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杀得难解难分之时,一个人静静地从儒门的地盘之上走到了主位台边,朝齐襄王一拱手。众人虽然并不认识此人,但也知道此人必是身属儒门,而且敢于上来,必然也是有大才之人,当下便朝他点点头。
那人取出一剑,一印,抬眼望天,目光坚毅。又有微风吹来,扬起那人身上赤金色的长袍,猎猎风尘,远远望去,好似赤日朝阳一般,飘飘欲仙,好一个俊俏美少年。眨眼间,那个众人眼中潇洒飘逸的少年气势决然大变,好似看透世俗红尘,浑身散发着一股沧海桑田的气息。
这一前一后,让大家心中升起一股念头,好像这少年体中还隐藏着另一种思想,不然怎么会有这种迥然不同的变化?
那儒门出身的少年站在台上,跪下身来,竟不向蓬莱岛,而是朝着众人所知的昆仑山方向行了三跪九叩大礼,而后站立起来,郎声道:今日我韩非上秉天道,得元始老师之大教导,荀子先生之大指教,特创立法家,以其为治国修身之道也!
说罢,少年用手上提剑代笔在虚空当中刻下一个大大的法字,就在此时,只听得晴空一声霹雳,横贯长空,紧接着轰隆隆地雷鸣如那响鼓一般,一声跟着一声,响彻三界,将那辩论的众人尽皆惊醒。
只见那个法字有几千丈大小,红光冲天,几可与日月争辉,一刹那间,整个三界尽是知晓。
少年又接着用手上的长剑继续写道家、出、天、下、平。合起来便是法家出、天下平。,六个大字个个有万丈红光,直冲寰宇。
眼下天下百姓受战国乱世纷争之苦,民不聊生,无日无夜不在盼望着天下重新一统,待见得天空中这六个大字,只个个拜倒,道:望大贤怜我等颇多苦楚!救救我等!那万民念力一齐向那六个大字聚来,六个大字在红光闪闪地同时又有金光漂浮期间。
少年大喝一声:回!便见那六个大字一齐撞进他手中的长剑与大印当中。
八景宫中,老君微眯着眼睛,神色复杂的看了眼清微天玉清境方向,喃喃自语道:“师弟倒是下了一步好棋啊!”
弥罗宫内,元始天尊拍案而起,当场大喜出声。这云中子果然不负自己所望,终于在儒门一脉的基础之上创立了跟阐教一体的法家学说。
原来,元始天尊一早就在谋划儒门,他也算得后世三教九流之存在,于是想利用儒门的气运来成就阐教。
元始有了这个想法,招来云中子密议,亲自帮助云中子化出两副化身,令其中一副化身和广成子二人在人间传下阴阳家和名家二脉,掩人耳目,目的就是吸引三界的注意力,让云中子另一副化身韩非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拜入儒门门下,借助儒门来创立法家。
法家一成,由于韩非子的关系,便与儒门纠缠不清,儒门不灭,法家也当不断绝。这样,阐教的学说不但能够广为传播,而且还能够百世流芳。果然,正如元始所预料的,后世之中便有外儒内法之说的存在,可见儒法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西方极乐世界,接引准提二人对视一眼,却是一脸欣喜,元始主动挑起麻烦,可这灵教实力非同小可,尤其在这圣人不出的年代,简直是人人忌惮,想必接下来灵教和阐教之间的战火恐怕就要点燃,东方从此多事亦!
碧游宫中,通天带着玩味的念头看着下界的表演
娲皇宫中,女娲自顾看着地上,似有无尽大道一般
蓬莱岛上,秦辰看着云中子化身韩非创立法家,苦笑道:“未曾想到这元始也在谋划与我?儒门难矣!”接着转念一想:“老子坏了儒门,这元始天尊又来上这么一招,看来是欺我蓬莱无人,若不再给他们一个报应,岂不是令吾蓬莱颜面尽失?”
秦辰冷眼看着底下,细细的谋算了起来,他一定要让这些愚蠢的家伙付出代价!
稷下学宫,韩非整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那些正在舌战的大贤虽然惊奇,却也是不以为然,三教九流中,哪一大学派的问世不是风云变色,惊天动地?
可韩非那法家出、天下平!一语却是所有人都不能接受,开什么玩笑,你法家出便天下太平,那岂不是说我等学说不能平天下了?
