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自覆背负着林昊天,在屋檐之上飞跃自如,几个眨眼之间,已经是奔出了几条街,动作甚是轻灵敏捷。他身轻如燕,心头却思绪杂乱,不知是因为内疚还是因为心中的疑惑。
时不多久,就来到一所庄园前,园外一堵半丈土墙,攀满绿藤,沧桑古朴,土墙之外竟是站满士兵,皆手持兵器,气势汹汹,将庄园围了个三层,面朝想外,显然是在守卫着。
薛自覆并不诧异,屏住呼吸,右腿在屋顶之上狠狠一蹬,整个人飞跃而起。刷刷刷刷连翻四个跟头,就算是背上负着个人,也是颇为轻巧,轻轻落在庄园之内,拍拍衣袖,面色严肃的朝内堂走去,
在庄园外界防守严密,内部却是一个人也没有,薛自覆走到内堂大门之前,双手拱起,恭敬说道:“大人,我带了个人回来,这人或许对我们的计划极有帮助。”话音落下,内堂大门咔擦一声打开,一相貌猥琐的老头探出头来,破锣般嗓音叫到:“原来是薛堂主来了,大人正在里面,你随我进来吧。”薛自覆点头示意,那老头将门推开一缝,刚好容得一人挤进,又缩回头去,站在门内,薛自覆跨步走进,老头又将大门悄悄掩住,撤到一旁。
大堂四周挂着几幅笔墨书画,清雅淡雅,中间放着桌椅,桌上一壶浓茶,两三茶杯,简单朴素,椅上坐着一人,见那人身体丰满略胖,面色油润,约莫五十上下,面容亲切,神态悠然,正浅饮浓茶。薛自覆拱手行礼之后,右手在背上轻轻一拍,包裹斜上跃进,他左手顺势一抄,拿住包裹,稳稳放在地上,道:“大人,这个人可不得了,对我们的行动绝对是大有帮助。”
那人叫做安禄山,他见薛自覆拿着包裹来,本是好奇,便道:“薛堂主,这包裹难道包裹着一个人。”薛自覆点头示意,安禄山哈哈大笑几声,道:“好,那就请让我看看包裹之人是哪位吧。”
薛自覆点点头,将包裹解开,林昊天的身体显露出来,安禄山站起身来,他体胖,走起路来摇摇晃晃,让人欲笑。他走到林昊天跟前,仔细查看,见林昊天只不过是普通人模样,心中已经隐隐生薛自覆的气。当下冷笑几声,说道:“哈哈,薛堂主,你阅人无数,怎么也有看错人的时候,这位少年能对我们的行动起什么帮助?”
薛自覆着急,从腰间解下黑冥剑,递到安禄山面前,道:“大人可识得此剑。”安禄山一眼扫过,道:“未曾见过。”一直站在一旁的那老头低呼一声,有惊讶之意。
安禄山笑道:“万将军,你可识得这柄剑。”
那老者上前一步,说道:“大人,我虽不曾见过这柄剑,可这把剑的大名却是在十年前便轰动江湖,此剑乃是西域冷血剑客李破天的随身佩剑,那李破天剑术高明,十年前江湖上无人能敌,后虽被唐大侠舍命重创,可这十年躲在西域养精蓄锐,这黑冥剑重现中原,极有可能代表着这李破天从西域卷土重来了,此事意义可是非常巨大,要谨慎对待。”
安禄山也是相当震惊,又道:“那现在这中原之上,有多少人能与这李破天相当呢。”老者道:“十余年前,李破天叱咤江湖,无数英雄好汉惨遭毒手,这十年来江湖上虽也涌现出了一大批好手,但真正能与李破天抗衡的,不过三人,其中一人,便是十大内卫之首的李维博,可这李维博最近如同消失一般,不知踪迹。其余两人,均在海外,所以如同李破天此时出现,便又是无人可挡了。”
听到这里,安禄山面露怪色,不知喜怒,见那黑冥剑杀气暗涌,暗含凶光,不知已杀过多少人了,回头对薛自覆说道:“薛堂主,这把黑冥剑你是从哪里得到,这包裹之中的少年有是谁,和那李破天有什么关系吗。”
