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战铭此刻终于明白,她是为云臻而来的,联想到昨夜皇甫晟熠离开时若有所思的一回头,以他那般谨慎的心性若是发现不对的地方必定不会那么轻而易举的放过!
“殿下是误会阿柔的意思了,阿柔只是为府里人安全着想,昨夜有宵小入侵,到现在人还没有找到,若是只图些金银倒也没多大事,万一那歹徒心怀不轨,伤害了爷和殿下的身体,那可是天大的罪过了,所以阿柔不得不请殿下恕罪,让您身后那边出来一下,让大伙看看,也好记个熟脸,下次在府里走动时,也不至于被当成宵小抓了起来!”
她这一番话说的,连云臻都要拍手叫好,这个沈侧妃还真不是简单人物,一番话下来,堵得她进退不得!
皇甫战铭的脸色亦是阴沉了下来,到了这个时候云臻是想藏都藏不住了,皇甫晟熠真是狠啊,定是知道人藏在他这里,所以自己不出面,让沈柔出手,无论抓到人或者抓不到人,得罪他的都只是沈柔,而跟他皇甫晟熠无关!
到了这个时刻,云臻也不指望皇甫战铭帮她,沈柔一看就是做了完全的准备,如今这样僵持下去,只会让形式对她更不利而已。
一阵思量之后,云臻一把扯了身上的夜行衣,裹着中衣伏在皇甫战铭怀中,压低了嗓音:“爷,好多人啊!”
雄雌莫辩的嗓音突然响起,将所有人的思绪引向另一个无限暧昧额画面中。
“爷,我好怕,都是你啦,非要我扮成药童,白天捣药捣的手好酸,晚上您还不放过我……”云臻继续加大马力,头一抬,看到皇甫战铭青筋暴突的脸,她知道他快要爆发了。
“难怪七皇子身边没女人,原来是断袖啊!”
“啧啧啧,将相好的打扮成药童,走哪儿带哪儿,白天捣药,晚上暖床,这七皇子真是艳福不浅啊!”
一阵阵耳语在人群中炸开,沈柔此时僵在原地,眼里写着不可置信。
“都给我滚出去!”皇甫战铭终于爆发了,一声爆吼,所有人不敢怠慢纷纷溜了出去,沈柔虽然很想揭开那人面具,但是皇甫战铭是他们决计惹不起的!
一群人走后,很快屋子里就安静下来了,云臻看着皇甫战铭青紫交加万分纠结的脸,终于忍不住喷笑出声。
“闭嘴!”皇甫战铭面色窘迫的瞪她。
云臻憋了一会儿,实在憋不住,躺在床头,媚眼一勾:“爷,你要相信男女相爱只是为了传宗接代,男人和男人在一起那才是真爱啊!”
“云臻!”皇甫战铭咬牙切齿的吼道,“你不要太过分!”
云臻心下一冷,无情的唇勾起:“我怎么过分了?怎么?怨我在你旧情人面前损了你颜面,哼,皇甫战铭你最好给我看清楚,那女人和皇甫晟熠是一路货色,不想被啃的尸骨无存,最好远离她,当然你想找死,我绝不拦着!”
皇甫战铭有种捂额的冲动,他到底惹上了什么样的女人!不想再跟她多说一句,皇甫战铭披了见外衫,撩开帷幔下床。
“快点起床,趁皇甫晟熠还没有来,快些离开!”
云臻双手交叠枕在耳后,慵懒的躺在床上:“离开?我为什么要离开?”
皇甫战铭不解的回头看她。
云臻嘴角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我不但不走,而且我还要去见皇甫晟熠!”
皇甫战铭皱眉,那眼神像是在说:你疯了吗?不过在捕捉到她眸中胸有成竹的神情之后,他知道她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喂!皇甫战铭!”
“什么事?”皇甫战铭穿好衣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云臻委屈的抱着肚子,可怜兮兮的说道:“我饿了!”
皇甫战铭微微一愣,随后失笑的摇摇头,让人准备食物。
沈柔离开后,并没有回到自己的院子,而是直接去找皇甫晟熠,这些日子皇甫晟熠被病体折磨,往日的鱼水之欢也有心无力,因此不像以往,每天都睡在不同的院子里。
沈柔进了院子,早有人在外面等候:“主子已经醒了,娘娘这边请!”
沈柔来了饭厅,视线在地上皇甫晟熠身边妖艳不可方物的女人时,沈柔脸上的笑意挂不住了,春水眸子顿时凝结了一层冰。
“哟,姐姐来了,妹妹和爷刚刚还聊到姐姐呢?”那女子身着金黄色的云烟衫,上面绣着秀雅的兰花,逶迤拖地黄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罗牡丹薄雾纱。云髻峨峨,戴着一支镂空兰花珠钗,脸蛋娇媚如月,眼神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皇甫晟熠半眯着眼,正享受着美人的服侍,见沈柔走了进来,淡淡然的开口:“柔儿来了,过来坐吧!”
