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沃,你在哪?”左佑坐在沙发上,握着话筒。
“你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杨沃还从在办公室看图纸,他是建筑工程师。
“是啊。我还以为你会来接我呢。”左佑努着嘴。
“我现在正在忙,晚点才向你解释。你先吃饭吧。”杨沃正在与同事讨论工程的进度,身边的同事听到都不敢作声。
“行了。继续吧。”杨沃懊恼自己没有把手机转换到无声。
“臭杨沃,坏杨沃……都下班的钟点了,居然还不回来陪我。”左佑对着电话筒大声骂道。
声音从杨沃口袋传出来,杨沃皱着眉头,又拿出来一看,原来还没有挂线。于是,他向同事示了下意,一副要重振夫纲的样子,周围的人都替他太太抹了一把冷汗,他走出门,站在过道。
“老婆,现在是非常时期,工程年底要竣工,我们还在画图纸呢。”
“那天天晚上加班到深夜,我怎么办啊!”
“你啊!要么找你爸妈聊天,要么你回我爸妈家,要么找你的好朋友去玩下,我晚点来接你。”
“我昨晚刚回我爸妈家了,你不记得了。你爸妈就住在楼上,都天天见了。我打电话给熙恩,她总说在上班。她忙得要死。”
“那你打给黄雅啊。”杨沃转头望入会议室。“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晚上回去再说。”
“杨沃啊!你快点回来啦。”左佑不依不挠地说道。
“好啦。知道了。我要忙了,你还有什么事吗?”他知道如果不让左佑说完,不出五分钟,她又会打来的。
“你等等啊!我想想……”左佑努力地想。
过了几分钟,“你想到没有,没有就断线了。”
“还没有,你等等!”左佑急了。
又过了一分钟,“我要断线了,晚上回家再说。”
左佑突然想到了什么,“我想到了!杨沃,记住,除了工作外,不准跟别的女人聊天。”
杨沃早猜到她会这样说了,心想:我就算答应你了,我照样跟别的女人聊天,你能知道么?我神经病啊。这世界上不是男人就是女人,总对着男人,你要闷死我啊。“知道了。还有事么?”
“有!”左佑先声夺人。
“又什么事啦。我真的要回去了。”
“你爱我么?”
“爱。”
“多爱。”
“非常爱。”
“那你说你爱我吧。”
杨沃望望四周,然后低声说,“我爱你,小佑佑。”室内的四个女同事正竖起耳朵来听,一听他的话,扑哧笑了。其他男同事见女同事都笑了,对望了几眼,猜不着她们在笑什么。
杨沃走进来,刚好碰上她们出去,她们好奇地望着他,然后又笑了,“走,倒咖啡喝,杨沃,你要不要来一杯?”一女同事说。
“不用了。”他淡淡的回答。
“唷。真听话啊。”一个女同事话中有话地叫道。四个女人对视了一下,微笑,然后走出办公室,各怀心事。有的想:这杨沃还真是听老婆话啊!看不出来绝种好男人。有的想:其实他也不错,要是将来我能嫁给跟他差不多就好了。有的想:刚来上班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不错了。早知道那时候把他介绍给我表姐,这就好了。有的又想:如果我把他从他老婆手上抢过来,那是多么有趣的一件事。
杨沃懒得理办公室的女同事,他回到桌位,拿起图纸。
男同事说:“住家饭真好啊。”
杨沃抬起头,笑了,不语。
“我真羡慕啊。我天天在外面吃快餐,腻啊。”他放下笔,望着杨沃说。
“你看这张照片,为什么与我们设计的图纸不太一样呢?”杨沃拿起一张施工现场所拍的照片参照设计图纸。
“哪里!?”所有人都急忙围过来一看究竟,因为他们只负责设计,万一承建商偷工减料,建了“豆腐渣”工程,到时候最后检收,他们就麻烦了。
左佑无聊地坐客厅,她拿起电话,打给黄雅,“黄雅,你来我家陪我好不好?”
