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觉得有些饿了,还好有王胖子和五哥给拿了些干粮,尖哥在山里的日子已经是练就了耐性,与韧劲,由于一天三餐是指定不应时了,让本来就瘦小的身材的他显得更加削廋但很结实,吃完,爬上车厢顶部把帆布掀开一条缝,看着外边,列车呼咙呼隆响,外边是一片高粱地,看看天也是要黑了,坐回车厢里,想着这辆火车是到哪里的,以后面对他的是什么,估计老家也被人控制了,这家是不能回了,顿时觉得对不起自己的父母,他们一定很挂念自己,也很恨自己,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想着想着火车缓缓进站,这辆火车中途会配货所以会经停几站他听五哥对自己说过,不到终点不下车,爬上车厢顶掀开帆布看看,也不认识这是哪里,没有站牌,但听外边人说话好像还在东北,实际上这个时候尖哥还没出HLJ,一路无话,列车由HLJ经过JL,LN,HB,AH,JS,ZJ,终点站是ZJ一个县城,整整走了4天4夜,车缓缓驶入卸货区,尖哥看到车可能是到终点了,悄悄爬上车厢看四下无人注意窜出车厢,消失在货站。
出了货站有点不知所措,看看四下周围,这是个小县城远处有住家,穿过一片田地走向小镇,这天下着小雨,感觉闷闷的,一股潮湿气,他在离县城不远的一个废弃砖窑里睡了一夜,转天第二天早上,感觉饿,走出砖窑下了一夜的雨,砖窑不远处有条小溪,洗了把脸,拆掉手上的布条,被枪流弹打中的左手患处已经长出新肉,可是摸上去还是会隐隐作痛,起身看看远方,往这是一个典型的南方小镇走去,不够宽阔的街道,脚下是青石板道,两边是住家,来来往往的路人,能感觉到这里是一个平和的小镇,最起码没有红卫兵小将们的招摇过市,墙上也贴有革命宣传标语,尖哥来到一家商店门口,走进去买了一套新衣服,把以前的破烂不堪的衣服扔在一个胡同里,走出胡同在镇里闲逛,在饭馆吃过饭,出来路过一家照相馆,抬头看了看,青年照相馆,走到门口立足观望,这家照相馆让他想到了自己的老父亲,父亲以前在照相馆工作的时候经常带着他,久而久之他对照相馆工作也了解一些,加上父亲也经常教自己一些常识,正看着出神,里面走出一个女青年,清秀的脸庞,两个大辫子,脖子上带着纱巾,一身黄军装,斜背着一个黄书包,胸口带着主席像章,走出大门,推起门口的自行车,看了一眼傻傻站在门口的尖哥,笑了笑,骑车走了,这一笑让尖哥看的脸红心跳,笑容是那么的阳光纯洁,有着南方女孩子特有的柔美之气,犹如四月里的萌芽,在尖哥心里发了芽,看了一会那女孩骑车远去的背影,他收回了目光,走进了那家照相馆。
进入不大个院子再往里就是大厅,大厅正中间挂着毛主席放大照,两边有桌子板凳,有个柜台,窗户上挂满了各种照片,有黑白的,还有彩色的,当然当时的彩色照片都是黑白照后期用人工后画上去的颜色,正看着呢,旁边侧屋里走出一位带眼镜的老者,这位老者60岁左右,看着挺精神,身材不高,一看就是个手艺人,憨厚的笑着用南方口音对尖哥说“小伙子,照相吗?”尖哥当然没太听清楚,一脸茫然,那老者明白了,眼前这小伙子不是本地人,又用蹩脚的普通话说了一遍,尖哥这才听明白,说道“不,不照相,我就是被窗子上的照片所吸引,在老家的时候我父亲也是在县里照相馆工作”,可能是对这有种特殊的感情促使他走进这家照相馆,老者点点头让尖哥坐下倒了杯水给他,上下打量了一会儿他,老者问到“小伙子,你是哪人啊?怎么到我们这来了”尖哥回答到“我是到这边走亲戚的,大爷,您这里好像没有红卫兵,感觉这里人都很悠闲的,”尖哥连忙岔开话题,老者说,“这里是小镇,那些红卫兵不经常出现再这里,他们主要在离这里不远的城里活动,我们这抗日的时候小鬼子都没怎么待过,距离这不远有个木工厂,我们小镇以木工出名,家家都出木匠,就我一个照相的呵呵,不知道你家亲戚是哪家的呦?”尖哥大口喝了一杯水,心想不能再聊了,容易暴露,看来这镇子上外来人口不多,他一个外乡人呆久了容易被人怀疑,想到这起身对老者鞠了一躬,向老者打听了一下进城的路,说想进城逛逛,就匆匆告辞,往城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