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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守株待兔

一夜之间,城中竟有十三家大富人家被盗,其中有十二家丢失的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只有一家丢失的不是宝物,而是人,此人不是别人,曾是秦淮河畔的名缓,方家大少的七姨太!

正所谓,好事不出名,坏事传千里,第二天一早,无论是茶馆酒楼还是大街小巷,都在谈论着昨日的劫案。

当厉风行来到客栈大厅中时,沈傲雪已叫好早餐,看着他,眼神有点怪怪的,厉风行很不习惯这种眼神,奇怪地问道:“你看什么呀?我又不是山中的马猴!”

沈傲雪不解地道:“你偷东西便偷东西吧,干嘛要偷个大活人?还是个……女的!”

厉风行怔道:“昨晚你有见我出去吗?有人掉东西,那敢情好哇,省得咱们自己动手。哎呀,不对,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偷大活人?”

沈傲雪笑道:“还好不是你,否则,看我不一剑捅了你!”随后便将大街小巷的传言绘声绘色地说过他听,这种口才不去说书,还真是浪费。

厉风行沉吟道:“如此卑劣的行径,传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是夜猫子做的!”

沈傲雪道:“没错,夜猫子号称天下第一神偷,而且在江湖中颇有侠名,他所偷来的财物绝大部份都分给那些贫困人家,在江湖中又有侠盗之誊。看你的样子,好像又要管此事?”

厉风行道:“如果对方单单偷东西,还可以说得过去,可如今连人……我厉风行没遇见便罢,如今遇见,就不得不管!”

“我家的事,还用不着你这个外人来管!”方大少一脸铁青地走进来,当然自己的老婆被人掳去,换谁的面色都不好看!

沈傲雪对方大少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虽说男人三妻四妾在古代是很平常的事,但对这种男人,沈傲雪一向都是非常看不起的,对着厉风行笑道:“吕洞宾不是那么好做的!”

狗咬吕洞宾不是好人心,沈傲雪这句话摆明是骂方大少,而且是骂人不带脏字的那种,方大少七姨太被掳,心头本就火滚,此刻哪容得下别人的讥讽?怒道:“臭丫头,找死!”

厉风行原本是同情此人的,见他不问青红皂白便向沈傲雪扑来,心头微怒,剑鞘忽动,抵住方大少的咽喉,冷声道:“不想死的话,就趁早滚出去!”

方大少人虽混蛋,倒也识相,知道眼前之人是他惹不起的主,哪敢停留?嗖地一声,便滚出客栈,跑得比兔子还快!

草草地吃过饭后,厉风行道:“你在客栈等我,我出去看看!”

沈傲雪笑道:“你还真想做那个吕洞宾啊?得,你既然想插手,我就陪你走一遭吧!”

被盗的十三户人家,都集中在城南,厉风行到附近查看一翻,也没发现什么线索,沈傲雪笑道:“你要抓贼,何必如此费心费力地跑来跑去?我给你出个主意,守株待兔听说过没有?”

厉风行苦笑道:“你我身上又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拿什么来做饵?再说,以你沈傲雪在江湖上的名头,纵算借他八个胆,也不敢向你下手!”

沈傲雪叹息地道:“看你平常挺聪明的一个人,咋到关键时候就犯湖涂呢?你不是认识丐帮的秋栖梧吗?这儿这么多乞丐,难道还想不出办法?”

听她一提醒,厉风行这才恍然大悟道:“你说的没错,城中最有钱的不是城南的方家,而是城北的陆家。此贼如此张狂地作案,说明有持无恐,绝不会就此罢手。我只需让那些乞丐四处议论陆家的宝物,窃贼必然心动,到时你我联手,定可一举成擒!”

沈傲雪面色微红道:“我才不跟你联手呢,此贼不但好财,也好……总之,要抓你去抓,别赖上我!”

厉风行想想也是,沈傲雪在江湖中是何等身份?让她出面去抓一个采花贼,也的确不妥,笑道:“那行,你回客栈休息,此事就交由我办!”

沈傲雪又叹道:“唉,如果让贼知道我们在城中,并知道我们在调查他,还敢来吗?看来今晚我得去城外的山神庙,做一回山神婆了!”

厉风行没有说话,只是笑笑,到墙角处找来个乞丐,拿出一吊钱来,并嘀咕几句,随后与沈傲雪来到城外的土地庙。

他们看到了马车,也看到了车把式,同时也看到了庙中的两个人,一个自然是那位少女,而另外一位,则是在取黑龙胆途中遇到的独行者!

