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得煞一边逃跑,一边将负责这筑基测试的云岫门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心道,老子烧死了木妖,结果烧出一群火鸟,数量如此之多,同样五行属性的火兽无一是它们的对手,火龙固然强大,但刚才施法放出一只已是极为吃力,短时间内要想再弄出一只来恐怕没戏,难道只能这么一直逃下去不成?
猛地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出现在脑海之中,这道理可不是他此前学过的,而是那五行玉牌融入身体之后获得的知识。火鸟是木妖被点燃后生成的,此谓木生火,那么要消灭火鸟,要么使用比它们还强大的火系法术,要么就用与之相生相克的法术。相生,便是火生土,要用土系法术,相克,便是水克火,要用水系法术。
想到这里,忽然脑海中自动出现了两个画卷,同时缓缓打开。其中之一,土黄色的画布上画着飞石,滚石,土墙,土山,泥石流,乱石雨,泥人傀儡,石人傀儡,泥鼠,泥豹,泥虎,石麒麟,等等土系法术。另外一卷,暗黑色的画布上画着水箭,冰锥,激流,水幕,水兽,水禽,冰鸟,冰凤,冰巨人,等等水系法术。这些法术都无需学习,在进入他脑海的刹那,便被他自动掌握。
张得煞又得了两系五行法术,得意地哈哈一笑,微微运气,手掌向上一举,一股水流从掌心飞向半空,射入火鸦群中,将将打中一只火鸦,水火不容,过了片刻,竟将火鸦在半空打爆,一声巨响之后,那只火鸦便灰飞烟灭了。
见此法术如此有效,他大喜过望,胆气也壮了起来,竟停下了逃跑的步伐,一转身,双臂高举,口中唔呀乱叫,两掌心都祭出激流,向头顶的火鸦射去!
起初从他掌心飞出的水流只有手指粗细,击中一只火鸦后,需将水流持续喷射上去,过得三五息后,火鸦才被打爆,空中那一百余只火鸦还能顶着他发出的水流,放出火流火弹,与他对攻,但渐渐地随着他真气运转得越来越快,掌心的激流竟加大到碗口粗细,一击便能将火鸦打爆,如此一来,火鸦的攻势立刻被克制住,开始在空中飞舞躲避他的攻击。
张得煞却是大为得意,眼看火鸦渐渐不支,不大的功夫便有数十只被他打爆,心念一动,一只手继续放出激流攻击,另一只手竟放出一只麻雀大小的冰鸟,扑棱着翅膀飞到空中,一头撞进一只火鸦体内,只见一股黑烟冒起,那火鸦竟被冰鸟扑灭了浑身的火焰,化为一团灰烬从半空落下,而那冰鸟啾啾叫了两声,竟又从火鸦体内钻了出来,扑到另一只火鸦身上。
这样一来,那些急速飞舞,躲避开激流攻击的火鸦,被那小小的冰鸟当成了猎物,在空中一个接一个的扑杀。
张得煞乐得哈哈大笑,此刻浑把争斗当成了游戏,又施法放出两只冰鸟,同时另一只手上的激流也毫不放松,将空中剩余的百八十只火鸦打得呱呱怪叫,漫天乱逃。
就在他玩得开心的同时,传法楼的一间屋内,一张大桌上摆了四个光华熠熠,面盆大小的幻阵阵盘。屋内站着四位老道,他们本该一人关照其中一个阵盘,此刻竟都围在其中一个阵盘旁,目不转睛地盯着阵盘中的景象,脸上露出各种古怪的表情。
其中一位老道低声问道,“这个小童什么来历?有点古怪。”
另一位老道说道,“入阵时我登记了他的腰牌,五零零三八,张得煞,应该是勾陈堂供奉青虹子从梧州招来的,从资料上看,灵根并不好啊,是中下灵根,差不多是同年当中最差的之一了。”
第三位老道轻笑了一声,说道,“灵根算个屁!也就是入门时赢个起手罢了,将来的修为好坏,取决于机缘,道心,天资,灵根不过是天资的一部分,而且越往后走,天资便越不重要!”
第四位老道听了,鼻孔里哼了一声,说道,“灵根算个屁?那俞离子为何你收的徒弟都是灵根上上等的?前年六和堂的老牛要和你争一个上上灵根的童子,你恨不得跟人掐起来,如果不是邹长老出面调和,你们俩怕是要打成一对儿青眼乌鸦喽!”
第三位说话的老道,被称作俞离子的,瞪了一眼第四位老道,怒道,“明阳子,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你个老色鬼,专门收女徒,收来干什么,你以为别人不知道吗?一大把年纪,还天天嗑****,嗑得自己虚火上身,满脸油光,还恬不知耻地到处宣扬你那是‘红光满面,返老还春’,我呸,还‘还春’呢,叫春吧!”
