近日来,冷子兴看似如平常一样谈笑风生,却总仍蝶舞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担忧。连蝶舞也摸不透他在想什么。到这时,看到冷子兴恢复了往日的傲气与张狂,蝶舞反而放下了心。毕竟,冷子兴还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一个多月来的变故太多,他又逞强全部压在自己心里。借此机会发泄出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姓冷的,别以为你是水韵国的什么殿下,我们就怕了你!”一个领头的少年人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冷子兴叫嚣道,“别人尊称你一句六殿下,你就自以为了不起了?现在,你弟弟当了水韵王,你什么都不是了。小爷们也不怕你!”
冷子兴撇嘴道:“那好得很啊?早就懒得跟你们费吐沫了。既然你们不拍,咱们就凭实力分高下。我就怕有人打输了,跑回去找躲娘亲怀里哭。哈哈哈!”
“你找死!”吼声中,天雷领头的少年双手结印,掌间紫色法图盘旋,一道紫色雷电机射而出。直劈向冷子兴。
冷子兴反手架起身后的冷漠闻,身在向旁飘起,轻盈地躲开来那道闪电。放开冷漠闻的同时,单手掐诀,在冷漠闻身旁布下了一个防御冰罩子。身子刚一落地,又轻盈纵起,利箭一般射向那领头少年,不等他反应过来,就用拳指将他击飞了出去。
这一击反击立刻引发了一场混战。其余的几个天雷少年也纷纷使用战气和法术对冷子兴发动围攻。冷子兴身形不慌不忙地游走,却总能恰到好处地避开对方的攻击。
蝶舞心知,若只是想不受到攻击,冷子兴完全可以使用冰轮阵图进行防御,他如此这般左躲右闪,完全是在拿天雷的那帮少年逗趣。让他们以为能够攻击得到他,于是拼命施展攻击,将自己累得精疲力竭。不想,冷子兴也会用这种阴损的招式整治人。
“六殿下,你在哪?”一个少女清脆的声音从林间小径传了过来。
蝶舞顺声音望去就是一愣:盈冰?她怎么会找到这里?心念一动,立刻觉得不妙,想去上前阻拦。可是,已经晚了。离盈冰最近的那个领头的天雷少年,听到声音立刻飞身跳到了盈冰面前,左手扭住了她的手腕,右手短刀横在了她的粉颈之上,大吼了一声:“姓冷的,还不给我住手!”
冷子兴也没想到盈冰会在这个时候跑到这里,也自一愣,停住了身形,冷冷看着领头少年:“天雷的人好大的本事,凭真本事打不过,就抓人质来威胁吗?”
“什么天雷的人。本少爷坐不更名行不改姓,姓雷,名傲,天雷国震北王世子是也。论起身份,也不在你冷子兴之下。姓冷的,你凭一个人,敢向我们十几个人挑衅,太也猖狂了吧?不给你一些教训,我们以后还怎么在外面混事?”
“哈哈哈……不错,不错。若是让人知道你们合十几个人的力量仍碰不到我的一角,你们当然觉得丢人。让人们知道你们打不过我,绑架人质威胁,就露脸的很了。哈哈哈……”冷子兴一阵狂笑,眼中满是轻蔑和看不清的神色。
见冷子兴满脸蔑和憎恶地看着自己,雷傲怒火上冲,咬牙冷笑道:“不管怎么样,你的女人在我手里。你要敢反抗,我立刻毁了她这张漂亮的脸蛋。”说着,手中刀刃往里微微一压,立刻在盈冰脖颈上划出一条血痕。
听雷傲将自己说成冷子兴的女人,盈冰苍白得全无血色的脸上飘起一抹红霞。似已忘记自己的性命还在别人手里,也不丝毫不觉得脖颈上的伤口疼痛。一双剪水双眸满是情愫,痴痴望着冷子兴,似乎整个世界就剩下他们二人。
冷子兴全没察觉盈冰神情的变化,打了个哈哈笑道:“什么女人?我圣水神殿之人,一身洁净,怎么可能有女人?这丫头是百里大人送给我的婢女而已,你们想用她的性命来要挟我?她的死活,我是不放在心上的。只不过,她是巽飞的人,你们要是伤了她,要怎么跟百里大人交代?”
听了冷子兴的话,盈冰的脸色唰得惨白,嘴唇也似蓦得变成了灰色,身子微微发颤,仿佛风中弱柳,随时都可能倒下去。
雷傲心中也是一颤,微微侧头见到盈冰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禁心中微微一荡。深吸一口气,满鼻都是怀中女子那少女的芬芳,突然心生邪念,放声大笑道:“这让人见人爱的妞儿……既然你不喜欢,我晚些时候,求百里大人将她转赐给我吧。”说着,便朝盈冰脖颈上吻去。
蝶舞心中一震,知道自己再不出手,事情就要闹大了,便想起身跃下从雷傲手里夺回盈冰。谁知,稍一用力,身子却一动都没有动。蝶舞心中大惊,再次用力起身,身子却还是一动不动。一个念头闪过心头:定身咒?怎么会?什么人,什么时候在自己下下的定神咒?怎么自己一点儿察觉都没有。
然而,林中的时态却不等蝶舞慢慢思量。眼见雷傲的嘴已吻在了盈冰的脖颈上。盈冰又羞又恼,无奈刀刃在颈,无法动弹,两行泪水怔怔地落了下来。恍然觉得在冷子兴面前被别的男人碰触,还不如死了的干净。想起冷子兴方才那一袭事不关己的话,心中一阵更是难过,便想将脖颈往刀刃上抹去。
“住手!”林中响起了冷子兴一声爆喝,“卑鄙!你放开她,我任由你们处置就是!”
