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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宅男不宅女

晚上,沈秋接到黄玉春的电话,唠唠叨叨半天,无非是要沈秋好好找份工作,别再惹沈立国生气,要她乖乖跟着沈夏之类的话。

沈夏无奈地摇摇头,以前她离开家时,也曾给沈立国这样的唠叨,她想用能力证明自己可以活的很好。只是沈秋与她不同,沈秋出生后就是家里的公主,所有的人都围着她转,她没有吃过一点苦,怎知赚钱的艰辛?

但沈秋始终是自己的妹妹,沈夏还是给她整理了一间房出来,空荡荡的两室一厅也有了生机,就连一直很忙的苏小白也来凑热闹,他在超市买些零食和饮料上来,为了弥补阴盛阳衰,死缠烂打地把顾子墨也拖了过来。

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出门的顾子墨,顶着个黑框眼镜,趿拉着人字拖就来了。

沈秋是第一次见到顾子墨,看到他这幅摸样,沈秋一边啃着苹果,一边打趣地说道:“小白,你朋友这个样子好像电车男。”

“电车男是什么?”沈夏瞪大眼睛问道。

“姐,你也太OUT了吧?电车男都不知道。”沈秋有些鄙视地看了沈夏一眼。

“我哥们是想改变造型,现在电车男很受欢迎,他当然要朝人气旺的形象打扮,不然把自己推销不出去,只能变成库存货了。”苏小白一脸正经地连连点头。

“就是库存货也比公用商品好。”顾子墨嘴里不饶人。

苏小白随手抓起枕头就朝顾子墨脑门上砸去,乐得沈秋直捂嘴笑。沈夏觉得自己好像是老了,听不懂他们的话,只是默默地调换着电视节目。

“这个好看!”沈秋指着电视里正放着的相亲节目,大声说道。

这一声把几个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只见画面上几个女人站成一排,正在精心的挑选男人,先是听声音,不满意的就灭灯,看谁最后能否跟心仪的人牵手走下台。

在当今这个被娱乐所充斥的社会,就连原本简单的相亲,也被装饰得五花八门,但却不断地在以各种方式刷新着收视率,不得不令人担忧。

电视里,一名戴着黑眶眼镜、身着墨绿色格式衬衣的男嘉宾表情腼腆,选他的女嘉宾更是提些五花八门的问题,诸如:“你最长宅在家里的时间是多久?”、“如果你交了女朋友,会为了她走出房间吗?”、“你除了宅还有理想吗?”,这样一连串的“炮轰”,最终让这个男嘉宾踏着悲壮的音乐离开。接着,一位甜言蜜语的帅气发型师闪亮登场,所有女嘉宾开始向他示好,抛媚眼的,吟诗的,抒发感情的等……可最终,谁也没有料到,发型师竟然一个也没选,高傲地离开了。

“唉,这不明摆着是我和顾子墨吗?”苏小白边看边感叹,说完还啾了顾子墨一眼。

“你自己对号入座,可别扯上我。”顾子墨瞥了苏小白一眼。

“要是我,我就选宅男。”沈秋天真地笑着,一手挽着沈夏的胳臂,一边咋着大眼睛说道:“姐,你说呢?”

沈夏一怔,没有说话,她重新把目光转移到电视屏幕上,正好出现所有男嘉宾的照片,不由唏嘘起来:“这节目好无聊,也就你们年轻人爱看。”

“姐,你讲得跟你不是年轻人似的。”沈秋嘟着嘴。

苏小白朝沈秋使了个眼色,沈秋也明白了,她知道沈夏说的是丧气话,自己得意的节目被改成综艺节目,心里多少有些不满。

沈夏拿了片薄荷糖含在嘴里,有时候她觉得自己真的不年轻了,那些青春飞扬的年代已经离她越来越远,况且跟她同岁的一些人孩子都上小学了。

“苏小白,你们最近是不是要拍新戏了?”沈秋问道。

“怎么?你想去当群众演员?”苏小白有些调戏的说道。

“切,我才不稀罕呢!我只是想问问而已,让我这个资深影评人帮你们参谋参谋。”

“就你?我有你姐这个强大的制片人在,哪需要你这个丫头。”苏小白崇拜的看着沈夏。

“姐,选好剧本了吗?”沈秋继续着自己的话题。

“目前还没消息。”

“偶像,剧本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上次高总说想改编畅销小说,明天我会给你看几本。”苏小白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沈夏点点头,关于新工作,她还需要下很多苦功,可以说几乎要像刚进都市台那样,从头开始。庆幸的是,这也算是她的老本行,上手也不难。

