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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张魁敦煌揭皇榜 三郎青海问妖精

057回:张魁敦煌揭皇榜,三郎青海问妖精

心不生,法自灭,识此禅机、无为心如铁。

鹫岭云深有明月,得过漕溪、功成朝天阙。

认如来,须悟彻,空说积年、个中谁辨别。

究竟尘尘与叶叶,是是非非、一篇无心诀。

这篇词牌名:《苏幕遮》。

话说三郎与龙虎匠人回至城堡,只因连日劳累,都饿了。去那厨下寻些食物饱食一顿,两兄弟方才来至厂篷,尽拣上等好铁来打造焚天炉。三郎几个在那里不觉等了一个月,龙虎兄弟方才打造完了工,请三郎师徒来至火焰山收天火。三郎手把焚天炉,劈手抛起半空中,那炉子底朝天,口朝下,只好片刻工夫,将那八百里火焰尽皆吸去炉中。只见漫天云漠漠,风习习,霎时不见一些火光痕迹。

两兄弟对三郎几个感谢不尽道:“不是先生神功,焉得妖精除,火焰灭?这是莫大之功果也!”三郎将焚天炉还给两兄弟道:“这炉子尽收天火,他朝若再不慎倒出来,却又是一番灾难,你二人可将此炉子供养在魔鬼城中,受你西域百姓之烟火祭祀,久而久之;可保内中天火再不得发!”两兄弟诺诺领命。三郎道:“甚好,我们就此告辞。”两兄弟道:“不去我家里见我父亲了么?”

三郎道:“不去了,这里耽搁太多时候,该走的了。”两兄弟这才道:“恭送先生。”三郎几个转身离去,忽然见到火焰山中金光闪闪。三郎问:“那里因何闪光?”两兄弟道:“那是星星甲放光。”三郎道:“你兄弟可将它一同带去,莫留在这里,叫坏人拾得,不是好事。”两兄弟应下来。三郎这才离去。后龙虎匠人将焚天炉星星甲金孔雀双双放入魔鬼城中,改名为伏火宫,让三件都受世人香火供养,但愿天火永世不发,灾难永世不来。

三郎几个过了星星峡,离了西域,到得甘肃之时,已经是来年春天。但见:

日晒花心艳,百鸟喜辉晴。高山潺潺水,田上草青青。

和风时送暖,野外淡流云。杨柳垂丝碧,几处发芽新。

几个正当踏赏春景,佛儿叫道:“师父,我要去敦煌玩。”三郎道:“去那里玩什么?”佛儿道:“那里有个千佛洞,去看看菩萨雕像么!”倩倩笑道:“呆子,就是去灵山看真佛,真菩萨,也没甚看头。那些泥塑的雕像哪里好看?”三郎道:“难得佛儿要去,就去敦煌看一看。”倩倩暗里与张魁说道:“你师父就是专一的偏袒佛儿。”张魁笑道:“师父最偏袒的还是你,只是嘴上不说罢了。”倩倩道:“才怪!”

次日,来至敦煌,见到那里:

城池懒修俱残败,重重古殿萧疏。风播楼柳空千里,荒漠空旷地,流沙别一天。

白日不见行人走,夜晚相应鸦眠。往昔辉煌之去所,居民今何在?原来尽举迁。

倩倩见此拍着手叫道:“好耍子,好耍子!偌大个城池州府,竟是这样空旷,这等狼狈凋零!”三郎道:“你们不知,只因此处早年被吐蕃占据,所以嘉靖爷废弃瓜沙二州府,下旨闭塞嘉峪关,将此居民尽皆迁走。故此冷落了这个敦煌。”张魁道:“师父既然知道此处废止荒芜,如何还来此处?”三郎道:“敦煌虽被废止,可千佛洞还是在的,就来看看何妨?”几个往前走来。忽见到前面一座土地庙,前后芳草凄凄,残墙长满青苔,似乎就要倒塌。却在那破门扇上巴着一张皇榜,被风揭得哗啦啦的响。倩倩道:“怪哉,此处都无行人来往,何人却在此张挂榜文?”张魁上前一把扯下来,念诵道:

