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知道的”?”善女这才恍然大悟,妫公主所指的,不是楚王,这个消息是楚王最先知道的,而是息王,她的脑子“嗡”地一下子,“公主说的是息王?息王他——想必、应该还不知道吧。”
“我好想告诉我的王知道,我怀孕了。”妫公主在想,息王也会象楚王一样高兴吧,当楚王知道她怀孕的消息,高兴坏了,尽管高兴过后,他的反应就很平常了吧。
“告诉息王知道?”这对息王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几乎是晴天霹雳吧?也许,正好,他就会对怀上楚王骨肉的妫公主死了心,不再纠缠她,两个人就都解放了。
“当然需要尽快告诉我的王,我怀了孩子,我和我的王有孩子了呀。”妫公主以为,她更是息王的,当然她怀上的孩子也是。
善女惊恐万状,“公主,这孩子——”怎么能说是息王的呢,应该是楚王的才对。
善女可不敢告知妫公主,她怀上的只是楚王的孩子,不是息王的,万一她再不喜欢她肚子里这个孩子,跟楚王闹,甚至不想要这个孩子了呢。特别是,她其实听到有人风言风语,似乎在传,她怀上的,的确有可能是息王的孩子。
“我一定要想办法和我的王联系上。”妫公主充满了向往,似乎看见息王抱着她和孩子,他们三个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公主,在楚国人跟前,切记不可以说公主你怀上的不是楚王的孩子,是息王的。楚国的王后,怀上别的男人的孩子,公主想过是什么样的罪过,会遭到怎样的惩罚吗?”后果太严重,任何人也承受不起吧。
“没想过。”为什么怀的不能是息王的孩子?现在可以想啊,妫公主仔细想一想,的确是这么回事,“也是啊。我悄悄告诉我的王。”
“悄悄的也不行。”善女不会认为,丹女还有可能传递有关息王的消息给妫公主,她轻易也出不去王宫大内,她只是太兴奋,在假想。
“为什么不行?”妫公主不理解。
善女的理由很简单,“嗯——如果公主告诉息王,公主怀的孩子是息王的,息王因为太高兴,做出什么过份的举动来,触怒楚王,楚王再知道这个孩子是息王的,不是他的,又有可能做什么事呢?是伤害息王,还是公主肚子里的孩子,让它无缘无故没有了?公主要三思而后行,千万不可以鲁莽。”
“噢?这样啊。”善女不赞成的事,表面上就答应她,妫公主学会了跟她藏心眼,“那好吧。”她认为,告诉息王这个好消息,再提示他别触怒楚王不就完了,有什么可担心的,必须告诉他,她怀了他的孩子,怎么可以让当父王的一直不知情。
“什么?王后怀孕了?”丹女险些昏过去,“国王——”
“国王当然很高兴,还说楚国有后了,国王有后了,说王后如果生下儿子,就是王太子。”其他见到楚王当时的情形的宫女学舌。
丹女怀疑,就算毋庸置疑,她也要让大家怀疑妫公主,为难她,她怎么忍得下这样的气,楚王如此宠爱新王后,废掉她的姐姐前王后的孩子,对她以后的发展也不利哪,“你们不觉得,我们国王跟王后大婚的时间并不长,王后就怀孕了——”
宫女赶紧向丹女摆手,凑近她的耳朵,“可不敢这样乱说,小心祸从口出。”
原来,大家也是有所怀疑的吧。能这样就好,一定要兴什么风作什么浪,让妫公主的孩子当不成王太子。
妫公主把一封信交到丹女手上,“有机会见到我的息王的话,把这个交给他。”她已经等不及,不愿意再长久等待。
信只有几片竹简,还算比较简短,妫公主的小字写得也漂亮,细密如织:我的王:我很想你,每天都很想你。不能见面,经常让我食无味、寝不安。我会积极努力想办法,联络我们息国人,搭救我和我的王你逃脱楚王的控制,离开楚国,回到息国去的,王要有信心,为了我们的将来。告诉王一个好消息,我怀了我们的孩子,你也很高兴吧?等我们一家三口团聚,回去息国,过我们自己的日子,是多么幸福。
丹女一阵狂喜,心突突直跳,这就是妫公主怀上的不是楚王的孩子、而是息王的强有力证据啊,她自己承认的,写清楚的,楚王再袒护她,也没有用吧。
当然不是交给息王,而是要给楚王,和楚国的朝臣们看,把妫公主撵下楚王后的宝座。
还有,她也还没有和国驿馆“无理国”的人们混熟啊,不至于到能进去见息王的地步。就算能,她也不打算这样做。
要交给楚王本人,还是先交给朝臣,由朝臣转达呢?
直接交给楚王;就是先交给朝臣,由朝臣转达,如果楚王放不下妫公主,执意庇护她,不管他怎样对她吧,追查起来,也得把她杀了灭口,她自己肯定活不成。
还是在不暴露自己、保证自我安全的前提下,找一个对楚王立妫公主为王后很有意见、特别敢言直谏的大臣吧。
有一天,入夜以后,丹女出了王宫,穿上夜行衣,戴好黑色斗笠,遮得严严实实的,买通她选定的大臣府上的门人,被搜过身,被带到大臣的书房门外,大臣自己正在书房里看书,门人回话,“大人,有个不肯暴露自己身份的神秘女人,说有关王后的紧急的事情找大人。”
“有关王后的?找我?”大臣困惑,会有什么事呢?不过,他还是出来一看究竟。
丹女一身黑衣,黑斗笠,包裹得很严实,大臣架上小心,只立在房门口的台阶上,没有再往下走,尽管是在他自己的家,眼前这个女人看上去也不会武功,还是以防万一,万无一失的好。
丹女也不勉强,不必亲自交给大臣,只要能递到他手上就行,她把竹简亮出来,向前举,“大人,这儿有一封王后的亲笔信,是写给息王的,能证明王后根本不配做我们楚国的王后,她只是视宠而骄,蒙蔽了国王的眼睛,她怀上的孩子根本不是我们国王的,只是息王的。”
“噢?竟有这等事!”此事事关重大,非同小可,大臣本人虽然反对楚王立息国的王后妫公主为楚王后,可是,也只是为大局着想,并无个人恩怨,现在也一样,妫公主怀的如果是息王的孩子,还有可能被楚王立为楚国的王太子,事关楚国将来的命脉,岂可小视,“快,把书信呈上来。”
下人接过丹女手上的竹简,紧走几步,递给大臣。
大臣仔仔细细前前后后看了竹简两三遍,他肯定,“这的确是王后的亲笔信。不过,这样就能证明王后信上所说的肯定是真的,能取得国王信认,让国王治裁王后?”楚王对妫公主迷恋到什么程度,大家都清楚,都咋舌,仅凭她自己的一封信,就可以取信于他?就算这一切都是真的,楚王如果还是不肯放弃妫公主,这件事又会怎样收场?这些都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