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晟风与如清准备出发的前一日,梁康宁来了,立在白晟风旁边说道:“世子,娘娘问世子何时回府,下月十六是王爷的六十寿辰,娘娘希望世子能回府为王爷祝寿。”
白晟风听了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说道:“知道了。”
梁康宁也没敢继续问是知道了参加,还是知道了不参加,便应了一声:“是。”
“明日我带清儿去一趟明镜庵,你去安排一下,暗中随行吧。”
“是。”梁康宁退了出去。
第二日一大早,如清兴奋的收拾好行囊,其实也就只有两身换洗衣服,吃的喝的白晟风说都不用带。
如清与白晟风来到院外,看见有一辆马车已经停在院门口了,如清跑过去好奇的看着。
这是一辆极其普通的马车,比裴远山接自己回裴府的马车还要普通。如清回过头对白晟风说道:“师父,怎么你们王府的马车比我爹爹的马车还要普通?”
白晟风听了,便笑了起来,说道:“你不是不想被人发现么?还是别太张扬的好!”
如清了然的点点头,佩服的说道:“还是师父想得周到!那咱们快走吧。”说着爬上马车。
如清掀开了车帘子,一下子傻了,马车里面的装潢与外面的布置简直是大相径庭。
外面看起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马车,里面却装潢的跟皇宫一样,丝绸内壁,锦被铺地,里面还有一个小铜手炉。如清赶紧爬进去,找了个自己认为舒服的位置坐了下来,抱起暖烘烘的小铜炉,一阵窃喜。
白晟风也跟着上了马车,坐在了如清旁边,调侃的说道:“这车里面够王府的档次了么?清儿小姐坐得可还习惯么?”
如清嘿嘿的笑了两声,说道:“师父,你真厉害,外面那么普通,里面却布置的这么舒服,还有暖手炉。”
白晟风也笑了,说道:“天渐渐凉了,女孩子还是多注意保暖的好。”
如清一听,乖巧的一笑,赶忙说道:“谢谢师父!”
“清儿,今日穿这个浅紫色的外衫,很漂亮!”白晟风看着如清穿的一件淡紫色的长裙,映衬着白皙的肤色,显得格外清透,由衷的夸赞道。
如清低头看看自己的裙子,说道:“这还是师父给我置办的呢,我以前没穿过这个颜色的,想穿回去给师太看看!呵呵!”如清说完又看看白晟风的衣服,说道:“师父,你怎么总是穿黑色的外衫呢?”
白晟风沉思片刻说道:“穿了很多年,习惯了。”白晟风回忆着,十多年前,自从穆家被抄家后,自己似乎就开始穿黑色外衫了,似乎只有黑色才能映衬自己的心境。
“师父,我觉得你穿黑色不好看,黑色太沉重了,清儿觉得师父穿绛紫色的应该很好看!”
“是么,好,有机会换个颜色。”白晟风此时也想换个衣服的颜色穿穿,以映衬一下此时的心情。
如清点点头,然后又问道:“师父,咱们需要几日才能到啊?”
“从这里到满城县快马大概半日路程,咱们坐马车大概需要一日半到两日吧。”白晟风解释着。
“怎么差别那么大?那咱们骑马好了?”如清说道。
“你会骑马?”白晟风有些疑惑,自己的绝尘一直在院子里养着,也没见如清张罗着要骑一下,这会儿居然要骑马。
“我......不会,不过应该不难学的吧?”如清凭借自己学剑术的天赋,推断着。
“呵呵。”白晟风笑了,说道:“难是不难,但是现上轿先现耳朵眼儿的事情是不行的,你现在学也来不及啊,到时候腰酸腿疼的还得再修整几日。何况,女孩子还是不要骑马了,对身体不好,还是坐马车好些。”
如清听着也是这么回事,于是此事就此终止。
马车走了半日,便到了大祁国都新安城的北城门,也就是如清出逃时过得那个北城门。
“到城门了,一会儿你别说话。”白晟风嘱咐道。
“咱们会不会被发现?”如清有些紧张的问道,已经开始小声了。
白晟风笑了笑说:“清儿还挺谨慎的,不会!”
如清放心的点点头,喘了一口气。
马车赶到城门口,守门士兵常规的拦车查看,白晟风从车帘子里递出一个腰牌,那守门士兵看了一眼,便恭敬的放行了。马车顺利的进了新安城。
如清崇拜的看着白晟风,等过了城门有一段距离了,如清才开口问道:“师父,你给那守卫看了什么,那人怎么什么都没问就放行了?”
