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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李梦二十四岁了。

两天前一个朋友发微博说,即将告别人生的第二十三个年头,并祝自己生日快乐。李梦留言说,来到二十四岁好几个月了,感觉一般,欢迎来到本命年。

李梦对本命年没什么特别印象,十二年前自己还是个小学生,正好小学毕业。那一年——对了,李梦想起来,那一年里确实发生了一些不顺的事情,他在那个夏天差点淹死并弄折了右脚。

一九九八年,李梦记得很清楚,世界杯足球赛正如火如荼地在一块遥远的大陆举行,正是这一年他记住了几个此后将伴随他整个青春期的足球明星,齐达内、罗纳尔多、博格坎普、苏克?????他对列出名字的这几位印象极深,尤其是苏克。后来他的第一套球衣正是克罗地亚队,客场,长袖。多年以后李梦也没舍得丢掉那件球衣,直到搬家,母亲明确要扔掉,他才匆匆把球衣上的队标剪了下来,虽然标志历经无数次水洗及比赛时的磨损已经脱线褪色,但在李梦心中那是一段光辉岁月。

那年夏天其实是一次远行,李梦被母亲带到千里之外的四川,在一个水电建设工地上,父亲在那里工作。那次旅程并没有什么不快,李梦能忍受很多东西,因而当他坐在咣当作响的车厢里时,也能保持足够的耐心,不像那些娇生惯养的孩子,一见小推车过来,就借身体或精神的不适而敲大人的竹杠。多年以后李梦还能清晰记得车厢内的情形,打纸牌的人们、脱离皮鞋后的臭脚、以及女人身上那股或浓或淡的狐臭加劣质香水的味道。那简直是一个微型地狱。瓜皮果壳纷纷扬扬,啤酒沫能一路洒到更加狭窄的厕所去,就连车厢连接处也不可避免地盘踞着一股皮革发酵的味道。这些味道混合起来,像棍子一样敲打着李梦那有洁癖的母亲的脑袋,那块白色手帕很快就被染成了稀奇古怪的颜色,柳芫再也没有拿出来使用,而是掏出早已备好的卫生纸,一把拽过脑袋已整个伸向窗外的李梦,强行擦了擦他的手和额头,并按住他的肩膀说,小心外面的酒瓶。

一天一夜的颠簸之后来不及对成都这座古老都市留下什么印象,李梦母子又开始了数小时的汽车旅程。终于在一个妇女带动下,柳芫挺不住了,对着窗外大吐起来,看着母亲反胃的样子,李梦受到感染,一阵恶心直逼心头。当他们在日暮时分踏上那个叫金华的小镇时,李梦仍感觉到脚下的忐忑,仿佛才下一辆车,又上了一辆更大的车。

营地在江边,紧靠大堤,父亲和一个临时工住在一个荒草凄凄的大院子里,院门正对着堤岸,一些巨大的包装箱及轴承散落在院子里,仿佛已成为自然的一部分。一条拖着舌头不停喘气的狼狗窜上窜下,围着新来的李梦母子转来转去。李梦很怕这条狗,但父亲用鼓励的目光说,不要怕,它叫内内,很听话的,等它熟悉你了,你就可以摸它了。

内内?李梦不知道一条看上去十分威风的狗为什么会叫这么一个古怪的名字,有点女气。不过以他们父子的关系,这样的问题自然是问不出口的。没过多久,父亲才告诉他,内内是一个年轻人养的狗,那人因病退场了,就把狗送了过来。

李梦和内内之间没能发生什么恐怖的事儿,没过两天,他俩就熟悉得仿佛打生下来就认识,无论李梦去哪里,内内都会跟在他屁股后面。

李梦的灾难其实和那年的洪水有关。暴雨已经下了一个星期了,江水猛涨,刚来时,李梦要下到江边还很费劲,沿一条尘土飞扬的坑坑洼洼的公路走到那个轮渡码头简直不亚于一次微小的长征,而且中途不得不数次停下来,让轰隆作响的各种大型机械打身旁通过。

江水最汹涌的一天几乎和堤岸持平了,此时的江面见不到任何船只,昏黄的水面裹挟着无数的垃圾,一个普通的浪头之下也极有可能隐藏着一根足以撞沉驳船的圆木。工地已经停工,那座航电桥的轮廓已经初具雏形,几个巨型的混凝土桥墩已经立了起来,洪水没有淹没它们。看着它们高高的尖顶以及尖顶上无数根钢筋暴露的样子,李梦觉得洪水也没那么可怕。

