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冷笑,笑得人不寒而栗,还不如他不笑呢,“息国再实诚不过?鬼才相信你们的实诚。”
“国王此话怎讲?”息国使臣一脸茫然和无辜。
“哼,你们息国实诚,中间还会继续游说各国出兵援息、联合起来和我们楚军作战吗?你们做的那些事情,别以为寡人是聋子瞎子,寡人不知道。”楚王心中有数,自然拿得定主意。
息国使臣只好辩解,“国王,我们怕国王并不接受我们的建议,再继续攻打我们息国,那样的话,我们息国肯定保不住,国王的军队都打到我们京城了,我们做做两手准备,也是逼不得已。国王如果能够罢兵,不就两全齐美了吗?如果国王处在我们息国的位置上,为我们息国设身处地想一想,是不是也会这样做,我们是不是有情可原。”
“你们就这样威逼寡人接受你们的建议?”楚王和各国也通过气,明白他们的态度,不足为虑,他也可以请别的国家帮忙啊,各国恐怕更愿意帮助他,而绝不是息国,与楚国联合,胜算大,又可以分一杯羹喝喝,他才不会被息国人“威逼”住。
“我们息国绝无此意,绝对不敢,只是努力想保住一片属于我们的土地而已。”如果这样做也有错,什么才是对的,难道是弱肉强食?
这的确是个弱肉强食的时代,不以某个人甚至某个国家的意志为转移。
楚王长出一口气,“寡人既然都打到你们京城了,还改变初衷干什么,再撤军那么麻烦,岂不是把到嘴边的肥肉拱手再让出去。寡人意已决,已经颁下旨,给在息国的大军,让他们继续进攻,你们息国必亡不可。寡人不会为难你们这些被息太后派来的使臣的,你们呢,愿意再回到息国去,没有人阻拦,只是那个时候,不知道还有没有息国了,也许只是楚国的息地;不愿意,完全可以留下来,现在就当我们楚国的国民,寡人还可以安排给你们官做做。但是,别再劝寡人其他的,要是惹到寡人不高兴,寡人可以不在乎“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各国间不成文的约定俗成。”
“这——”楚王一向恃楚国是强国,霸道得很,他都挑明了,息国使臣还怎么再开口呀。这一次前来,又是徒劳无功。
“如果还想保住你们息国,留在寡人耽误宝贵的时间,倒不如去劝劝息王,息王服软了,寡人才有可能改变主意。”楚王还是给息国使臣也就是给息国指出一条出路,一条艰难的息国人为难息国人的出路。
面对亡国之耻,息王只能无可奈何,他又不是第一次体会类似的耻辱,“寡人原来自负得很,其实当不起这个国王,不仅愧对妫儿,同样愧对我息国国民。寡人实在做不到向楚王低头,同意把妫儿让给他,如果你们一定逼寡人,现在就把寡人杀了吧。”
息王只能这样回复息国使臣,他宁可死,自从被擒拿,楚王抢走他的王后,他每一天本来就生活在痛苦的煎熬当中,生死也许真的无所谓,早就该死了,只是妫公主还活着,他才苟活到现在,如果有息国人为了息国愿意要他的命,尽管拿去吧。
“国王?”息国使臣脸都吓绿了,他们怎么可能作出那种轼君的最大逆不道的行为,恳求息王向楚王低头的事只好同样以失败告终。
“国王,我们成功了。”两三个楚人捧着珠帘和半透明轻纱组合成的帘缦,乐颠颠来向楚王报喜。
“真的?”楚王并不敢太确信,尽管他也希望这一天早点儿到来,妫公主每天都追问他她和息王见面的事他安排得怎么样了。
“的确是成功了。”楚人哪里敢蒙他们的国王,人们把帘缦小心地缓缓打开。
楚王要试试,他走过去,折回来,又走过去,又折回来。
的确,在这一面的人,离帘缦近了,可以看得清楚对面的人的一举一动,甚至一笑一颦;而对面另一面,只要与帘缦拉开一些距离,不靠得太近,根本看不见另一面人的所作所为,顶多只能见到模模糊糊的人影,就是离得最近,趴在帘缦上,要看清楚对面的人到底是谁,几乎都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到时候,还会安排宫人们把守,不让息王和妫公主有靠得太近的机会,妫公主看得到息王,息王根本看不到他,甚至一直不知道她看到了他。
原来,楚王答应的,妫公主可以见息王一面,就是这样糊弄事。
没办法,因为息王,楚王又不是第一次这样糊弄妫公主,他也“逼不得已”。这样,也算见过了吧?就是见过了。
息王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带进楚王宫,一处不知名的院子,有宫人撩起楚王特意安排下的帘缦,被让进里面,一间普通房间,“你们带寡人到这儿来,有什么事吗?”总不会是无缘无故的。
“这件事,我们国王说了,不让我们提前告诉国王,顶多只能事后告诉国王知道,国王为难我们,也没有用。国王放心,反正不是什么坏事情,国王就当出来溜溜弯吧。”楚王宫的宫人对息王都还是恭恭敬敬的,尽管他们不知道还需不需要这样恭敬,息国很快就要被楚国打下来了嘛,也许现在已经到手,俘虏息太后他们,把息国纳入楚国版图,只是楚国国内还没有得到消息,但是,楚王还没有指示,息王也是他们王后最看重的人,他们还不会放肆。
楚王到是跟妫公主说明了,“妫儿,今天寡人就要实现你的那个愿望。”
妫公主满脸笑容,“不会是可以带我去见我的息王了吧?”
看妫公主这样高兴,楚王就不舒服,他揉一揉鼻子,不温不火地回答,“妫儿猜得还真准,寡人这就是带妫儿去见息王。”
“王你真好。”妫公主拉住楚王的手,跳起来一下,她牵着他就往前奔,“快走啊,我都等不及了。”难得还有这一天,她真高兴。
“你走在前面,你知道往哪儿走吗?”楚王不相信妫公主不回来,他现在就要给她点儿苦头尝尝,让她充分意识到他的重要性,否则怎么咽得下嫉妒的火。
“不知道。”妫公主的确停下来,楚王事还真多,这个时候她却不得不听他的,省得惹怒他,他再取消她见息王的事。
“妫儿做的要是实在让寡人看不过去,把寡人给气坏,寡人可会失态的。”楚王哪里只是失态,还会结束这次见面。
妫公主想得比结束这次会面还多,楚王有可能对息王不利吧,“我不会过份的,全由王安排。”当这么多人的面,还能过份到哪儿去呀。
“嗯,好啊。”楚王有把握,最终都只能是他赢。
妫公主回过头,递给善女一个甜甜的、得意的微笑,似乎在说:你看,不用你帮忙,我就达到我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