一听到黄雅的声音。
“佑佑,是你啊!?”黄雅说。
“是啊。我想你过来陪我,好不好?”
“怎么你的宝贝老公没有在家陪你么?”黄雅笑着说。
左佑大吃一惊,她想:哇!不是吧。黄雅居然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前要么这样说:‘杨沃又没空啦。’要么,说:‘你男人真麻烦,自己女人也不陪’,要么,说:‘反正我吃完饭,一个人闲得自在,我一会儿到你家。’总之说的话,总是比较偏激的。现在却一反常态。
“是啊。他要加班,我就想叫你陪我,好,可以联络一下我们的感情。”
“是吗?可是,佑佑,我现在没空,一个闲人在我家。”
“你说谁闲人啦。让你做饭给我吃,你还不肯,我怀疑你是不是女人来的。还要我做饭给你吃。你才是闲人呢。”周云龙正在厨房做饭,他听到了黄雅的话。
黄雅笑着说,“你应该听到那闲人的话了吧。”
左佑对着话筒点点头,又好奇地说:“雅,那是谁来的,我认识不?”
黄雅一听,想了一会,“我朋友,你不认识的了。”
左佑嘟着嘴,她早猜到黄雅不会告诉她的了。心想:真没意思,总是不肯告诉她。“雅雅,那我下次打给你吧。”
“嗯。好吧。”黄雅挂了电话,便冲进了厨房。
左佑捏着电话筒,突然,她大叫道:“天啊!我好无聊啊。”
刚才她打给了熙恩,熙恩刚一接,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她就说:“佑佑,我现在在做菜,餐厅的晚餐的时间到了,我正在忙,有时间再打给你啦。”说完,她断线了。
左佑打开电话看了一会儿,想起了可兰,她自言自语地说:“好久没有打给可兰了,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可兰刚回到家,她哥每次从外面回来,在事务所里老发脾气,使那些员工都战战兢兢的,她这个做妹妹的也饱受他的脾气了。几次下来,她想撒手就走。早前想到程妈妈的威迫和利诱双管齐下,现在,她看到了,哥哥从来没有过的烦躁,又不忍离开。她这个做妹妹的,唯一可以做的是,就是替他安排膳食和起居。偶尔她偷懒,不去熙恩姐工作那餐厅卖餐,在别的地方买,她哥吃了几口就不吃了。作妹妹的心疼哥哥的身体,没办法她只有跑十几分钟专程过去买了。
“好困啊。我要累死了吗?”左佑朝着空房子大叫。
这时候,左佑来电了。“喂,可兰,你在做什么?”
“哇,佑姐,你怎么打来了,今天刮什么风啊!”
“今天刮东南风!可兰你忙什么?”
“我还以为是台风呢?佑姐,我忙什么要向你汇报吗?”
“呵呵……最好啦。像我家男人一样,什么事都向我汇报。”
“打住。佑姐,我的心灵还很纯洁,人家还是黄花大闰女,别冲着我说,你家男人,你家男人的。”
“是啦。跟你说话,我好费劲啊。”
“是你打给我的,我还没嫌你费劲。你怎么说我啦。”可兰不服输地说。
“好啦。我不跟你吵,你有没有见过你熙恩姐啊?”
“没有啦。我天天好忙啊。想不到打杂这么辛苦的。”
“你现在哪打工啊?”
