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莎的关系日渐巩固，我开始把心思到放到工作上来了。
那天，来了一对中年夫妇，陈怡和她谈得热火朝天，但总是欠缺点火候；中年夫妇似乎很想买，但又始终下不了决心；陈怡逼了几次单，中年妇女始终说：“我再想想。”
陈怡似乎有点无奈，我感觉她的招数有点用尽了，卖点介绍到位了、家常拉的够深了、逼单也逼了几次。中年夫妇也没有走的意思，气氛似乎有点尴尬。
我一看不好，如果再不说话，中年夫妇有走掉得危险。
“来，大哥、大姐，喝杯水吧。”我到了两杯冰水——谢雯雯在那里放了个小冰箱，递给中年夫妇：“大热天的，真的是早买早享受啊。”
中年男子接过杯子，一饮而光：“再给我倒杯。”
“老婆，我觉得也是，我们也看了这么长时间了，这鬼日的天气，每天晚上都热得睡不着，别在比较来比较去了，真的是早买早享受啊，不差那几块钱。”不知道是那杯冰水起了作用。
中年妇女咬了咬牙：“那好吧。”
三台空调就这样落定了，陪同中年妇女去收银台的时候，我真想抱着中年妇女亲一口，尽管要是真亲的话，我不会有任何欲望。
我永远记得，自己卖出这三台空调的感觉，尽管这三台空调的最大功劳是陈怡，但我也毕竟参与了其中，而且很好的起到了催促成交的作用。这三台空调所带给我的信心，比后来买三百台更要大。
所谓万事开头难，踏出了第一步，事情就好办多了，当我后来带团队的时候，有新来的业务员或者导购员，我会主动给他们一些小单，让他们体会到成功的感觉。
我满面笑容的回来了：“林经理，很厉害啊。“陈怡笑容满面的回答。
对陈怡来说，这只不过是很普通得一个成交案例，但对我来说，却意义非凡。我看到王胖子在旁边撇了撇嘴，很不屑的样子。
饶是我和王胖子不合，但随后发生的事情，两个新兵蛋子却做出了一件在万晶算是让人刮目想看的事情，这件事情，迅速奠定了王胖子在万晶的地位，也使我们两个人的轨迹开始发生了些许的偏离。
那天，来了一个中年妇女，谢雯雯接待的，中年妇女通常是比较难缠的，其实你讲卖点有些时候真的是白搭，永远的焦点就是价格、赠品。
那天那个中年妇女又是在反复在纠缠，让谢雯雯降价。谢雯雯摇头：“真的已经到了底线。要是再降，老板就该炒我鱿鱼了。”
丝毫没有动摇她降价的要求。两人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刚去洗手间的王胖子，挺着肚子、迈着方步慢悠悠的踱了过来。
那天的王胖子梳得油头粉面，竟然弄了周润发当年的大背头，又穿了一件不是很合身的衬衣，显得本来的饭桶肚无比的大。
中年妇女突然转向王胖子：“你是他们领导吧？”
那天的王胖子确实有世俗中领导的样子。
王胖子愣了一下，不清不楚的“嗯”了一下。
王胖子犹豫的嗯声，在中年妇女看来，就是一种默认，立即把矛头指向了王胖子：“哎，我说领导，你们这个小姑娘，说了半天也不降价，你看能不能给便宜一下啊。”
王胖子还愣在那里，谢雯雯立即反应过来了，立即向王胖子眨了眨眼：“王总，这个空调我已经降到了2800了，已经到了公司规定的最限值了，实在没法再降了。”谢雯雯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可顾客还要求再降五十块钱，您看……”
其实，我和王胖子都知道，这款空调的底价是2700，还有一百块的降价空间。中年妇女其实也没有要求降价五十，谢雯雯故意说出这个降价的幅度，是给王胖子提个醒。
这时候的王胖子也明白过来，装模作样的说：“哎呀，这个，确实到了公司的底价了。”
“你是领导，你肯定可以特批的啊。”中年妇女继续朝向王胖子：“这样，你只要降五十块，我就立刻下单。”
王胖子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沉吟了一会：“这是违反公司规定的，这样吧，我就特批一下吧。”然后转向谢雯雯：“降五十就降五十吧。”
大概为了把戏做足，谢雯雯迟疑着说：“可是，王总，如果这样，需要您的批条啊。”谢雯雯抽出平常用来登记顾客姓名的本子：“您签个字吧。”
王胖子装模作样的写了个批条。
“占了大便宜”的中年妇女喜笑颜开的跟着我去收银台交了钱。
回来后，三个人都兴奋异常。那时候，还没有现在流行的“总裁签售”之类的活动，我们无心插柳之下，竟然搞出了后来流行的一个促销活动，当然那个促销活动的缘起肯定不是我们。
三个人立刻商量对策，谢雯雯主推销，我配合，王胖子在合适的时候以领导的名义出现，促成交易。
