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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爱的挣扎

原本以为只要相爱任何一切都不再是难题。但顾子墨也是最近才知道,事情远远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

简单的生活在他和沈夏的相互关怀之中平静地渡过,一恍又到了冬天。

不知为什么,今年的冬天特别冷,南方的城市也早早穿上了厚毛衣。沈夏的新剧依旧很成功,她再次被推到了影视圈的最颠峰,而顾子墨也不再只限于跟沈夏合作,开始有一些更大的影视公司找他写剧本,他也在努力朝梦想前进。

一年内出了三部剧的沈夏终于累了,她向公司请了长假,每天呆在家里学织毛衣。

此时,沈秋已经做了叶风的助理,每天陪着他从北飞到南,从东飞到西。上个周末还打电话给沈夏,说叶风打算去好莱坞发展,她大概会去美国待一阵子。

时间可以很快改变一个人,想起那年大学毕业后吵着要留在南海的沈秋,说着一辈子都不想再离开家人了,现在总算可以独立。那些烙印在伤口的痛楚也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淡化,直至消失不见。

而她跟顾子墨,则在他们的小幸福里小心翼翼地相处着。她始终没有将沈立国反对他们来往的事告诉顾子墨,也没有在他面前提过起家里的事情。几个月前,她几乎每天都去家里吃饭,耐心地跟沈立国讲顾子墨的事,盼望着父亲能够对他改观,可每次一谈及顾子墨,沈立国和黄玉春就像事先商量好的一样,闭口不谈,任由她怎么说,都不作回应。

沈夏彻底倦了,她留下一句“不管你们怎么反对,我这辈子跟定他了”的话,就走了。

在十二月的第一天,沈夏终于织好一件高领的白色毛衣。毛衣没有什么花纹,是最普通的那一种针法,上袖子的时候还是请清洁部的刘阿姨帮的忙。

沈夏仔细地将毛衣清洁干净晒在阳台上,打算在圣诞节那天把毛衣送给顾子墨。

顾子墨最近忙着改第三稿剧本,制片方不停地在催,等着月中开机。他没日没夜的顶着黑眼圈干活,幸好在三个通宵后,终于改完。

本来很想睡上一觉,刚倒下就接到房产经纪打来的电话:“顾先生,上个月你曾向我咨询过套房,请问你是否还有意向购买?最近我们在搞活动,买房的话装修费可以八折优惠!”

几个通宵让顾子墨头晕脑胀,但他还是把房产经纪的话听清楚了,忙说:“我知道了。”

“顾先生,如果你想买的话,就在这个月内来找我,我会替你办理好一切。”

“嗯,知道了。”顾子墨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上个月。顾子墨去了一间售楼部闲逛,看中了一套三室二厅的套房,位居二环路,交通便利,离公司不远。一时冲动,顾子墨就跟房产经纪互留电话,说有意再联系。

其实,他回来后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没有告诉沈夏,想给她一个惊喜。如果真的打算说服沈家,只有拿出实际行动才可以。更何况现在他们两人都还在租房,多少有些不方便,若果他们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相信会让沈家人觉得他是认真的,最起码增加好感。

睡完觉,顾子墨打开手机,发现地产经纪给他又打了三个电话,于是就穿了套衣服出门,准备让经纪好好给他介绍一下办理手续的程序和注意事项等等。

到了售楼部,顾子墨才知道,他看中的房子样式卖得很不错,不免奇怪起来,“你们卖得这么好,为什么还要特地给我留一间?”

“谁叫我是你的忠实粉丝呢?”经纪的眼神里立即流露出钦佩的神情。

“谢谢。”顾子墨尴尬地笑了笑。

随后,顾子墨交了预付款,商定了取房时间。他正要离开,看见一个戴着大墨镜的身影刚从售楼部走出去。

“若心?”顾子墨走到唐若心身后,轻轻叫了声。

走在前面的女人停了下来,缓缓回头。大墨镜下的脸孔比起半年前更加消瘦,脸颊的两边明显凹了进去。单薄的她只穿了一件红色风衣,屹立在冬日的寒风之中,好像一吹就会倒下。

“好久不见。”唐若心面无表情的说道。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你。”

“我来找以前的同学,她在这里工作。我找到了很多以前的同学,你知道吗?原来以前睡在我上铺的小娟已经嫁人了,还生了一个胖女孩。”唐若心笑得很吃力,“你呢?跟夏姐结婚了吗?刚刚你是去买房吧?”

“我还没有向她求婚,打算给她一个惊喜。”顾子墨点点头。

“夏姐真幸福。你们结婚的时候记得通知我啊,如果可以,我想当伴娘,可以吗?”

“好啊。”顾子墨愣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你最近好吗?是不是又没有按时吃饭?”顾子墨问。

“我不跟你说了,还有事要办,有时间再联络,拜拜!”唐若心摇摇头,欢快地跳跃起来。

“若……”顾子墨还没有说完,唐若心就奔向出租车,扬长而去。

这样的唐若心让她感到陌生,她好像突然之间变得很快乐起来。

离圣诞节越来越近,顾子墨计划在圣诞当天向沈夏求婚,他奔跑于房产公司和新房之间,看着130平米的清水房,想象着在不久以后跟沈夏一起设计房间,一起搬进来,组建属于他们的家庭,这是多少美妙的一件事情。

主卧朝东,每天早晨都可以看见太阳升起,沐浴在晨光之中。主卧旁边是偏小一些的卧房,顾子墨走了一圈,觉得未来他们的孩子正好可以住这间,而多余的一间卧室可以做客房。他越想越兴奋,已经迫不及待想告诉沈夏,跟她一起分享这份喜悦。

正当他掏出手机要打给沈夏的时候,却意外地接到喜子打来的电话。

“子墨哥,你能不能来一下?”喜子的声音有些颤抖,显得很不安。

“发生什么事了?”

