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清顺着白晟风指的方向向远处看去,只见远处有一处小山。
说是小山,其实并不大,更像是裴府花园里的小山坡。小山上面绿绿的长着一层小草。
如清想着也许佳人已经化成风景了,于是有些失落的叹了口气。
白晟风看着那处小山,又说道:“她就埋在那里!”
如清一听,瞬间不再叹气了,激灵一下子,脊背也竖起了汗毛。
埋在那里是什么意思?那就是坟地啊,这么大的坟头?得埋多少人?
如清顿时有些害怕,难怪这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原来是一片坟地。那这个师父独自住在这里,能是什么人?或者说是不是人?
如清想着静玄师太讲佛法的时候,所讲的六道轮回的事情,心理不禁在琢磨着,白晟风会是那一道的?联想到白晟风会轻身术,又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找来大夫和一个姐姐......
如清不敢再往下想了,满脸恐惧的看着白晟风。
白晟风给如清指完,便一直定睛看着那个小山,并没有注意到如清恐惧的眼神。
白晟风自顾自的继续叨咕着:“映雪一家五十七口,全埋在那里。”
如清一听,五十七口!那就是五十七条冤魂!会不会出来找自己索命?如清已经有些哆嗦了。
如清深呼吸了一下,定了定心神,然后想着自己又没害他们,他们应该分得清是非恩怨的吧,应该不会找自己的,这才稍微的好一些。
可是如清还是越想越觉得冷,于是对白晟风说道:“师父,我想回屋里去了。”
白晟风停止了回想,转头看了看如清,笑了一下:“清儿,害怕了?”
“没......没有!”如清说话有点口吃。
白晟风突然笑了起来:“脸都白了,还嘴硬呢?”
如清赶快摸摸自己的脸,极其不自然的说道:“白了么?不会吧!”
白晟风朗声笑道:“真是个小丫头!”
白晟风说完又是一愣,自己惊叹自己看着映雪的坟居然还能与如清谈笑风生。
白晟风愣完,便起身抱起如清向房间走去,边走边说:“穆家满门忠烈,绝不会枉害好人,清儿如此善良可爱,不用害怕的。况且,无论是人是鬼,师父都会保护你的。”
如清环住白晟风的颈部说道:“谢谢师父!师父如此对待清儿,是因为清儿长得像映雪姑姑么?”
白晟风手臂一颤,顿了顿,没有隐瞒的说道:“我第一眼见你,确实把你看成了映雪,但是后来却没再把你当成她,你与映雪虽然眉眼相像,但是品行、神态却毫不相同。”
听了这话,如清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此时的心情到底是什么,自己既不希望白晟风把自己当成穆映雪,可是又有那么一点点想让白晟风当自己是穆映雪。如清撅撅嘴巴没有说话。
白晟风把如清放到床上,看着如清把药喝了,陪着如清待了一会儿,然后就听巧心进来说:“世子,梁大人来了,在外间屋候着呢!”
白晟风点点头,对如清说道:“清儿,你先休息一下,让巧心陪你说说话。”
如清应了一声,白晟风便出了卧房。
如清见白晟风出去了,便对巧心说:“巧心姐姐,你为什么称师父为世子啊?世子是什么?”
巧心一听就笑了,说道:“清小姐,你师父师父的叫得这样亲,却连世子是什么都不知道呀?”
巧心与如清相处这几日,觉得如清是她自当奴婢以来最和善的主子,而且如清又比自己小几岁,于是便把如清当妹妹般照顾着。
如清一听也笑了,说道:“巧心姐姐,你别笑我嘛,我不知道才问你的呀?告诉我嘛!世子是当官的么?当官的怎么还会住在这个地方?”
巧心说道:“世子不是官,是爵位。皇帝的兄弟加冠后会封王,而王爷的嫡子会被封为世子。”
“王爷的嫡子是世子。”如清叨念着,“那师父的父亲就是个王爷啦?”
“是!世子的父亲是大祁的陈平王爷!”巧心骄傲的说。
“哦!”如清点点头。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白晟风的爹爹居然是个王爷,好大的官啊!以后自己岂不是有个大靠山了?
据自己爹爹的正室夫人,也就是自己的大娘------昭阳郡主所言,裴琰秋过生辰要请的那个人,也是个王爷。
当时昭阳郡主把那个王爷说的神乎其神的,裴琰秋也是一脸敬畏的样子,都不让自己出房间见一面,怕惹那个王爷不高兴。
不知道这两个王爷哪个更大一些。如果自己现在得罪了那个裴家请的王爷,那白晟风爹爹的这个王爷会不会帮自己出头呢?以白晟风对自己的态度,应当会吧?
