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不想死,他还要给父母给妻子报仇。他竭尽全力的奔跑着,满脸的泪珠,大声喊叫着,不顾胸前的疼痛,他神志不清的发泄着。
每年秋末,来自草原的蛮夷都会入侵富饶的中原,名义正当买卖,实为抢劫打秋风,以残暴血腥来获取资源以供给自己使其度过寒冬。朝廷腐败睁眼闭眼,可怜的却就是边关的百姓,历年来多少人埋骨他乡凄凄惨。但巨大的利润却引得商人们趋之若鹜,林文的祖上便是其一,老家在徽州府,祖上也在这边关建了产业,每年夏季都会过来看看交代下便走,今年因为事情耽搁,便遭了罪。一般来说像这样的大商人,那些蛮夷也不傻不会直接强杀,他们也需要这些商人沟通贸易。倒霉的是这次林文这次来带上了刚入门的媳妇,这大商贾家的公子娶得女人能差吗?何况还是来自江南水乡。加上那些猪尾巴蛮夷精虫上脑,一不做二不休,抢了随身货物,便见色性起手起刀落要全部杀光只留几个女眷带走。
林文眼睁睁地看着亲人被残杀,自己的老婆还被抢去,一下子就懵了,前一秒还郎情妾意,想不到出了城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发生这样的事情。直到他的仆人小六子拉着他跑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他不想死,他要报仇,他跑了。
但是却是往劫去他老婆的那个蛮夷跑过去,面目狰狞的喊出狠话卧槽尼玛老子******。而那些蛮夷却嗤之以鼻的笑了,在林文渐渐接近的时候,突然两腿夹紧胯下的黑马,那匹黑马仿佛有了灵性,也哈哧哧的叫了下仿佛嘲笑弱小的林文,然后对着林文甩出一马蹄。看着趴在地上哀嚎的林文,马上的蛮夷鄙夷的吐了一口口水用标准的强调说“你小子连我的马都打不过,这么漂亮的女人你也保护不了,我替你保护。你要是不死,就来漠北找我!”说完一抖马缰,便带人走了。
小六子跪在林文父亲身边,哗啦啦的哭着。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只听到林文的痛彻心扉的大喊,才回过神。起身用袖子擦了擦脸,往他主子那跑去,边跑边喊。
“少爷,少爷,别跑啦,你受伤了,得注意身体啊!”声音里满是哭腔。
天色渐渐晚了,晚霞如同车队里面的血一样,红。这个时候林文已经冷静下来,将父母双亲就地掩埋。
林文头上戴着用内衣扯成的白色布条,对着石头堆砌的坟扣了三下头,脸色冷峻的说道“爹娘,孩儿不孝,不能保护您老。而且,我要辜负您老的期望了。我不会在读那些没用的书,我会去学武,待为您老报仇救出萍儿后,我再将您老移回老家。”
自古商人地位低,林文的爹娘也知道,特意让他好好读书,将来当个官,免得别人老说自家都是铜臭。这林文也不负期望,文采在当地也是一绝,不说七步成诗但也差不多了。这次受的打击,却让他弃了学文当官的念头,一心学武报仇。
小六子跪在一边哭着说道“老爷,您安心去吧,我会照顾好少爷的。少爷有大志气,您老在天之灵要保佑少爷啊!”,说完又磕了几个头。
林文也是见过大世面心理素质好的,事情过后冷静下来,便也将痛苦和仇恨压在心底,为以后做打算了。便捂着胸口忍着痛起了身子,一脚提在小六子身上,冷冷地说道,“好了,别哭了。我们走!”
小六子在地上滚了下又马上站起来,知道自己少爷真怒了,赶紧的跟着林文的,却又不敢太近,就缀着林文的屁股后面。看见自家少爷咳嗽了几下吐在地上的血,知道不好,又紧紧地粘上来,掏出口袋的手帕递上去,却不敢多嘴。
其实林文也不是随意打骂下人,只不过刚才起身疼痛,现在看到小六子的姿态,心里也过意不去便改了口气说“没事,你看看现在我们去哪?”
小六子照顾人时间长,知道少爷受了内伤,不赶紧治的话,别说学武,以后像个正常人都难,下个雨阴阳天,都得疼死。想到这,心里也不禁凄凉,打起精神说道
“少爷,我们得赶紧找个地给你治下伤!报仇的事不急……”小六子刚出口便急忙捂住嘴,知道说错话了,这个时候提报仇,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见林文并没什么反映,又继续说道“要不我们回县城吧,产业还在,能找到好大夫的。”
林文却冷笑一声,使劲地点了几下小六子,咳嗽了下又指着县城方向恨铁不成钢的道“你傻啊,这么大动静,那些官兵都不来帮忙,摆明的是怕了,说不定还想着做渔翁。我们现在回去正好被一网收,到时候钱财两空,他们肯定会推给蛮子。不回去他们还不知道我们死活至少不敢动我家的注意!”
小六子自知自己没少爷那么开阔的眼界,帮不上什么忙,便不多嘴,自行儿跟着少爷,却也不知在想什么一会儿摇头一会儿晃脑的,似是还在替少爷想办法。忽的小六子怔住,头皮发麻两腿打颤,差点儿没尿裤子。原来他家少爷带这他走到青城山里面,这里一直以前是个邪教的分舵。后来官兵剿杀全死光了,却流出闹鬼的传言。而现在他家少爷正对着一块大石碑若有所思。
林文倒是知道这地方的出处,故意上来的。这一大晚上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找个安全的地方,野狼叼走了都不知道。
怕倒是不怕,可以说现在的林文以不会惧怕任何东西了,经历了生死谁还会怕鬼怪咧?
小六子在一间还算好的房子里生起了火,找的野果充饥。两人便靠着火各自所思。林文现在心里有点后悔,当初资助官兵的时候舍不得钱,导致都没人救他,想想也是那些说不好都没饷银拿的官兵会拿自己的命去救自己吗?
那时候想的是祸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根本不关心那些可怜人。现在却风水轮流转,自己倒霉了,也没人帮,说到底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帮助别人等于帮助自己。有的时候发生一些事,虽然跟自己无关,却跟自己这个群体有关。自己是这个群体的一份子,冷漠旁观的话,倒霉的其实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