“若心姐昏倒了。”

“好,马上到。”

顾子墨急匆匆地赶到喜子那里,见唐若心正躺在床上,微闭着双眼,脸色极具苍白。原来摘掉大墨镜的她是这样的憔悴,脸上没有一丝神采,眼角也是微微下垂,颧骨突出,嘴唇发紫。

“她怎么了?怎么不送去医院?”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唐若心,差一点就认不出来。

“她吩咐过我,不去医院,我们一直有个家庭医生。他刚给若心姐打了维生素,拿了些药来。”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顾子墨走近一些,他发现唐若心已经变得越来越瘦小,瘦得好像一折就断。

“她这几个月一直营养不良,我怎么劝都不听。我知道也只有子墨哥才能劝到她……今天她晕倒,明天不知道会怎么样。子墨哥,你能不能陪陪她?”喜子的语气几乎是哀求,“半年前你拒绝了她,她就很放纵自己的生命,你看她天天都是笑嘻嘻的,可是你知道吗?那些笑都是假装出来的,她已经很累了……”

“她怎么还是这么任性……”顾子墨不禁抖了一抖。

“因为她太爱你啊……”喜子不争气地流下眼泪,看见现在瘦得皮包骨头的唐若心,心里十分心疼,“若心姐小的时候被她的爸爸抛弃,跟着妈妈相依为命,受了不少的委屈,吃了很多苦。后来,她的妈妈改嫁,继父自己就有个女儿,所以对她不太好。那时候,若心姐就发誓,以后一定要扬眉吐气,不让别人看不起。所以一直以来,若心姐都不肯低头认输,就算被人陷害,被人骂,她也从不投降。因为你,她才拒绝了富商的好意,让她失去了这么多,让她跟那些小明星低头……她跟我说过,她的生命已经不是这么重要了,可是将来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希望你幸福,快乐。所以,她说如果再见到你,一定要让你看见最快乐的她,让你安心,不用再为她担心。可我比谁都更清楚,她根本没有忘记你,她跟我说你要跟夏姐结婚,还去买了房,她笑得很开心。可是我知道,她的心很痛……子墨哥,你真的一点机会也不给她了吗?我知道这么说很没有资格,但是我真的不想看着若心姐变成这样,我怕有一天她会撑不下去……”

喜子说完已经泪流满面,唐若心是她最好的朋友,当初收留了她,给她一份工作,并照顾她这么多年。可以说,她为了唐若心,也是可以豁出去一切。

顾子墨从上次的笑容里还以为唐若心已经走出了旧伤口,以为时间真的可以治愈一切。没想到她还是任性得爱着自己,还将身体搞得这么憔悴。

“我知道你跟夏姐很好,可你忍心看着若心姐为了你糟蹋自己吗?”喜子颤抖着双肩,已经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

顾子墨没有说话,呆呆地望着唐若心,看她睡得这么不安稳,眉头都拧到了一起。

“有一件事若心姐一直没让我告诉你,我想我今天必须说。”喜子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半年前你走以后,我和若心姐去了上海,想给她换个环境。结果有一天晚上,我做好饭叫她,她一直没有出来,我打开门才发现,她自杀了……”

“她为什么要自杀?”顾子墨惊呆了,他的瞳孔立刻放大,垂在两侧的手也已经发麻。

“当然因为你。她在自己的手腕划了很长的一道口子,我进去的时候床单已经染红了,连地板上都是血……你知道当时有多可怕吗?我以为若心姐死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血……还好及时送去医院,但是她手上的那道伤口再也不会好了。”

顾子墨坐到床边,扶起若心的右手腕,抹开长袖,一道又长又深的伤口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只觉身后一片冰凉,头发也在发麻,胸腔里好像有什么要喷发出来。

“难道你们真的不能回到以前了吗?”喜子不肯死心,她不希望再看见唐若心伤害自己。

顾子墨依旧沉默着,一大滴眼泪落了下来,滴在手腕的伤口处,化散开来。

现在的唐若心就像是一只受伤的蝴蝶,在爱情迷宫里徘徊,找不到出口。他疼惜她给自己带来的伤害,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但是,他不可能为了她而放弃沈夏,更加不可能跟她重新开始,他以为说得很清楚了,可是事实证明,她根本就听不进去。

难以想象这半年里她是怎么对待自己的,既然有过一次自杀,就一定还做过更加过分伤害自己的事。一想到这个,顾子墨就不寒而栗。

很久,唐若心醒了,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人是顾子墨,她又惊又喜,却又要装作不理解的样子,“你怎么没跟夏姐在一起?你走吧,别让夏姐生气。”

唐若心越是这么说,顾子墨就越觉得自己过分,他才是罪魁祸首,是他伤害了她。

“你先休息,这几天我会来陪你。”顾子墨温柔地看着唐若心,直到她乖乖吃了药。

连续一个星期,顾子墨都会来看望唐若心,有时候会带些炖品过来,一定要看着她喝光,才肯离开。有时候会带些励志方面的书,她如果累了,他会一篇一篇地念给她听,给她鼓励。

有一次,顾子墨回家晚了,忘记沈夏说在家做饭等自己,结果回去的时候沈夏还没有吃。看到沈夏对自己这么好,他就没有把唐若心的事告诉沈夏,而是随便编造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而沈夏竟也信了。应该说,一点怀疑也没有。

那一顿晚餐是他吃过的最难咽下去的饭,他觉得自己同时对不起两个女人,一个是爱他的;一个是他爱的。可是,每当看见沈夏像个幸福小女人一样开心地活着,他就会想,只要处理完唐若心的事,他就向沈夏求婚,他一定会娶沈夏,一定给她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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