“大明王朝西宁州太守司马:近年因青海西宁卫;温波错青海湖有水怪作乱,伤人畜无数,渔民失业。周左百里范畴莫敢人居,端的祸害至极!下官因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泱泱华夏,焉许这等精怪扰民?特一旨奏明圣上;今上英明,特许下官皇榜奉请有道术士,招纳高明法师。因此;不论五湖四海,但有得道之士,会降妖捉怪,除邪请神。可发慈悲之心肠,怀报效之愿望,速来西宁州府应见下官。果能除怪安民;自不惜以黄金千两酬谢。

嘉靖二十八年冬日:西宁州官司马氏出榜。”

张魁读罢,将皇榜收进怀里。佛儿笑道:“师兄你收它何为?”张魁道:“你这佛儿,随师父这么久了还不省事,这捉妖精是好事,是善事。我们修行之人逢之,怎么能彀不去做?”倩倩笑道:“好,魁哥有志气!只是这皇榜是你揭得,到时拿妖精可不干我三人之事了!”张魁听说急道:“师父,你看这丫头忒不像话了!我揭皇榜还不是要师父成个功果,怎么有要我一个人去的道理?”

佛儿呵呵笑道:“你个嘴脸!你只怕是冲着那黄金千两才要去哩!”张魁道:“一来捉妖,二来挣钱,可不是两全其美,怎么不去?”三郎道:“且去看看。”倩倩道:“这榜是去岁冬日出的,更是朝廷皇榜,三江五湖到处张挂。如今相隔甚久,那妖精只怕被高人捉了,我们还去干么?”三郎道:“果然捉了,我们再走他方,要是没有,去尽一份力也好。”张魁道:“师父说的是,假如我们不去,加之那妖精又厉害,至今未曾捉得,却不错过了。端不误了多少人命?”

三郎道:“说的有理。走,速去看看!”转身往青海而来。只有佛儿大不喜欢道:“说好去千佛洞,怎么要去青海湖?就是去,略缓一两天,待看了千佛洞再去么!”三郎道:“好佛儿,千佛洞在那里也不会走,迟些时候没关系。那青海湖水怪为祸,迟则要损伤人命。个中孰轻孰重,佛儿要知晓的。”佛儿道:“佛儿分得轻重,无过是怕师父降伏了青海湖水怪已了,就不会记得去千佛洞之事哩!”三郎笑道:“哪能彀?等青海湖除妖完事,定然来千佛洞看看,管教佛儿如愿。”佛儿听说喜道:“好,师父说了话,就先去青海湖罢。”几个遂投西宁州而来。

一路上,见到张贴的皇榜到处都有。三郎道:“你们看这皇榜甚多,可见那妖精厉害,事情紧急,不得已将皇榜招贤的。”不觉来至西宁府。张魁从怀中拿出来皇榜向府门官兵叫道:“速去告知你等大人,降妖高人揭榜来见。”那门外众官听说,急去府中禀报;那州官司马,闻报不及整衣,素服出外迎接道:“何方高人要见下官?”张魁把三郎往前面只一推,叫道:“这个就是高人,可替你西宁除妖!”州官司马氏听说,上前面做个大揖道:“下官司马氏,只因青海湖水怪为祸,望高人先生兴手擒拿,这份恩德,下官西宁一州百姓铭记!这份功勋,定然上奏朝廷,载入青史!”

三郎慌忙道:“不敢不敢!但要小民效力之处,大人只管开口。若论恩德酬谢,都不必说了。”司马氏大喜道:“果然高人!都请里面说话!”道声请!几个随那司马进来府内。里面,叙了座次,司马氏命下属看茶,摆点心。三郎几个道了谢,司马氏却才开口道:“先生几位都是何方高人?那里得道?今日来我西宁做好事!”张魁口中含着点心,含糊的叫道:“司马氏,你也不认得我师父,我师父就是平麒麟,破西域,要黄泉救母的陶三郎哩!”那司马听说大惊!

起身至三郎跟前低头再做个揖道:“原来是仁义陶先生驾临!我西宁左顾右盼,终盼得先生来也!”三郎道:“大人切休如此多礼!请坐!”司马氏却才坐下。三郎道:“不知大人出榜招贤,要捉的是何样水怪?那色妖精?它又是几年的怪物,祸害西宁多时了?”司马氏闻言叹道:“若论及此,下官可谓日夜揪心,坐立不宁!早在三年前,有渔民出船西海,说在湖心见到怪物,十分庞大。一时谣言四起,西宁州人心惶惶。我想朗朗乾坤,悠悠西海,何来怪物?定然是个谣言。下官为了辟谣,便引官兵亲去西海打探虚实。到得那里,只见到一湖碧水,尽皆发黄,且波浪摇拽,洪涛滚滚!随行之人,无不惊慌!说西海向来安宁,如今无故发怒,定然是妖怪作乱!”

