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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仇敌引路

“不行不行,真的不行。”赵公良仍旧不同意表弟的主意,心想长这么大,没有在报纸杂志上写过一点东西,甚至连学校的优秀作文选刊及校报上都没自己的一丁点文字,这回要自己替姑父写稿,真的是不靠谱的事。

但是赵公良的姑父并不这样认为,他思考了一会儿后告诉赵公良:“公良,你说的对,我的确不知道你们这些篮球迷的真实想法,写出来的文字都是些表面现象,你表弟说的对,由你写这篇稿子。”

“姑父,我……”赵公良没想到姑父也这样想。

“公良,没关系,试一试,最后不还有我校正吗?”赵公良的姑父没等赵公良把话说完,打断他的话,安慰着说。

赵公良不再说话,发呆半响,心想着要不要答应姑父。看着姑父的眼神中充满了对自己的信心,赵公良又想,如果不答应,就真说不过去了,虽然自己没有写过这类稿子,但就权当一次崭新的尝试。赵公良在心里暗自给自己加油,最后答应姑父。

答应姑父后,赵公良便开始构思如何下笔,反复琢磨,发现平日里看不惯的那些课堂作文原来是作者耗费很大精力写出的,那些优秀作文更是作者苦思冥想绞尽脑汁得来,不禁心生佩服,暗骂自己眼高手低,不通事理。

回到姑父家,赵公良一门心思想着写文的事,聚精会神到吃饭无心闲谈无意。爷爷与姑姑望着痴迷的赵公良,不禁欣喜,心想写文好歹算是好事,由他也罢。

生手不是圣手,不像专业写手般挥手即来,赵公良费尽力气,写出不足千字的文章,取名“触摸麦迪”。蹑手蹑脚交给仍在夜读的姑父后,转身离开,暗自思索着姑父该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不知不觉中睡去。

触摸麦迪。

我有一个梦想,梦想着能够伸手触摸天空中那一颗星辰。今天,这个梦想实现了。NBA的特雷西麦克格雷迪便是我心目中那一颗星辰。

小时候喜欢在静谧的夜晚仰望天空,指着点点繁星,以为那是飞得很高很高的萤火虫。天真的我总是喜欢问个究竟,那些萤火虫什么时候飞下来,一边说一边将幼嫩的小手伸向空中,一副要抓它们的样子。陪伴我的爷爷会摸着我的小脑袋,亲切地告诉我,草丛里的萤火虫和天上的萤火虫一样,它们在白天不被看见的时候偷偷换了位置。我相信爷爷的话,将眼睛瞪得更大,望着遥不可及的萤火虫,又望望身边的萤火虫,挣脱爷爷的怀抱,奔向草丛。农村的夏夜既静又净,草丛里藏满了萤火虫,忽明忽暗,小心翼翼走进去,再用手指小心翼翼捏住丁点亮光,萤火虫就这样被捉住,然后被塞进透明的玻璃瓶子。瓶子里装多了萤火虫,它们一个劲儿不停地闪烁着光芒,整个瓶子都在闪烁。我将它们放在蚊帐顶,躺在床上,看着黑暗中一团橘黄色的光,快乐地睡去,梦中时常梦见自己飘浮在满是萤火虫的空中。

及入弱冠之年,不再喜欢做那些幼年时期喜欢做的事情。有了一点身高,体格渐渐强壮,心智比那时成熟,篮球成为新的爱好,NBA成为梦想殿堂,里面的星辰便是幼时天空中的萤火虫,麦迪便是最想摘下的那一颗。

喜欢麦迪,源于他效忠于火箭。喜欢火箭,源于火箭中有姚明。喜欢姚明,源于他是一个中国人。我是中国人,当然会喜欢满是黑人的NBA中奔跑着的中国人。

或许,我带着偏见去喜欢麦迪。NBA是一个盛产偶像的地方,那里群星闪耀,灿烂辉煌,比麦迪出色的球员不少,但我坚定地把麦迪作为心目中最璀璨的那一颗星辰,便是身体中那股无法扭转的情感在左右着,就像幼时与玩伴争抢玩物,纵使旁边有更好的,也不管不顾,非要争个输赢,那是天性使然。现在喜欢麦迪,我想也是天性在使然。

与全场几万名球迷相比,我和13名兄弟成为十足的幸运儿,能够得以零距离与麦迪相处,并且和他共同完成一场比赛,是多么崇高的荣耀。那一刻,遥不可及变成触手可得,天空中的星辰终于下凡草丛,闪闪发光,是那么的亲切温馨。

活动已经结束,麦迪已经离去,然而梦想却在继续,那一颗星辰重新回到天上,继续闪烁在我的心中,我会像小时候一样,仰望天空,伸手去触摸。

第二天醒来时,赵公良发现姑父已经去单位上班,姑姑告诉他,那篇文章已经被姑父带到单位,要开会讨论后再决定是否录用,还告诉他,姑父读那篇文章时表情平静,没有表现出惊喜与惊奇的样子,倒是反复把文章读了好几遍。赵公良心想这回完了,该让姑父丢人了,不免后悔起来,后悔自己不该唐突答应姑父。

一整天赵公良都是心神不定,一是窘于那篇文章,二是心里惦记着家里的那场比赛。上午赵公良和黄平取得联系,黄平告诉赵公良情况有变,那些人催的厉害,把比赛的时间提前了几日,还叫嚣不比赛就算输,以后再不要狂妄。赵公良听后,气不打一处来,心里暗骂道:“一帮无耻小人,定好的日子说改就改,不守信用。”同时又思忖道:“明明是那些人狂妄自大,球品人品皆不佳,却先倒打一耙,胡说八道,真让人气愤。”赵公良越想越生气,整天不吭声,看着房里的什么东西都碍眼。但是生气归生气,他们既然无赖地提出提前比赛,这边总不能像他们一样耍个无赖,拖下去吧?如果真是这样,只怕被他们抓住把柄,再多的嘴巴也与他们理论不清。赵公良思考着该怎么办?提前回去,只怕爷爷姑父姑姑不允许,早几日赵公良曾提出要回去,被姑父姑姑劝个不停,到最后赵公良的爷爷干脆发起脾气,死活不让赵公良走。慑于爷爷的关爱,赵公良不愿重提早些时日回家的打算。想来想去,实在没有好的办法,便回电黄平,让他们继续抓紧时间训练,不过几天自己就会回去,还一再重申,比赛肯定会参加。赵公良心想,先安稳住黄平一帮人,让他们安心备战,这边等过了两日,视情况再重新提出回去的打算,说不定到时候爷爷姑父姑姑心情好,保不准会同意。主意已定,赵公良独自无聊打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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