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淑带着朱洛月走后,姜凡诚读着联盟条款。那两位学院长老,在远处看着姜凡诚,其读碑速度实在令人失望。两人一阵蹙眉,八百字左右的祈天祭文,姜凡诚读了半个时辰都无果。
这两位长老看着姜凡诚,着实觉得无聊,短暂停留了一会,然后各自摇着头离开了。
只是这两位学院长老都没注意到,在他们不远处,还有一位带着斗笠仙风道骨模样的老头,一直注视着姜凡诚。从刚才姜凡诚和朱洛月进墓,与秋山等人发生争执起,这个老头就一直注视着,但始终没有现身的打算。最令人吃惊的莫过于,欧阳淑和两位学院长老,都未感知到他的存在。
现在这个老头,盘腿坐在远处的一座小山上,右手拿着一支烟杆,不时嘬一口,只是脸上没有半点不屑之色,反而脸上挤满了笑容,感觉老人斑都少了很多。
姜凡诚不知道,为什么祈天祭文会变成联盟条款?放下心中的疑惑,姜凡诚开始读着,起始部分闪耀红光的碑文。
随着他脚步的迈进,和对碑文的不断祷念。那巨大的碑上,原本没有闪耀红光的碑文,开始逐渐变得赤红,这赤红如血在滴。远远望去,如同一座正在书写的血碑,向后人诉说曾经的血泪辛酸。
姜凡诚读完了联盟条款,感觉这座血碑小了很多,自己的压力却有增加的趋势。一篇碑文读完,又是另一篇碑文浮现。在乌云的衬托下,碑文显得更加醒目。这次出现的碑文是人王传记,不知道下一篇碑文又是什么?
随着姜凡诚读的碑文越来越多,那座血碑也越来越小,现在这座血碑已经不足一丈大小,姜凡诚与血碑的距离也越来越近,读碑的压力也逐渐增大。
他感觉到力量正在苏醒,不似刚开始般浑身无劲。姜凡诚运转真气开始抵抗压力,不过他发现自己的体内,还有另一股力量在流动。这股力量不像真气运转般复杂,仅依赖于自己的意志。
姜凡诚对这股力量好生陌生,又觉得好生熟悉。觉得哪里不对,又不能察觉出哪里出了问题。这股力量,在自己承受不住压力时释放,却无法凭借自己意志任意调度。
姜凡诚开始放弃用真气抵挡压力,任由血碑压力袭来。瞬息不到,姜凡诚就瘫倒在地,不过这股力量并未出现。
姜凡诚尝试着不读碑文,向前移动。不过这太难了,如同被大地给锁住一般,连动弹都困难,更何况向前挪动。
姜凡诚又做出不同尝试,比如重复祷念已有碑文,对刚产生的新碑文弃之不顾;闭上眼睛运转真气,用意念开始向前猛冲。
······
姜凡诚一次又一次失败,他开始总结失败的原因。为什么这股力量,不再次在自己体内涌现呢?为什么感应不到这股力量?
对于这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他总结出:不能刻意期待这股力量的到来,不能刻意去感知这股力量的存在。
姜凡诚作出惊人的打算,放弃对这股力量的感应,然后快速祷念经文,接着拼命向前猛冲,哪怕死在这里。
从开始到现在,他的每一次尝试,都没用突破自己的力量极限和意志极限。他总是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现在四下无人,如果他昏倒或是受伤,这对他来说,无疑是可怕的灾难。
因为这股力量,与书中记载的灵力很像,所以姜凡诚对这股力量,有种特别的期待。他很想知道这股力量到底是怎么回事。
灵力修行玄之又玄,奥之又奥。刚开始,修士都将灵力纳入体内,寄托于自己血肉之躯的世界之中,并打上自己的意念烙印,那时灵力可随意念而发。渡劫,则是降低修行者的意念对灵力的控制。
修至大乘境界将灵力纳于体内,与灵力放置诸天并无太大区别。那时体内灵力与诸天灵力相互流通转化,修士力量生生不息,永不枯竭。
姜凡诚感知到的这股力量,像极了修士刚开始修行灵力的情况。不过,现在他却无法有意识调用这股力量。
他很好奇,也非常期待。这可能会改变,他对未来的选择,所以他想尽快弄清楚,尽管他时间不是很多。
······
姜凡诚快速向前,这次他没给自己留退路,他的骨骼开始咯嘣作响,他的身上开始有血流出,他依旧不曾放弃前进。
天道酬勤,人道酬诚,但姜凡诚并未感知到这股力量。来自四周的压力越来越大,但他体内的力量却没有激增趋势,他开始质疑这股力量是否真的存在。
“这股力量真的是灵力吗?我连感灵境都未曾突破,体内又怎么可能会有灵力存在呢?”。
“连圣医堂的高人对我的修行都束手无策,这股力量又怎么可能会是灵力的缘故呢?看来是我异想天开了。”姜凡诚一阵苦笑,自言自语道。
如果凰晴再用灵力威压,压迫姜凡诚的话,一定能够感知到,他体内散发出的灵力波动。只是在姜凡诚心里,修行或许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即便睿智如他,也没能第一时间接受。
姜凡诚看着,渐渐变黑的天空下,与他仅有几步之遥的血碑,内心充满了敬畏、尊敬、疑惑和无奈。这是一块血碑,记载着大陆战争的血泪,和先贤在和平年代,与天斗与命搏的荣耀,而这些碑文中,却单单没有祈天证命的祭文。
看着这座血碑,姜凡诚内心无比沉重。他开始正视这座血碑,而不是将它视为自己进墓的难关。姜凡诚双手合十,毕恭毕敬下跪,认真行礼,等到他抬起头来时,前方那里还有血碑啊!
这里发生的一切,与姜凡诚想象中的完全不同。他甚至开始质疑,自己的计划成功的可能。
······
当血碑消失的一刹那,一道血光贯穿于天地,然后瞬间消失,似乎传递情报一般。
那位坐在远方小山的老头,连头都没抬,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或是一切都根本无所谓。只是现在,他身前出现了几坛空酒罐,和一堆鸡骨头。
老头漫不经心的抬起头,伸了一个懒腰,虚眯着眼睛看了姜凡诚一眼,然后从腰间拿出一条手帕,擦了下嘴巴自语道:“是时候转移阵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