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下来,颓废灰暗的庙宇突然发出金灿灿的光芒,欧阳兰盯着满箱璀璨夺目的珠宝,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老天,这得价值多少钱?”
忍不住捧起一堆珠宝细细端详,啧啧赞道:“足量黄金呀!”
陆萧宸不屑地斜睨她一眼,劈手将欧阳兰穿戴上的珠宝一件件剥夺下来,“女人天生就爱为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疯狂。”
“喂,我辛辛苦苦帮你扛了这么重的箱子回来,你不犒赏我几件太小气了吧!”欧阳兰怪叫,死拽着最后一串翡翠项链不放。
“这些东西一看就知道是皇宫失窃的,劝你不要贪小便宜惹祸上身。”陆萧宸收起了脸上的轻慢深色,但欧阳兰岂能就这样示弱,她张口就朝喷去,陆萧宸一见那口水喷雾顿时避开,再回身发现人早已跑远了,只能吼道:“真是唯有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得了便宜,欧阳兰在森林里轻快地走,哼着歌,日光下将翠绿色的项链甩得熠熠生辉。
一道鬼魅的身影猛然从她身后蹿出,飘然向前。
“唐无波?!”她停下来,脱口而出,紧接着又呵呵笑道:“怎么?狗急跳墙了?”
唐无波转过身,咄咄逼人的视线瞅向她手里攥的东西,“把东西交出来。”
欧阳兰漆黑的眼珠转了圈,笑道:“东西在陆萧宸手上,不过,我也可以代表他跟你谈条件了!”
唐无波那种怪异的表情让她觉得很恐惧,也很恼火,她的食指转了圈,故作自言自语:“是呀,老鹰的命对你们来说重要性不大,但你们千辛万苦运输的珠宝要是丢了,肯定会破坏什么大计划吧……”
“死人是不配跟我谈条件。”欧阳兰的话还没说完,电光闪石间,唐无波已然像阵风刮到她面前,睁起血光流转的眸子,伸出尖细的手指迅速将她掐离了地面。
欧阳兰一下子喘不过气,用力挣扎地打在她手臂上,砰砰砰急响数声,却像打在刚铁上。
她断断续续道:“唐无波……杀了我……你更别想拿到东西!”
唐无波寒着脸,不吭一声,冷静地看着咳得脸红脖子粗的欧阳兰,手微微施力,欧阳兰越发痛苦,徒劳挣扎的她恨恨说,“杀了我……陆萧宸会恨你一辈子的……”
唐无波的脸色似乎软了下来,趁这时,欧阳兰扬手往她脸上抛去,唐无波迅速甩开她,却还是吸入了部分白色雾气。
“坏人!”她封住脖颈穴位,挥掌要打,却发现这股炽热滚烫的热流肆无忌惮地流向心脏,引发浑身抽搐。
她怒道:“欧阳兰,你给我下了什么?”为什么逼不散这股气流?
欧阳兰拍净手里的粉末,哼道:“我知道你百毒不侵,所以我就给你点‘销魂散’尝尝滋味……”
唐无波嗤声:“想不到名门望族也会用这样龌龊的手段。”
“谢谢夸奖!唐家庄好歹也算名门大家,不也出了你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欧阳兰回敬道,饶有趣味的打量她俏脸泛起的异样红潮,“唐无波,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呀,这‘销魂散’可不能当毒药解去。你越是激动这药性就散得越快,三个时辰内若不清出便会废了全身武功。”
唐无波隐忍着浑身的怒意,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你想谈什么条件?”
“马上放了老鹰,把你的阴谋全部供出!”
“你认为就凭这样能要挟我?”唐无波冷笑连连,用一种嘶哑的声音嘲弄似的说道,“不就是个药,我可以杀了你,三个时辰之内找个男人将药性清出。”
“处子的身体,你怎么舍得?”欧阳兰被她这些简短却很残忍的话吓住。
“我命都不要,还要身体干什么?”面若桃花的唐无波强稳着身子站起来,藏在袖中的手握成爪状。昏昏沉沉的她,浑身骨髓像被抽尽,走一步,整个身子都摇摇欲坠。
杵在这个时刻,欧阳兰不清楚自己把握有几分,这‘销魂散’她也只好奇地用在动物配种上,如今却下在唐无波身上逼她谈条件,没想到她依旧不退步,这该如何是好?
“唐无波……”
欧阳兰被她的步步逼近吓住了,忍不住连连后退,“算了,我把解药给你,你不答应就不答应。”她伸手在怀里掏了掏,挥手抛出了一个小玉瓶子。
唐无波仰起脸,却发现有人横空飞过将解药劫走,飘然降落。
白衣联袂的裂帛转过身,身影晃动着朦胧的光晕,薄唇微挑,笑道:“唐无波,怎么这番狼狈?”他拨开药瓶的塞子,轻轻一嗅,露出享受般的深情,然后冷唇一笑,将药瓶捏个粉碎。
欧阳兰倒抽一口凉气,她跑出玉兰山庄可没带第二瓶后备的解药呀!
