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保养得还好,天也挺黑的,任何一个人也看得明白,这一位绝对不是那个十几岁的女孩儿。
既然抓错人,又不可能再返回去重新逮一次,“杀出一条路来,找到马匹,我们走。”蔡国人当然要回蔡国去,已经打草惊蛇,再留在陈国,没有意义。
“别放跑这伙强盗。”无论捉活的,还是弄死,也不能放过这些为非作歹的匪徒。
两边混战得更加激烈。
没有人再在意善女,善女赶紧溜到旁边去,远离刀剑,并且向后门以里退,她要去看看妫公主是不是没事儿。
妫公主的房门大敞四开,房间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小主子?”善女几步跨到床前,弯腰伸手撩起床围,还好,妫公主还在下面。
刚才进来不少人,把善女给扛出去,妫公主就在床底下,看得见,她吓坏了,直到现在,眼睛都睁得大大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直到看清楚善女的人,确认是她,她没事儿,她才向外探头探脑,“善姑姑,他们放了你?没事儿了?”
“我们陈国怎么会允许出现这么猖狂的强盗呢,我们的官兵正在和他们交手,应该很快就可以取胜的,他们肯定再也进不到我们院子里来。小主子,你还是赶紧出来吧。”善女信心满满,她很容易肓目相信陈王宫、陈国自己的力量。
当然,这回是估对了。
妫公主自己努力爬出来,“可吓坏我了,也憋死我了,床下的地面太凉,在下面铺张板子,垫张垫子,搁床被子,以防以后再发生这种事。”
“以后再发生这种事”?希望永远不再发生,也不会再发生的吧,有这一次,还不更加强防范?
善女拉妫公主一把,给她掸身上的土,“以后应该不会再发生的。”
“他们在哪儿打的?不能错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妫公主打算出去看一眼两伙人打架的热闹,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识过呢。
“你想干什么?”善女厉声制止,“不能出去,外面有危险,乖乖睡觉。”
“你不是说准能打赢嘛,我们偷偷躲到一边看,不会被坏人发现的。”妫公主不是不小胆儿,可是,对于有把握打赢的仗,还用得着杞人忧天?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流血,杀死人,有什么好看的,快睡吧。”
“也是哈。”妫公主认同,人流血,被杀死,是不好看,她乖乖躺到床上去。
善女从柜子里抱出新被子,为妫公主盖好。她听话,让她放心,她的语气就好很多,“快睡吧,别胡思乱想,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嗯。”妫公主本来就考虑不到太多太远,尽管她害怕,时间一长,还是进入梦乡。
蔡国人逃走的心切,不敢恋战,只是杀出包围圈,并不简单,费了劲。
陈国人越战越勇。
如果陈王在,战场早就结束,他会息事宁人的,并非他软弱怕事,只是妫公主身份特殊,智者的预言太可怕,还涉及到国与国之间的邦交,必须以和为贵。
陈国人数必竟还是少,总体上来说,也比不上蔡国人的武功好,他们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天然优势,也架不住人家求生心切。
在两边互有伤亡,蔡国人死去将近三分之一的时候,他们终于杀出一条路,找到他们的马,跳上马逃窜。
别看是在自己国家的地面上,陈国人还真不好追,保护这个宅子里的人更重要。
留在现场,剩下来的工作,就是打扫战场,最好不要留下任何打斗过的痕迹,清点伤亡人数,整理好,等待早朝散以后,向陈王禀报。
妫公主大一早起床,梳洗完毕,就抱住善女的胳膊不放,要她带她去看看昨天晚上打斗过的战场,她自己不敢去。
善女得到消息,现场早已清理完毕,还是制止妫公主的好奇心,“那儿有什么好看的,就当没那回事。”
“去看看嘛,求你了,善姑姑。”妫公主没有别的事做,只掂记这个。
“那好吧。”善女也不愿意老被妫公主缠住,带她向后门走。
“慢点儿,别丢下我。”妫公主拉紧善女的手,一步不落跟随她的脚步走。
“怕你还去看?”善女知道什么都没有留下,她落落大方,轻轻松松打开后门。
“啊。”妫公主先闭起双眼,生怕见到一滴血,她是又胆小,又想凑热闹。
善女向外边仔细踅摸几眼,的确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这才跟没事儿人一样,“有什么好看的,什么都没有。”
妫公主听善女这样讲话,才缓缓睁开眼睛,“果然就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呵呵。”并没有热闹看。
把妫公主隐藏得再好,还是出现伤亡事件,似乎并非陈国自己的强盗,还涉及到外国,陈王听到这些,头就大。
“那些人自称他们是息国人,可是,善女说,虽然是有人讲跟她在一起的那个很美丽的姑娘,是他们王要的人,他们却只认为她是被国王赶出宫的小宫女,或者就只是个民女——这些话,是不能随便进出王宫的善女要我们传达的,具体意思我们也不明白,她说国王自然会理解。
而且,他们又不太礼貌,那个姑娘是息王想立为王后的人,息国人对她应该很尊敬才对。由此分析,又不象息国人,可是,明显不是我们陈国人,那些人的来路,实在搞不清楚。”大内侍卫最后只能给出这样一个理不清来犯者头绪的调查结果。
“既然有人打着息国的旗号,来抢人,就应该跟息王通个话吧。”陈王后“通个话”的意思,其实就是诘责。
“这可不行,事虽然不算大,没发生什么意外,这里面应该还涉及到第三国,闹将开去,还不天下大乱啊?需要慎重考虑。”陈王最怕的,还是由妫公主引起生灵涂炭,让人难以承受的恶果。
“那就这么算了?”多少让人心有不甘,这也算是个大事件。
陈王打算息事宁人,不向息国以及其他各国发难,昔日的息国王太子、新登基不久的息王却不会放陈王安宁,亲自率大批使臣和侍从到陈国来。
目的,当然只有一个,还是向陈王求娶妫公主。
息国带来的聘礼也相当多,不亚于蔡王求娶安公主的时候。
这不是息王做事的风格,只因为陈王对这桩婚事持反对态度,为了妫公主,做什么都可以,不得不隆重,让他有压力。
“先王新丧,丧期未满吧?息王刚刚登基不几天,不守父丧,就这样着急办喜事,娶一个智者预言会造成生灵涂炭的女人,息王难道不为先父王和国家的利益着想吗?息国国人也同意吗?”陈王连讽带刺,连哄带吓,再贵重的聘礼,也没有生灵涂炭重要啊。
“依照我息国惯例,先父王丧期一个月就可以勉强算是圆满,到今天为止,从先父王驾崩那一天算起,正好一个月。寡人这样做,也是遵从先父王遗愿,早娶王后,早生贵子,替我息国王室延续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