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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围城(2)

赵文弁等人带领几名士兵前来乐府,商量如何应对乐从训的大军。看到许阳麾下一千人的阵容心情颇有感触。

这才是练兵有方的样子。反观自己麾下的士兵,已经再也找不到本朝开朝之时那种雄壮威武的风气。

随着大唐朝廷承平日久,军事武备渐渐松弛。虽然中间曾经几次****,但是都被不断崛起的各路英雄狠狠的镇压下去。

朝廷中的李氏家族便任务自己是承了天命,无论怎么折腾这天下都是李氏一族的。所以这睿宗及当今两朝已然荒唐的厉害。兼之天下间,各个士族实际上统治着当地所在的地方。官府已经难以向下面的各大家族征收赋税。

赋税下降则武备不修,城池不整,地方治理难以为继。所以庞勋、黄巢、王仙芝之流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短短几年之间将整个如画的大好江山折腾的稀巴烂。

当然,这些人刀锋所向皆是敌人。最肥的敌人便是各地士族门阀。他们垄断了大量的土地和财富,把握住了各地人才举荐的通道。虽然通过科考也会有寒门士子跻身大唐的官员之中,但是这些人多是不能做到各地显要的位置。只能担任些末流小吏之流。

黄巢一介落地秀才,便将这种事情视为平生最恨之事。所以在黄巢攻破长安的一年多的时间中,这些士族门阀遭受了自隋朝至今最大的危机。黄巢麾下将士多是贫民出身,对于这些大门阀多有怨气。所以对他们下手屠杀之时没有丝毫的心里负担。人的劣根性在这一刻被暴露的极为彻底。

这些门阀就像一个个巨大的毒瘤植根于大唐的肌体之上,拼命的吸食下层人民的血汗。自己过着奢侈无度的生活,却对于贫困交加的普通民众视而不见。每日所思所想皆是朝廷中权力更迭,或者是花天酒地的奢靡生活。用另外一个时空中毛爷爷的话来说,这就是一群饱食终日却无所事事的蛀虫。

所以各地豪杰趁着剿灭黄巢的时机,纷纷拥兵自重,自称节度使。唐末至五代是一个比拼武力的年代。只要手中有兵,人人皆可霸占一方。

赵文弁看到许阳麾下的军容强盛,心中自然折服。他本来是个没有野心的人。欲图大事却惜命,一辈子只想做个平安的富贵闲人。只是这乱世之中,欲想平安却不可得。以前在乐彦贞麾下以为能够平安喜乐到终老。却是被乐彦贞父子不断欺压,麾下士兵怨声载道。他却在中间想要混个两头讨好的局面却不可得。

魏博以及卢龙各镇中乃是古燕赵之地,自古以来便不缺少慷慨悲歌之士,民风彪悍不输与关中秦兵。所以这几镇之中的中级将领最是难做。

今日许阳强盛的军容让他生出一些希望,或许这外地而来的朱将军能够将这些骄兵悍将压制住。

许阳却不知道他在这短短的时间中能够想到这么多的事情。他看着整装完毕的一千麾下,大声的说道:“老子花费无数的金钱和银子训练你们这么久。这是第一次全军实战,若是你们不能打出天平军的威风。以后统统没人关你们一个月的禁闭。不要说你们不怕小黑屋的屁话。若是你们不好好的表现,老子的执法队绝对第一个将你们的脑袋割下来挂在旗杆上。

平时训练之时你们吃的东西是天平镇四个州中士兵里面最好的东西。想一想你们能不能对得起你们吃的那些粮食。

当然,若是奋勇杀敌的人奖赏绝对少不了你们的。升官可能不在我的权限内,不过发财绝对能够让你们满意。

你们有没有信心干死外面那群狗娘养的?”

“请将军放心,若是我们谁敢丢了天平镇的人,自己把自己的卵蛋割下来喂狗去。”痞气十足的话,被这近一千人大声的喊出来,却也有一股霸道的气势在里面。

许阳做完动员,对着赵文弁说道:“赵将军,今天这场战斗如何打法,还要听将军的。”

赵文弁听完一脸苦涩,他本来就是一个稍微有点懦弱的性格,麾下士兵对他尚且不能服气。如今又加上这一千杀气十足的悍勇士兵。如何敢去指挥?

他苦笑着对许阳说道:“观将军麾下众士兵的气势,便知将军乃是极为懂得军事的大才。末将才能不足,不足以担此重任。愿将军能接过指挥之责。”说罢他双膝跪倒在地上大礼参拜。

许阳心中不为所动,表面上却装作吃惊的模样。急忙双手托住他,说道:“将军怎可如此?炙不过是一查案的钦差,更是外人。怎么能指挥魏州众位将领?”

