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贡奉吴王夫差之命,抵达越国以后,越王勾践盛情地接待了他。此时,子贡则对越王开门见山地说明自己此行的目的与意图,他说:“我劝说吴王救鲁伐齐,吴王虽然有想去的意思,但却又害怕越国,声称要‘等我讨伐越国后就行’,如果这样,攻取越国就是必然的了。再说,没有报复别人之心,而让人产生怀疑,这是笨拙的人;有报复别人之心,而被人知道,这就危险了;事情还没办,就走漏了消息,这就可能毁于一旦。这三种情况都是干事情的大患呀!”听了这番话后,越王勾践便向子贡叩头拜谢说:“我曾经自不量力,与吴要打仗,结果被围困于会稽,我对此则痛彻骨髓。”于是便询问子贡有何妙计。子贡则说:“吴王因为勇猛残暴,众大臣都不堪忍受他的统治。国家因为屡次战争而凋蔽,官兵们无法忍耐,百姓也都怨恨吴王。太宰嚭做事,对吴王百依百顺,从不指责他的过错,只图保住自己的私利。这些都是败坏整个国家的作法啊!如今大王您发兵帮助他,赠送重金宝玉以取悦于他的心,用谦辞卑语以表示对他的尊从。那么,在这种支持和帮助下,他一定会率军去讨攻齐国,而不再与越国为敌。如果他讨伐齐国没有取胜,就是大王的福气。如果他战胜了齐国,必然又会用兵威逼晋国。我再请求到北面去见晋国国君,让他与诸侯一起攻讨吴国,吴国则必然会被削弱。而且吴国的精锐都在齐国,他的大军都在对付晋国,这时大王趁机进攻吴国,一定会灭掉吴国的。”越王听了此计以后,非常欣喜,愿意按照子贡所献计策行事。
接着,子贡又离开越国,回到吴国,他向吴王夫差报告说:“我恭敬地将大王的话告诉了越王,越王十分恐惧,他说,‘我十分不幸,小时候便失去了父亲,内心又不自量,得罪了吴国,导致军败身辱,栖身于会稽,国家也沦为废墟荒原。全靠吴王的恩赐,才使我没有失去宗庙社稷。吴王的恩德,我到死不敢忘怀,哪里还敢图谋不轨呢?”’五天以后,越王果然派大夫文种到吴国商量派兵协助攻打齐国的有关事宜。在这种情况下,子贡又离开吴国到晋国,对晋国国君说:“我听说,不预先考虑事情的后果,就无法应付突然的事变;不预先分析军事形势,就不可能战胜敌人。如今吴国与齐国就要打仗了,如果齐国打败了吴国,越国必然随之大乱;如果吴国打败了齐国,吴国必将兵临晋国。”听了此话后,晋国国君大惊失色,并问子贡说:“对此应怎么办呢?”子贡则说:“修造武器,休养士卒,作好与吴国打仗的准备。”晋国国君便同意了。以后,子贡便离开晋国并回到了鲁国,且圆满地完成了游说任务。
不久,吴王果然与齐国军队在艾陵交战,结果大败齐军,却未返归吴国,而是兵临晋国,与晋国的大军在黄池之上相遇。吴、晋两军争强,晋军勇猛攻击,大败了吴国的军队。越王听到了这个消息后,便立即渡江去袭击吴国,在离城七里的地方扎下营寨。吴王听说以后,便命令立即离开晋国返回吴国,与越军在五湖交战。但久疲之师,长途奔袭,人困马乏,远非越军的对手,结果打了三仗,都未取胜。致使吴国都城城门失守,越王包围了王宫,逼杀了吴王夫差和他的臣僚。越军在消灭了吴国三年以后,在东方称霸。
这样,子贡成功地运用了政治连环计的策略,在十年之中,改变了五个国家的命运:即保全了鲁国,败乱了齐国,灭掉了吴国,使晋国强盛,又使越国得以称霸。
一句话短评:
子贡此谋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为救鲁国而用尽欺骗之术,虽高明,但却与其圣人身份相违。
第三十六计走为上
原文:
全师辟敌。左次无咎,未失常也。
译文:
全军退却,避开强敌。军队在左侧驻扎没有什么过失,也并不违背正常的用兵之法。
