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康宁看了看白晟风，不知道怎么说这话。
白晟风看着欲言又止的梁康宁，问道：“是我姑母？”
梁康宁摇摇头，说道：“不是。”
白晟风就纳闷了，若说能给如清下毒了，敢给如清下毒的，有理由给如清下毒的，有过前科的，自己能想到的，只有白韵娴。可是居然不是她。
白晟风疑惑的看向梁康宁，问道：“那是谁？”
梁康宁犹豫再三，看着白晟风铁青的脸色，知道再不说自己就得被连累了，于是才开口道：“王爷，是侧妃娘娘。”
“紫菱？”白晟风万分惊诧的看向梁康宁。
梁康宁愁着眉点点头。
白晟风愣了。紫菱怎么会做这种事？在自己心里，紫菱一直是个乖巧懂事做事有分寸的丫头，即使那次在清风苑，自己说了紫菱，但是紫菱在自己心里的形象一直是温婉、善良的。也就是因为这个，自己一直是对她有愧的，总想着如何弥补一下。
可是没想到，昔日温良恭俭让的女子，今日却变成了蛇蝎女人。也许妒忌真的可以使一个人疯狂，比如白韵娴、比如裴琰秋；也许妒忌也可以使一个人改变本性，比如紫菱。
白晟风想着，闭上了眼睛。半晌问道：“紫菱呢？”
梁康宁答道：“徐嬷嬷他们被审的消息没有外漏，侧妃娘娘应当还在陈平王府，康宁是先来请示王爷的。”
白晟风点点头，看了看里屋，说道：“清儿吃了药刚睡了，你在这守着，有事情赶紧通知我，我回去一趟。”
梁康宁点头应了。
白晟风便出了睿麟王府，直奔陈平王府而去。一路上，白晟风脑海里全是紫菱温柔的笑脸，怎么也想象不出来，如此真诚的俏脸下面居然是如此歹毒的心肠。
白晟风进到府里，直奔紫菱的院子而去。
紫菱赶紧迎出来，看见气势汹汹的白晟风，心虚的一笑，说道：“王爷，今日怎么有空来看臣妾了？苏儿都想您了。”
白晟风看着这张无害的笑了，心里更是愤怒。说道：“除了你跟红鸾，其他人都出去。”
紫菱一愣，顿感不妙，但是白晟风的话是不敢不听的，于是让其他的丫鬟婆子全都出去了。自己来到白晟风旁边，柔声说道：“王爷怎么了？臣妾听说王妃娘娘临盆在即，您应当在她旁边陪伴啊！”
紫菱此时还不知道如清那边情况如何，如果按照原计划，如清应当已经命丧黄泉了，看白晟风这态度，估计也是八九不离十的。
但是照常理推算，如果如清真的已经没了，白晟风是不会弃了如清而来找自己的，难道是事情败露了？
紫菱想了一下，但是瞬间便推翻了自己的分析，徐嬷嬷是为自己接生的老嬷嬷了，自己当时求她的时候，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而且还给了不少的钱财。
徐嬷嬷也不是傻子，应当知道如果说出来必死无疑的结果。所以紫菱又放下心来。
白晟风看了一眼紫菱，说道：“紫菱，你跟我多久了？”
紫菱便道：“王爷，紫菱跟您九年了。”
白晟风点点头，又看了一眼红鸾，问道：“红鸾，你呢？”
红鸾便答道：“红鸾也跟您九年了。”
白晟风又是点点头，然后叹口气说道：“快十年了，你们应当很了解我了吧。”
紫菱和红鸾没说话。
白晟风见两人都不言语，于是说道：“我知道你二人情同姐妹，所以这件事，必定都有份，是不是？”
紫菱抬起头，看向白晟风。
白晟风看了看紫菱，叹了口气，说道：“紫菱，你在我心里，一直是温婉的女子，苏儿的事 ，是我对不起你，我也在想方设法的补偿你。可是这些都与清儿无关，你为什么要害她？你可知你这样做，险些一尸两命！”
紫菱看着白晟风，眼睛里已经转了泪花。她知道白晟风能说出此话，那必定是已经知道了什么，亦或是已经有了什么证据了。自己再辩解，那除了增加白晟风的厌恶，什么也帮不了。
紫菱没想到自己与红鸾的这个计划真么快就败露了，而且是以失败告终。听白晟风那话的意思，如清是差点一尸两命，看白晟风现在的态度，如清和孩子应当是没事。
紫菱苦笑一下，自己当初决定这么做，就是想破釜沉舟的。
与其每日独守空闺，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根本不可能来的白晟风，倒不如搏一把。如清如果死了，自己也许尚有一丝希望，就算事情最后被戳穿，如清也已经死了，自己给她偿命也就是了。
苏儿是白晟风的女儿，而且以白晟风对如清的态度，若如清没了，估计也就不会再有其他女人了，那么苏儿就是白晟风唯一的女儿，那样的话，苏儿以后的生活应当是很不错的，自己就算死了，也能安心了。