经过几天的摸索下来，我们渐渐形成了一套流程，谢雯雯主谈，当僵持在价格或者促销赠品的时候，我就做出摸头的动作，躲在不远处的王胖子就立刻出现。
王胖子为了做得更逼真，还特意买了个小公文包。夹着公文包的王胖子，踱着步子过来，我则立即做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王总好。“
王胖子则颇有派头的点点头，转向我问道：“最近的销售怎么样？”
我则立即报告：“挺好的，今天顾客的购买都很踊跃。”
通常这时顾客会把头转向王胖子，然后王胖子就开始上演与中年妇女的那一幕，唯一不同的是，我们的配合更为默契。
偶尔也有顾客在听到我叫“王总”的时候，没有太大的反应，谢雯雯则会适时介绍王胖子，这时候顾客反应再慢，也会转向王胖子。
此方法竟然屡试不爽。
谢雯雯和陈怡都乐开了花，据粗略统计，这几天的销量竟然增长了一半左右。当然这也不都是我和王胖子的功劳，主力还是谢雯雯和陈怡，而且这个方法只有在顾客有购买意向的时候才有作用。
我和王胖子也很兴奋我们俩不再严格遵守下班时间，基本是陪谢雯雯和陈怡上全班，一天下来，感觉腿都要断掉了，但心里却无比兴奋。
我和王胖子的关系竟然也起了微妙的变化，大概成了同一个战壕的战友了吧。谢雯雯和陈怡对我们俩的态度更是好的不得了，因为我和王胖子卖的每一台空调，都是帮她们卖的，更何况，这是到了冲刺三亚游的最后阶段。
过了几天，闻笑天来到苏宁。后来据说他是先到了苏宁办公室，抽调出我们的销售数据，然后才到了我们展台旁边。
那天，闻笑天，在苏宁呆的时间格外长。闻笑天拍着王胖子的肩膀：“别以为我不来，你们所做的每一件事情，我都知道。”然后又看向我，点了点头。
我和王胖子听了热血沸腾，对于我们来说，还有比前辈的鼓励与肯定更能激励一个人的吗，特别是这个前辈掌管着你的薪资与升迁。
当时的我和王胖子，只是听懂了闻笑天话的其中一层意思。只是当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才慢慢明白了另一层意思，你们所做的每一件事情我都知道，既可以理解为，别看我不来，其实你们所做的努力我都知道，会记得；也可以理解为，你们都处在我的监控下，别玩什么心眼。
越到后来，当我玩味闻笑天说话的艺术时，才明白，在万晶那样恶劣的情况下，他怎么能存活这么久。
临走，闻笑天看似无意的问道：“还有一个女孩子呢？”
陈怡回答：“我们俩上错时班，她下午和晚上。”
“哦！”闻笑天目无表情，走了。
我看到陈怡撇了撇嘴，我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我和白莎说了一下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白莎抱着我亲了一口：“老公，你太厉害了！”还有比女人的夸奖更让男人兴奋的事情吗？
月初，宋世文给我打电话：“今天和明天两天到财务室领工资！”
那一刻，我很兴奋，终于到了领工资的日子了，如果再不发工资，我就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到了办公室，我才发现我竟然没看到财务室在哪里，还好，有孙洁茹在，我这才知道，万晶在外面还有一个财务室。
让我奇怪的是，今天的孙洁茹穿得很朴实：“胸器”犹在，由于衣服的原因，却似乎不复当年之勇。
我刚要和她开玩笑，却猛然醒悟，应该是宋猴子的功劳，男人嘛，都希望自己的女人，只能给自己看。
这宋猴子还挺厉害的，竟然能把孙洁茹给调教的妥妥帖帖，我心里暗笑了一下，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万晶的工资竟然不是打到卡里的，而是直接发现金。虽然其实已经知道自己多少工资了，但当拿到手里那薄薄的一叠，我还是不由得伤心了一下。在滨海这个花花世界，1500大洋，幸亏万晶提供住的地方，我心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更刺激我的是，有一个胖胖的男人，信封里厚厚的一沓，足足有我的十个那么厚，还在叹道：“唉，这点工资怎么能养活老婆孩子。”
出纳是个很卡哇伊的小姑娘，一脸青春痘，说话嗲声嗲气：“李哥，你再养不活老婆孩子，那我们怎么办啊，要不我们换换呗。”
那个叫李哥的嘿嘿笑了一下：“你们小姑娘一个人吃饱了不饿，就是实在不行的时候，大不了两腿一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