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大灯笼走在前面的是垒四,后面跟着两位巡夜兵勇,他们三人正沿着长长的石板台阶走上桥头。
包林一看不妙,忙缩身到桥廊下。
桥那头,石龙也看到了红灯笼,正想打信号叫包林先撤,又转念一想,不行,包林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行动,现在又出现突然情况,包林一紧张会暴露目标,干脆先让包林隐蔽不动,看情况再说。
石龙迅速闪到桥柱后,扒下兵勇的衣裤套在自己身上,然后大摇大摆向桥这头走来。
石龙把帽沿压得很低,走到差不多一大半桥面时,桥头兵勇看见了他,那兵勇把枪口一转,石龙机智地用汉话开腔:“兄弟,有火吗?”兵勇看见是自己人,就走了过来:“有。你那头没有情况吧?”
此时,垒四他们三人已经上到石板台阶中间了。
那兵勇正在低头往口袋里摸火柴时,石龙迅雷不及掩耳摁住兵勇的头,左膝对准兵勇下巴就是那么一下,“叭”像折断一节甘蔗那样脆响,兵勇就软了下去。石龙一边托住兵勇,怕他摔到桥面会发出响声,一边发出低低两声猫叫。包林刚才看到兵勇被打,已明白几分,正从桥廊外迅速往这边移动,石龙发出猫叫时,已到了石龙身边。
“快,扒他的衣服穿上!”石龙低声说着,把兵勇轻轻拖到桥柱后面。
此时,垒四的大灯笼出现在了桥面上……垒四三人上到桥头,后面一位小官模样的兵勇装腔作势地问道:“有情况吗?”石龙用汉话兼假嗓回答:“报告长官,没有情况!”
“眼睛睁大点,嗯,侗蛮子狡猾得很哟。”那小官还在装模作样地训话。
“是,长官。”石龙的假嗓更尖了。
这时,在不远处的包林急中生智,用侗话喊一声:“垒四,过来一下。”
垒四听到一名兵勇用侗话喊自己,觉得很好奇,不假思索就提着灯笼小跑了过去。
后面两位兵勇见状忙喊:“哎,等等……”喊声未落,石龙来个扫堂腿,两人便“扑通”滚到桥面上。说时迟,那时快,石龙抽出匕首,未等两人回过神来,匕首就下去了。
垒四傻呼呼地跑到包林身边,包林迅速出击,一把从背后勒住垒四的脖子,低声说:“垒四,知道我是谁了吧,让你死个明白,跟官家跑,是要赔命的。”说罢摁住垒四脑袋,往后一转,垒四瘫下去了。灯笼也“嘭”地掉在桥面上,灭了。
石龙抱着两杆长枪跑过来会合。此时,他俩同时听到三声布谷鸟叫,赶忙跨过桥栏,下到桥底,潜入了水中。当他们在河湾拐角处上岸时,远远地看见廊桥上灯笼乱窜,人影幢幢,声音嘈杂,一片混乱景像。
廊桥上枪声响成一片,劈劈啪啪,热闹得很,把桥下的水面打出了一波又一波零乱的波纹。
另外两组也收获不菲:巴头寨路口岗哨被端掉了,巴头小寨吴邦清木楼下,两位哨兵被粗麻绳勒住颈脖捆在猪圈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