如清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没想到自己清苦的过完前半生,自己的后半生居然离皇亲国戚那么的近!
自己掉进坑里,不仅掉出个能教自己武功,对自己又好的师父,而且还掉出个皇亲国戚的王爷做靠山!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呀!
巧心见如清在傻笑,便问道:“如清小姐,笑什么呢?”
如清回过神来,止住笑声,说道:“没笑什么,我只是觉得有趣,一个王爷的世子,怎么会住在这里,会不会是个最穷的王爷世子?哈哈!”如清掩饰着内心的真相说道。
“这个奴婢就不知了!”巧心说道。
“嘿嘿!”如清笑了笑,又说道:“巧心姐姐我饿了,什么时候吃饭啊?”
巧心听了赶忙站起来说道:“马上就可以吃了,大夫说汤药要在饭前半个时辰吃,现在也差不多了,奴婢这就去端饭,清小姐你稍等一下。”
“谢谢巧心姐姐。”如清俏皮的说道。
巧心笑了一下,便出去了。
白晟风与梁康宁走出院子,站定后,白晟风便问道:“查清楚了?”
“是!”
“怎么这么久?”
“属下无能!”梁康宁低着头说道。
“好了,必定事有蹊跷,说吧!”白晟风倒是很看好梁康宁的能力,替他解释着。
“多谢世子体恤。”梁康宁行了个礼,然后说道:“康宁找那庵堂还算顺利,那明镜庵是新安城南边满城镇上的一座尼姑庵。
如清小姐在那庵堂里住了十二年,大约十多天前,裴太医将如清小姐从庵堂里接回了裴府。
可是就在裴家大小姐十四岁生辰那日前夜,如清小姐却离家出逃了,留了一封信给裴太医,说是自己回明镜庵了。”
“回明镜庵?”白晟风反问道,然后自言自语的说道:“既然明镜庵在南边,怎么她跑到这里来了。”
要知道这里可是新安城的北边。如清这南辕北辙的做法,让白晟风一时不太明白。
梁康宁摇摇头,说道:“这个康宁还没有查到。”
白晟风示意梁康宁继续说下去。
梁康宁便又说道:“裴太医直到当天晚上将王爷娘娘送走后才发现如清小姐留下书信已经人去楼空了,连夜就赶往明镜庵寻人,却未寻着。裴太医与昭阳郡主大吵了一架,现在已经卧病在床了。”
“姑丈与姑母吵架?”白晟风有点不太相信,然后又问道:“如清与裴府是什么关系?”
“康宁派人到裴府打探,如清小姐好像是......”梁康宁没有说完。
“是什么?”白晟风似乎对如清的身份很是好奇。
“好像是裴太医年轻时欠下的风流债,如清小姐是以裴府二小姐的身份被接进裴府的。”梁康宁说完看了看白晟风。
“裴家二小姐......”白晟风自顾自的叨咕着。
“昭阳郡主与裴家大小姐似乎容不下她裴家大小姐过十四岁生辰的时候,都不打算让如清小姐出屋子,说是怕惊扰了王爷和娘娘。可是谁也没想到,貌似恭顺的如清小姐,居然在前夜离家出逃了。”梁康宁把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
“姑丈还有这个本事?”白晟风更不相信了。自己的姑母昭阳郡主那是出了名的河东狮、醋坛子,裴远山这些年来安安分分的,没有一点劣迹,原来都是假象。这不仅沾花惹草,而且还弄出个女儿来。
裴远山居然能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身上拔毛,看来原先还真是小看他了。
“明镜庵里的人都不知道如清小姐是如何离开明镜庵的,都以为是如清小姐自己走失的。可见裴太医这事做得及隐蔽,如果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情,康宁想也不必如此。”梁康宁分析着。
白晟风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着:“裴家二小姐,裴如清......”白晟风想着想着,然后又问道:“那如清的母亲是谁?”
“康宁问过明镜庵里的老尼,说是十多年前扔在明镜庵门口的,没有人看见是什么人扔的。裴府那边的人更是如清小姐进府后才知道这件事的,时隔十多年,估计只有裴太医自己清楚了。”
“嗯!”白晟风应了一声。
白晟风没想到,自己正在为迎娶裴家大小姐的事情而烦心,天上就掉下来一个裴家二小姐,难道冥冥中自有定数?自己注定与裴家的女子有着剪不断扯不开的关系?
白晟风念叨着:“如清,裴如清!呵呵!”然后心情很好的就向房间走去。
梁康宁在后面看着白晟风的背影摇了摇头,世子这回是不是又要做出什么令王爷震怒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