智慧解析: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敌势猛我势弱,此时宜主动撤退,暂时避开敌人可卷土重来。“避而有所全,则避也”。撤退能保全力量,就应该撤退。撤退是最低的姿势,却也是最高的战法。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即是此意,无论是以退为进,还是知难而退,亦或急流勇退其目的总有一个那就是保全自己。今天的退却,是为了明天更好的进攻。
1.以退为进,晋文公智退楚军
春秋时期,楚国日益强盛,楚将子玉率师攻晋,楚国还胁迫陈、蔡、郑、许四个小国出兵,配合楚军作战,此时晋文公刚攻下依附楚国的曹国,明知晋楚之战迟早不可避免。
子玉率部浩浩荡荡向曹国进发,晋文公闻讯,分析了形势。他对这次战争的胜败没有把握,楚强晋弱,气势汹汹,他决定暂时后退,避其锋芒。对外假意说:“当年我被迫逃亡,楚国先君对我以礼相待。我曾与他有约定,将来如我返口晋国,愿意两国修好。如果迫不得已,两国交兵,我定先退避三舍。现在,子玉伐我,我当实行诺言,先退三舍。”
接着,就撤退90里,他撤到晋国边界城濮,仗着临黄河,靠太行山、足以御敌。他已事先派人往秦国和齐国求助。
子玉率军追到城下,晋文公早巳严阵以待。晋文公已探知楚国左、中、右三军,以右军最薄弱,右军前头为陈、蔡士兵,他们本是被胁迫而来,并无斗志。子玉命令左右军先进,中军继之。楚右军直扑晋军,晋军忽然又撤退,陈、蔡军的将官以为晋军惧怕,又要逃跑,就紧迫不舍。忽然晋军中杀出一支部队,驾车的马都蒙上老虎皮。陈、蔡的战马以为是真虎,吓得乱蹦乱跳,转头就跑,骑兵哪里控制得住。楚右军大败。晋文公派士兵假扮陈、蔡军士,向子玉报捷:“右师已胜,元帅赶快进兵。”子玉登车一望,晋军后方烟尘蔽区,他大笑道:“晋军不堪一击也。”其实,这是晋军诱敌之计,他们在马后绑上树枝,来回奔跑,故意弄得烟尘四起,遮天蔽日,制造假象。子玉急命右军并力前进。晋军上军故意打着帅旗,往后撤退。楚左军又陷于晋军埋伏圈内,再次被歼灭。等子玉率中军赶到,晋军左、中、右三军合力,已把子玉团团围住。子玉这才发现,右军、左军都已被歼,自己已陷入重围,于是子玉急令突围。虽然他在猛将成大心的护卫下,侥幸拾回一条性命,但部队伤亡惨重,只得悻悻然回国了。
一句话短评:
晋文公的几次撤退,都不是消极逃跑,而是主动撤退,或寻找时机,制造战机,最后,抓住时机,取得胜利。
2.好心办坏事,不走弟送命
范蠡离开越王,隐居在陶地,化名为陶朱公。他的次子在楚国杀人,被定为死罪,遣人报信,叫三弟去看看他。
陶朱公为救次子,用牛车装了几缸黄金,叫三子去楚国进行营救活动,但长子见了,便嚷着让他去。陶朱公不允,长子便说:“长子是家中父兄,今二弟有难,不叫我去,偏叫三弟去,是说我不中用!”遂想自杀。母亲见此情形,便对丈夫说:“老二犯罪,叫老三去救,未必救得出;如果不叫老大去,他必先自杀,你说,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陶朱公元奈,于是只好叫长子前去,并写了一封信,给他带到楚国交庄生其人,吩咐他:“你把这些黄金搬进庄生家里之后,不要和他说什么话,回来就是了。”
长子起程的时候,另外带了私蓄几百金。到了楚国,在陋巷里拜见了庄生,照父亲的话做了。庄生对他说:“你可以赶回家去,不要在此逗留,就是你弟弟出狱了,也不可问及此事!”长子听了,唯唯遵命,却暗里逗留下来,因急于营救弟弟,又利用自己的私蓄去贿赂另一位贵人。
庄生其人,虽然穷居陋巷,然清高自守,自楚王以下的官员都十分尊重他。这次对陶朱公的礼物,暂时留下,是不使故人失望罢了。长子不知这些,以为庄生没什么作用。
庄生去见楚王了,谈起天上发现了灾星,将不利于楚国。
楚王素重庄生,听了他的话便问:“怎么办呢?”
