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听说了吗,就是前两天张贴的那个皇榜,什么?你不知道,我告诉你啊,可是出大事儿了,皇宫,对就是皇帝老爷住的皇宫,前几天啊,混进了刺客,挟持了宫里的娘娘,好在那些大内侍卫厉害,要不然啊,我看那漂亮娘娘就危险咯。瞧瞧,现在那皇榜贴出来,就是要抓刺客呢。啧啧,这赏钱,提供贼人消息的都有黄金百两呢。”
京城的小茶馆里,是小市民们高谈阔论显摆的地方,反正也做完了活计,就一大碗粗茶,一碟子坚果,坐一下午,天南地北的说一些见闻,尤其是一些人家不知道的,好以此来显示自己的见识广博。这种地方鱼龙混杂,可以探听消息,但是很多的消息却需要辨别,毕竟有些东西还是太糟粕了。
比如现在这几个脚夫,已经从皇榜的赏钱谈论到什么,什么时候在什么不着边际的地点见过什么可疑的人了。
不过即使是这样的小茶馆,也是有所谓的雅间的,一般雅间都是设在二楼,临窗而设,推开窗子就能看到街上的繁华景象。
此刻,一条不算繁华的街道上,某家不大不小的茶馆的雅间里,就坐了两个年轻的华服男子,区别是一个已经弱冠,另一个却还是稚嫩的很。只是即使稚嫩,他们身上流露出的非凡气度也足够让人仰视。
“主子,这间房间绝对安静,周围已经清理过了。”
楼下的人只看见掌柜的亲自将着二人迎进了楼上的雅间,之后就什么也看不见了。不过,平常百姓就是这样,会对一些明显和他们生活偏离的东西仰望好奇一番,但是最后还是会回归自己的生活。
就像现在,楼下的看客,张望了一会儿,见雅间那里也没什么动静,就纷纷各做各的事儿了。只是看见掌柜的点头哈腰做着小二哥做的事儿,这事儿还是挺新鲜的,虽然京城里经常会有这样的情况,但是不妨碍小百姓看热闹的热情。
这两个华服少年不识别人,正是贵公子打扮的太子韩偃和五皇子韩彻。而这个掌柜的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此刻,这掌柜的对着韩偃口中唤着主子,将二人引进了雅间就赶紧的退了出来,连门也周到的关好了,并且特意叮嘱小二不要来打扰,一切吩咐周到了,他才转身离开。
“哥,你今儿叫我出来是不是已经有梓潼的消息了?”门一关,韩彻就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全然不顾及这是在容易被偷听的场所。
索性,这地方是韩偃自己的地方,所以他也不是很担心会出现什么不在预料的事情。只是有些提醒还是必要的。
“五弟,这是在外面,总归是隔墙有耳的,以后说话小心些。”停顿了一会“梓潼的事情,也算是有消息了吧。”说着韩偃拿出一张皱成一团的信纸。表情有些不自然的递给韩彻,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韩彻自然看出了韩偃的不正常,但是想知道梓潼消息的急切心情让他无暇顾及,他赶忙展开那一团信纸,只见上面写着苍劲的八个大字‘性命无虑,下落不明’。
“这是什么?”韩彻拿着信不明所以。他看着韩偃希望韩偃给出一个答案。
“今天早上,钉在我房门门框上的。”经过韩偃这么一说,韩彻这才注意到,那张信纸上整齐的裂口,这明显就是刀子穿过的痕迹。
“可是,这算什么?”韩彻现在是知道这信纸是哪里来的了,可是,就这么八个字,得出的消息其实和没有也差不太多。只是勉强知道梓潼是平安活着而已。如果不幸沦落青楼呢,想到曾经在青楼这样的风月场所救出过梓潼,韩彻就越想越心惊。
“哥,那天的情况到底是怎样的,我听你手下说,眼看着就要救回梓潼了,怎么,怎么……”韩彻说的很不甘心,但是更不甘心的人其实是韩偃。
要说韩偃差点就能救回梓潼,表面看起来也确实是这样,可是回去之后他越是像就越觉得,那不过是他被人摆了一道,顺便背了一回刺客的黑锅而已。
那天,韩偃的人已经悄悄的接近了挟持着梓潼的贺年,贤妃和贺恒之也还谈的好好的,“如果你要离开就趁着现在吧,不然皇宫可不是那么好走的,尤其还带着一个人。”韩偃正要动手的时候,突然,贤妃的话锋一转,她冲着天大喊,“由有刺客啊,来人啊,有刺客。”
而就在她喊完之后,这个冷僻的小宫殿里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一大堆的灯火从远处传来。而庭院中,贤妃的笑意带着得逞的奸诈。
不得不说,突如其来的状况打乱了韩偃以及他手下的阵脚,尤其没有料到的是,挟持梓潼的贺年功夫会那么好,只是几个回合,那两个悄然接近的手下就被打倒在地。
“既然有胆子跟踪,怎么没胆子出来呢。不过……不出来也没什么,你们确实还是留着力气逃跑比较好。”贤妃的话尖锐的像是尖刺,扎的人皱眉不喜。