倩倩道:“你只见到湖水变色,可曾见来妖怪?”司马道:“我见到西海异象,当时正有所思。忽然那湖中推波的一声响亮!果跳上来一个怪物,他生得丈二长短,眼若铜铃,青面獠牙,手执一柄开山大斧,开口大喝道:‘州官司马,我乃水将军,碧水大王,因你这方百姓做了不是。故此要三年内乱你西宁,五年内吃尽你西宁百姓!’我问他:‘我这方百姓做了那些不是,触犯大王威严,还请说明。自当知错能改,恳请大王慈悲,饶恕我这方百姓!’那妖精哈哈大笑道:‘无知司马,大王我说言必行,但讲五年吃尽西宁,一日也不会多。你求我无益!’说毕扑通地跳下湖波去了。自此之后,西海周左居民十停少却二停,尽被那妖孽吃了。渔民更不敢出湖作业,连我西宁百姓也终日人心惶惶。无奈出榜招贤,只是我西宁地小人稀,出榜一年多没见影响。下官不得不将此事上报朝廷,亏得朝廷甚贤,这才准许下官各处州府皇榜招纳高人法师。”

张魁听说哈哈大笑道:“你原来是个无知的州官。既然知晓我师父乃荡魔先生,还请出什么皇榜招贤?何不来找我师父了帐?”司马道:“贤徒所说,下官怎么不知?正是机缘浅薄,无法与先生早做相识的。”倩倩道:“你不认识三郎,就不会着人去请么?”司马道:“早在先生平四川麒麟劫之时,下官便着人去四川请先生师徒来我西宁施为。到得那里,只听灾民说先生师徒已经于除夕雪夜不辞而别去了。故此与先生无缘相见。等到去岁又听人说先生在西域藏地与牛魔王周旋。下官这又匆匆遣人前往藏地。下官料必这番准能请到先生,不想听那甘丹寺僧侣们说,先生已经前往叶尔羌去了!下官前去之人听此消息,都不及与我回禀,随后就来叶尔羌追赶先生。等至星星峡那里。又有当地居民说先生已经出了星星峡,不知何往了?所以下官说与先生无缘相见,因由在此哩!”

三郎道:“也难为大人了。我师徒自去岁离了星星峡,一路行至甘肃敦煌地界。是我这小徒弟吵着要去看看千佛洞的石窟雕塑。我们意思要去那里玩一玩,碰巧在敦煌见到大人张挂的皇榜,所以放下玩赏之事,这才特意前来西宁助大人一臂之力的。”那司马听说,道一声:“惭愧,去岁张贴皇榜的人前来告知我,说在敦煌也张挂了皇榜一张。我当时还训斥了他一顿,说敦煌那厢已无人迹来往,你去那里张挂皇榜与谁看?不想就是这一张不该挂的皇榜,救了我西宁一郡之百姓!惭愧惭愧!”

三郎道:“大人,自请得皇榜招纳,可曾有何高人之辈前来西宁?”司马道:“毕竟是朝廷皇榜,况且又有黄金千两,前来自称有法降妖之人不可胜计。”倩倩道:“都是一些什么人?他们是怎样拿妖精的?”司马道:“先来的是一群喇嘛和尚,生得牛高马大,双臂如猿,也是说云游四海,不知拿过多少妖精,打过多少魔怪?我听说大喜!将盛宴款待了他们。之后引去青海湖捉拿妖精。不想等到了那里,见到青海湖种种异象,却都说道:‘我们都是北方番僧,不会得水,须要有稍子撑船送我们去。’我便叫了胆大手下将船送他们去湖心。他们当中就有人说肚子痛,去不得。余下的或说头痛,或是要出恭了,都佯佯的走了。”