“哈哈哈!六殿下终于忍不住了?”雷傲得意得仰天哈哈大笑。
“不错!少爷我就是看不过你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此事与她无关,你先放了她!”
“放了她?哪那么便宜?放不放她就要看你的表现了。”雷傲笑着朝自己的手下招手示意。
雷傲手下的一个名少年立刻上前,照着冷子兴的膝弯就是一脚,喝道:“跪下!”
冷子兴横了那个踢他的少年一眼,冷哼了一声:“大丈夫可杀不可辱。雷傲,你若是想让我对你卑躬屈膝,我劝你还是别做梦了。我答应不反抗,是以你放人为条件的。我说话算话,你放了她,我就任你们打痛快了为止。但是,你敢再动她一根毫毛,我就要你的命!”
冷子兴的语气平和,却带着一种让人不得不信服的力量。雷傲也想到,自己一旦侮辱了手中的这个女孩,就失去了挡箭牌。到时,不仅惹怒了冷子兴,也无法跟百里飞云交代。左右掂量了一番,不如赌冷子兴说话算话。于是,放下手中的刀,将盈冰朝冷子兴一推:“好吧!性冷的,我就信你一次。”
被雷傲一推,盈冰向前踉跄了两步,跌进了冷子兴怀里。不知是因为羞恼,还是受到了惊吓,她的身子抖个不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别害怕,没事了。你先回去吧。”感觉到盈冰柔软的身子不停地颤抖,冷子兴将她揽在怀里,柔声安慰。
第一次听到冷子兴柔声细语地对自己说话,盈冰心中有是欢喜,又是委屈,眼泪夺眶而出,断线的珍珠般扑簌簌落下。抬头看着冷子兴阳光般灿烂的笑容,盈冰只觉得眼前一阵炫目,内心深处似想就这样一直赖在他怀里再也不离开。
“怎么又哭了?脖子上的伤口很疼是不是?别害怕,这点儿小伤用法术治疗一下就好了,不会留下疤痕。”嘴里说着,冷子兴单手结印,指尖法图流转,将盈冰脖颈上的伤口愈合,口中兀自安慰道,“快别哭了,我最怕见到别人哭。真不明白,你们女孩子怎么会有那么多眼泪……”
在一旁冷眼看着盈冰娇怯怯地倚在冷子兴怀里,一双妙目痴痴满是情愫地望着冷子兴,雷傲心中又是恼恨,又是嫉妒,不耐烦地说道:“冷子兴,别跟们似的没完没了!想反悔了,是不是?”
冷子兴横了雷傲一眼,微微皱眉对盈冰说道:“你先回去吧。这里没有你的事儿了。”
盈冰决然地摇了摇头。看冷子兴的表情,她就知道,他真的打算不还手,任天雷的那几个小子打。他为了救她而甘愿如此,她又怎么能丢下他离开?
冷子兴无奈之下,猛地推开盈冰,瞬间在她身边展开了一个与冷漠闻一样的凝冰防护罩,将她罩在了其中。这种防护盾本来是用在自己身上来抵挡敌人攻击的。除了施术者本人,就只有法力在施术者之上的人可以打开。所以,冷漠闻被罩在其中,看着眼前的一切,也只有干着急。现在,冷子兴把盈冰也罩在其中,显然是不想她受到波及。
“来吧!随你们怎样!”推开盈冰之后,冷子兴朝雷傲满不在乎地一笑,带着满脸的狂傲。
雷傲好不客气地朝手下一挥手,十几个人便朝冷子兴一拥而上……
“不要!”盈冰哭喊着捶打罩在身外的冰壁。可惜,她的声音根本传不出冰罩。
蹲在一旁枝头的蝶舞的额头也滴下了冷汗。从刚才,她就在跟身上的定身咒对抗,但毫无效果。定身咒是一种依靠符文就可以使用的法术。使用者本身并不需要有高强的法术。所以,只要曾今接近过蝶舞的人,都有机会在她身上施放定身咒。
也正因为定身咒效果明显,适宜的使用者众多,这种符文的价格也不菲。能买得起的人并不多。但,在富足的巽飞国都,能出得起这个价钱的人应该不在少数。蝶舞努力回想自己在哪里被人施了定身咒,却丝毫寻不到蛛丝马迹。定身咒没有的持续时间,她不知道现在这种状态还要持续多久。但现下,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冷子兴被天雷的那帮无赖欺负。
拳头和脚雨点般打在冷子兴身上。冷子兴昂然挺立,紧咬牙关,没有露出半点,嘴角还带着一丝讥讽的笑容。冷子兴嘴角的这丝笑容让雷傲极其不爽,用尽全力打在了冷子兴的小腹上,低啐了一声:“笑什么笑!”
怕真的将冷子兴打死了,闹出人命,雷傲动手时一直没敢使用战气。但这一拳带上了七分战气,立时将未加抵抗的冷子兴轰了出去,重重撞在两丈之外的一棵树上。一月之前,冷子兴刚经历了一场开膛破肚之苦。此刻牵动旧伤,立刻喷出一大口鲜血。然而,他仍是毫不在意地笑着站起身,伸手摸去口边的鲜血:“够了没有?不够再来。”
看到冷子兴手臂和脸上满是淤青,胸前的衣襟上喷溅得到处都是鲜血,仍是一脸狂傲的神情,雷傲不由看得有些心虚。冷哼了一声,说道:“性冷的,只要你肯认个错,乖乖喊我一声爷爷,我就饶了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