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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其他(1)

相信真理

彼拉多曾用嘲笑的口气说:“什么是真理呢?”他提出这个问题后并不想等人回答。的确,有的人就喜欢轻易地改变自己的看法,认为把一个信仰固定下来就等于套上了一副枷锁,因此,他们在思想和行为上都崇尚自由意志。并且,虽然那一类的各派哲学家已经作古,但仍然有一些心志游移的演说家与他们一脉相承,所不同的只是这些演说家比起古人来少一点刚强率直的气质。但是,人们之所以喜欢虚谎,这不仅是因为寻求真理是艰难困苦的事情,或也不仅是因为找到真理之后人们的思想要受它的束缚,而且还因为人们对于虚谎本身有一种虽然卑劣然而却是天生的爱好。希腊“晚期哲学学派”中有一个人曾研究过这个问题,他对于虚谎本身究竟有什么值得人们爱的东西,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它们既不能像诗人之所为,引人入胜,也不能像商人之所为,使人得利。但是对于下列事实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这种真理是一种无遮无掩的“白昼之光”,在这种光天化日之下演出世上的假面剧、哑剧,举行世上的凯旋仪式,远不如在虚幻的烛光下演出的那么典雅。在世人眼里,真理犹如一颗珍贵的珠宝,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但它没有钻石或红玉值钱,它们能在掩映变幻的灯光下大放异彩。搀上一些虚谎的东西往往能给人增添无穷的乐趣。要是从人们的心灵中取出虚妄的看法、自谀的希望、错误的评价,武断的想象等等虚谎的东西,那么就会使许多人的心灵变成一种贫乏干瘪的东西,充满忧郁和不爽,甚至自己讨厌自己。对于这一点会有人怀疑吗?有一位早期基督教作家曾非常严厉地把诗叫做“魔鬼的酒”,因为它能给人以想象,然而诗只是带有虚谎的影子而已。有害的并不是从心灵中穿过的虚谎,而是我们前面所说的那种沉积于心灵中的虚谎;但是无论这些东西在人们堕落的判断力和爱好是如何,真理(它只评判它自己)却教导我们说:研究真理(就是向它求爱或求婚)、认识真理(就是和它相处)和相信真理(就是享受它)乃是人性中最高的美德。上帝在其创造万物的那些日子里,最先创造的是感官之光,最后创造的是理性之光;从那以后,他每逢安息日以其圣灵昭示世人。最初他把光喷吐在物质或混沌的表面上,后来把光喷吐在人的脸上;而且迄今还把光喷射在其选民的脸上。有一派哲学在别的方面不如其他派,可是有一位诗人为这派哲学增光不少。他曾说:“站在岸上看船舶在海上颠簸是一件乐事;站在一个城堡的窗前看下面厮杀是一件乐事;但是没有一件乐事能与站在真理的高地(一座高于一切的山陵,那里的空气永远是清新而恬静的)俯视下面峡谷中的错误、漂泊、迷雾和风而相比拟”;俯视一切有恻隐之心而无自负之念,他就能永远其乐无穷。当然,要是一个人的心灵能以仁爱为动机,以天意为依据,并且以真理为旋转的轴心,那么他就可以说是生活在人间天堂了。

上面说的是神学和哲学上的真理,现在再来看看普通事务上的真理。即使那些不能做到坦诚正直的人,也会承认“坦诚正直地待人是人性的光荣;而真假搀和则犹如用合金工艺制作的金币或银币,合金也许会使它们变得更加好用,但却损坏了它们原来的品质”。因为这些迂回曲折的行径无异于蛇行,蛇不是用脚而是卑贱地用肚子行走的。一个人如果被人发现是虚伪或不义的,那是世界上最可耻的事情。

评析

在世人眼里,真理是珍珠,真理是智慧的太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通向谬误的道路千百条,通向真理的道路只有一条。

珍珠虽然没有钻石和翡翠值钱,但它们能在掩映变幻的灯光下大放异彩,带上一点虚幻的东西给人增添无穷的乐趣。

真理是普遍的,它不属于一个人,而为大家所有;真理占有我,而且不是我占有真理,在日常生活中真理和谎言总是在互相斗争,既使那些不能做到坦诚正直的人,也会承认“坦诚正直地待人是人性的光荣”承认真理无处不在,如果谁能掌握真理,并坚持真理,那么他就可以说生活在人间天堂了。