倩倩听说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一帮混饭吃的无赖,那里有什么真本事拿妖精?亏你还如此信任!”司马长叹道:“这也是没办法呀!”三郎道:“后来又有些什么人来降妖?”司马道:“有乞讨的叫花子,有残废了的跛子,还有流浪的和尚道士与尼姑……总之全是一群没本事的骗子!妖精不曾去捉,叫我伙食银子也不知花费了多少!”三郎道:“就没有一个去与那妖精打过?”司马摇头道:“没有哩!”佛儿道:“你可曾求神明法降降妖?”司马道:“求了那正一天师道张天师,请他法降降妖。是夜便做一梦,张天师说:‘你西宁该有三年妖精灾劫,求神无用。只等三年过后,自有收妖之人。’”

佛儿呵呵笑道:“你可知道,张天师说的就是我师父哩!”司马道:“定然是的,要不先生怎么在敦煌那无人迹之地揭下这张皇榜?”三郎道:“承大人这等看重三郎,西宁这个妖精,三郎替大人捉了便是!”司马闻言大喜道:“不知先生要几多帮手,什么兵器?下官替先生置办妥当。”三郎笑道:“都不用了,只我师徒几个就彀了,兵器我们自己都有,不用劳烦大人置办。”司马欢喜道:“这样,司马代西宁一郡先行谢过陶先生了!不知先生打算几时启程去青海湖拿妖精?”

三郎道:“今日天晚了,只等明日就可动身前去。”司马大喜!遂命属下安排食宿招待三郎师徒。一夜无词。次日清早,司马谓三郎道:“先生,今日天气甚好,正是好拿那妖精!”张魁笑道:“司马州官,你道这拿妖精似你坐衙门一般轻松,少不得动刀动枪,弄不好头破血流,一命倾矣。说什么好日子?”司马笑道:“你等都是神通高人,要拿那个妖精,没命的是他。”三郎道:“劳大人做个指引,去那青海湖看看。”

司马带上几个胆大的士兵,在前引路望青海湖而来。不消半日工夫,早已望见浩瀚的青海湖。但见那:

日月环西海,温波错蓝洋。宝镜图上地,翡翠下高岗。

远山含烟岫,湖水连碧光。苍茫无边际,浩瀚一泓荒。

那司马道:“先生,这茫茫一派便是青海湖了!”三郎道:“大人不是说青海湖被妖怪占据,湖水发黄,且巨浪滔天。眼前所见,一派平静。那里就有妖精气象?到似有微微青气冲天而起哩!”司马道:“我不知什么青气黑气。但我所知,这里就有一个妖精,吃了西宁许多良民,乱却我西宁三年之久。往常时节这里都是大不平静的。不知今日为何这等安详?也许是知道了先生师徒到来,所以害怕,不敢兴风作浪。”倩倩道:“那妖精巢穴何在?”

司马道:“湖心有个龙驹岛,岛上有个水将军府。那里就是妖精老巢。”三郎道:“好,我们已知妖精去所,请大人先行回避。那妖精等我去摆布。”司马言谢道:“有劳了,不知先生几时可以拿住妖精?几时回归西宁?我西宁府好做宴会感谢!”三郎道:“感谢不必了,这妖精少则五日,多则半月,就要给大人回个喜讯。”司马在那湖畔深深鞠个躬道:“先生果然替我西宁除此妖孽,我西宁百姓世代神恩铭记!”三郎笑道:“记得有我陶三郎这个人就好,至于神恩,那消记挂?大人请回去吧!”那司马再三感谢,方才与手下回去。

倩倩道:“三郎好没算计。”三郎道:“我怎么没算计?”倩倩道:“那司马都说了,妖精住在湖心岛上,怎么不与他讨条渡船过湖去?却如何去拿妖精。”三郎笑道:“打个筋斗就过去了。”倩倩道:“那多不好玩,这拿妖精也要讲些趣味,须要走路的不可腾云,但是过河的不要驾雾。这样子才有情趣么!”三郎道:“依你之言还要怎样过去?”倩倩道:“坐船啊!”张魁笑道:“这里人家不是被妖精吃掉了,就是吓得搬了家,那里还有渔民?更无船只了。”佛儿道:“莫说没有,你们看那柳荫下面就有一户人家哩!”

