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琳从后座上拉过上衣,“就快脱下这身军装啦……”
“怎么没听你说过?”
“已经找我谈话了,复员回家!”她长长地吐了口气,“结婚,生子……专职太太,养儿子……供他上学,重新走我曾走过的路,也许,他会……”裘琳仔细地看了眼开车的郝斌。“也许命运又会另有选择,而走上另外一条路……”
郝斌扭头非常不理解地望着沉思的裘琳。
她笑了,作为女人,不敢说自己完全了解男人,但她确信恋爱的男人象郝斌这样的很少,大多都是疯子,痴呆外加癫狂,很有理智的出事的人少见,并非都乃无情之人,而是待发的火山。“我实在是帮不上你,我如果有一天……”
“用不着你帮我,金利莱的老总都退居二线,我也会的……要翻译,可以去用钱去请,要设计师,也可用钱去聘,你愁什么?什么用你去操心?”他把烟蒂丢进了烟灰盒。
“我不是花瓶,金丝雀,我不想待在家中……”
“做自己所想做的事,只要开心就去做!我也没想……想不到我竟给你那么大的思想负担,我也是一个普通人,也许你想的太多啦,没有必要啊!”郝斌轻轻地抚摩着她的头发,“回家好好休息,都怪我占用你那么多的休息时间,给我打电话!”
“叫郝杰到我办公室来一下!”郝斌放下话筒,走到大玻璃窗边,望着楼下。
不一会儿,就听见敲门声。
郝杰走了进来,一改往日的“大哥”,轻声地说道,“郝总,你找我啊?”
郝斌转过身,大量着他,一声未吭。
不知郝斌葫芦里装的什么药,郝杰心里“咚咚”跳个不停,“我哪儿做错了吗?”
“不!谢谢你这些天对裘琳的关照!你做得很好啊!我就想谢谢你,你可以走啦!”郝斌走到老板桌前,坐了下来,但那双眼一直盯着郝杰的眼睛。
郝杰赶忙低下了头,强装镇静,“哪儿的话,我也就替她母亲换了罐煤气,也没……做别的什么……”他微微地抬起头,“你也用不着这样,好赖咱们是……兄弟!你不是见……外了嘛?”
“对,用不着见外!”郝斌点着头,“你也知道,我现在在豪爵花园买了栋别墅,一百三十万,我是准备把现在的房转让给海涛,你不会……我想以后……”他看了眼对面的郝杰。
“我能怎么样?你是总啊!只不过那……一百多万里别有我的一份血汗钱就行,我早就知道你压根就没想在妈妈给你买的房子住,否则也不会把房子搞得那样地寒酸,那样地没有品位,只是你一个窝而已……”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那是你的权力,我……又能怎样?”他叹了口气,“没事我就……”
郝斌冲他点了点头,“你走吧!”“我答应带你进去的,可大哥带我走了一半又折回来啦,我也搞不清他什么意思!”
“我清楚!”郝杰一边收拾着桌上的东西,一边脖子上夹着话筒。
“什么?你……清楚?”
“在你家等我,现在我就去你家!”他放下话筒,环视下四周,没有放过任何一处角落,然后拎起袋子,在桌子上丢下一封信,就离开了办公室。老板桌上的电话铃响了起来。
正闭目沉思的郝斌拿起话筒。
“大哥!我是秋玲,为什么走前我和郝杰约好的每天晚上十点通电话,房间总是没人?他出差了吗?还是……”话筒里是秋玲焦灼的声音,“我本来是不想给你打电话的,可是……大哥……我……”
“都怪我不好,没和你联系上,这些天大家都很忙啊,他一般也回去的很晚,所以你就……”
“办公室里也没人啊!”
“是在……设计室里,你不用着急,我会给你带话的,抓紧时间好好学吧,还有别的事情吗?”郝斌看着自己的工作日记,又看了看桌上的台历。
“我给你和郝杰在这买了把电动剃须刀,这的便宜!好啦,我挂了!”
郝斌放下话筒,站起身,走出了办公室。一出门,刚好碰到了才上楼的童非,只见他手里拿了封信。
“郝总,郝……杰给您留了封信,也不知为啥就走啦……拎个大纸袋子……”他把信交给了郝斌。
“正好,我正要去你们部,你去把人事部的经理给我找来!”他把信装进了口袋。“怎么没有见伯母?”拎了一袋子苹果的郝杰走进了房门。
“在和楼下的老太太们筑长城呢!”她接过袋子,“吃啥好东西了,油嘴也不擦干净!去洗洗吧!”
郝杰用手擦了擦,“跟我走吧!”
“不,我不去!”似乎有一种不祥的感觉,裘琳朝后退了两步。
郝杰无力地低下了头,“好吧,告诉你,我不干啦!”
裘琳为他倒了杯水,那端水杯的手都有些发抖,“为……什么呀?”
“不为什么?我也想拥有一栋自己的豪华别墅,我也想当个什么总?受人尊敬,敬仰,而不再被‘看门狗’白眼,特别是……”他接过水杯,看着裘琳。目光都有些呆滞,“扑通!”一声,他竟跪到在地,“嫁给我吧!从开头我就说我是喜欢你的,我爱的就是你!”
“你……你简直是疯啦!我已经是你大哥的人啦,你竟然这样……”她一把推倒了郝杰,又气又羞,满脸通红。“起来,快起来!”
“你是嫌我没有大哥有钱,你是嫌我没有大哥有公司,你是嫌我没有大哥那样有才华,你是嫌我没本事,还是嫌我……不是真心地爱你?你说啊!”
裘琳蹲下身,捧起郝杰的脸,“没有,不是的!在我心中,你们俩都是我爱的人啊,可是心只有一个啊!对不起,郝杰!我不能!”
“我知道,你会的,你会嫁给我的……一定会的!”他猛地抱起裘琳,她竟浑身如抽去了骨头一样的,手臂和腿自然地垂落着,随着他的脚步,晃动着。他把她轻轻地放在了她的单人床上,撕扯着他的裙扣,呼呼地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