庄生说:“多积阴德就可以了。最方便的便是大赦天下!”
“可以,寡人将这么做!”楚王毫不犹豫地说。
首先,楚王下令把三钱之府封闭起来。那位贵人已受了陶朱公长子的贿赂,今见楚王采取这种措施,便迅速告诉陶公子:“楚王已下令大赦,你弟弟准会出狱!”
长子听说大赦,便去见庄生,想讨回黄金。他以为庄生没起什么作用。庄生赶快要长子把黄金搬走。长子高兴得不得了。
庄生觉得自己受到愚弄,便连夜见楚王说了一通,说有人贿赂大臣,想大赦陶朱公那位大富翁的儿子。
楚王听了很愤怒,下令先杀陶朱公的次子,再下大赦令。
第二天,大赫令颁布了。长子欢天喜地去牢门前领次子。但是等了大半天,所有的罪犯欢天喜地地出狱了,最后只有陶朱公的儿子被抬出来时是尸体。
长子领了弟弟的尸体回家安葬,一家人号陶大哭,只有陶朱公不动容。妻子问他何以这般铁石心肠。他说:“长子一去,我已料到老二死定了。这并非他不爱弟弟,而是他会弄巧反拙。他从小就跟着我,受尽苦难,深知每一个钱的来历十分不易,故舍不得使钱;老三一出世就丰衣足食,不知道钱的来历,故能仗财。我不愿长子去,就是这个道理。但若不让他去,他又会自杀。这样,两个儿子必死一个,我也就只好听天由命,让长子去办了。”
一句话短评:
长子贪财,不知“走为上计”的妙用,结果好心办了坏事,白白地送了弟弟的性命,不可谓一大教训。
3.走虽为上,不可事事走
唐王败报传到广西,广西巡抚瞿式耜、两广总督丁魁楚,便迎神宗之孙、桂王朱由榔于梧州监国。顺治三年(一六四六年)十一月,他们又与何腾蛟等共同拥立朱由榔为帝,居肇庆,改元“永历”。
朱由榔在位十三年,始末十六年,兵多将广、地盘很大,但却非常优柔寡断、胆小怕死,一直东奔西走,成了一个扶不稳的“走天子”。他在顺治三年到顺治八年(一六四六年到一六五一年)的六年里,就逃来逃去十六次!