可是，事情的发展似乎没有按照预先计划的那样进行，如清不仅没事，那孩子似乎也没事，而自己却被白晟风如此的质问了。
紫菱咬了咬嘴唇，说道：“王爷，是臣妾一时鬼迷心窍，做了错事。不关红鸾姐姐的事，您不要冤枉她。您杀了紫菱吧。”
白晟风本以为紫菱还会死不承认一会儿，或者有些什么难言之隐，没想到这么痛快就承认了。本来想好的对策，一时无法实施了。
红鸾听到紫菱的话，抬起头，对白晟风说道：“王爷，您刚才已经说了，奴婢与紫菱情同姐妹，所以这件事，奴婢也有份，而且奴婢是主谋，是奴婢给紫菱出谋划策的，所以您还是杀了红鸾吧。”
紫菱赶紧看向红鸾，说道：“红鸾姐姐，你别胡说，紫菱死后，你一定帮我好好照看苏儿。”
红鸾又道：“紫菱，你是苏儿的亲娘，谁能有你照看得好？”
白晟风听着这两个情同姐妹的姐妹你一句我一句的，摇了摇头，说道：“行了！”
于是两个人都住了嘴，泪眼汪汪的看向白晟风。
白晟风看了看两人，叹口气说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然后看向紫菱，说道：“我看在你是苏儿生母的份上，留你性命，回家乡了此余生吧。”
然后又看了看红鸾，说道：“你随她一起吧。”
紫菱听了，哭道：“王爷，您还是杀了臣妾吧，若让臣妾此生不能见到苏儿，还不如让臣妾一死。”
白晟风皱了皱眉，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若想让苏儿没了娘亲，那便想怎样就怎样吧。”
紫菱听了也不哭了，给白晟风叩了个头，说道：“臣妾听从王爷安排。
白晟风叹了口气，说道：“紫菱，我不给你休书，对外称你故去，自此以后便没有紫菱了。你回到家乡，若有好人家，你便嫁了吧。”
紫菱抬头看着白晟风，然后又叩了一个头，说道：“紫菱谢王爷恩典。”
白晟风又看了看紫菱和红鸾，然后拂袖而去。
白晟风回到睿麟王府的时候，唐益中来了。正在床边看着熟睡的如清发呆。
唐益中看了一眼有些萎靡的白晟风，问道：“清儿到底怎么了？生个孩子怎么成这样了？”
白晟风看了看脸色煞白的如清，叹了口气，说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清儿。”
唐益中听了这话，便转过身，正面朝着白晟风，看向他，刚想开口问怎么回事，突然发现白晟风两鬓有些泛白，于是改口问道：“你的头发怎么了？”
白晟风一愣，“头发？”
“白了。”
白晟风起身在如清的铜镜面前照了一下，果然，两鬓有些霜白，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确实是白发了。
白晟风皱了一下眉头，苦笑一下，自嘲道：“老了。”
唐益中看了看白晟风，没有说话。刚才来的时候，梁康宁已经告诉自己如清因为难产险些丧命的事了。
现在如清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白晟风却急白了头发。
唐益中问道：“清儿没事吧？我在这都半天了，怎么还不见醒过来？”
白晟风答道：“姑丈说，清儿体弱，而且生产花去了大半气力，这几日恐怕都得昏睡着。”
唐益中一皱眉，有些怪怨的说道：“若不生这个孩子，清儿也不至于受这个罪。”
白晟风点点头，难得与唐益中态度一致的说道：“是，都怪我，要什么孩子......”
两人正说着，就见巧心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个托盘。进来后微微一福，说道：“王爷，娘娘该吃药了。”
白晟风点点头，走到床边，示意唐益中起来，然后自己坐了下来，扶起如清，轻轻唤醒了如清，说道：“清儿，乖，把药吃了再睡。”
如清微闭着眼睛“嗯”了一声，那种娇弱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唐益中在一旁看着，心简直要碎了。
白晟风给如清喂完了药，又让如清重新躺好，掖好被子。
唐益中在一旁看着，轻声说道：“让她好好睡吧，我有话跟你说，我们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