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我没有送。”太监想抵赖。
其实息太子也拿不准到底有没有这个太监,当时太混乱,谁顾得上辨认他们,不过,总得诈诈他,否则更得不到答案,“就是你送的,我记得你的长相,是你们几个人从花厅上直接带走的妫姑娘与“善姑姑”,我认得出来。”
太监苦着一张脸,他们都得到过严格指示呀,绝对不能向息太子透露半点消息,他只好编个理由撒谎,“太子您小点声,我都告诉您,开始的时候的确是有我,我半路上突然拉肚子,拉得厉害,可能因为偷吃御厨房给你们准备的好东西闹的,我就没有享受好吃的东西的那个命,我实在执行不了国王交给的任务,少个人多个人也无所谓吧,请假又怕挨骂,就没有打招呼,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回来,太子可不要告诉别人哪,否则我恐怕要挨板子。”
这话倒象是真的,息太子松开抓紧太监的手,“嗯,我相信你。那你带我去见一直送她们俩回家的那几个人。”这个太监总与他们熟识吧。
“啊?”费半天脑筋,好不容易才编出来个好理由,还是逃脱不了干系?
“太子。”安公主和颜悦色,一溜小跑向息太子而来,有缘再见到他,岂能放过。
侍候安公主的两个宫女简单就跟不上她,没事儿谁敢这样在王宫内跑跑跳跳的。
息太子却不高兴,“安公主?”唉,怎么躲不过去呢?
“太子,蔡王今儿早朝向我父王求婚,恳求我当他的王后,我父王和我答应了蔡王的请求,婚期都已经定下。”如果息太子再不在乎,恐怕只能彻底绝望,就乖乖嫁到蔡国去。
“祝贺你,安公主。”息太子谦和地笑。
“你——”安公主很生气,这个息太子,真的对她一点儿感觉也没有,要不然不会这样冷漠,还祝贺她,就拿她自己来说,就算不嫁给那个男人,只要她看得上眼的,他娶别人,她也会很不高兴,结果这个他最喜欢的人,竟然是这样的表现。
趁息太子分神,与安公主答话,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脱身机会,太监撒开丫子就跑,省得再被他刁难。
“你站住!”息太子不肯放弃,提步在后面紧追,“告诉我,昨天晚上送妫姑娘和“善姑姑”回家的那些宫人现在都在哪儿,带我去找他们问清楚。”
息太子转眼就不见。
“唉。”安公主再气也没有用,事实既然就是这样,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落花何苦再逐流水,空伤心呢,不想死心,也得死心。
太监跑得可真快,又熟悉王宫地形,息太子追出去很远,硬没有追上,还给跟丢了。“唉。”他双手无奈地一抖,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就这样错过,实在可惜。
向几位公主求婚的王孙贵胄有好多个,公主们全部找得到门当户对合适的主儿,每一个嫁的人都不凡,就算再下嫁。这也难怪,人家是公主,高高在上,与普通人连交道也打不着。
只是开始时蔡王和安公主的婚事耽误时间,直到中午朝散,大家才最后完成各种决议,只有几个人皆大欢喜,待嫁的公主必竟数量不多,更有竞争失败的,垂头丧气。
陈王有主意,“大家不要灰心啊,寡人的重臣里面,有没出阁的、比寡人的公主还好的女孩儿的人家,多得是,你们相得中的,有意的,尽管来告诉寡人,寡人替你们赐婚和主婚啊。”这一半是客气,一半是真的,就看这些各国的王孙贵胄自己做不做,朝臣和朝臣的女儿愿不愿意。
“多谢国王美意。”客气话,同样还必须有。
“大家都留下来吃中午饭,寡人宴请在场的每一位,包括寡人的文武大臣,谁也别走。来不及充分准备,将就吧。”陈王宫御厨房还真没有这方面的准备,不过不要紧,京城饭庄子有的是,来不及,不够,挑那里面最好的叫也可以。
主要是定下来待嫁公主们的婚事,还有几位准女婿都在,大家聚在一起,很难得,应该乐呵乐呵,要聚,要乐呵,就搞最大的,谁也别走,包括所有陈国自己的朝臣。
还有看上公主,却没有被公主相中,失意的,也得充分表示一下。
“谢国王。”大家都很高兴,真心的成分多起来。
在换下朝服,去宴会厅吃饭的路上,陈王碰见息太子还在向他的宫人打听妫公主的下落。
他叫住他,“太子,今天寡人宴请大家,正好你也在,一起吧。”调开他,就不至于一直太难为他的宫人,尽管他的执着,让人看好。
“好啊。”对于妫公主的父王的邀请,息太子没有拒绝。
陈王依然苦口婆心,希望“导人向善”,“太子,寡人有旨,不许任何一个宫人乱说话,你在寡人的王宫里打听,是没有用的。如果你的父王同意,哪怕只是派和亲使臣来,向寡人求娶被寡人送出宫、流落在民间的女儿,寡人也一定把她打扮成一个真正的最尊贵的公主模样,好好嫁给你。
除此之外,你找不到他,寡人向你保证,寡人不能为了你,为了你们两个人的幸福,就置天下苍生于不顾。”他相信,息王的想法和他一样,所以才再次“要挟”息太子首先经过他父王认可。
息太子也知道,息王宁可他娶一个平民女子,又坚决不要智者预言将祸害天下、使生灵涂炭的神奇公主,“国王你这么说,我就等于根本没有希望。”
“太子,作为国家储君,要以天下为重,以国为重,不能因为儿女私情,就置其他更重要的东西于度外啊,寡人不就忍痛割爱把寡人最美丽的女儿从一落生就赶出宫去,让她直到现在、还有以后都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否则还怎么当好一国储君,一国国王。”陈王语重心长,就跟教育他自己的王太子一样。
息太子偏偏不领情,认死理,是美好的妫公主让他坚持到底,“我宁可不当这个储君,放弃将来继承息国王位的权力,也不能和妫公主分开。国王不告诉我妫公主的下落,我自己也会找到的。”
“你——无可救药。”息太子总是能激怒陈王,他一甩袖子,转身就走,实在不能再答理他,太不知好歹,只一意孤行啊。
在王宫找不到怎么办,息太子还有办法,陈王总不至于令全京城的人都不告诉他妫公主的下落吧,他能将她藏起来,他相信,他就有本事把她找到,大晚上的都可以进王宫,再送出去,也远不了,肯定出不了京城。
先派人画妫公主的画像,也好按图索人。
然而,请来陈国最有名的画师,画出来的像,息太子还是摇头,“不象,不象,远没有妫儿好看,就连她眉间的桃花胎记都不好看,用色不对,也不漂亮。”
画师惭愧,“太子,我这画得已经是前所未有的大美人,再也没有比她更漂亮的,太子你再有别的要求,我可就真的无能为力,还请恕我才疏学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