韩偃的目的只是为了救出梓潼,但是现在他还在被贤妃纠缠的空档,两个手下已经被丢了回来,接住了那两个手下,那两个黑衣人也扛着梓潼跳上墙头离开了。等他再想去追,已经看不见人影了,而此时,那神速的侍卫们也出现了。
一大群人围住贤妃,箭尖对准的背后正是那两个黑衣人离去的方向,无奈,韩偃和另一个手下带了两个受伤的手下只能往其他方向逃去。
“贤妃肯定是早就设计好了,不然那个小宫殿哪里来的那么多的侍卫,而且那么快就赶到呢?!”可是即使这在之后查明确实是事实,韩偃也觉得一肚子的窝火,尤其暗中派人搜藏梓潼下落未果的时候,更是一肚子的火不知道往哪里喷才好。
“现在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总之人没事就是最好的,我派的人还在搜查呢,你最近在宫里小心些,不要总是惹事。”韩偃派人将韩彻叫出来也是逼于无奈,自从韩彻知道梓潼的事情之后在宫里的行径就非常的乖张,这样韩偃很是担心,却又帮不上太多,如今知道了消息,自然是要来安抚一下他。
很不服气,可是又不得不承认韩偃说的话的正确,这让韩彻更是怄气,扁着嘴起身就要离开。
“五弟,你要去哪里。”韩偃要去拉韩彻,但是却被韩彻躲了过去。他动作很矫健,三两下就闪身冲出了小茶馆。
“跟上五殿下,万不可出什么差池。”韩偃很无奈的吩咐下去,但是自己也率先冲了出去。
韩彻自然是知道有人会出来追他,可是他刚一出茶馆,迎面就撞上了一个和他一般年纪的小丫头,看着追出来的韩偃,和揉着额头,抓扎他衣摆的丫头,韩彻皱眉,最后却是拉着那丫头一起跑了起来。
一路快跑,韩彻的体力倒是不错的,这么一路居然就跑到了城外一片绿柳环绕的清湖。
“真是累人,偏偏还要拉着你跑。”韩彻抱怨,他不住的喘息,对面的那个丫头已经没有形象的摊在了地上,看起来差点就要晕厥。可是即使是这样,那丫头也只是动作夸张的喘息着,半天却没有说出一句话。
“你叫什么名字?”如果这个丫头说了几句抱怨的话,可能韩彻早就扭头离开了,但是偏偏这个丫头一句话也没说,反而让韩彻有点担忧了。
不过他的问话注定听不到回答了,那丫头张了张嘴,好像说了什么,可是半天也没有一丁点的声音,没有听到声音,那丫头好像也才意识到她说不出话一样。
“你说什么啊?怎么说话没声音的?你难道不会说话吗?”韩彻的语气不是特别的好,但是那个丫头却是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四下搜索找来了一截枯枝,在地上写起字来了。
“你会写字?”韩彻看到那丫头的动作,将信将疑的凑了过去,“我确实不能说话了,不过,你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
韩彻念出声来,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丫头,长相勉强算是清秀,衣着也只是赶紧的粗布料子,整个衣服平民女儿家的样子,居然还识文断字,怎么会不奇怪呢。
“字写得不错,不过,你管的就太多了。”没好气的走到一边,韩彻却不打算走了,他想着,反正只是一个哑巴女,说不出什么秘密,就干脆的找了块草地坐了下来。
那个丫头也坐在他的旁边,一双大眼睛,疑惑的看着韩彻,此时,韩彻才注意到,这个丫头有一双十分明亮的眼睛,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是眼睛确实很是明亮,好像会说话一样。不过只是好像,因为她毕竟是哑的。
韩彻自然不可能什么话都乱说的,他说来说去说了很多也只是一些无聊的废话而已,只是用这样的方式来排解自己的烦闷而已。
“你不开心,我带你去玩好玩的吧。”晃着韩彻的胳膊,指着他看地上的字。然后这个哑女开心的笑着跳着拉着韩彻走到了湖边。
清湖确实很漂亮,站在一边就能看见柳树的垂影。但是韩彻还是不知道这个丫头要干什么,不过等他仔细看的时候,只看到那个丫头歪着身子,比了一个平削的动作,水面上就有什么一跳一跳的炸开了好几朵的水花。
韩彻正要问那丫头怎么做到的,那丫头就已经拿了一块扁平的石头塞在他的手上,手把手的比划着动作。
不得不说打水漂还是很能排解不爽的,没几下韩彻就学会了,一边玩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
“谢谢你,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韩彻的问题让这个丫头顿时没有饿了动作。她的眼神有些黯然闪烁,如果是韩偃此刻一定发现了很多问题,但是此刻在她面前的是韩彻。
“我能说我叫梓潼吗?”能,当然能,前提是她说的出话来,只是她不仅说不出,连写也不能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