唐无波噗通一声摔倒在地,这声巨响,该有多疼?
欧阳兰也不顾敌我之分,急忙跑过去将她搀扶起来,却发现她从头到尾,浑身就像一团火在燃烧。“唐无波,解药就只有这瓶了。”欧阳兰艰难地说完话语。
“那你赶紧去搬救兵!”唐无波从张开的嘴唇里发出微弱而又嘶哑的声音,乌黑的眼睛已经开始浑浊了。
“啊?”欧阳兰张大嘴巴。
看到裂帛的出现,她的眉头皱了起来,迅速将欧阳兰推了出去,裂帛顿时扑面而来钳住她的右肩。
他看唐无波的眼神很恐怖,让她心里很惶恐,却还要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裂帛,你现在是想干什么?”
裂帛从鼻尖低哼一声,浓密的眉头扭曲着。“唐无波,你当真把碎骨笛看得比一切还重要?”
他的话突然刮起了旋风,唐无波将头扭向欧阳兰尖声吼道:“快走呀!”
裂帛挥手朝错愕的欧阳兰打去一掌,骤然被唐无波扑倒打斜了。
欧阳兰恍然大悟,狠下心掉头跑开。
唐无波用着所剩不多的力量扣住裂帛脚脉,却被他回身一转击倒在地上。
欧阳兰已经逃得不见踪影了,裂帛转身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唐无波已经陷入半无意识状态,张开着的嘴唇里偶尔发出几声低低的低叹。他只需鼻端吸嗅,也能嗅出唐无波被下了药。
“唐无波!”他长指一扣,将她的下颚转向自己,冷冷地笑道:“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唐无波敛下长睫毛,却被他长指扣住的下巴微微作痛。
裂帛定定地审视着她,她确实漂亮,每一个颦笑,就连不经意之间的动作,都会透出令人窒息的美。
他微凉的手在她脸上轻轻摩挲,手突然一紧,再度捏住她的下巴,左右用力摇晃,“唐无波,其实杀了你,这世上大概也没人能够驾驭碎骨笛与我为敌。但在杀掉你之前,我发现我要做一件高兴的事,而这件事,或许会让你痛苦、舒服……”
不知不觉间,他趴到了她身上,像石头一样沉重的身子,压得唐无波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就快看不清裂帛的脸部轮廓,纤细的骨骼在他手下发出几乎要破裂的声音。卡在她脖颈上的手逐渐放轻,渐渐下滑,带着一丝颤抖与报复,将她胸前的衣衫哗啦撕开。
得到了她,毁掉了她,才能平复心中的屈辱与恨意。
裂帛这番想。
唐无波虽然神智不大清晰,但她还能冷唇一笑。
裂帛正吻着她冰凉的耳垂,听见这骄傲的笑声,眼中有火在烧,他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幸好她齿关咬合得还不是很紧,舌头没有断,只是流出了一点点血。他伸手将她嘴角的血慢慢擦掉,很轻、很柔却很残忍道:“想死,还不到时间。”
唐无波冷冷看着他,眼神像万年死水,没有一丝波动起伏。
裂帛微微一笑,邪魅一笑。
他的手开始飞快地摘除她的衣衫,却又在她的衣衫剥落至手臂时卡住,摸到一根细小的管状物体。
是碎骨笛!
他惊喜地伸手去抽那管玉笛,手指刚触到那冰冷的笛子,立即感到刺骨的寒光要穿透身体,他急忙一开,对上唐无波乌黑的眼神。她上一秒还是昏迷,模样相当凄惨相当诱人的倒在地上低叹,现在却……
裂帛急速后退,只听“嗤”一声,胸口忽然一痛,竟然有血慢慢溢了出来。
他面色一变,神情古怪地低下头,却见她的手径自插入自己的右胸上,浓得发黑的鲜血从伤口蔓延出来,瞬间就把半个衣衫染红。
他顿感不可思议。
唐无波冲他阴森森的笑,露出整齐的白牙,“想碰我,你还差得远了。”
裂帛也笑了两声,笑得十分诡异,他右手突然从袖中伸出,手指微微弓起,“铛”地发出震耳欲聋的琴声,面上立即爬满了血红的筋脉,卒卒蠕动。
唐无波心中微微发寒,将碎骨笛横在嘴前,黑瞳陡然变成妖邪的红,吹出一阵幽幽的血雾。
裂帛目光深沉,定定望着那层血雾笼罩在唐无波身边形成一层兹兹流转的护罩,他凭空幻化出琴,用力一扫,飘荡的音符果然被护罩挡在外。
血雾越来越大,突然拔地而起幻化成一条吐信的蛇,盘旋几圈后,骤然扑落。
裂帛一惊,急忙后退逃遁而去。
唐无波歇了笛,却无法控制碎骨笛继续吸食她臂上流出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