赵文弁心中却是大骂:‘有谁见过钦差私下中带领一千悍兵前来查案的。昨天明明说的想要魏州士兵的指挥权,此刻却有装作这种样子,真是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不过他却仍然死死的拜倒在地上,哭泣道:“将军不怜我众士兵,怎可不怜惜这魏州城中的百姓?若是被乐从训攻破魏州城,定会迁怒城中百姓。到时哀鸿遍野非是将军忍心看到的。”

见此情景,赵文弁身后的中将领也纷纷跪倒请求许阳暂时接受魏州的指挥大权。

就在此时罗弘信带人匆匆赶来,看到这种情形,大声说道:“朱将军,事急从权。乐从训小儿已然带人来到城下,正在城外叫骂。城中军心有动荡。请将军为大局计,莫要顾忌个人的些微得失。”

许阳皱皱眉头说道:“既然人心不稳,某便暂时行使这指挥权。纪宁,速速带人上去城墙。罗弘信,带领一百士兵组织城中年轻力壮的民壮搬运土石箭矢上城墙。赵将军带领三百执法队镇压城中有异动的乐彦贞心腹之人。若有人不服尽数杀了。”

大敌当前不是心软的时候,许阳知道若是能打赢这厂仗,魏州的士兵定然能够认同自己。所以下的命令准确严厉,丝毫不拖泥带水。

各人领命而去,魏州长史马珏等人在旁边充满希望的看着许阳。许阳对这他露出一个笑容,和声说道:“情况危急,炙僭越了。”

马珏笑笑说道:“事急从权,将军能够最短时间能做出正确的应对,杀伐决断之中自有一股英雄气。珏乃一文人,不通军事。但有用到珏之处,将军尽管开口便是。”

许阳有点诧异的看着马珏,不知道为何此人对自己青眼有加。

马珏看处他眼中的疑惑,笑着说道:“将军此来乃是为了故晋国公遇害之事。吾初授官之时曾受晋国公的提携,常思报效而不成,晋国公遇害之事吾辈皆有风闻。恨自己只是一介书生,不能手刃大凶。心中时时有愧疚之心。未曾想将军旬日之间便将乐彦贞押送大牢。实在大快人心,天日昭昭终有报应。”

许阳看着马珏笑道:“这便是多行不义必自毙。某只是奉旨查明真相而已。”

马珏笑道:“将军真谦虚,朝廷之中多少大员不敢做此事。将军是马到功成。余话不多说,若将军能将此乐氏父子二贼解送至天子驾前,某愿举荐将军为魏博留后之职。”

许阳耸然动容,唐朝末年有个惯例。若是有人想要接任一镇节度使之职必要上表朝廷先做一下兵马留后。然后才能继任节度使。

马珏抛出的这个诱饵确实诱人。许阳微微有点失神。

“将军,不必多想。我观将军有龙凤之姿,他日必有大做为。区区魏博之地不过是供将军安身立命,休养生息而已。某如此做也是想为子孙后代留一个富贵。”

许阳微笑道:“既然马长史说的坦诚,炙也不虚推。若炙他日有个前程必不会忘记马长史。”

两人相视一笑,聪明人说话便是如此默契。

“战事紧急,马长史请安抚住城中居民。莫让大家心慌。某要去城墙之上观战指挥。就此告辞了。”许阳拱手与马珏告别。转身向着西城门的方向跑去。

马珏看着他的身影,自言自语道:“却是个有趣的人。三百年,唐祚已微。改朝换代必不可免。天下群龙并起,却没有一条真正的龙脉。却未曾想从天外飞来一个异数搅乱了这天机。若杨先生天机灵术所算不错,定会应在此人身上。”

却说许阳纵马来到城墙之上,定睛仔细观看。西城门外已经有人在安营扎寨。许阳仔细估算下人数,约有五千余人。算上民夫约有一万多人。

匆忙之间乐从训能够调集这么多的士兵,也算是治军有方。只是这些人能够有多少的战斗力,实在难说。

初春之时天气寒冷,粮食正处在青黄不接之时。粮草补给必然困难。所以他们扎营必不能持久。只要稍微耗上几天,士气必然大跌。到时派出一千骑兵不断骚扰他们,必然能够将他们打的大败。观看多时,许阳眉头一皱,招过纪宁来说道:“他们正在安营扎寨,不能让他们扎的如此安逸。招呼兄弟们,选出五百人,我带领大家去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纪宁点点头,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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