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帅!”少妇轻盈地答应着。眼睛的余光斜了嘉莹一眼。
只这一眼,以女性的敏感,嘉莹发现少妇眼中流露的分明是深深的嫉恨和不情愿。
遂急忙阻止:“不必了!谢谢你们的周到细心!”
赞婆也在观察嘉莹,看她到底是何居心。如果她让卓玛带路,就说明她没有异心,如若不然,他就会派人跟踪城阳。
天渐渐黑了,毡帐前,拉巴子、两个羌女和彩云焦急地翘首等待着……
毡帐里,赞婆殷勤地给嘉莹递着食品。菜肴很丰盛,有风干肉、奶渣糕、人参果糕、炸牛肉、辣牛肚、灌肠、灌肺、炖羊肉、炖羊头等,主食有酥油糌粑、奶渣包子、藏式包子、藏式饺子、面条、油炸面果等。
赞婆又吩咐卓玛给嘉莹亲自倒奶茶。卓玛不会说汉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们,脸上似乎很娴静的样子。嘉莹并不敢掉以轻心,奶茶不敢喝,只是小口儿咂着。
“度母娘娘,有人嚼舌说:您是大唐的公主城阳,谣言是否属实?”
面对赞婆的坦率,嘉莹吃了一惊,大唐正和吐蕃对峙,难道是那天和彩云的对话被他偷听了不成?心中不觉一阵懊恼!
“大帅,我确实来自1300多年后的大唐,大唐那时早已亡灭,又更新换代了好多朝代,吐蕃与大唐在那时已经融为一体。不过,我在我生活的时代曾经灵魂出窍,灵魂曾去过大唐,附身在城阳公主身上,经历了很多变故!之后,我又在城阳病体沉疴之时离开城阳回到了我自己的时代,自己的躯体!”
“那么,公主现在在哪里?”赞婆怀疑地看着嘉莹的眼睛问。
“在房州,随她的驸马去了房州。”
“婢女彩云为何会错认?”
“曾经一起生活,朝夕相处,长相极其相近!故而错认!”
“你的灵魂附身公主,公主的灵魂在哪里?”
“这——这我倒忘了!”
赞婆见嘉莹支支吾吾,所以非常狐疑,紧接着追问:“度母在当世可有兄弟姐妹和丈夫?”
“不但有丈夫,还有一个女儿,两个儿子?父母健在!妹妹弟弟都有!”说着,拿出手机给他看了女儿、儿子、丈夫的照片。
“度母所言十分奇怪!我还不能理解!只听说有将来投生转世,还没见活到一千年前的!这些是他们画像?”
“不是,是真人照片,我也可以给你拍照。”说着给他拍了一张照片。
嘉莹拿出手机又给他看了好多高楼大厦的照片,说人住在这些楼里……”
看着自己的像,赞婆诧异万分:“这——这实在是——”
“不必多问,我只问你听说过电灯吗?”嘉莹见赞婆已经露出信任是神情,又拿出手电筒,演示给他看!
“这些是我们那个世界的发明创造!你没有见过吧!我真的来自一千三百多年后。你相信了吗?”
赞婆点了点大大的头,满脸真诚地看着嘉莹。
“如果你信任我,请你把你的侍卫遣出,我有几句天机要单独告诉你!”
赞婆挥一挥手,手下鱼贯而出。
嘉莹确认所有人都离开了,才低声对赞婆说:
“你将来一定会投降大唐!这是我们那个时代知道的历史!……你们吐蕃最终会四分五裂!请相信我!我没有必要骗你!”
宾主落座一聊就是两个时辰,已经到了午夜时分,赞婆还没有结束的意思!他问了很多问题。尤其是自己、哥哥、父亲将来的结局。他不相信以自己和哥哥的战功,有朝一日会被吐蕃抛弃。
天色黑沉下来,嘉莹不顾赞婆的挽留,坚定地起身告辞。然而,当她站起来时,身子却突然一歪,腹部剧痛难忍,一股鲜血从口鼻喷出。她捂住肚子,躬身大喊一声:“啊,疼死了!”她顿时感到天旋地转。
赞婆见此情景,一个箭步冲到城阳身后,伸出双臂抱住正在倒下的城阳,赞婆被她一拽,两人歪身倒在血泊之中。大帐中所有的人都吓得脸色突变。
天已经很黑很黑了。没有月光的草原,帐外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彩云和拉巴子等人焦急地在毡房门口等待着。
从傍晚到现在,计划完全泡汤!几人苦等度母娘娘却不见踪影。
毡房里静得连四人的呼吸声都清楚得不行。
彩云的心纷乱冗杂,实在熬不下去了。她猛地起身,推开毡房大喊一声:“我要去看她!”说着她快步跑着向山下赞婆的大帐冲去……
拉巴子她们见彩云跑了,急忙紧追,边追边喊:“彩云,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彩云,山里危险!你停下来呀!”
彩云在寒风中听到了拉巴子的叫声,一下子冷静了许多。带上拉巴子好一些,她停下了脚步。
她迅速在黑暗中转过身,盯着身后的拉巴子等人,大声说:“你跟我来,其他人回自己营帐!”
拉巴子点着火吧,一手举着,照着山间小路,和彩云往山下快步走去。快到营地时被夜值的吐蕃兵抓到。彩云大喊:“度母娘娘,我来找你呀!”
没有人回答,只有吐蕃兵邪恶的笑声!拉巴子用藏语告诉他们:“我们是大帅的朋友!他让我们来见度母娘娘!”
一群兵戏谑着!“度母娘娘让你们陪我们过完夜,玩够了再见她吧!哈哈哈!”他们疯狂地撕扯着彩云和拉巴子身上的衣裙,像一群饿狼一样……
拉巴子挡在彩云前面,怕彩云受到这帮畜生的揉躏。一个吐蕃兵扬起手,一巴掌打在拉巴子的左脸上,拉巴子应声倒地。血从她漂亮的嘴角流下来。
自被掠以来,彩云一直在嘉莹身边,从没有见过这种场面。此刻,她在拉巴子身后吓得瑟瑟发抖。拉巴子狠狠地擦掉嘴角殷红的鲜血,大声斥骂:"吐蕃狗,如果赞婆大帅知道你们的恶行,定会把你们砍头!快放行我们去见度母娘娘!"
拉巴子的斥骂,激怒了嘻皮笑脸的吐蕃兵。一个相貌丑陋的矮子兵抽出马鞭,狠狠地抽打着拉巴子,拉巴子扬起的右臂被打得皮开肉绽,彩云吓得惊恐地躲着,哭喊着,大声地求援!"度母娘娘救我们!"
突然,一群吐蕃侍卫出现在帐外,过来询问:"深更半夜的,闹什么鬼嚎儿?"
领头儿的正是赞婆的贴身侍卫长仓央索格!赞婆见城阳倒在血泊中,急召藏医诊治,开始嘉莹头垂着还低声唤着:"彩云叫彩云,拉巴子"
听懂之后,赞婆急派侍卫长去找她的婢女和拉巴子。侍卫长带队路过守营寨的军营营帐,听到这里的惨叫声,听人喊叫“度母娘娘!”就一头冲进来。
矮子旺吉见到大帅身边的红人,停住了挥舞马鞭的脏手,愣在了那里。
"你们认识度母娘娘?谁认识度母娘娘的婢女彩云?"索格大声吓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