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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明星旧恋

二环路威尔斯西餐厅里,唐若心精心挑选了一个小格间,因为老板是熟人,可以避开传媒的追踪。顾子墨从满天星影视公司出来后,就迅速赶到威尔斯西餐厅。

顾子墨坐在老板特别安排的小格间里,欣赏着四周富有异国情调的装横。这家餐厅布置独特,意大利式的灯具发出暧昧的光芒,每个座位上都放置着一块心形抱枕,让人呆在这里不会拘束。慢慢地,顾子墨的紧张感也在优雅的纯音乐中得到舒缓,他安静等待唐若心的到来。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女主角才姗姗而来。

唐若心戴着一顶压的低低地爵士帽,偌大的太阳镜几乎遮住大半张脸。没有成名之前,她一直像个邻家小姑娘,可成名后就完全不同了。

“抱歉,跟投资方谈戏,耽搁了时间。”唐若心进了格间,坐在顾子墨对面,全然没有旧情人见面的拘束感。

“若心,想吃点什么?”老板热情地走过来,问道。

“给我两份法式田螺,两份奶油蘑菇汤,嗯……子墨,你要吃牛排吗?”唐若心问道。

“子墨……”唐若心只有分手前这样叫他,今天的称呼让顾子墨有些温暖。

“不用了。”先前才驱走的约束感又慢慢出现,顾子墨动了动椅子,明显有些不自在。

“好的。”老板知趣地走开。

唐若心则若无其事地直视着顾子墨的眼睛,然后摇摇头,说道:“你怎么还是一脸宅样?”

“宅样?”顾子墨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为了这次见面,他已经做了精心准备,买了名牌衣服,找街口的陈师傅理了发,还挑染了颜色。这一切都只因为要跟她见面。

老板送上法式田螺和奶油蘑菇汤,外带赠送两盘蔬菜沙拉。唐若心小心翼翼地品味着田螺,嘴角一粘上残渣后立即用纸巾轻轻擦拭。顾子墨吃了两口有些不习惯,他还是喜欢兰州炒饭和水饺。

“你的小说我看了,很感动。”唐若心抬起头来,莞尔一笑:“小说里的女主角不会就是我吧?”

顾子墨怔了怔,其实故事里不难看出唐若心的影子,原本他在写小说的时候就是照着唐若心写的,所以才很介意让别人来演绎这个角色。

“是的。”顾子墨大大方方地承认。

听了这话,唐若心不禁一阵错愕,其实她只是随口开个玩笑,谁知竟然被她猜中了。

“我没有想到……”唐若心有些瞠目结舌。

唐若心以为,顾子墨现在肯定把自己忘得干干净净,不然怎么会这么专注投身文化事业?还取得了巨大成功?她还以为他就这么绝情地把那段感情抛在脑后……

“所以希望你能演好这个角色。”法式田螺的口味偏重,顾子墨有些不适应,他喝了一口白开水,然后问道:“男主角定了吗?”

“是叶风。”唐若心放下刀叉,心里还在想着先前的对话。

其实,顾子墨也料到了,之前喜子在电话就说唐若心要跟叶风合作,猜想就是他这部戏。

顾子墨、唐若心、叶风,还有突然出现的沈夏,兜兜转转,戏如人生,生活里纠葛的几个人竟这样戏剧性地聚集在了一起。

“子墨……”唐若心没有了先前大明星的架子,声音纤细如初,温柔地就像一缓轻风,“这两年,你过得还好吗?”

“一直很好。”顾子墨抿然一笑,他怎么可能把自己心里埋藏的痛楚告诉唐若心?

饭吃的差不多了,老板给上了两杯红茶给。

“下午没通告吗?”顾子墨低头看看手机。

“不急,我想跟你多呆一会。”唐若心微笑着。其实,当初冲动的下场让她后悔了很久,就是现在站在摄像机前,她也会时常问自己,如果时光可以倒流,还会不会选择分手?

