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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相信自己,入口处寻找出口(2)

父母从来不会放弃自己的儿子,小七能有这种认识,我觉得他开始在反省自己。一个人开始反省自己的时候,他的心就回归了一种做人的本性。

小七的年纪跟我差不多,他其实也是读了高中,可没有参加高考,当时天天在镇上玩电游、打架,后来被学校开除。

在服刑人员里面,他的文化程度不是最高的,可他算是有文化的一个,粉笔字写得好,有时候被安排到大队出黑板报。

小七还有几个月就出去了,当时他只是聚众斗殴中的从犯,判得不重。他说这一次是让他刻骨铭心的一次,这一次就如同是走了一条黑暗的通道,走过这段,人生就会迎来光明。他的这种乐观感染了我,我说:“你出去会有作为。”

值班的时候,我就喜欢喊他聊聊天,一是通过他了解里面的一些情况,二是想弄清楚他们的一种心理,如果要找第三个理由,就是我要打发那像橡皮筋一样可以无限拉长的时间。

从交流开始,小七信任我,跟我讲里面的情况,也讲他对警察的印象,只是他请我一定不要说给警察听,这种请求我当面就答应了他。小七委屈地告诉我,有天钱多多打了他一记耳光,我不知道这个事情是不是他告黑状。如果真有这回事,钱多多可能要受处理。

警察是一个战壕的兄弟,我给小七做了安抚工作,说肯定是他自己某个方面惹怒了警察,没想到他却说:“自己错了,也想通了,感谢那一记耳光,如果不是那一记耳光,或许自己还没有清醒。”

这样来理解警察当时的冲动,我觉得他的思想真的转变了。

后来,我对钱多多说:“以后不要冲动,动不动就打人,那样到时吃亏的是自己。”

多年来的文明执法要求,一切惩罚都有正常的程序。我又说:“如果你不了解对方的身体状况,一个耳光打下去,高血压患者可能就一命呜呼了,你到时会要开除公职。”

钱多多感叹一声,法治社会是捆绑了我们的手脚,我说:“你要适应当前这种大环境。”自从我跟他说了之后,钱多多收敛了很多,我感到这是对朋友负责。

3.“走出去”是一片天空

江天成打电话通知我去监狱局机关领奖,当时我纳闷领什么奖,江天成说:“不该你装糊涂的时候你也装糊涂?”

我一时没回过神,后来经他一提醒,我才恍悟是那次征文获奖的事,说:“领个奖还跑那么远?”

江天成说:“当然,你去见见世面。”

监狱局机关我只去过一次,那是在省城。我刚考进监狱系统去报到,局机关在一个宾馆里面,现在我都记不清具体方位,所以,突然通知我去领奖我还不知道怎样走。按道理我这是出趟公差,监狱要派车,江天成说办公室会统一安排我们几个领奖的一起去。我跟他请了假,他说:“这个不要请假。”他错误理解了我的意思,我本意是想提前一天走,顺便去一下同学那里,第二天再到局机关等他们。

听我讲完,江天成二话没说就同意了我的请求,我自己搭车去了省城。

监狱离省城有一百多公里,我转了好几次车,先是从监狱坐车到县城,然后再转车到省城。一百多公里的路程我坐了一上午的车,想起来还真不如坐单位的车,减去等车转车的时间,那样估计要快得多。

上班这么久了,我还没坐过警车,这真有点搞笑,所以,我想到时候一定要跟他们一起回去,那样我就可以体会一下坐警车的感觉。

下车后,我去了一个高中同学那里。高中三年,我们一直睡上下铺,每次回家带到学校一份菜我们都是分着吃。他在一个设计院工作,目前也是单身,我说你怎么也没谈恋爱?

他不无忧伤地说:“房价这么贵,现在的女孩都那么势利,我没房没车谁看得起?”

他每天在电脑面前捣弄着曲线和直线,构筑桥梁建筑的设计图,日子过得单调,看着这个城市的繁华,可感觉那都是别人的。

很久没有见我,当天晚上他请我去一个场子看了演艺节目,我是第一次看那种节目,一个宏大的舞台,相声、小品、歌舞什么都有,热闹非凡,中间夹杂着荤段子,让人忍俊不禁。

一场节目下来,场上场下互动,我们也喊累了。

回去以后想着领奖的事,我睡不着。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到监狱局等同事,然后在立着单位标签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待我坐定之后,人陆陆续续来齐。台上五六个领导就座,除了有一个好像面试考官,其余的我一个也不认识。这个面试考官,姓周,周什么我没记住,挺惭愧的。我想现在我应该要记住了,记住别人的名字以后叫起来方便,同时也是对别人的尊敬,哪怕只记住对方的姓。

仪式之前,领导讲了一通话,阐明了监狱法学会这次征文取得的一些成绩。一听那些话就是套话,可我还是将那些话作为指示记录了下来。后来上台领奖、拍照,虽然都只是一个过程,可我享受着这个过程。散会的时候,那个面试考官认出了我,赞赏有加地对我说:“小骆,不错。”

“人不出门身不贵。”没想到能被领导记住,我很感动。坐在返程的车上,回想起他说的话,仍然余音在耳,回想着他当时说话的表情,我使劲儿想他到底是哪个处的处长。

三、人生决不走“死胡同”

“一根筋”走到底说的是一种坚持、毅力,可是,你要看清前方是什么,如果是“断头路”,如果是一堵南墙,你怎么去走?当你跌入深渊或撞得头破血流,那时候就已经晚了,唯有在你视野能及的时候认清前面的一片旷野是沙漠还是草原。

1.思维要四面辐射

回到监区,江天成问我此次领奖有什么感受。

那种领奖算是走过场,很多人就没去,好几个人都是别人代领的,我如果不去也可以,可江天成想让我出去见识一下。其实,我什么都没见识,也说不上什么特别的感觉,唯一感动的是有个领导能认出我。

江天成说:“局机关还有处长认识你?”