“不敢相瞒大人,这把黑冥剑就是从这少年身上寻到,这少年内力雄浑,不似常人,且剑法高超,属下怀疑这少年便是李破天了。”薛自覆一脸正经说道。
安禄山哈哈大笑,看着这少年分分明明就是个普通少年,那李破天十年前便武功超群,至少也得有三四十岁,十年过后更是接近半百,怎可能是这个少年,安禄山道:“薛堂主就不要说笑了,且把真相说于我听吧。”
“大人,属下不敢开玩笑,这人的确是李破天,你若不信,试他内力就行。”安禄山听得此言,也是跃跃欲试,当下探出右手,想要扣住林昊天右手穴位,谁知右手刚刚放下,一股惊人巨力莫名涌出,安禄山气息一沉,向下一按,谁知那股内劲如同汹涌波涛,滚滚不绝,安禄山不但没有扣住林昊天,反而被这股如同漩涡的内力死死拉住,退也不可,进也不可,身子一歪,就要跌倒。
嗖!那老者右手轻轻一抖,就已经闪现在安禄山腰间,看似轻轻推扶,将安禄山支架而住,可要知道,安禄山体型本是胖,这一跌之下,力气更是大得惊人,老者轻轻一撑,便将安禄山护住,这其中的精妙武艺和雄厚内力可是让人不容小觑的。
安禄山定了定神,在老者帮助之下,才脱出身来,叫道:“怪事怪事!天下稀奇古怪我见过不少,可这般功夫可是第一次见,小小少年怎么有如此内力,莫非这真的是李破天啦?”
老者道:“大人,无论如何,这件事情意义重大,这少年或许就是李破天,若将李破天收入大人势力之中,那日后大人的大业定会更加稳当,就算这少年不是李破天,也是一名武功高强之人,若能将他掌控,将为大人增添一员猛将,我们可得好好把握这一次机会。”
薛自覆接着说道:“是,我将这人带来,也正有此意,大人可得好好把握这一次机会,至于他是不是李破天,得等他转醒后,再做定夺。”
安禄山点了点头,接过黑冥剑,在手上把玩着,说道:“行,马上叫洛阳城中医术最高明的药医生来为这少年诊断,等他好转,再好番询问,不过你们可得记住,一定要善待,若是惹到了他,将他气走了,我可不会饶恕你们。”
“是!”薛自覆与那老者同时应到。安禄山道:“行了,你们先将他转移到西房之中。”薛自覆背起林昊天,老者护于左右,三人出了门去。
“嘿嘿。”安禄山冷笑几声,眼睛看着手中的黑冥剑,眼睛中透出狡猾的精光。
洛阳城的另一旁,雨孤城慢慢转醒,听得耳边有两人高声讨论,一人说道:“大哥,这薛堂主这一去,怎么这么久,他若晚上不会来,那我们难道要在这里守一晚上?”
另一人说道:“二弟,不必心急,薛堂主久而未归,定是有什么大事,我们两个就专心守在这里就行。”二弟道:“啊啊啊,烦死了,这么多人的吃喝拉撒全都得咱们负责,真是累也累死了,我看咱们杀了几个,除掉些麻烦,这样才轻松一点。”
他这一言说出,台下皆是变色。
大哥说道:“二弟不要胡闹,这是件大事,我们得好好的办,不能负了薛堂主的吩咐,到时候若怪罪下来,我们两个可要遭殃。”二弟说:“好好好,那我就不再多说了,你们如果再是给我们添麻烦。我定将你们四肢斩下,掉在房梁之上,嘿嘿嘿嘿,好玩好玩,有趣有趣。”
雨孤城心中一紧,这两人原来是杀人如乐,得赶紧帮高剑庄内的江湖豪杰们解救出去,他左手轻轻在地上摸索着,突然触到了一丝冰凉,那是刃!利剑的寒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