“哎呀,榆木头,你个死老头找打是不是?!你信不信老夫今天把你门牙全给打落,让你镶一口金的出来现眼!”
“威胁我?!****去吧!”
啪!
哎呀!
噗!
哎呦!
“住手!!!”
第一位发言的老道,终于忍无可忍,双手各掐一个禁制,分别按在俞离子和明阳子的身上,一片耀眼的蓝光升起,将二人强行分开。
而分开之前,俞离子已经先手打了明阳子一记耳光,明阳子也没吃亏,抬腿重重地踹了俞离子小腹一脚。二人当年都是以武入道的,俞离子曾是八极掌的少掌门,掌上功夫威震武林,打起耳光来那是绝对的出手如电,得心应手。明阳子年轻时干过镖局,两条铁腿横趟北九州绿林,人称“脚脚绝你户,腿腿要你命”,刚才那一脚,算是客气的了,不然直接就招呼到俞离子的胯下去了。
那分开二人的老道,一脸的不快,厉声说道,“你们两个,都是一百多岁的人了,哪有那么大的火气?看看你们那副模样,十足的街头老流氓,乡下老混混的嘴脸,哪里还有半点云岫内门供奉的尊严?!今日筑基考核结束之后,每人都到山后思过崖面壁百日,以作惩戒!”
俞离子一只手捂着小腹,脸上肌肉仍痛得有些扭曲,恨恨地瞪了一眼明阳子,但对那训话的老道却是半点不恭也不敢,低头说道,“是!谨遵马长老之命!”
明阳子一只手捂着被打的半边脸,恶狠狠地盯着俞离子,但也恭恭敬敬地对那马长老说道,“是!贫道遵命!”
马长老摆了摆手,皱眉说道,“行了!眼下把筑基考核的事情忙完再说!你们不是不知道,再过半年,便是本宗三十年一次的仙桃盛会,到时候除了昆仑派其他九宗,包括听风,观竹,曲径,别幽,去崖,镜潭,望月,栖霞,金顶这九宗,还有东海八仙岛,苍梧五老峰,蓬丘山,方丈山,雁荡山,碣石山,龙门山等等各派各门的贵客都要前来,内门外门的弟子,一个都不会得闲,所有在读的修仙童子,只要还能做些劳役的,也都要派上用场,就连这些刚收的一年级小童,只要筑基有成,还算机灵乖巧的,也都要派上任务,因此老夫才抽出时间,专门到这里观看小童们的考察结果,看看是否有堪用之人,否则你们当我闲啊,没事跑来看小孩子耍宝,老混蛋打架!”
平日里筑基考核由四位内门供奉共同住持,马长老却是临时起意,替换了其中的一位,为了仙桃大会的事,亲自前来,看看是否还能给自己的待用人员名单上增加几个有用之人。
这一次仙桃大会的主持之一,便是这位内门九大长老中排名第六的马青马长老。这些年纪幼小的修仙童子虽说派不上大用,但找些机敏伶俐,面目清秀的,做些迎客摆驾,上果献酒,乃至与那些携了家眷同来,带有孩童的贵客作个陪伴童子,都还是用得着的。
众老道前面看了一些童子,基本都倒在那股阴风之下,被自动传送出去了,但刚才看见一个幻阵之中,有个傻乎乎的小童竟对那股阴风毫不畏惧,大咧咧地四处闲逛,四位老道便都是大感兴趣,围拢在一起,看那小童到底有什么名堂。
等那小童逛到了幻阵中心的大山脚下,痴痴地抬头看着山顶时,老道们纷纷点头,以为他要爬山,挑战自我,没想到那小童看了一会儿,不声不响地转身便要离开,让大家甚为失望。
要知道此山从山脚到山顶,一共有十八处机关,主要测试爬山者的胆量、毅力、真气的雄厚程度,反应能力等等,极具挑战,极为艰险,如果能爬上此山,便可成为云岫修仙童子中五十年来的第一人,说不定四位在场的高人之一,立刻便会收他于门下,成为内门弟子,一步登天。
可那小童似乎一点挑战精神都没有,仅仅看了两眼,转身便要离开。
马青哼了一声,似乎并不满意那小童的态度,伸手一指,一只巨鹰凭空出现在阵中,要将他抓出阵去,就此结束测试。
没想到浑身上下全无一点法力的那个傻小子,竟能逃过巨鹰的两击,还躲进了树林之中,让巨鹰无法再次攻击。
马青见了一笑,心说既然你有运气,那就算你过了第一关,让你试试第二关,五行法术的测试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