我说:“是呀,也不知道他怎么记住了。”

我想应该是那次面试,我回答考题很有特点,只有特点鲜明,别人才容易记住你,我一直都存在这种观点。

江天成给我提了个建议,说:“你可以试着跟那个周处长多联系一下。”

在我的眼中,一个处长已经是“高官”,县委书记、县长才只是处级干部,如果能认识周处长,那也是我工作以来的一大收获。

如今这社会,谁不希望有领导来关照自己?

可我做人做事的风格最终还是阻止了我去找周处长的电话号码,我还是那个死道理,如果我工作出色了,一样会得到领导的重视,周处长能认识我,还不是因为我那次考试出色的原因吗?

江天成骂我:“你怎么这么死脑筋?”

他骂我是对我好,我就是这种死脑筋,不想对人有所企图,没想到江天成居然给我从监狱办公室弄来了周处长的电话号码,并拨通了之后让我接。我一时局促得不知道怎么说,只说了几句简短的问候语就想挂了,可周处长乐呵呵地说:“到了局里就一定要告诉我。”

我想那是客套话,没必要放在心上,可江天成说:“这个人对你真不错。”

江天成那么卖力,当时我怀疑江天成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找周处长。其实根本不是这回事,他说:“你跟局里建立关系,那就是一种人脉资源。”

刚参加工作,思想单纯,不懂他说什么。我不需要局里的人脉资源,更没希望自己调上去。

我当时一根筋,就是这样想的。江天成厚重地说:“做事先做人,你的思维要扩散一些。”

2.坎坷路总有拐角

时间越长,一切似乎都很得心应手。一天一次疏忽大意却让我受到了工作以来的第一次批评。

那天,我带几个服刑人员出大队门口,忘记登记。这本来就是一个疏忽,如果不是被机关领导碰见也不会出什么大的差错,可就是骑马没看见,骑牛却碰见了。

出门的时候,我正好碰到机关领导巡查,可我已经带着人走出了好远,那群领导去翻记录,结果发现上面没有人员出入登记。

领导直接将情况反映到了江天成哪里,上面责怪下来,江天成一肚子火,立即将门卫喊过去,门卫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那时候我才算体会了什么叫利己主义。

自知有错在先,我一言不发,任凭他怎么骂。

接着,李亮山也被叫了过去,挨了一顿骂,领导逐一挨了骂,自然不会将这件事平息下来,而且上面领导交代下来,这种错误要清查到底,让当事人写出深刻反省。

我并不反对这件事情的反省,只要他们能够接受,哪一种形式我觉得都正常。

钱多多为我打抱不平,说:“这么小的一件事,又没大事,非得整你干什么?”这个时候,我才感受到了几个宿舍朋友才会有共同的心声。

我想到之前钱多多并非妒忌我,而是开着玩笑,当时我的思想出了问题。

苦闷的时候,郑志喊我去喝酒,他问我喊不喊李亮山,我说:“算了,是我工作没做好,让他挨了骂。”

那天我喝得比郑志还多,心想平时工作千好万好,出一次差错就会让人抓着把柄不放,这真是想不到呀。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可我毕竟没有千虑,失误也就难免。

江天成骂完后又对我进行了安慰:“事情是小,我也挨了批评的呀,你更要吸取教训,通过这件事,你可能会更成熟。”

面对他们的批评,我没有反驳,没必要就一个错误的事情去解释原因。江天成说:“没有人不犯错误,毛主席的功过都是三七开,何况我们呢。”

他这样一说,我十分愧疚。

随后,担心我有想法,他又说:“我过几天再跟领导解释一下,检讨的问题你就在监区会议上说一说。”

关键时候,江天成为我承担了这件事,看来,与一个领导建立好的关系真的很重要。

3.“弯道超车”才是技巧

上学的时候我都没作过任何检讨,上班后却有了作检讨的经历。

我时时告诫自己不要跟上学时比较,可上学是我的一段历程,上班之后总想起上学的经历,这是一种不成熟的表现,我也为这种不成熟而苦恼。

面对几十个同事,我念检讨的声音很小,低得只有自己听得见。之后,江天成通过这件事给大家提醒,最后还肯定了我以前的表现。散会后,大家都说这根本就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是拿我“杀鸡吓猴”。

有错误就去承担,这种坦荡的性格让我心无尘埃。

刚好在工作能力、水平得到大赞同的时候,我出了这样一出差错,仿佛又开始走下坡路。如果真是这样,以前的那种努力又会如镜花水月,无踪无迹。

江天成说:“事实上,你的错误我只是借机给大家一个警醒,不要因为这次错误影响你今后的工作。”他这样讲,我心里平实了很多,当即跟他表了态:“一定会吸取这次教训。”

他语重心长地对我说:“教训不能多,一次就够了,人生就是开车,掉进一个小坑里影响不大,如果掉进一个大坑,那就会有生命危险;正常开车讲究速度,弯道超车是最凶险,可赛车手依靠的是弯道超车才有取胜的机会。”接着他说:“你们来的年轻人里面,现在是你犯了错,而今后你就会少犯错,超越他们。”

这些话讲得我心里暖暖的,感动得差点眼泪都掉了下来。

我知道这是一次小错误,不足以影响今后的我,可我必须吸取教训,一次教训换来一生的成功,那就是莫大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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