几个放眼望去,果见湖边柳树下一所人家、端的清静优雅。但见:

凭借春风立水涯,湖踪浪迹有人家。一带绿荫如似染,几处种竹并栽花。

渔船停歇烟波里,堂前老叟正搓麻。堪叹清幽真青静,不惹纷繁度韶华。

倩倩欢喜道:“那里何止是个人家,你看那湖边还有一只小船儿。”三郎道:“去看看,问他何以不受妖魔侵害,在此安生?”几个走上来,推开竹牖,向那搓麻老叟唱个大喏道:“老人家,打扰了!”那老叟抬头一望,歇下手道:“何事?”三郎道:“我们是远来客人,久仰青海湖风光优美,见今日天气正好,意思去出湖去游玩一番。到来此处,却不见一个船家摆渡,出不得湖。只是我们来此不易,不好空度一番。适才见到老人家这里有只船儿停泊,心意要讨借老人家小船出湖去玩一日,等到傍晚就来归还。”

老叟闻言惊道:“借不得,借不得。”倩倩叫道:“怎么借不得?怕我们不与你钱?”老叟摇手道:“不是不是。只恐你们有去无回。”张魁笑道:“今日天气甚好,并无风浪。怎么有去无回?”老叟道:“这湖中有妖孽为祸,不知吃了多少游人渔民。你们要去,正好赶着往妖精嘴里送,故此去不得。”三郎哈哈大笑道:“光天化日,哪来妖精?老人家这等年纪,还开这等玩笑?”

老叟道:“那个开玩笑?这湖心将军岛上有个水将军府,里面住着一个壁水大王,执一柄开山斧,引百十小妖,端的英雄无比,利害非凡。”三郎道:“他长得什么模样?”老叟道:“他身长一丈二尺,披挂铁甲,一个头比簸箕还大,一双拳头钵盂相似。好威武哩!”三郎道:“他又有那些手段?”老叟道:“他但吃人囫囵吞下,呼风吹折昆仑顶,唤雨湮平玉帝门。自古妖精多班见,不似这个有神通!利害,利害的很也!”

张魁笑道:“不怕他利害,不瞒老儿你说,我们就是来拿那个妖精的?”老叟道:“你们怎样拿他?”佛儿道:“坐船去,就拿了他。很容易的。”老叟打个哈哈笑道:“一班无知狂徒,那妖精已吃尽此间渔民,正好没吃处。你们真个要去送死么?”倩倩道:“胡说,那妖精果然吃人,你与他为邻,他怎么不吃你?莫非嫌你太老?”老叟笑道:“不是,我也是受人之托在此等人的。”三郎道:“你等谁?又受何人之托”老叟道:“受张天师之托,等荡魔先生陶三郎也!”

三郎笑道:“不才正是陶三郎!”那老叟听说大惊!道:“你真个是陶三郎?”三郎道:“陶三郎还有假的?你怎么不信。那张天师教你在此等我则甚?”老叟道:“你来了就好,老夫并非本地良民,乃是青海湖神也。早在妖魔祸乱青海湖之时,小神便上奏天帝,请求发天兵拿此妖魔,除此祸害。不想那玉帝转为震怒,说我身为一湖之长,不能好生职责,竟叫妖魔栖身害民。却命大力鬼王杖责四十,逐出南天门外。时有张天师在门外侯我。与我说;‘妖魔乱却西宁三年,这是天意不可违悖。只等三年后,自有人来收服妖魔。我有七星宝剑一把,等待三年后,你将它交与前来西宁降魔之人,可助其降魔完功。’我问张天师,那降魔之人姓甚名谁?到时不要错把了他人。张天师说;‘正是陶三郎。’我听说是陶先生,不觉大喜。当时拜谢张天师,拿了七星宝剑,在此居住了三年,只等陶先生到来。”

三郎道:“原来是张天师教你在此等我,那七星宝剑何在?”那湖神转身进去拿出来一把七星宝剑。三郎拿在手中道:“好剑!若得此剑在手,何愁天下妖魔不伏?”湖神笑道:“正是,但愿陶先生早伏妖魔成功。”三郎道:“张天师还有甚话吩咐?”湖神道:“张天师但说,先生捉住那魔王,可亲自将七星宝剑奉还天师府去。”三郎道:“果然拿得妖魔,自然要登门拜谢张天师。”湖神道:“有先生师徒在此施为,小神还是先行告退。”三郎道:“你去。”

