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十夜的离去让整个新房变的空荡荡的,沈清不能理解,为什么十夜不愿意留下来,她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啊。
她愿意真的当他的妻子,可是十夜为什么临阵退缩?
难道,其实他根本不爱自己?
不,方才十夜那一瞬间流露的真情绝对不是作假!
离去前,他那一抹轻笑,里面怎么看都带着一份苦涩与无奈……
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窜进沈清的脑海中,她看着紧闭的房门,眉头蹙的皱巴巴的。
门外,十夜收拾着残局,背影看起来有些寂寥,沈清一脚踹开房门,大步流星般走到十夜身边,抓住他的手就问,“十夜,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
十夜愣愣的看着沈清皱着秀眉的脸,一脸莫名,不知所以。
看到十夜的模样,沈清的眉头皱的更紧,抓着十夜的手也握的更加有力。
“十夜,你老实告诉我,你不愿留在房中的原因……”
不愿留在房中的原因,自然是不想伤害沈清。
十夜轻叹了口气,原来自己的离开给沈清带来这样大的伤害,是啊,她都那样明示了,而自己却退缩了,这叫一个女孩子家情何以堪。
“对不起……”
十夜没有作正面回应,可是他的表情却充满歉意。这让沈清更加确认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十夜,你,难道你,真的……”
沈清的视线,顺着十夜的俊脸一路下滑,十夜的视线也跟着沈清的一路下滑……
然后定格在某处……
‘呼~~~~~’
一阵春风吹过……
卷起片片绿叶……
不时,还能听到一两声鸟儿的啼叫声……
‘刷’的一下,两张脸都变的通红似火!
原来,沈清所谓的‘难言之隐’是指这个!!
自己的能力遭到置疑,作为男人十夜一下子就脑充血了!
“你这个女人给我听好,我没有这方面的‘难言之隐’!”这句完全是吼出来的。
“那你为什么……”
既然没有那方面问题,那为什么不跟她洞房?
这句话沈清没好意思问出来,不过她的表情已经充分了。
“因为我……”
看着沈清那急于想要知道答案的表情,十夜顿住了,他当然不能说出真实的原因,而沈清看来也是一副不依不挠的样子,让十夜一时真的很为难。
“因为我累了。”
好吧,这句话说出来连自己都不相信,更何况是沈清,看吧,她那副深度怀疑的表情,就说明她压根儿就不信。
怎么办?总得有个合理的理由,难道真要说自己那方面有问题?
不,他是男人,他也有自尊的!
现下十夜真真骑虎难下,沈清又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十夜冷汗直流……
看着十夜心虚又心慌的样子,沈清心里已经明了了大半。
唉……
哪个男人会承认自己那方面有毛病呢?
自己这样问他着实有些唐突。
但是大家都是医生,如果真的有问题,还是说出来比较好,这样子也才晓得要怎么去治疗吧。
不过以十夜这种天生优秀又高傲的人的自尊心,当然是不会允许自己说出来,万一被别人笑话嫌弃了怎么办呢?
算了,今天就放过他吧,看他这样局促不安的样子也怪可怜的。
“十夜,你如果……我不逼你就是了,但是……”
为了表明自己绝对没有嫌弃他的心,沈清红着脸说:“但是,不要和我分房睡,我们是夫妻了,同床共枕是理所当然的。”
呃?
沈清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十夜黑着脸,看来自己是已然被贴上‘不行’的标签了。
拍了拍十夜堪比包公的脸,沈清轻轻一叹,“不要收拾了,今天忙了一天都累了,早点休息吧,啊。”说完沈清一步三回头,中途又叹息了一声,率先进到屋子里去了。
十夜偏过头,额前的流海遮住了他的表情,他沉默沉默沉默……
最后,他愤愤地丢掉手中的抹布,气冲冲地走进他的新房,重重的甩上门,几乎用蛮力的脱掉身上的衣服,只穿着洁白干净的内衣便在沈清身旁躺下,背对着沈清,不看她,也不跟她说话。
他在生气……
也对,被别人知道了自己的隐私不生气才怪。
对于十夜的气愤,沈清真的非常的同情,她俯下身子拍了拍十夜的肩膀道:“十夜,我是个现代人,没有古代人那种迂腐的观念,而且我是你的妻子,所以,你没有必要觉得……啊!”
沈清话未说完,就被十夜翻身压在身下!
“我再次重申,我,很,正,常!”十夜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的清楚明白。
沈清的眼神变的更加怜惜他了,看看,他多在意啊……
“我知道的,你很正常。”沈清安抚似的拍拍十夜愤愤然的脸。
她这种表情哪里是相信,明明就是在安慰自己!
十夜此刻真的恨不得能一展雄风,以示自己威猛!可是他那该死的责任感告诉他绝对不可以!
“哼,睡觉!”