庙中既然有人,自然不便进去,沈傲雪却不管这些,径直来到庙里,找一块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下,并将厉风行叫到身旁。

少女见厉风行进来,目光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身影移动,而那位独行者,则趁少女分神之即,夺门而出,少女见状,也跟着追将出去。

厉风行原本想追出去看看,却被沈傲雪拦住道:“那是人家的家事,你去凑个什么劲?”

“难不成你知道他们的来历?”

沈傲雪笑道:“那女子身上有股淡淡的花香味,而这种味只有百花谷才有,如果我猜得不错,那少女便是百花谷的百花仙子秦梦语,那中年人则是秦佣!”

厉风行知道玉龙门想重新崛起,对江湖中的各大门派都有研究,她知道秦梦语也不足为奇,从刚才的情形看,秦佣虽在逃避什么,但对秦梦语也似乎没有恶意,放心不少,转过话题道:“这个山神庙如此破旧,既不遮风,也不挡雨,到晚上时,咱们还是一起入城吧,你住客栈,我去陆府!”

沈傲雪打趣道:“我还以为你只关心秦梦语呢!”

厉风行面色微红道:“咱们能不能不提她?今天晚上的事,你真的不担心?”

沈傲雪笑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以你现在的武功,江湖中能胜过你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了,打不过,难道不知道跑吗?以他们在江湖中的地位,也没脸追你!”

厉风行笑笑没有说话,而是盘膝而坐,运行大小周天,沈傲雪则坐在一旁,双手衬在漆盖上,托着双腮,静静地看着他,直到夜幕落下,才回到城里,沈傲雪并没有住客栈,而是跟着厉风行一起来到陆府,藏在府旁的大树上,凝神注视,不放过陆府的一草一木。

也许是城南的遭窃,给陆府提了个醒,戒备得甚是森严,家丁护院三人一组,来回交叉巡视。在如此森严的守卫下,他会来吗?

沈傲雪轻声道:“咱们既然是守株待兔,就得有点耐心!”

厉风行亦是低声道:“我有的是耐心,当年在双堆集时,为进霸王庄偷面包,我能在狗洞旁蹲上三个时辰!”

沈傲雪轻笑道:“一个几岁的孩子都能摸进霸王庄,你呀,真不应该做杀手,而是应该做……”

说到这儿,忽见一条黑影从视线中掠过,厉风行正想出面追击,沈傲雪轻轻地拉住他,摇摇头道:“要抓他容易,别忘了,他的手上还有方大少的七姨太!”

此人的动作果然快捷,进去没多久,又跟着从府内电闪而出,向西急驰,夜幕下只见一个小黑点在那儿跳跃前进。

两人也不怠慢,从大树上闪身而出,悄悄地跟在身后,来到后山,却见那人钻进一间异常破旧的茅草屋中。

厉风行悄悄地跟上前去,半矮着身,帖在墙上,果听里面似有女子的哭泣声,对着沈傲雪一打眼色,便想冲进去,沈傲雪对着他轻轻地摇摇头,示意他靠在窗边,捡起一块小石,轻轻一弹,石子咚地一声,打在破窗上,不停地晃动,发出吱吱声响。

随着响声,那人推窗四处望望,见没什么动静,正想关窗时,厉风行的长剑忽地抵在他的咽候上。缓缓地直起身来,冷冷地道:“不想死的,最好别动!”

面对寒光闪闪的利剑,就算借他三个胆也不敢乱动的,厉风行剑尖一沉,点住他的穴道,跟着翻窗而进,见一女子衣衫不整坐在床头哭泣,忙又翻身而出。

抓住那人的衣襟,将他从窗户里拖了出来,重重地扔在地上,上前踏在他的胸口道:“你想死或是想活?如果想活的话,就老老实实地回答几个问题!”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此人不但贪财好色,还更加惜命,一听有活命之机,自是不愿放弃,忙道:“少侠快问,小的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厉风行正想问他姓谁名谁,师承来历的,沈傲雪上前说道:“想活命,也很简单,无论谁问起,你就说,你是侠盗夜猫子,否则的话就算他们不杀你,本姑娘也一定会杀你!”

那人虽然不明白为何要冒充夜猫子,但在沈傲雪双目逼视下,也不敢违抗,为了活命,别说冒充夜猫子,就算冒充天王老子,他也一定会干的!

厉风行当然知道沈傲雪是借此人来引出真正的夜猫子,也不点破,押着他往城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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