那天清晨,父亲带李梦上堤巡视,因为江水一涨再涨,而雨并没有停止的迹象。电台预报说,新一轮洪峰即将过境,沿岸居民要多加防范云云。雨还飘洒着,不过较前几天已经弱了许多,强弩之末了。父亲打着一把巨大的竹节黑伞,像朵乌云一样笼罩着李梦。他牵着他的手,俩人迎风在堤面走了一段,查看了那些垒有沙袋的地方,就在巡视即将结束时,李梦才见到了令人震撼的一幕。是父亲首先发现的,李梦顺着父亲站立的方向将目光投进了一片汪洋,只见怒涛之下,一艘单薄的铁皮船在江心打了几个旋儿,最终被一个什么东西顶了一下,顷刻就颠覆了,很快露出炭黑的船底,就像潜艇露出的背脊。李梦眨巴着眼,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当他揉揉眼睛想再看一眼那船时,却什么也看不见了。

回家的路上,李梦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问父亲,船翻了,那人怎么办?

没有人。父亲说。

这说法多少让李梦好受了一些,但江水的无情还是给他以深刻印象,他觉得要是自己掉进江里,一秒钟就会冲出父亲的视线。

黄昏时分,江水抵达了几十年来最大的峰值,超过了历年的警戒线,在离院子不远的地方,下游,江水在那里开了一条口子,它们冲散了垒在那里的沙石,像支贪婪的军队迅速朝院子逼近。吃过晚饭,李梦在内内的引导下急冲冲钻出房间,几乎同时他们大呼起来,李梦的声音尖细,极具穿透力,那声音在内内浑厚的吼声中轻易抵达了大人的耳边。

快来呀,水到门口啦!

李梦在那条把杂草分开的沙石路上看见江水已在栅栏边安营扎寨,且有进一步涌入的趋势。李梦的那只足球不知什么时候竟滚到了栅栏旁,江水正在嬉戏它,像被无数双脚踢来踢去,有好一阵甚至都消失了。李梦一心想拿回这只足球,这是他的,他不能这么白白送给洪水退去后捡到它的人。

他扑向江水,在院子边缘,一些低洼地带,水已经没过李梦的膝盖了,然而他没有后退,那只足球在前方不远的草丛边缘,像被什么东西袢住了。李梦决定抓住这个机会,平时他还没好好勘探过这片杂草繁茂的地方呢,只隐约听父亲讲起这里曾被挖掘机刨出过几个大洞。

内内在这个时候突然放弃了自己的使命,面对李梦的执拗,它犹豫不前了,一个劲儿朝李梦离开的方向狂吠。是预警吗?没人知道。反正李梦已经完全忽略了那声响,他亦步亦趋地朝前趟去,水很快漫过了他的大腿。就在他拨开那丛阻挡视线的苦蒿后,那只足球却又不见了。天色渐暗,连最后一丝天光也提前退场。李梦只能通过院内一根电杆上的碘钨灯来寻找暗处的足球。碘钨灯的黄色光芒给江水洒上了一层微微晃人眼的晶点,在碎银般的波光中,李梦仍毫无知觉地搜寻着,浑然不觉已向危险靠拢。

不是那只及时赶来的温热的大手一把扳住了他,李梦就将被那口隐藏在狗尾巴草与苦蒿后的注满水的大坑吞噬。李梦转过头,发现父亲复杂的目光或许还夹带些恼怒,父亲说,你找什么?跑这么远,这里面不能来知不知道?

李梦说,球,我的球被冲跑了。

找球也不行,前面就有坑,掉进去就出不来了。

李梦被父亲一把掮上肩头,可他的目光仍死死扫着栅栏内外,期望发现那只经典的黑白足球,那可是火车头牌呀。

在懊恼中,李梦被母亲狠狠训了一顿,母亲说不是内内进来报告,你爸去找你,你小命就没啦。柳芫唠叨起来没完没了,李梦被强行换了条裤子。他一边用抹布擦着自己的脚趾一边盯着趴在地上正被论功行赏的内内,突然生出一丝厌恶,觉得这是只谄媚的狗,不但不帮自己找球,还跑去打小报告,跟班上讨厌的小女生差不多。

