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最近有些上火吧。”李楷如道:“红袖就是个丫头,说错什么做错什么你和白姨娘说就是了,何必自己动手?”
李卉桃静静地看着李楷如,李楷如的话她听着,可脸上的表情始终未变。
李楷如看了李卉桃一眼,继续说道:“就算三姐没架子,不把自己当个小姐看。可你毕竟还是李家的女儿,出门别人都要唤你一声三小姐的。你这样打红袖,别人看见了,要说我们家苛刻丫环了。爹管这个县已经很累了,家里事还要他费心,三姐这个女儿做的好孝顺啊。”
红袖连忙道:“是我不好,说错话惹三小姐生气了。四小姐别把这事告诉老爷,为这事伤了姐妹的情分。我不过是个丫头,小姐怎么打骂都是应该的。”
“只是说错话就挨打了,要是做错事,那就该要人命了。”李楷如笑了,她道:“三姐,回头我让人给你送碗去火的汤。火气太大,身边的丫环遭殃。”
李卉桃面无表情的说道:“那就麻烦妹妹了。”
李楷如笑着看着李卉桃,李卉桃任由她打量着。红袖见李楷如不说话了,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完了。
毕竟是小女孩,只会说两句刻薄话。红袖后悔了,机会就一次,现在李楷如教训过李卉桃了,这事儿就不好再拿出来闹了。
摸着自己的脸,红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她就这么白被打一顿?早知道李楷如这么心软,她还不如回去告诉白姨娘,让白姨娘找李卉桃要个说法。
“要是没事,我就回去了。”李卉桃道:“四妹的降火汤记得送来,我等着呢。”
“一定送去。”李楷如笑着对身边的丫环道:“雀舌,记得提醒莲心,让她把汤煮好给三姐送过去。”
雀舌低头称是,李卉桃朝她们看了眼,便转身离开了。
红袖计上心来,猛地跪倒在地对李楷如道:“四小姐为奴婢和三小姐起了争执,奴婢心里过意不去。这事儿要让白姨娘知道了,她一定会怪奴婢的。”
“白姨娘是个大度的人。”李楷如朝李卉桃看去,只见李卉桃已经停下脚步了,这次倒是自觉不用自己叫住了,“她不会为这事罚你的。”
“奴婢,奴婢……”红袖说不下去了,难道她猜错了,李楷如开始听夫人的话,不再和三小姐事事计较了?那她真是活该倒霉,这次的事儿倒成了她们姐妹和好的机会了。
“不过,你毕竟是白姨娘的人。”李楷如看着李卉桃,眼里俱是笑意,她提高音量对李卉桃道:“三姐,你还是和我到白姨娘那去一趟吧。”
李卉桃这次倒没拒绝李楷如,她很干脆的和走过来,朝红袖看了眼道:“你要说法,我便给你个说法。”
王叶见她们要去白姨娘那儿,便想回家。白姨娘她见过一回不想再见第二回了。
“这儿发生什么事你也看到了。”李楷如拉住王叶道:“戏哪有看了半场就离席的。”
王叶只觉得头皮有些发麻,李楷如不给她辩解的机会直接把她拉到霜宛居去见白姨娘。
李楷如和李卉桃见到白姨娘时,白姨娘正坐在那儿喝茶。
“看来火气大的不只是三姐姐。”李楷如跨进屋道:“白姨娘今天也上火了。”
白姨娘看到她们脸色一变,王叶看着地上的碎瓷片,忍不住在心里感慨,李家真的是有钱。动不动就剪绸缎,砸花瓶,白姨娘真败家,也就李县令养着她不心疼银子。
白姨娘瞪了身边的丫头一眼,道:“死丫头,把花瓶打碎了还不快打扫。要是三小姐四小姐踩伤了,看我怎么跟你算账。”
白姨娘身边的丫环急忙出去拿扫帚打扫,李楷如笑道:“滴翠实在太不小心了,一下子打碎两三个花瓶,也就白姨娘性子好由着她。”
白姨娘笑的很是勉强,她道:“这是和夫人学的,她不是要我们宽待下人吗?”
李楷如拉着王叶绕开那些碎片,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等到茶点都送上来,白姨娘才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红袖一直在哭,她一边哭一边怨毒的看着李卉桃。白露看红袖的样子在心里把事情猜了个大概,她琢磨着李楷如的来意,想着这事儿怎么处理才好。
红袖把事情简单的和白露说了遍,白露听后精神一震,这真是个好机会。听红袖那语气,李楷如这丫头是来看热闹的。
白露朝王叶看去,看来李楷如真的是来看她们笑话的,把玩伴都带来了。
红袖向白露哭诉完后,就直说自己做错了,让白姨娘原谅她。
“冲撞三小姐是不对。”白露道:“你活该被打。”
红袖掩面哭着,白露对站在一边的李卉桃道:“卉桃,红袖那丫头说话向来冲。你要出气也是对的,只是动手打人就不大妥当了吧。”
“而且你在我霜宛居门口打人。”白露冷笑一声,道:“你这是打给我看吗?”
李卉桃不说话,白露以为她理亏,这样一来,白露更有底气了。
“谁都知道红袖是我的人,你不愿养在我这儿就算了,何必动手打我的丫头。”白露拍了下桌子道:“三小姐不是在打我的丫头,是在打我的脸!”
“让我带着你是老爷出的主意。”白露道:“你不高兴就去和老爷说,何必打我的丫头出气。而且刚出我这门就打我的丫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苛待三小姐了呢。”、
白露扶起跪在地上的红袖,摸着她的脸道:“以后不该说的话别说,谁让你没投好胎呢,被打也只有哭的份。就算下辈子做丫头,也要做夫人底下的丫头,别再跟着我这个姨娘,不然受了委屈没处说。”
李楷如将嘴里的糕点咽下,喝了口茶后,说道:“我娘那儿的丫头从不乱嚼舌根子,白姨娘白操心了。”
白露叹了口气,道:“姐姐最宽厚也最公正了,不知这事儿到她那儿,她怎么处理?”
“要不要告到爹那儿。”李楷如走到白露身边看着红袖道:“红袖,你要不要和姨娘说说,你说了什么话三姐要打你。”
红袖低头看着李楷如,半天才道:“四小姐不都听到了吗?”
“我和你们离得那么远,你们说了什么我怎么听得清?”李楷如道:“我只看到你拉着三姐,不让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