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星辰,仿佛一伸手就能触摸到,天地间都是银色的光辉,淡淡的,像拢了层轻纱,风中夹着幽幽的木莲花香,满树梢的白色花朵好似一堆白雪,地上落了些花瓣,那些木莲花树是姜炜特地从南国移植来的,在偏北的姜国木莲花树是很难存活下来的,不知道姜炜是怎么让它们活下来的,一定花了不少的心思吧。
水荇叶仍香,木莲花未歇。
我坐在房顶上,靠着姜炜的肩膀,望着天上的明月,一颗心平静得像没有一丝涟漪的水面,满满的都是幸福的感觉。
姜炜用手顺着我落在他身前的长发,反反复复地抚摸,像对待初生婴儿一般小心翼翼,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中笑意清浅。
我望着他的眼睛,伸手抚上他浓黑的眉毛,浅笑道,姜炜,你的眼睛真好看,就像琉璃水晶一样,那样清亮,仿佛能照亮整个世界。
他握住我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吻了下,笑道,能不能照亮世界我不在乎,只要能照亮你的世界就可以了。
我的衣袖滑落至手肘,姜炜垂眸时看到了我手臂上的於痕,愣了一下,然后眉头就皱到了一起。
我立即缩回手,将衣袖拉下盖住那道刺目的紫青於痕,在姜炜发问之前抢着说道,那里是我今早被高架上掉落的花瓶砸到的,已经上过膏药,不碍事的。
他似信非信地看着我的手臂,我干脆将手臂藏到身后,环在他的腰上,笑道,我没那么娇气的,你不用像对待小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地对我,会把我宠坏的。
他揉揉我头顶的头发,柔声道,你本就是个孩子,说来你小我十岁呢,我们之间是不是有很多条沟?
我眨了眨眼睛,看着夜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还好,沟比较窄,容易跨过去,要是隔着看不见摸不着的纱就麻烦了。
没有回应。
我转过头,看见姜炜在发呆。
我轻轻推了推他,问道,在想什么?
他说,我不放心留你一个人在王宫中,但是你现在的身体又受不了长途跋涉,我在想,该给你留多少护卫才够绝对保证你的安全。
我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在王宫里谁敢明着对付我,若是有刺客行刺,你给我的护卫再多也会有疏忽的时候,你就放心吧,我会自己小心的。
他笑着点头。
三天后,我坐在莲塘中的凉亭围栏上喂鱼,近来有些疲乏,我懒得多走动,就来这亭子里坐坐,亭中的石桌上还放着做了一半的小衣裳,自从知道自己怀孕以来,我多数时候是在给未出世的孩子缝制小衣裳,春夏秋冬四季的衣裳,因为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我便用了比较中性的紫色布料,也没有绣什么花纹,我记得第一次见姜炜时他穿的就是紫色长袍,脸上带着谦和儒雅的笑,在寒冬中像一缕阳光,温暖了一方天地。
姜楠这两天也不见人影,我一个人闷得慌,因着腹中的孩子,却也不敢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