李梦在房里老实了一阵,内内曾跑来舔他的脚,可被他一脚正中脑门,讨了没趣,又跑到门外去了。电视没什么可看的,加上近来电压不稳,连白炽灯都变得黯淡下来,李梦连读一本《故事会》的心情也没有,只是枯坐在床沿儿,对试图靠近他的蚊子狠狠回击。大概在拍死了三只带血的蚊子后,李梦借洗手又跑出了屋子。天已完全黑下来,像被拉下窗帘的电影院。碘钨灯被一圈圈飞蛾蚱蜢包围着,看上去像一小团乌云,灯光所及的地方是一片让人心烦意乱的景象,杂草摇曳水光似箭,而灯光所不能及的地方,更是危机四伏。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李梦简直不敢相信外间已是一片泽国。

就在李梦洗掉掌心的血迹后,内内打一旁的草丛蹿出,一溜烟又朝着院子右侧跑去,随后低沉地吠了两句。

回来,内内,你也会被淹死的。李梦喊了起来。

内内听见李梦的呼唤,几乎是一瞬间又出现在灯光之下,它的脑袋已经打湿,一抖,一些水珠弹射到李梦的胳膊上。它显然忘了此前李梦对它的冷漠了,尾巴摆得像水草,望一眼李梦,又望一眼身后,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仿佛有它所感兴趣的东西。是什么呢。李梦想。他问眼前的狗,你要找什么呀,我足球都不要了,你还有什么宝贝?

内内呜咽了一声,朝身后跑去,李梦跟着它,想瞧瞧它到底想找什么东西。

李梦消失在灯光中的时候,屋内的夫妇正在电视机前密切关注洪水的最新消息。妻子问丈夫,水要是再涨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先撤到镇上去。你们局长怎么说?

他什么都没说,这一院子物资,怎么走?

不走,涨起来怎么办?李梦又在。

你们先走吧,我给老张打个电话。

你不走?

不是说了嘛,不能走,再说我看水也涨不起来,雨都小了。

那你不走,我也不走。

李梦怎么办?

让他一个人走吧,让老张来接他。

夫妻俩商讨着李梦的去留,殊不知此时他已滑进一口土坑里,是内内引他过去的。原来内内发现了足球的踪迹,在院子右侧尽头靠近公路的地方。公路的基座高出院子一大截,几乎与院内的屋顶持平了。平时李梦常爬到上面去,看不远处的施工工地,电焊的光芒在他看来无异于除夕夜的烟火??????

此刻,李梦整个身体浸在水里,水面以上的是肩膀和脑袋,踩不到底,这让他慌了神,他靠抓住坑边的一株强劲的杂草才没有进一步往坑底滑落。内内又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它总是很容易就从他的视线中消失。李梦有些绝望了,甚至想到了死亡,不小心喝了几口带泥巴味的水后,才渐渐清醒过来。他知道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了,得想办法出去,不然真会被这口洞给害死。

他绞尽脑汁回忆了邻居刘川口述的游泳技巧,脚要怎么蹬,手要怎样划水——他几乎来不及给这套技巧列个次序,就手舞足蹈起来,正是借着他的这一灵机一动,他才顺利甩开已松动的杂草,扑到了坑道对面(还好这只是几个坑中较小的一个)。当他惊魂未定地踏上同样潮湿但是坚定得多的地面时,一种劫后余生的快感朝他袭来,他在心里感激了刘川,虽然他说的不一定准确,但在那一刻却给了他足够的勇气,使他觉得自己是个游泳老手。

内内果然就在坑道对面,这也是为什么李梦会一路跟随的原因。公路基座就在眼前了,而内内又对着栅栏外吠了两声,李梦眼尖地发现,一个发白的物体正在水的激荡下,一沉一浮。

我的球。李梦叫了起来。可他捞不到,球漂过了栅栏,只有翻过它李梦才有可能把球捡回来,可栅栏又太高??????他很快想到了办法,爬上公路基座,再从公路上下到栅栏外,这样就可以把球捞回来了。这似乎是惟一可行的办法了。李梦别无选择。

就这样,一场事故无可避免。当李梦攀上曾经坚固的钢管往上爬时,不想一根松落的钢管吃不住男孩的力,咣当一下从架子中挣脱,朝地面砸去。李梦慌了,身体失去平衡,一仰,背先着地,那根白晃晃的钢管随后就落在了李梦同样白晃晃的右脚上??????

李梦还是没能得到他的足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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