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落对着她一笑,道:“这可是真的,我方才就见到平儿了。”说着,伸手指向陆敏,在陆敏惊恐的表情下,一笑:“就在你现在所站之地。”
陆敏捂着耳朵,尖叫一声,满脸惊恐,大吼道:“陆落,你就是个疯子!疯子!”喊叫着,双手胡乱的推了陆落一把。
陆敏脸上苍白,转身,脚步踉跄的,逃离此处。
在阴暗的夜色中,陆落嘴角扯出一丝笑容,幽幽道:“我不是疯子,是阎王都不愿收的冤魂。”
说完,陆落低低一笑,抬眼,望着陆敏消失的方向,盘算半刻,望着泛着冷光的湖面,向前走了两步,抬脚踏上岸沿,望着湖中的倒影,嘘出一口气,又退了回来。
嘟着双唇,喃喃道:“如此胆怯,何以成大事?若此时不除她,等到了健康,张氏母家就在那里,你要如何自处?”
陆落后退几步,望向四周,突然间,她仰着脑袋,扯着嗓子,大叫几声,救命!
待四周,脚步声错落的响起之时,陆落咬着牙,一个飞跃,纵身跳入湖中。
悠悠转醒之时,映入眼帘的是老妪一张布满泪痕,褶皱的老脸。
陆落张了张嘴,虚弱道:“妪。”
老妪握住陆落的双手,柔声道:“女郎,老奴在呐。”
望着老妪浑浊的双眼中溢出的眼泪,陆落低低一笑,道:“哭甚?我已无事。”
“女郎。”
老妪刚唤一声,就说不出话来,只是盯着陆落不停的落泪。
“妪,莫哭,我昏迷之时,可有谁来过?”
老妪拭了拭眼泪,哽咽道:“主母差了婢子询问过,陆术郎君亲自来过,陆蓉女郎也来过,见女郎还未清醒,就先行离去了。”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陆落闻言点了点头。
老妪一拍脑门,道:“对了,还有陆三郎君也曾前来。”
在陆落诧异的目光中,老妪接着道:“郎君来时,面色其为难看,坐了好些时候,方才离去。”
“我知晓了。”陆落思忖片刻,抬头,望见老妪担忧的目光时,展颜一笑,道:“妪,我渴了。”
“哎,老奴这就去。”老妪转身,走出内室。
陆落望着榻沿,目光沉静,清冷一片,一双白皙的手掌,置于腹上。
脚步声响起,陆落垂首,低声唤道:“妪,扶我坐起。”
疾走几步,一双宽大的手掌将陆落扶坐起,陆落猛地抬头,一张俊朗的面容出现在她眼前,四目相对间,陆落低低唤了声:“三哥!”
陆元点了点头,阴着脸,坐于一侧,双眼直直的盯着陆落。
在恶狠的目光中,陆落渐渐地低下脑袋。
房中,流淌着诡异气氛。
半晌后,陆元嗓音低沉道:“怎如此不小心。”
陆落低着头,半晌后,她缓缓抬头,眼眶中含着泪珠,一脸的委屈,泫而于泣道:“三哥,不是阿落不小心,实在是……”
“三哥?”温和中带着诧异的声音响起,打断了陆落的言语。
门口处,陆术正一脸惊讶的望着坐于榻上的陆元。
在陆术复杂的注视下,陆元动作自然的起身,道:“九弟。”
陆术回过神,收起面上的惊讶,走了进来,对着陆元恭敬,温和道:“三哥,也来看望阿落。”
“嗯。”陆元点头,道:“碰巧走到此处,听闻阿落昨夜落水,就进来瞅瞅。”
陆术走至软榻之上,挥袖,坐于陆落对面,关心道:“可好些了?”
陆落轻声回道:“已经无碍,有劳九哥亲来。”
陆术闻言,皱眉道:“昨夜你离去之时,我已嘱咐与你,怎如此大意,竟落水了。”
“昨夜?”
陆术一愣,解释道:“三哥,昨夜阿落与我在园中相遇,聊了会儿,她才离去。”说着,他望向陆落,自责道:“早知,九哥就应当派人,送你回来。”
陆落望了眼陆术,咬唇低声道:“昨夜,阿落离去之时,在池塘处,遇到了阿敏。”
说道此处,陆落至声,垂下脑袋,眼泪一颗一颗的滴落在锦被之上,晕出美丽的圆弧。
陆元目光深沉的盯了她半晌,启唇问道:“你说,昨夜你遇到了陆敏?”
陆术也沉下眸子,道:“阿落,你尽管直言就是,凡事,有九哥为你做主。”
陆落抬头,双眸含泪,楚楚可怜的望向两人,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声音略带沙哑道:“我与阿敏起了争执,谁料她,她竟将我推入池塘之中!”陆落悲嚎一声:“哥哥,你要替阿落做主啊!”
哐嘡!
只见老妪,打翻手中的托盘,吃食撒了一地,她浮肿的双眼通红一片,踉跄的跑了过来,扑倒在陆落软榻旁,大声悲哭,道:“我可怜的女郎啊!”
陆落望着老妪狠狠摔得那一下,眼中疼惜不已,怎将她给忘了!
陆落起身下榻,素白的内衣,领口微敞,露出白花花的肌肤,坐于一侧的陆元,望着微敞的领口,目光闪了闪,侧头望向一旁。
陆落将老妪扶起,柔声道:“我已无碍,妪,莫忧伤。”
老妪惊呼一声,赶紧将陆落塞进锦被之内,扭身,对着陆元就跪了下来,结结实实的磕了一个响头,悲戚道:“求郎君,为我家女郎做主!”
陆元沉声道:“我自然不会让阿落白受委屈。”
他扬手,轻拍两下,屋外传来一道男音:“郎君,何事?”
“你去将母亲请来。”陆元顿了顿,接着道:“将张氏母女一并带来这里见我。”
“是!”
脚步声响起,渐渐远离。
陆落垂着脑袋,嘴角扯了扯,她抬起头,目光莹莹地望着陆元,柔声道:“谢过三哥。”
陆元嘴角微弯,大手抚上陆落的脑袋,道:“我乃你三哥,自然要为你做主才是。”
陆落仰着小脸,展颜一笑,灿烂至极,在这灿烂的笑容中,陆落满足道:“嗯!”
陆落扭头,对着独自抹泪的老妪,吩咐道:“妪,还不快为三哥,九哥看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