顾子墨有些坐立不安,他以为很多事情已经时过境迁,哪料到当他和唐若心再一次面对面独处时,内心仍然存有当年的那份悸动,唐若心的一点举动仍会左右他的思绪。

“受伤的时候谢谢你来看我。”唐若心抿了一口红茶。以前她也爱喝这种红茶,两人逛街的时候,她喜欢吊着顾子墨的胳臂要他去超市买,每次顾子墨都很无奈地捏捏她的鼻尖:“我看你什么时候改变口味。”她则撒娇说道:“只要我还爱你,就会一直喝红茶。”

两人的目光落在泛着玫红色的茶具里,他们一起回忆起这段往事。那时的唐若心坚信自己会一直爱着顾子墨,喝红茶慢慢成了习惯,有时候在后台休息,看着喜子冲来的红茶,唐若心都会发呆地想起曾经天真的誓言。

“你怎么知道我去了?”那天为了不给唐若心带去麻烦,顾子墨要喜子保密。

“我当然知道,可你为什么只在门口,不敢进来?”唐若心挑眉质问

那天,唐若心醒来后,就问了喜子,喜子虽然记住了顾子墨的忠告,但还是把这事告诉了虚弱的唐若心。

“外面记者太多,不想给你带来困扰。”

这个倒也是,现在的他们不再是从前的无名小辈。一个是神秘的大作家,一个是名声大噪的女明星,随便写一篇报道都是热点新闻。

唐若心笑了,顾子墨现在还是这么为她着想。

唐若心又倒了一壶红茶,她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就像习惯了顾子墨的保护一样。

“女朋友呢?”唐若心问顾子墨。

“你都说我还是这么宅,哪里有女人愿意跟我?”顾子墨苦笑起来,起初唐若心不就断定了他这种宅男不会拥有爱情吗?

红茶浸入嘴里,唐若心尝到一种苦涩,应该是茶渣没有清理干净。于是,她皱了皱眉头,整个把一瓶红茶递给服务员:“重新给我沏壶来。”唐若心一点挑剔的时候,不会有好脸色。

“子墨,我跟满天星谈好了戏约,接下来的半年都会留在南海发展。如果你想约我出来喝茶,随时打电话给我。”唐若心重新恢复微笑。

“好的。”顾子墨答应了她。其实,如果开始写剧本后,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时间出来吃饭,更何况现在的唐若心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她了。

服务员重新沏好一壶红茶,可唐若心已经没有再想喝的欲望,她起身拎起皮包,戴上太阳镜,然后将卡递给服务员:“替我买单吧。”

“我来吧。”顾子墨摸索着钱包,匆忙地点着数张钞票。

“子墨,我跟从前不一样了,你不用担心,这点小餐我还是请得起的。”唐若心将顾子墨的钱塞回去,喜笑颜开地刷自己的卡。

是不一样了,大学刚毕业的时候,他们总是远远遥望这样高级的西餐厅。唐若心有时候会满脸期待地盯着店外的宣传板说:“子墨,你说法式田螺会是什么味道?跟我们中国的田螺有什么不同?”顾子墨摇摇头,显得一点兴趣也没有:“走,我们吃火锅去!”可是怎么拽,都拽不走唐若心。那时候,唐若心就在心里默念:“总有一天,我要吃最好的西餐,喝最贵的红酒。”

买完单,唐若心悄悄地凑近顾子墨的耳边,轻声说道:“我先走,你等十分钟再出来。”

顾子墨点点头,这就是成名的代价,吃个饭都得偷偷摸摸。于是,他又坐回原来的位子,喝着杯子里残留的红茶。

十分钟后,顾子墨从座位上起来,这种格局的西餐向来不适合他,就算成了千万富翁,他还是喜欢去制衣厂那边的大排档,畅快地喝着夜啤酒。

刚走到门口,顾子墨就收到唐若心传来的短信:“子墨,能再见到你,我很高兴。希望你忘记以前我说过的那些无情的话,那都不是我的本意,我们还是朋友吧?”

