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亲王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女子,眼中有了一丝疑惑,方才她双手提着鞋子时大概因为窘迫,两颊微微泛红,甚为可爱,可下一刻便一脸忧郁,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倒是让他有些不自在了。
“王爷,您怎么不走了?”片刻,宁煦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宁静,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不必送了。”嘉亲王轻咳一声道。
“可是皇阿玛说……。”宁煦还未说完便见他瞪着自己,到嘴边的话也只能咽下去。
“你不嫌丢人,本王嫌。”嘉亲王看着她,随即左右扫了一眼,故作冷漠道。
宁煦愣了愣,便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只见到来往的宫女太监都悄悄抬起头打量自己,确切的说是打量着自己手上的鞋。
“妾身告退了。”宁煦涨红了脸,也不敢再去送嘉亲王了,转身便快步往回走去,至于手里的高底鞋,她是不会再穿了,她宁愿被人笑话,也不愿继续受刑。
嘉亲王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弦轻轻颤动了一下,眼底也闪过一丝复杂,良久才转身离去。
宁煦回到养心殿时,天色已不早了,皇帝并未留她与喜塔腊氏用膳,两人在皇帝的示意下结伴而行,往咸福宫去了。
“妹妹身边呢丫头呢?”途中,喜塔腊氏见身边的芙蕖一言不发,且身边没有奴才伺候着,有些好奇的问道。
“启禀福晋,今儿个妾身中了暑气后便人事不省,也不知随妾身入宫的芷希在何处,正打算一会去内务府请大总管帮忙找找。”宁煦笑着回道。
“正好本福晋也想去找找胡总管,妹妹若不嫌弃,便一同前往吧。”喜塔腊氏笑道。
“是。”宁煦自然不会拒绝,一会见到大师父,她正好托大师父帮忙照看着还在永寿宫的姐姐。
“夙兰跟随本福晋与侧福晋去内务府,其余的人便去咸福宫吧,该收拾的收拾一番。”喜塔腊氏转过头对身后的一众奴才吩咐道。
“是,福晋。”众人哪里敢不从,立即应了一声后往咸福宫去了。
“芙蕖妹妹也知晓,本福晋与你额娘乃是旧识了,算起来你还是小辈呢。”喜塔腊氏看着身边的人笑道。
宁煦不知喜塔腊氏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不敢回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你额娘出生名门,当初是极瞧不起本福晋的,即便如今本福晋比她风光无数倍,她依旧不死心,才将你送到了王爷身边与本福晋争宠。”喜塔腊氏说到此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笑道:“只可惜啊……芙蕖妹妹你虽生得一副好皮囊,却被你这贪得无厌的额娘给害了,本宫有时候甚至会想,她到底是不是你的亲额娘,有哪个额娘舍得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送去给自己曾经的死对头折磨呢?”
“折磨?”宁煦抬起头看着喜塔腊氏,笑道:“不知福晋要如何折磨芙蕖?”
“本宫听说,你额娘这些年拿了不少银钱贿赂宫中嫔妃,特别是惇妃,她那儿不少宝贝都是你额娘进献的,本宫很好奇,你阿妈虽然身居高位,但朝廷发的俸禄哪里够你额娘挥霍?她那些银子从何而来?”喜塔腊氏故作不解道。
宁煦倒是没有料到她会说这个,顿了顿片刻后柔声笑道:“芙蕖倒是从未见额娘贿赂宫中各位娘娘。”
“知道本宫为何要与你讲这个吗?”喜塔腊氏突然挽住了宁煦的手臂,一边走一边低声问道。
“还请福晋示下。”宁煦倒真的不明白这喜塔腊氏到底要作甚?
“明年的今日便是妹妹你的忌日,本福晋心善,便行行好,让你做个明白鬼。”喜塔腊氏无比阴森的冷笑道,眼中的杀意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