狂妄,简直是狂妄之极!这是在场所有大贤的心中想法。
当然,这其中也有许多人为韩非的叛变感到不齿,顿时大贤们也忘了自己身边那方才还与自己争得个你死我活的对手,立刻就结成了新的同盟阵线,将矛头一致对准那站在前头的韩非。
一滴口水乃是雨露,一片口水那可就淹得死人了
唇枪舌箭,漫天飞舞!
场上,唯有荀子的儒门一脉不知所措,一声不吭,原本寄希望于韩非,希望他能够代表儒门出战,没想到韩非竟然叛变,自立法家,不但坏了儒门大计,更是分走了儒门气运,这如何能够不让儒门大贤荀子气得踹不过气来呢?
荀子哆哆嗦嗦,一直讲不出话来,看着台上那个意气风发的得意弟子,觉得心中亏欠儒门,当场晕了过去。
荀子晕了过去,虽然许多人注意到了此事,暗地里嘲笑这儒门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丢了脸面,而且还丢了气运,不过他们可没功夫理会儒门,径直把焦点转向韩非,一时吐沫齐飞,怕是要将韩非子给说的把头埋进地底里面去了。
韩非眼看这阵势,自己虽然觉得有些太狂妄,但却怡然不惧,若没有点儿水平怎敢来这儿叫嚣,大喝一声道:今日我韩非建立法家,不服我者尽可上前与我一争长短,定论雌雄!如此漫骂凭的辱了大家学说名头!
众位大贤心中暗暗警醒,看韩非此举乃是有备而来,当下大家都收拾好心情,就要看韩非如何舌战百家。
当先一位白发老者道:黄口稚子,也敢谈天下靖平?
韩非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此等问题,韩非不屑回答也!
那位老者闻得韩非此言,只面色通红,手指韩非,道:你你你气得说不出话来。
又有一位中年人道:你年岁甚小,一介白衣,阅历经验全无,以何平定天下?
韩非道:项橐七岁为师,甘罗十二拜相。平定天下但凭胸中才学,何须年高?
中年人接着问:法者为家,何指?
韩非回答得飞快:法家者,‘法‘、‘术‘、‘势‘结合。‘法‘者,健全的法律与规章制度;‘术‘者,君王驾御群臣、掌握政权、推行法令的策略和手段;‘势‘者,君主之权势。三者结合,无往不利也!韩非此套法家学说乃是集合阐教严格的等级制度和儒门学说所立,比起之前西周的礼乐之道有了很大的进步。
众大贤露出思索神色,而那正在观看几人辩论的齐襄王却是连连点头。
如今处于东周战国乱世,各诸侯国无论是攻打他过亦或是被他国攻打,第一要务便是扩军备战。扩军备战讲的是雷厉风行,效率至上,因此,加强中央君主集权,而迅速做出决断,一扫以往政令不通,拖拖拉拉的作风,必然是事半功倍也!
齐襄王也是当世之雄,一直以来为着此事头疼,此刻听得韩非之语,自然是有茅塞顿开之感!
而各家学派中的那些有见识有作为的大贤自然也能想到此点,当下便收起对韩非轻视之心,正视起韩非来!
诸子百家中,名家擅长辩论,有名家弟子黄缭,上前道:“法,法人还是法物?法今亦或法古?”
黄缭乃是当世大贤,韩非也不敢太过傲慢,一拱手道:法者,编着之图籍,设之于官府,而布之于百姓者也。天下万物,无不可法者。
韩非道:法之作用,一则‘定分止争‘,如一兔走,百人追之。积兔于市,过而不顾。非不欲兔,分定不可争也。意思为:一个兔子跑,很多的人去追,但对于集市上的那么多的兔子,却看也不看。这不是不想要兔子,而是所有权已经确定,不能再争夺了,否则就是违背法律,要受到制裁。
韩非接着道:法之作用,二则罚,赏罚分明。
韩非又道:至于如何立法,乃是‘不法古,不循今‘也!世事向前发展,法也随时而易,‘时移而治不易者乱‘,既不能复古倒退,也不能因循守旧。
韩非此言一出,众人不禁轰然起来,窃窃私语,道个不停,连那台上醒了过来的荀子也是坐不安稳起来。
荀子听得韩非讲述其法家学说,心惊不已,只因法家学说从根本上来说要推翻儒家观点,比那和儒家针锋相对地墨家还要为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