“朋友”这个字眼,在顾子墨看来很暧昧,也很惆怅。他简单地回复了一个“是”,希望唐若心能看明白。

其实,顾子墨一点也不恨唐若心,甚至有些感谢,如果没有唐若心当年的绝情,他又怎么会坚定地走上文学这条道路,更别说成为知名的大作家?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表面看是困境,其实只要迈过去,就是天堂;而且,坏事有时候也是成就好事的另类途径。就像网络上很流行的一句话,逆风更适合飞翔。这个道理,顾子墨比谁都懂。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

顾子墨上了楼,见沈夏正在自己的门上画着圈圈。

“你干什么?”顾子墨大声问道。

“吓死我了。”沈夏像一个小女孩,脸上残存着受到惊吓后的稚气。

“你不回家,在我门口做什么?”顾子墨好奇地问道。

“小秋参加面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苏小白去看场地也要晚上才过来。我……我钥匙忘带了……”最后一句话,沈夏把声音压得很低。

“那就进来坐吧!”顾子墨打开门,沈夏倒也不客气,拎着包进了房间。

虽然苏小白搬了进来,但仍丝毫没有改变顾子墨宅男的生活状态,他的窗帘还是严严实实,透不出一点新鲜空气。沈夏看不过去,就拉开了窗帘,外面的阳光很好,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样才像家嘛。”

顾子墨给沈夏倒了杯水,让她看会儿杂志或是电视,沈夏突然想到今天开会的时候,高总交给她一盘唐若心的特辑,反正现在没事,索性借用顾子墨的地方看一看。

“一起看看吧?”沈夏问道。

“好吧。”

顾子墨和唐若心一起坐在沙发上,两人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顾子墨竟然有些喘息。

特辑做得像个纪录片,从唐若心童年时代开始讲述。面对伤痛的往事,唐若心勇敢地面对镜头,含着眼泪诉说着自己的坚强。后面是唐若心一个大学同学说的话:“若心特别善良,她交男朋友眼光也很好,记得有一个男孩追求她的时候,连续一学期替我们寝室的姑娘们打热水,一点怨言都没有……”还没说完,旁边一个胖胖的女孩则迫不及待地抢过话筒:“而且那个男孩长得特别帅,只可惜他们后来分手了……”

镜头重新回到唐若心身上,她坐在白色布景的房间里,身上从头到脚也是纯白色,与背景正好相融,她如天使般有些悲伤地说道:“那一段感情是我最刻骨铭心的,他曾经把我捧在手心,是我不懂得珍惜,选择了梦想,放弃了他……但是我仍然不后悔,因为我站在了梦想的舞台,拥有成千上万的支持者,我感到很幸福……”

看到这里,顾子墨的心“咯噔”一下,他不知道自己和唐若心的这段感情竟会搬上屏幕,他不好奇别人的评价,只是往事重提,难免会有一些不自在。

再后面的内容大多围绕唐若心出道到走火的过程,顾子墨已经没有心思看,但沈夏却十分佩服唐若心,而且开会时见了唐若心一面,沈夏完全被她的气质和完美所折服,加上这盘特辑对她的深入了解,沈夏能够体会到做为当红偶像的艰辛和困难。

看完特辑已经有些晚了,顾子墨看了看时间,问沈夏:“他们看来一时半会回不来,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家里还有些速冻水饺和方便面。”

“吃些水饺就行。”沈夏伸了伸腰,从沙发上起来舒展身体。

食物对沈夏来说就是图个方便,本不想麻烦顾子墨,可到了厨房才发现顾子墨家里的设备她完全不会操作,只得求助于这些设备的主人。

“我来做吧,你去外面看电视。”顾子墨只好亲自出马。

沈夏无聊地走来走去,看见电视柜上放着几本杂志,她对厨房里的顾子墨喊道:“我能看看你的杂志吗?”

“随便看!”顾子墨家里没有什么秘密。

沈夏打开电视柜,里面横七竖八地放着几本杂志,大多都是电影和足球类,她找了两本电影类的旧杂志翻来看。她大致翻了几页,都是讲影评和大约2年前要上档的电影介绍。沈夏觉得没意思,就准备把杂志放回原处,却看见从杂志的夹缝里滑出一张照片,沈夏凑近一看,照片里竟是唐若心笑容灿烂的挽着顾子墨。

“唐若心和顾子墨?”沈夏的心里顿时勾勒了数十种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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