大家拥立由榔时,唐王手下的大学士苏观生也想参加,丁魁楚却拒之于外。因此,唐王的弟弟朱聿博逃到广东时,苏等就扯起“兄终弟及”的古旗,另立聿博,建元“绍武”,占了广州,杀了桂王的使臣彭耀,发兵攻肇庆,在三山口获胜。南明这两家同姓政权,又走上了自相残杀的老路。
聿博得胜于三山口,得意忘形了。清军佟养甲、李成栋部攻下潮州后,化装成援军,顺治四年(一六四七年)一月三十日,大摇大摆地开进了广州城,攻杀起来。部下连连报告,苏观生等还不相信,等到想召集士兵反抗时,已经晚了。最后,苏观生没活成,聿博跳墙逃也被清军抓住,绝食上吊而死。这位绍武皇帝,一共才当了四十天。
广州沦陷,待在肇庆的永历皇帝,便不知如何是好。有个曾经跟过崇祯、福王而不被唐王所用才来到桂王身边的宦官叫王坤的,便劝桂王走,桂王立即走到梧州,后再走到平乐,后又走到桂林。二、三月里,清军李成栋部打下肇庆、梧州、平乐,他又象惊弓之鸟一样,根本不听瞿式耜的劝告,匆匆逃向全州。
李成栋来到桂林,指挥士兵攻上文昌门,登楼俯射留守府。瞿式耜不慌不忙,稳定了军心,随命焦琏反攻。焦琏光着膀子上阵,射杀清军数十人,又领兵三百追杀清军,直贯清军大营,从早晨五、六点钟一直杀到中午,把李成栋军冲成了三截,等成栋挥军合围时,焦琏大喊一声,又击杀敌人无数,打退了敌人。这一仗,李成栋损失了好几千兵马。瞿式耜乘胜出击,攻取了阳朔、平乐、梧州,恢复了广西的故土。而桂王,却仍不敢回住桂林,竟移居武冈去了。
四月,清廷命孔有德为定南大将军,伙同尚可喜、耿精忠南来,攻下长沙、衡州,何腾蛟撤进白牙市,只有李自成的余部,才又围攻长沙的清军。
九月,清军趋武冈,桂王慌忙走向靖州,随又逃到柳州,不久更跑到象州去了,只是何腾蛟、郝永忠(摇旗)在全州打败清军之后,他才在顺治五年(一六四八年)一月,在瞿式耜的迎接下人居桂林。
但是,桂王在桂林只待了不到两个月,听说清军攻下兴安,就又不听瞿式耜的劝告,半夜里逃往象州,随又逃到南宁了。三月,孔有德兵至桂林北门,何腾蛟督焦琏、胡一青等分门出战。焦琏横矛陷阵,左冲右突,势若游龙,杀数百人,贯营而出;胡一青标枪取敌于数十步外,百发百中,所乘之马,战前剪了鬃毛,清军误认为牛,都相戒说:“此骑牛蛮子不可挡也!”众将士又大败清军,追击了二十里。
恰好这时,清朝的一批降将(江西的金声桓、广东的李成栋、山西的姜壤)反了正;郑成功、张名振又出没于闽、浙;甘肃的回民米喇印、丁国印,天津的张氏,以及山西吕梁和山东榆园的农民军,也揭起了反清的大旗,何腾蛟部乃乘胜夺回全州、永州、宝庆、常德、衡州,进围长沙,桂王政权于是据有两广、云、贵、江西、湖南和四川七个省的不少地区,桂王这才移驻浔州,后又回驻肇庆。
不过,这位“走天子”却没有利用和发展这种大好形势,而被李成栋的养子李元胤一伙把持了朝政。李元胤本姓贾,因此,有人便画了一座假山和老虎来讽刺,朝内也以“五虎”称他们。挟持李元胤的袁彭年是虎头,刘湘客是虎皮,兵部金堡是虎牙,户部蒙至发是虎脚,吏部丁时魁是虎尾。一山五虎,结成了“虎党”:“言非虎党不发,事非虎党不成”。虎党之外,吴贞毓等又结成了“吴党”。广西旧臣一派,新归降的一派,也水火不相容。
结果,顺治五、六年(一六四八、一六四九年)间,清朝发动了大规模的反攻。谭泰围了南昌,金声桓困败死,桂王派李成栋出援,成栋兵败淹死,江西复失。济尔哈朗、孔有德进攻湖南,拿下常德、湘潭、衡州,何腾蛟在湘潭被俘,后被杀死。尚可喜等攻两广,桂王将领陈邦付、高必正(自成余部)之间又互相仇杀。顺治七年(一六五O年)二月,清军攻下韶州,桂王走梧州;十二月二十二日,广州重陷;二十六日,桂林陷落,瞿式耜因手下兵少、无人守城而被俘,后不屈而死。顺治八年(一六五一年)四月,陈邦付杀了焦琏,降了清军,桂王再走南宁。清军随攻南宁,桂王便走匿于土司之中。
与此同时,清朝叫吴三桂、博洛、屯齐等,镇压了四川、陕西、山西、甘肃等省的反清斗争。
一句话短评:
别人的走是一种不能胜而全已之策,桂王的走却是能战而不战,遇事则走。虽能自保,但断送了在东山再起的大好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