湖神去了。倩倩道:“那张天师又玩什么把戏?就要把宝剑借给你降魔,却如何不今日亲自交把你。怎么没来由的叫那湖神在此等候三年?”张魁笑道:“如今有了宝剑在手,还管他等不等师父三年?但拿住那妖精就好了。”去那湖边解下小船,拿了撑篙。几个跳上来,就望湖心龙驹岛而来。张魁有心游览湖光山色,故意将那支篙子撑得慢悠悠的。不觉日当正午,才看见那湖心小岛。但见那:

碧波生白浪,一岛坐湖心。阔水通九派,悠悠隔红尘。

佛儿指着前方道:“师父你们看,那个小岛就是龙驹岛了。”张魁将船拢来岸边,系好绳索。跳下来。三郎道:“此去都要仔细。”几个随口答应了,走上来。原来那个岛屿不甚大,行不多时便见到前面一座府邸,乃是水将军府。倩倩叫道:“就是此了。”三郎道:“怪哉,这个所在怎的全无一丝邪气?莫非真的是个水将军?”倩倩笑道:“与他搭个话就知道他邪不邪?”

立在门口大叫道:“里面人听着,有客人到访,速速出门来见!”喊未毕;门里走出来一个秀气童子,问道:“是何人在我门外叫唤?”倩倩道:“那孩子,你主人可在?”童子答道:“不在。你们是谁?问我主人怎地。”倩倩嘻嘻笑道:“我们是你主人故友,今日特来相访的,他到那里去了?”那童子答道:“你说是我主人故友,可有何凭证?”倩倩道:“你那主人叫做碧水大王,水将军。身高丈二,手执开山斧。乃是三年前在此安身立业的。我可有说错?”

那童子道:“底细倒是这般,没有错了。不知你找我主人何为?”三郎叫道:“你大王只因作孽太多,惹得一个高人前来捉拿他,我们念在故友之情,特意前来告之信息的。”那童子哈哈大笑道:“不是北方真武大帝,南方华光元帅。那个敢称高人?又怎么能与我主人比手?”倩倩笑道:“我们与你主人虽熟,实不曾见识他手段怎样。他果然手段如何?”那童子笑道:“我主人本事广大,上天入地,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更兼有金光童子护身,所以天下无敌。那个高人敢来捉他?”

倩倩笑道:“你主人虽说有这等本事,亦不可不提防。你速速告诉我你主人去向。等我们去访得他人,告他做下防备。”那童子见说,不疑惑,如实的告道:“我主人现在湖畔日月山上碧落观中做客,你们果然好心告之,可去碧落观中访我主人。”三郎几个听说,不与那童子胡谈,别了他,来至湖边。三郎道:“那妖精眼下在日月山上,我们可到那里去寻他来。”依旧上了船,来至日月山脚下。

忽然听到阵阵钟声传来。张魁道:“这钟声是碧落观中传来的。”三郎道:“上去看一看。”几个沿着山路行走,却见到一个大汉子挑着担木桶,径然奔走山路。三郎背后赶上来问道:“大哥,你挑着什么这等疾走?”那汉子答道:“挑着担酒哩!”三郎道:“这大一担,要许多人才吃得完?”汉子道:“不妨事,今日山上碧落观主人做寿,要的就是酒,怎么吃不完?”三郎听说,将那路边窜出来一条花蛇,就往那汉子孤拐上咬了一口。

那汉子啊哟一声跌倒路边,将一担酒倒做一地。兀自蹲在路边叫苦道:“好了,撒了这一担酒,叫我怎地交差?”没奈何起身来,那蛇却又没毒,不碍事,故此走得。急忙忙担着两只空桶,飞也似往下山去了。倩倩笑道:“你这三郎,这等计算那卖酒的,意欲何为?”三郎笑道:“正要学他卖酒去?”说不了,变做和那汉子一般模样,也挑着担酒。张魁道:“师父妆做卖酒的上去,我们几个怎样子去得?”