分辩谣言

诗人说谣言是一个怪物,他们描写谣言,部分言辞优美典雅,部分则严肃庄重。他们说,看哪!她有多少羽毛,在羽毛下面,又有那么多的眼睛,那么多的舌头,那么多的声音,她还竖起了那么多的耳朵。这些都是华丽的词藻,而在这些话的后面,则是绝妙的比喻。例如,说谣言在奔走中,力量越聚越大;说她在地上行走,却把她的头藏在云层里;还有的说她白天呆在了望塔中,更多的是在夜间飞来飞去,还有的说她把曾经做过的事情和没做的事混在了一起;还说她对于一个大城市来说是一个可怕的事物。不过,有一个说法超过其余所有的比喻,他们说:是大地——曾和丘比特作战的那位巨人的母亲——由于巨人被消灭,在愤怒中生出了谣言。这个比喻是很贴切的,被比喻为巨人的叛逆者与煽动性的谣言和诽谤是兄妹,一阳一阴。但是假如有人能够驯服谣言这个怪物,造就她在手上扶养,并能支配她,用她去追踪其它的猛禽并杀死他们,她还是有些价值的。

这样叙述,我们未免是受到了诗人文风的感染,现在要用认真严肃的方式,去讲这个题目。在所有政治领域,没有任何一个题目比谣言更好论述,也没有任何题目比研讨谣言更有价值,因此我们将讨论这些观点:什么是假谣言?什么是真谣言?怎样能更好的甄别它们?谣言是如何播种和引起的?它们怎样散布和增值?它们怎样才能被控制和平息和其它关于谣言性质的问题。

谣言有如此大的力量,以致于几乎没有任何重大的事件,她总是在其中起到重要的作用,尤其是战争。缪西阿努斯颠覆维特利乌斯是依赖他散布的谣言,他讲维特利乌斯有意调动驻在叙利亚的罗马军团去日耳曼,驻日耳曼的罗马军团则调往叙利亚,因此,驻在叙利亚的罗马军团非常愤怒因而叛变。尤利乌斯·凯撒进攻毫无防备的庞培,事前为松懈庞培的勤勉和戒备;凯撒狡诈的放出一个流言,他讲凯撒的士兵已经不再拥戴他,他们已经厌倦了战争,并且他们满载着在高卢获取的财富,一旦进入意大利,他们就会抛弃凯撒。利维亚为了稳定局面,而使其儿子提比略继承帝位,也是依靠不断地传出:她的丈夫奥古斯都正在康复或病情好转的消息。土耳其的帕夏们常常对亲兵和军人们隐瞒土耳其皇帝死去的消息,以免他们依据他们的旧习劫掠君士坦丁堡和其它的城镇。地米斯托克利促使薛西斯——波斯的国土,迅速的离开希腊,也是散布谣言说希腊人已经决定破坏他建造的横跨在赫勒斯滂海峡上的舟桥。像这样的例子数以千计,这种情况越多,就越没有必要讲述。因为人们到处都可以遇到这种情况,所以,所有明智的统治者,对于谣言都应予密切的注视和关照,像对待他们的行动和计划一样。

评析

没有事实根据的事实叫谣言,在所有政治领域里,没有任何一个题目比谣言更好论述,也没有任何题目比研究谣言更有价值。

谣言在现实中只是一个中性的词语,为什么这样说呢,不妨想一想,如果你想击退对方一定要选择对方的弱点,散布没有事实根据的言语来攻击对方,或损坏别人的名誉,或破坏对方的堡垒或动摇对方的意志,总之散布的这个谣言必须对己方有利,这样才能达到预定的目的。所以说敌人可以用它,朋友也可以用它,它是挖掘对方弱点,削弱对方斗志的一个武器。