沈柔躬身一礼:“是,爷!”
沈柔在皇甫晟熠另一侧坐下,满脸担忧的询问道:“爷今儿个身子可好些了,秋露霜重,出门前得多加件外衫,来人!将爷的外衫拿过来!”
皇甫晟熠抚上沈柔忙碌的手,笑道:“还是柔儿贴心!”
此话一出,另一位美人不依了。
“爷,您偏心,婉儿在这里服侍您这么久,姐姐才一来,您就忘了婉儿的存在!”
“哪有?婉儿可一直都是爷心尖上的肉啊!”皇甫晟熠邪魅一勾唇,在美人香唇上印上一吻,立即引得美人娇羞的躲在他怀中。
“爷,你好坏!”
“爷就喜欢对你使坏!”
自始至终沈柔都平淡的看着两人堂而皇之的调情,这些戏码她早就看腻了,这位婉夫人不过进府月余,自然是荣宠不断,等到新鲜感过了,她跟后院那些女人有什么区别呢?
若是以往,一顿早膳定会以一场香艳缠绵告终,但是如今皇甫晟熠心有余却力不足,调了一会儿的情,他便气喘吁吁了,吓得一群人面容失色。
皇甫晟熠再不敢纵情声色,那位婉夫人也只能一脸郁卒的窝在一边。
他们正乏味的吃着饭,一小厮打扮的男子走了进来。
“爷,那位柳姑娘又嚷着要见爷了!”
皇甫晟熠一听,眉头不悦的皱着,顾自喝着粥,显然不愿搭理那人,沈柔眼尖的瞄了一眼,开口道:“没看见爷在吃早膳吗?下去吧,以后这等小事别来麻烦爷!”
“可是……”那小厮明显有些迟疑。
“可是什么,别支支吾吾的,有什么话就说!”
“是,娘娘,奴才本也不想搭理这事儿,但是那位柳姑娘说她有办法治愈爷的病,奴才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但见她信誓旦旦的模样,所以才来禀报,让爷定夺!”
皇甫晟熠在听到能治他的病的时候,注意力就被勾住,等到小厮说完,他立马吩咐道:“立即将柳细细带上来!”
多日囚禁,落月阁中明艳动人的花魁娘子此时衣衫褴褛,满脸憔悴,那瘦弱不堪的身躯像是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似的,她摇摇晃晃来到饭厅,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家参见三殿下!”
皇甫晟熠目光深邃的射向她,并没有唤她起来,沉思了一顿瞬间,缓缓开口:“听下人说你有法子治愈本皇子的病?”
柳细细抬头看他,郑重的点头:“是!”
“什么法子?”皇甫晟熠有些急切的问道。
柳细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什么法子奴家暂时还不能告诉殿下,除非殿下答应放奴家离开,并且答应绝对不找奴家的麻烦!”
“你敢威胁本皇子!”皇甫晟熠震怒。
柳细细眼角挤出两滴泪,摆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语调凄苦,如泣如诉:“奴家哪里敢威胁殿下,奴家一介青楼女子,命如草芥,被关在府里七日,日日提心吊胆,生不如死,几次想着不如就这么死了算了,然而古人云:蝼蚁尚且偷生,奴家再卑贱,也想要苟延残喘的活着,如今没有确定今后能平安无恙,奴家是打死也不怨说出那法子的,当然殿下可以酷刑逼迫,不过奴家不介意在那之前撞死在这里!”
“你好大的胆子,看样子你是不想要你脖子上的脑袋了!”沈柔阴森一笑。
“不说是死,说了还是死,那还不如不说,奴家一条贱命,死不足惜,黄泉路上有龙子作陪,奴家死的不冤啊!”
柳细细一副视死如归的的昂起头,云臻小姐说过她越是这样,越能让皇甫晟熠信服,那气势就连皇甫晟熠也被震慑住了。皇甫晟熠满脸阴沉,眸光如毒蛇一般死死的盯着她,像是在审视她话里的可信度。
柳细细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突突的跳,这是一场心里战,谁先低头,谁就输了。
“来人!”皇甫晟熠一声吼,“将柳姑娘安排在明霞院,从今往后,她就是柳夫人!将人梳洗打扮一番之后,再带来见本皇子!”
皇甫晟熠目光灼灼的看了她一眼,柳细细在下人的带领下离开,婉夫人一听一个青楼女子居然跟她平起平坐顿时不依了:“爷,您不喜欢婉儿了吗?怎么让一个青楼女子进府,还跟婉儿平起平坐,婉儿不依了啊!”
皇甫晟熠阴笑着捏着她的下巴,指节慢慢用力,婉夫人面上一寒,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惹恼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