强压下怒火,十夜倒在一侧闭上眼就真的再不理沈清了。
看着十夜的背影,沈清的心中百感交集,果然人无完人,上帝在造人的时候总要给人留下一点缺憾。如此完美的十夜,居然不能人道,而另一位如此完美的人,却又不得善终。
唉,天意弄人啊……
现在,他在做什么呢?
沈清呆呆地望着床顶,一时难以入睡。
在这个特别的夜里难以入睡的又何止沈清一人呢?
此刻正坐在段韶府邸喝着一杯又一杯酒的长恭,又何尝能安然入眠。
他知道今天是沈清和十夜的洞房花烛夜,可是新郎却不是自己。
现在的沈清一定在跟十夜缠绵吧。
想到这里,长恭甩掉手中的酒杯,拿起酒壶就往嘴里倒!
段韶是再也看不下去了!他一把抢过长恭手中的酒壶,“你想喝死自己吗?”
“不然我还能怎么办。”长恭趴在桌上一脸痛苦的表情。
段韶轻声叹了口气,今天长恭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来到他的府邸,他就猜到一定是和沈清有关的事。
果然,从长恭嘴里得知,沈清今天成亲了,却是和另一个男人。
其实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段韶也惊愣了一下,可是仔细想想,也觉得这并非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一直以来,长恭的顾虑就太多,以至于他已经爱的不能自拔,却又不敢贸然将这份爱说出来。
沈清又是极度差根筯的人,长恭不说,沈清自然不会知道,话说回来,就算她知道了,也未必会接受长恭。
更何况聪明如沈清,她自然是明白呆在长恭的身边会是非常危险的事,所谓明哲保身,她会选择离开长恭,段韶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只是她居然会和别的男人成亲,这到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长恭啊,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不是你的总归不会是你的,想开些吧,你还有郑妃,和她生个孩子,有了孩子,别的东西都不重要了。”
段韶语重心长的劝慰道。但是长恭对沈清用情太深了,这样深沉的爱又哪里是说放就能放的呢。
“呵,是啊,命里无时莫强求。我明白的,可是,我不甘心!”
长恭握拳打在桌上,使得桌上碗碟乒乓作响。
“我那样无微不至的照顾她,爱护她,恨不得把她放到手心里呵护着,就怕她摔了,我已经作的那般明显了,她为什么就是看不到我的心!”
“长恭,你也知道,沈清姑娘在感情方面确实有点太迟钝,你若不跟她说,她又怎么会知道?更何况你现在又有妻妾,如果沈清姑娘真的愿意嫁给你,你又能给她什么?一个妻妾的位置?我看沈清姑娘是未必会接受。”
“对,我不能给她正室的位子,可是我能给她一颗完整的心,这还不够吗?”
段韶长吁一声,道,“你太小看女人对于爱情的占有欲了。”
长恭抬起头看着段韶,自嘲地笑,“是啊,我太不了解她,跟她相处了这么久,我甚至连她心里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还自诩什么爱她?”
长恭一把抢过段韶手里的酒壶就往嘴里灌!
段韶望着长恭颓废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
爱情真是个要不得的东西,饶是一代英雄兰陵王,在爱情面前也这般脆弱不堪。
“长恭,你这又是何苦呢?天涯何处无芳草,凭你的身份地位,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苦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搞的这样痛苦。”
“天涯何处无芳草……可是在这弱水三千中,我唯独就想饮沈清这一瓢,可惜我没有机会了。”
说完又灌进一口酒,一壶酒很快就被长恭喝了个干净。
“既然你也知道没有机会了,倒不如潇洒的放手。”
“放手……”
看着自己结实修长的双手,他能放的下吗?若真的可以说放就放,他的心又怎会如此痛苦。
“是的,放手。不要再去见她,不要再去想她,把她忘记,只当她从未出现过。”
不去见她,不去想她,忘记她……
他也曾试过的啊,可是他办不到!
随手又拿起一壶酒猛灌起来,直到把自己灌的烂醉,可是明明已经醉了,为何心还是那样痛。
一旁的段韶除了叹息,也别无他法了。
旁人劝的再多,当事人若听不进去,也是枉然。
不过,段韶对那位将沈清娶进家门的男人到是充满了兴趣,到底是怎样一个人能让沈清爱上?
看着已然醉的不省人事的兰陵王,段韶摇了摇头,招了下人来将兰陵王护送回兰陵王府。
段韶抚了抚灰白的胡须,心想,若是有机会,他到真想见见那个男人。
夜晚,万赖惧静,沈清失眠了大半夜后,终于还是睡着了。
只不过她没有好眠多长时间。
感觉身后总有个硬物顶着自己的腰极不舒服,她下意识的想要推开它,可当她的手碰到那个东西时,她猛然睁开双眼,一道惊天霹雳雷重重的劈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