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津是洛阳城的门户,上京城的人每天成千成万的。凡自西边进洛阳的官史、商人都要在孟津落下脚。一是洗去路途的疲倦,二是为了捕捉京城的信息。在这里,可以随意拣到京城的小道消息。消息半真半假,可以为京城待办的事,做超前准备工作。甚至,事情在这里已经提前办好了,上京城只不过是为了过下形式而已。因而,在孟津的百姓也养成了用京城眼看进出的人。来的人是么身份,是干什么的,孟津人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对于张杨和丁原突然住进孟津城,第二天又突然地走。孟津人抱着猜疑的眼光观察他俩。但谁也猜不透这对人出行和行踪,他们肩负和任务。城门大开如瞪着的大眼。望着两人的背影,如同寄托着朝廷的希望。两人一路上论着天下事。也议着鸡肠小事。张杨佩服丁原从一个贫寒人混倒郡守。丁原说“没有值得佩服的地方,是大将军的偏好决定了我的方向。决定了我的兴衰盛败”张杨说“我听不明白,”丁原说“大将军在年轻的时候是有名的屠商,他视官史,贵族为为仇人”张杨说“从屠商到将军,太神奇了!什么人有这样的神力,化屠商为将军。化腐朽为神奇”丁原说“是太监们,是宫庭的太监们,他们的手神着呢!提民女为宫人,提宫人为美人,提美人为妃子,提妃子为皇后。皇上是太监们提拔,大将军是太监们任命。”张杨说“这样说来,大将军不但不应该杀太监,还应该感谢他们才对。感谢张让,感谢赵忠,感谢那位死鬼蹇硕”丁原说“也是太监自视太高的原故,他们把权力握在手心不放。何进在做屠夫的时候,红刀子进白刀子出,养起血性。丢下屠刀的大将军,手头上没有握的东西,做无权空头衔,有名无实他能干吗?任何有血性的人都会同太监们急的,更何况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何进屠夫”张杨说“嗯,你这么一说,我佩服将军血性,是个好汉子。”
他俩扯过公事又扯私事,时间扯着就短了。
张杨说“并州是你的兴盛之地,一个寒门出自身的人,能为郡守,现在又成为京城的大总管,可以说是英雄一代,成为丁门的效仿的榜样!”
丁原深叹口气,说“只是英雄一代。下代就是没有了”张杨不解“你太消沉,此话从何处讲?”丁原说“几个儿子都是不争气的东西。没有我那样有志”张杨说“也未必吧。我看你大儿子还是不错的。是你的眼界太高了。站在你的点上,天下本来就是没有只个英雄。”丁原说“不是视角问题。先说大儿子。他在阳城为君长,守城不到一年,被羌军破城,打了个落花流水,单骑逃到京城。不是我的面子,怕是问斩了”张杨说“阳城的事我清楚,怪不得你儿子。那战斗的激烈,我从没有见过。以一当十的战斗,只有天帝在暗中助才能胜出。让你扛枪上去打斗,未必能胜。不是我小瞧你,恐怕败得还要快些,你儿子至少败得有面子。北方狼胜得化不来。下剩几个儿子,你也不必说了,我也不想了解。我可以肯定地说,你的眼光有偏见。你要调整看法,要看他们身上的优点。依你的说法,天下没有几个成器的。你理想主义色彩太浓,你会因此孤独的。”
“孤独?!”
“天下只有一个人才合你的口味。”
丁原说“你又在说吕布吗?”
张杨说“你猜中了。我想说的就是吕布。你把我想说的话说提前说了出来,叫我如何开口”丁原说“以在战场上打斗拼命而论,我年龄偏大了。精力不济,但朝廷要求越来越高。天下乱纷纷。也是呼唤英雄的时代。能招到吕布,我的事业定会有更大的前途。”
张杨说“你跳出功利的圈子,放远你的目光。目光远了之后,你就会有应付自如的优哉。我们的时代是个大变的时代,你也得跟着时代变。刘秀创立的大汉有三百年了,大汉辉煌时代已过。你应该包容不同种姓的人,只有这样的大气,才能做出大事业来。”
“我没有听明白你的意思!”
“子承父业是我们的传统。”
“难道有错吗?”
“问题就出在这儿。跳出这个圈子。”
丁原问“跳出圈子,怎么个跳法?”
张杨说“收吕布为义子,并到你的儿子一块儿,让他们结成义兄弟。你的力量就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样简单的强,行事起来也不是小搞小闹的。你可以独霸一方,甚至可以挑战相位,皇位。”
丁原说“认吕布为义子,方案可行。有了人才,我可以面对任何的挑战。可以应对面临的危机,”
“什么挑战?什么危机?”
“董卓进城呀!”
“他进城还能闹翻了天?”
“别人不行,这个董卓一定会行,一定能行的”
“那我要先下手为强。抢地盘,占先机了。”
“看不出你老实人,能想出这样招术。你表面忠诚,你暗地里在行着阴谋诡计!”
丁原说“我不看好何进,我倒倾向何进被杀观点。宦官反过来杀何进,概率在六成以上”张杨问“你做了预测,可有预案?其一,上并州,把权力交给何苗。一切按照何进大将军所计划进行。宦官全部被杀。二是京城出大事,何进被杀。我必须出头准备接权。并州与洛阳唇亡齿寒,一但形成掎角之势,局势将很难料。”丁原说“你的猜测把我的想法统统都抖了出来。你的猜测还应该加上董卓的搅局。世局更加地难把握。”张杨说“我已做好了预案,在乱局面前,我选择旁边先冷静观察。我没有你那样雄心,也没有你那样有势力。我准备在上党落家,专门卖马卖粮卖兵,做个赚天下钱的大商人”
丁原说“天下都乱了,到那里赚钱,钱多了又有么用?把人多送些给我,打起仗来,我的兵力恐怕不足。”
张杨说“兵多了要增加管理。如果没有人管理,驾驭不了,徒增加负担,首先要有管兵的人才。”
丁原说“你又想推介吕布吗?”
张杨说“是的,我送的人,可不是小才,是大才呀!有了他,你千军万马都不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