“小白,我向你推荐一本书可以吗?”沈秋捧起脸蛋,一脸花痴的模样:“著名网络作家‘远方’的成名作《蓝宝石下的眼泪》,简直太好看了!而且一直久居销量榜之首,他的小说相当有改编空间!”谈及偶像,沈秋难免陷入疯狂,脸蛋也开始红扑扑的,笑起来还能看见浅浅的酒窝。

“听见没,‘远方’的新书很火。”苏小白推了顾子墨一把。

“关我什么事?”顾子墨瞪了苏小白一眼,他知道这小子是故意的。

“怎么又是这个‘远方’?”沈夏皱着眉头,如果她第一次担当电视剧制片人再遇上“远方”,她一定会从二楼跳下去。

“姐,你不知道,他的书非常好看,我们宿舍几乎是人手一本,他里面的……”沈秋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远方”小说里的各种情节,讲到激动的片段还会两眼泛光。最后,沈秋紧拉着沈夏的手,说道:“姐,你可一定要考虑‘远方’的书,我求你了!”

“你这个花痴。”苏小白最清楚其中的情况,连忙扔了包零食堵住沈秋的嘴。

沈夏无奈地笑了笑,有时候命运这东西就是爱抓弄人,如果当初没有邀请“远方”录节目,也许后面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但这一次也许又要冤家路窄,那会是什么结果呢?

顾子墨没说话,两手抱胸倚靠在沙发上,目光盯着电视,可脑袋里却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毕竟现在讨论的是“远方”。原本,他可以大大方方地介绍说其实自己就是“远方”,并且还能跟小书迷沈秋分享一番自己的写作经历,但现他真的不敢说。

顾子墨偷偷地瞄了一眼沈夏,见她正和苏小白讨论公事,一脸轻松的样子,也就没有再去多想。

自从沈秋入住之后,原本忙碌的苏小白竟然隔三岔五地来找顾子墨一次,当然顺便还会敲敲隔壁的门,若是两位女主人都在家,他便邀请过来一起聚聚。通常沈夏不会过去,第一次做电视剧制片人,需要补的功课太多,包括重新联络以前的老师和同学,调整近三年电视剧的走向等等。反倒是沈秋一时没找到工作,自然乐意接受苏小白的邀请,常常在顾子墨家里一呆就是一个通宵,令宅男顾子墨十分头痛,但她最终敌不过“秋白二将”,只得抱着笔记本电脑到卧室写稿。

夜晚的星光格外宁静,顾子墨拉了个长椅在阳台上沐浴着月光,风里吹来丝丝的凉意,他将笔记本电脑平放在大腿上,不管外面的人声音有多少分贝,他只沉浸于自己的诗情画意之中。

“小说里的曼芝遇见了老同学连军,三十而立的连军刚结束一段失败的婚姻,因为曼芝的出现令他又重获对爱情的憧憬,让原本死亡的爱情重燃希望。”

敲完这段话,顾子墨暂时将电脑放置一边,整个身子靠在阳台上。他的小说总是记录希望,因为他害怕悲剧,就是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也希望自己是快乐的。他喜欢在小说里调侃作者本人,时不时还会插入几句讽刺作者的话语,曾被读者评为“最分裂的作家”。新书里的连军是男主角,他经历过一次绝望的爱情,被狠狠地抛在门外,再也没有勇气去敲另一道门,直到遇见女主角曼芝……

顾子墨常想,若他是连军,一定没有勇气去敲门,谁知道打开的会不会又是一次绝望?

隔壁的阳台上,同样立着一道身影。沈夏穿着丝缎睡裙倚靠在门边,呆呆地望着满天的星空。她的眼眸明亮,长长的睫毛勾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她的手里捧着一杯冒热气的牛奶,脸上的倦态还未散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顾子墨侧过头去看见沈夏,沈夏一转眼正好也和顾子墨的目光相碰,虽然只是瞬间的扫视,但两人近似暧昧的眼光,以及有些理不清的情愫,让顾子墨和沈夏立即躲闪开来。

“还没睡?”沈夏不自在的笑了笑。

顾子墨指了指房间里,沈夏明白地点点头。客厅被苏小白和沈秋占领了一晚上,两人又是看球赛,又是唱K的,玩到兴致上苏小白还跑下楼去买了几十串烧烤回来。照顾子墨的话说,这两人简直把他家当夜市了。

“回来我跟小秋说说,别让她往你家跑。”

“没事,小白能不出去花天酒地,已经不错了,也就你妹妹能治住他。”

“顾子墨,你问问苏小白,他是不是想追我妹妹?”沈夏似乎有些不高兴。

“很明显啊。”顾子墨笑了,他见过苏小白使各种手段去追美女,现在这么老实地陪沈秋还是第一次。

沈夏没说话,眉头却拧到了一起,她一口气将牛奶喝光,转身进屋并关上阳台的门。

“女人变脸比天气变化还快。”顾子墨嘴里默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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