三郎道:“留在这里就好,等我下来。”倩倩道:“我要去。”三郎道:“丫头伶俐,随我去也好。”张魁与佛儿在山脚等候不题。单说三郎与倩倩两个妆做卖酒的上来碧落观。正到山门外,却被两个道士阻住道:“你这卖酒的可知误了时辰?”三郎赔笑道:“两位见谅,只因我这妹子从未上过山来。今日知道山上老爷做寿,定要随我来见见场面。我与她争论一时,说不过她,只好把她也带来了。故此晚了时候。”

两道士道:“如此,快些进去。”三郎与倩倩走进门里,径直走上大厅。只见宾朋满座,十分热闹。那水将军却与碧落观主端坐上方,但见那个水将军,生得怎样?但见:

眼似明霞幌亮,顶生双角参差。口外牙排利刃,鬓边朱发放彩。

嘴上髭须插箭,足下粉底皮靴。身披锦绣金甲,果然常胜丰采。

不喜红尘为善,乐意海外生灾。何止脸皮凶恶,更加心中无爱。

正是水中大将,魑魅魍魉称才。坐定幢金交椅,鼎鼎有名邪怪。

三郎见了那个水将军,暗暗称赞道:“好个水将军!”歇下酒桶,朝上大叫道:“老爷,酒来也!”那个观主不识真假。欢喜道:“等你好久!你且坐下来,也吃些须儿。一则尝尝自家做酒的滋味,又则与老夫同喜!”三郎道了声谢,与倩倩坐下来。那个观主遂即叫下属将两桶酒分散大众受用。正当酒至半酣之际。那水将军忽然谓那观主道:“令狐老弟,近闻你去到西宁,可曾听到些什么风声?”

原来这个观主复姓令狐,名达。表字;有为。乃会风水易数。都称之为令狐神算。水将军来西宁之际,与之结为兄弟,三年往来十分密切。令狐达听那水将军问起西宁之事。叹了一声;说:“将军,只为你三年纷扰西宁,此事可是惊动了朝廷出皇榜,要请高人来捉你哩!”水将军哈哈大笑道:“普天之下,除止一人一物方是本将军对手,再无他人能胜过我,我怕什么高人来捉?”

令狐达笑道:“将军金光童子功举世无双,交老夫着实佩服。只是有一些话不知当不当提醒将军?”水将军道:“什么话?”令狐达道:“还当说西宁那里,甚是恼恨将军。早日请得来一个术士,正赶青海湖来要捉将军哩!”水将军道:“他是谁?有甚本领?”令狐达道:“我也不说他是谁,也不讲他的本事。那四川斗麒麟的人,将军可认得?”水将军惊道:“你说的是陶三郎?”

令狐达笑道:“正是。他已应下西宁司马州官前来捉拿你了!”那水将军不觉叹道:“我坐享西宁三年之久,时至今日,是到头了!”令狐达笑道:“将军口出此言,莫非是怕了那陶三郎?”水将军道:“怕倒也不怕他,他的本事我也晓得,就是两个陶三郎我未毕服输!只是那厮是个铁打的心肠,铜铸的肝脏,有十分的信心,好生难缠。他果然要管此事,不做出功来,不会罢休的。”

令狐达笑道:“将军本事既在陶三郎之上,就要认准势头,一股将其打倒。怎么去怕他那十分信心?”水将军听说,大口饮尽一杯酒,笑道:“老弟说的是,今日寿酒喝彀了。且待我回去看看。”说毕起身就要走。忽然门外跑进来一个道士,在令狐达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通。令狐达听罢大惊!转向水将军耳边也说了一通。三郎见势头不好,扯住倩倩起身就走。却被那令狐达叫道:“那卖酒的,我还不曾与你酒钱,怎么就去?”

三郎呵呵笑道:“令狐老爷多番关照小弟生意,今日这担酒,就当是小弟孝敬老爷的,不用钱。”令狐达笑道:“很好,你且过来,与我吃一杯酒再去。”三郎撇下倩倩,走近来。那令狐达一把拽住三郎喝道:“你是何方贼子,胆敢冒名来此卖酒?”三郎正要事体败漏,好拿那水将军。却就着势,将令狐达一交捽翻在地,掣出七星剑,望水将军当头便砍!

水将军使板斧当头支住大喝道:“陶三郎,我认得你!闻你西域捉拿牛魔王,今日怎么来吾宝地行凶?”三郎收回宝剑,喝道:“你这作恶的畜生,造孽的贼怪。乱却西宁三年,断送多少人命?这笔帐,你可曾细细盘算过?你道无人管你哩!今日我便来替天行道,你快将过头来,叫我斫上几剑!”那魔王听说,气得七窍生烟,不答话,执定板斧径奔三郎,要决生死!

毕竟胜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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