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一笑道:“看来是有人想要她的性命。咱们且坐山观虎斗,看看他们还能怎么闹。”
小蝶插嘴道:“这宫里真是人多事非多。别的不说,只说昨天的狩猎,各宫的主子娘娘们都在争艳斗奇呢。”
我淡淡一笑也不多言,只命颜炽他细寻访解药的下落。
这几日因澹台谨养伤晚上便不便来淑华殿中,到了晚上,屏退了众人,我才重重地叹了口气,仔细地打开一个锦盒,抽出里面的一个碧绿沉沉的玉镯。
一想到这里便觉得对不起浩,但是这****却是无药可解,只能这样……
蒙胧中他已俯身过来,轻轻亲吻我的眼角,动作温柔轻缓。而身体却在同一瞬间与之形成鲜明对比地粗暴地闯进了我的身体。
那困兽似乎终于找到了爆发的出口,一瞬间,如同山洪倾泻,我只觉得似乎有一只强有力的植物在我的身体蜿蜒生长,那致命的吸引,让我不由自主地一阵又一阵地悸动。
随着那有力的节奏,我弓起了身体,以迎合他,与此同时,我手指深深陷进他肩膀的皮肤里。带着恨意和快意,用力地抓紧……
那一夜我一半如身处地狱,一半如置身天堂,半边灼热,半边阴寒,不知道持续了这场欢爱多久,才渐渐平息下来。
室内浓郁的欢爱气息盖过了忘忧的香味,澹台谨已经累得瘫软在榻上,沉沉地睡去。
皮肤上仍留着淡淡的玫红没有褪去,又新加了吻痕了淡淡的手印……
床帏双层纱帐上缀着零星的小珠,夜间发出微弱荧光,不明亮但特别柔和,那散碎的光经过银线连成一片,好似夜间浩瀚的星空。辗转昏睡几回,我觉得身子轻飘飘起来,有点不知身在何处。
终是忍不了这种感觉,命人放水沐浴,将窗户打开,把那些味道一一散去。
沐浴完毕,我着一件纯白的棉质寝衣,踱到榻边,拧眉想方才发生的事情。
如果那人是燕妃的人,怎么会这么高的武功?
就算他是来害我,但为何要让澹台谨看到?算起来似乎对澹台谨的仇恨更深一些。
“妤是,别走……”一声极细的呢喃唤起了我的神志。
月华洒在澹台谨的脸上,泛起淡为的清愁,他的双目中似有无限伤心,喃喃自语道:“你是朕的……你是!不管如何,也不让你走……”
我知他做梦了,心中微微颤抖,轻声问道:“皇上,怎么了?”
澹台谨这才蒙胧醒来,看到我在身边,长出了一口气。
“方才……”清寂的目光掠过来,停顿住,看了良久才低声道:“方才朕做了一个梦,你手里拿着一支金簪,说是要死在朕的面前……”
“不过是个梦,皇上也会当真?”我涩然一笑道。
“那——,你亲口告诉朕。”澹台谨有着失而复得的欣喜,裹着衣袍坐在旁边,紧紧握住我的双手,神色认真,“不论如何,你都不会离开!”
我心乱如麻,自然是不可能永远不离开的,但他仍在不停追请着,只好点头应道:“嗯,不离开。”
“哈哈……”澹台谨像孩子似的得意大笑,将我抱在怀里站起来,低头贴耳轻声说道:“妤是,你知道吗?朕,朕今天高兴……真的高兴……”
屋内点着几盏橘皮吉灯,朦胧光线使得地上影子愈加模糊,象是一团错乱纠缠的棉线,让人理不清头绪。只任他紧紧地抱着。
夜还长,终于他又睡去,只是不肯松手。
我正眼打量着沉睡的帝王,突然发现他的眉眼间竟然带着一丝孤独,唯独唇角线条依旧骄傲,始终倔强轻微上扬着,隐着看不透的复杂微笑。
同父异母的兄弟,有着相似的面容,我忍不住伸出手去,只差一点就可以触碰到,最后却慢慢收了回去。
——你永远都不会是他。
我们之间隔着那么远,就像千寻的绝壁,明知永远都不可能逾越,而彼岸亦只是一片暮蔼苍茫,所以,此生永不可及。
第二日,两人刚醒,便听到外边有急促的声音传来:“皇上,醉妃娘娘——”
澹台谨自个儿掀起珠帘出去,问道:“又怎么了?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方才凤仪宫来人,说是长公主的病有些不好,皇后娘娘正赶着召太医,各宫娘娘听到消息,都正赶着过去呢。”
如此兴师动众,莫非病得很是厉害?我看澹台谨要过去,连忙走出门道:“皇上,咱们一起过去罢。”
升平公主是他的谪女,近年来澹台谨子嗣单薄,妃子多产不出子,因此虽然不喜皇后,却十分疼爱长公主。因此也是一脸忧色,颔首道:“嗯,起驾。”
待我们赶到凤仪殿中,已经是嫔妃宫人站满一屋子。太医们忙上忙下,都锁着眉头不肯开药方,皇后已经哭得哽咽难言,对澹台谨泣道:“皇上,升平若是有什么不测,臣妾也不想活了。”
澹台谨脸色冷峻,厉声问道:“长公主到底得了什么要紧的大病,你们就束手无策了?”
“皇上,长公主生的时候因为皇后心情压抑,因此,先天体质便比寻常孩子虚弱,从胎内带出来的一脉余毒,但最近却感染了风寒,不但高热不退,而且心脉紊乱,呼吸微弱,只怕……”
“一派胡言!”澹台谨豁然站起身,怒道:“长公主若医不好,朕让你们全部给她陪葬,成日拿着银俸,难道朕是白养着你们的么?!”
太医们吓得面如土色,齐刷刷跪在地上叩头,只称一定尽力而为。
我俯身倚坐在床沿边,看着脸色趣青的小人儿感觉复杂,从前她害我的孩子落胎,如今自己的孩子也危在旦夕,难道这便是报应?
皇后突然上前,一把推开我,紧紧地抱着孩子,惶恐地喊道:“你走,你走,本宫不想看到你,走啊!”
满宫的妃嫔都不敢说话纷纷退了下去。
我意味深长地瞧着她,微微一笑,转过脸面对澹台谨却半是委屈半是难过:“皇上……”
澹台谨皱眉道:“皇后现在心绪不宁,你先回宫,以后再来探望公主吧。”
“是,臣妾告退。”我施了一礼,轻轻地退下。
秋风乍起的时节,一袭轻薄的单衣仍不能阻止凉意的轻拂。只是那凉的触觉并不叫人觉得冷,而是一种淡淡宁和的舒畅。桂子的清甜香馥如雨渐落,亦是无声无息,袅袅娆绕萦绕于鬓角鼻尖,令人迷醉。
小蝶静静地跟在我身后,轻声道:“主子,这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我胸中大畅道:“不错,此刻她也尝到了失去孩子的痛楚,老天爷待我不薄,还没出手,便替我治了她一回。小蝶,咱们回宫,那桂花酒已经酿好了,本宫今天高兴,亲自下厨作菜,咱们锁了宫门,尽情乐上一乐。”
小蝶脸上笑意绽,爽快地说:“是,主子。”
行到玉央池附近,突然闪过一个人,冷冷地说:“醉妃这么有兴致在赏秋啊?”
我猛地止步,这才看现是燕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