有的谣言披着华丽的外表走向对方,有的谣言象匕首,象投枪刺进对方的胸膛。谣言有如此大的力量,以致于几乎任何重大的事件,她无不在其中起着作用,——经商、战争、政治。诗人说谣言是一个怪物,商人说谣言是一剂毒药,政治家说谣言是一种看不见的武器,我们说谣言是风,摸不着看不见。

事物与影响

所罗门说;“世界上没有新的事物”。同样,柏拉图也有一种见解,认为“所有的知识都是回忆。”所罗门还有一句名言:“所有新的事物,都是被遗忘的往事。”由此可见勒忒河不仅在地下流,而且也在地上流。曾经有一位深奥的占星术家说,如果没有两种事物是永恒的(其一是恒星之间永远保持着固定的距离,它们不会靠近聚合,也不会离远分开;另一种是它们的周期运动,永远是准时的),世界上就没有任何东西能持续片刻而不变,这是确凿无疑的。物质处于不停的变化之中,从不停息。

埋葬所有事物于忘却之中的巨大殓衣有两种:洪水和地震,至于火灾和大干旱,不仅仅是造成人口死亡,也造成破坏。但是,法厄同的马车只跑了一天,在以利亚时代的连续三年的干旱,只是限制在一个狭窄地方,并且留下了活着的人;而由闪电引起的大火,在西印度是经常发生的,但它们造成损坏的范围也很有限;而在另外两种大的灾害,洪水和地震中,则有更严重的情况需要注意,灾害发生后得救幸存者,一般是愚昧无知的山民。过去的时代不会留有任何的记载,这样,所有的事情和人都会被遗忘了,这和没有一个人存活是一样的,假如你认真地研究过西印度的居民,他们和古老世界的民族相比,很像是一个新的和幼稚的民族,极有可能在此之前,在那里遭过毁灭性的灾害,大概不会是地震(像埃及神父告诉梭伦的那样,阿特兰提斯岛由于地震而沉没的情况)而是由于当地的洪水所毁灭。地震在那个地区是不常见的,但在他们那里,却有着如此汹涌澎湃的大河,相比之下,亚洲、非洲和欧洲河流都成了小溪。那里的安第斯山脉和其他同样的山脉,也远比我们这里的山高,由此看来,那里的居民是当地洪水灾害中获救的山民的后代。

马基雅维里曾有过这样的论断,他认为宗教派别之间的猜忌是要求人们对人记忆的重要原因,并中伤格列高利一世,把毁灭异教徒所有古迹的责任归罪于这位教皇,我不认为这种宗教狂热能有很大的效果,也不会持续很久,作为他的继承者,萨比尼安执政时就恢复了以前的古迹。

在本文议论宇宙天体的盛衰和变异是不合适的,假如世界能持续那么长久,柏拉图的“伟大之年或许会生效,但也决不是让每个人同样都获得新生(因为这不过是某些人的幻想,这些人认为天体对于尘世间有比实际更为精细的影响)而只是总体概念上的万象更新。彗星却是另外一个问题,它同样有力量,并且对事物有着超出一般和集团概念上更为精细的影响。但对于彗星,一般人只是仰而望之,并注意它的运行,而不善于明智的观察它的影响,特别是对具体事物的影响,例如,是哪一种类的彗星,大小、颜色、彗尾的方向在天空中的位置和存在的时间,以及产生的何种影响。

评析

任何一个事件的产生如果不对现实产生影响,一般来说是不可能的。“西安事变”是对当时促进全民抗日具有很大的影响,皖南事变激发民族意识更是影响极大。中华民族的崛起,这种影响无法用语言描述。火山的爆发,洪水的泛滥,等现象你能说对生活没有影响吗?当然是如何清除和利用影响,一定要按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这样变不利为有利。

习惯与陋习

我曾听说过一个奇妙可笑的想法,不过我不愿意对此弃之不理,或许应该稍加注意。在低地国家(我不知道是在哪个国家)有这么一种现象,每隔三十五年,同样类似的年份和气候,将会按同样的次序循环重复,像严重的冰冻,反常的多雨,持续的干旱,温暖的冬季和凉爽的夏天等等,他们称之为“初始”。我们之所以提到这一说法,是因为依据过去的年份来推算?我发现这个说法和实际情况还有一些相符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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