白晟风把那腰牌递给如清,说道:“陈平王府的腰牌,进皇宫都没人敢拦,何况一个城门。”
如清接过来仔细的看着,忽问道:“既然有这么厉害的腰牌,师父刚才干嘛还不让我讲话?”
白晟风听了,哈哈笑了起来,说道:“不让你说话你就不说,清儿还真是个听话的丫头!”说完又笑了起来。
如清一听,知道被耍了,把腰牌一扔,人就朝白晟风扑了过来,说道:“师父,您戏耍清儿。”
白晟风招架着如清的报复,笑着说:“旅途无趣,找点乐子嘛,清儿何必介怀?”
“既然无趣,那也得是清儿找师父的乐子!”如清不依不饶的说着。
“好,好,清儿找!”白晟风说着又笑了起来。
如清听着白晟风搪塞的话,又开始与白晟风扭打在一起。
如清因为遇上了白晟风,自此生活轨迹发生了改变,以前被视为乖巧听话沉静内敛的如清,如今也与白晟风这一个成年男子疯闹起来。
白晟风因为遇上了如清,以前的颓废与伤痛似乎都飘到九霄云外去了,也随着如清一起感受着那逝去的青春年华,那遥远的童真年代。
马车穿过新安城,一路向南,走了两日,这天下午终于到达了如清盼望已久的故乡------满城县。
白晟风与如清住进一处名为嘉禾的客栈,要了两间上房。店家把饭菜端到白晟风的房间,如清便来到白晟风的房间用饭。
饭桌上,如清问道:“师父,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去明镜庵,而是要住在这里呢?”
“现在天还亮着,你就这样去,很快就会被发现的。若要人不知,那咱们就半夜无人时再潜进去。”白晟风说的神神秘秘的,引起了如清的兴趣。
如清接着问道:“咱们要偷偷进去么?晚上庵门是会关闭的,而且......庵里没有小狗洞......”如清说着有点惭愧。
白晟风听了就笑了,说道:“为师带你进去,还能让你钻狗洞?”
如清睁着亮晶晶的一双眼睛望着白晟风,忽然便惊醒了:“对了,我险些忘记了,师父的轻身术很厉害的!”
白晟风笑着点了点头。
如清便开始一边嚼着饭菜,一边憧憬着飞檐走壁的情景。
吃完饭,白晟风说道:“清儿,晚上咱们子时出发,你先去休息一下。”
如清点点头,又开始佩服起白晟风来。自己上次从裴府出逃,也是半夜出发的,可是自己由于兴奋了整个下午,以至于半夜的时候非常没有精神,若不是天气有些凉,冷得没有了睡意,估计自己还不睡到大街上。
如清回到房中,躺在床上,想着见到师太要怎么说才恰当,其实如清已经想了好几遍了,但是还是觉得不够完美。
如清赶了两天的路,也确实有些累了,于是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如清睡得很香甜,正梦见依偎在师太膝前撒娇的时候,就听白晟风唤自己的的声音:“清儿,起来了,咱们该走了。”
如清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坐了起来,想起来子时出发的事情,立马清醒了,对白晟风说道:“师父,子时到了?”
“快到了,清醒一下,多穿点儿,外面冷!我在外面等你。”白晟风说完就出去了。
如清清醒了一下,穿好衣服,便出了门。
两人碰了面,白晟风便抱起如清,对如清说道:“抱紧为师!”
如清点点头。
于是白晟风纵身一跃,便带着如清消失在茫茫月色之中。
在如清模糊的记忆里,满城县距离明镜庵所在的筱月山还是有些距离的,起码得走上半个时辰。可是如清没想到,白晟风抱着自己,两个人居然在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明镜庵的庵门外。
白晟风把如清放下来,如清看着久违了的大红门,一阵惆怅。
如清说道:“我们的禅房都在后面,前面是大殿。”
“好,那咱们从后墙进。”白晟风说着又把如清抱了起来,绕到明镜庵后院墙处,又是纵身一跃,便跳到了高高的院墙之上,然后又一纵身,便轻飘飘的落在了院内。
如清崇拜的看着白晟风,压低声音说道:“师父,你真厉害!”
白晟风笑了笑没说话。
如清脚一着地,就说道:“咱们快走吧,我来带路!”说完往前就走。
白晟风一下拉住了如清,说道:“清儿,有件事,怕你伤心,一直没跟你说。”
如清回头看着白晟风,问道:“什么事?”
白晟风说道:“静玄师太已经圆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