“我在我哥的律师事务所打杂啊。”可兰悠哉地说道。
“哇!你哥回来了,你有没有跟熙恩说啊。”
“我记得我好像没有,不过我猜她知道的啦。”
“那你哥跟她有没有什么动静啊。”
“你怎么跟我妈一样的,老问我这个问题。我怎么知道啊。再说,我哥现在忙得都无法抽身。还什么动静啊。”
“好就是没动静啦。你直说不就完了吗?熙恩也一天到晚地喊忙忙的。”左佑说。
“都离婚了,有没有动静都无所谓啦。对吧。”
“对是对,对了!我刚才听你说,你说你妈也问这事,难不成你妈还想凑合她们。”
“我有这样说吗?我好像没有啊。”可兰一听,说漏了嘴,她决定装蒜。
“其实,你妈想再凑合他们,也不算痴人说梦话,至少我所了解的熙恩,是这样。”左佑努力地想办法诱使可兰把话给认了。
“此话怎讲?你为什么这样认为?”可兰一听,便问道。
“我跟熙恩这么久的朋友,她爱不爱玿?难道我不知道吗?”左佑胸有成竹地说。
“这还用你说吗?她不爱我哥,嫁他干吗?”可兰觉得听到一句废话。
“这也对喔。不过吗?我只不过是强调一下那时“她爱他”。”
“那现在呢?”可兰问。
“现在我不知道。”左佑说。
“我猜还爱,因为她还把我哥小时候喜欢的东西,买回家。”
“那就对啦。她应该还爱他的。”左佑说。
“嘿!佑姐,熙恩姐有没有向你提起什么男人之类的。”
“你突然问这个干吗?”左佑不解地问。
“你猪啊。要是有别的男人追求她,那即使我哥还爱她,她爱上别人了。还不是跟别人跑了。”
“你真的确保你哥还爱你嫂子?”左佑问。
“我想,应该不能啦。我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就是啦。可兰我们什么时候出去逛街好么?”左佑说。
“可以啊!可是我最近都好忙啊!我哥事务所,他的合伙人出了意外,结果没办法,现在他来负责。我每天看他忙进忙出的……”可兰还没说完,就被左佑打断了。
“你之前说过了,不用说啦。我的杨沃也是啊!天天加班。”
“所以你就打电话给我啦!是吗?”可兰说。
“也不完全是,主要我太久没见你了,上次见你在餐厅,你说你送外卖?送哪里去呢?”左佑想了想,机灵地说道。
“我要买饭给我哥吃啊。”
“哇!看不出来,你还真有你哥心喔。”
“那当然,虽然他小时候欺负我,但是长大了却好疼我的。”
“那你哥知道你在熙恩做大厨的餐厅买饭吗?”
“应该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知道熙恩姐在那做大厨。”
“你哥喜欢不喜欢吃那餐厅的菜呢?”
“我觉得喜欢啦。前段日子有两天我给他买别的外卖,他就吃了几口,就扔在那了。后来,我只好走远点去那餐厅了。”
“你哥的律师事务所就在那餐厅的附近吗?”
“是啊。你不知道吗?”
“熙恩从来没有跟我提到过啊!我怎么会知道呢?”左佑的手指不停地绕着电话线。
“这样啊。”可兰躺在沙发上。
“可兰,下次等你哥哥有时间的时候,你就带他到那间餐厅,让熙恩和你哥再度邂逅。”
“嗯。对啊。我怎么没有想过啊!就这样办啦。”
“对啦。你别告诉你哥,熙恩在那个餐厅,一说出来,估计他就不肯去了。”
“对。佑姐,你太醒目啦。下次我有什么再找你商量。”
“你现在才发现啊!是不是太迟了点。”
“佑姐,我不跟你说了。下次再跟你聊了。”
“好吧。”
挂了电话,左佑从沙发站了起来,一阵恶心的感觉,她冲进洗手间,呕吐了小一会儿,走进厨房,倒了一杯水,一边喝水,一边想:我怎么回事啊!最近老是这样?
又一阵恶心的感觉,左佑突然觉得自己好委屈啊。“臭杨沃,还不回家。”
她又打过去给杨沃,这会儿,杨沃的手机转换了静音的模式。他心知老婆大人催他回去。但眼下工作的事要先忙完。他没接,却给她发了条信息,“老婆,我正在开会,晚点回复你。”
“臭杨沃。可恶。”左佑望着信息。
到了十点多,杨沃拖着疲倦的身体到了家门前,他掏出钥匙,把钥匙伸进门孔左转右转,就是打不开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