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母后的长相艳若芙蓉,父皇便唤她芙妃,当时她是后宫三千里最为得宠的一名,也因此被后宫无数佳人嫉妒,最后,母后知道了自己怀上了身孕,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不受伤害,她选择了淡出所有人的视线。”
身后没有声音,苏子喧唇角微微勾起,眼里隐隐闪动着水光。
“父皇一直以为母后的死是他造成的……其实,这一点也不怪他啊!三年前我曾找到过当年服侍着母后的那名宫女,她告诉我,母后实则是生下我后自己服毒自尽的。”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脸上浮现出痛苦之色,“她深爱着父皇,可她明白此生不可能与父皇相伴到老,红颜白发,不过弹指一挥间,她太过于清明,早在入宫那一刻就看清了一切,所以,她的死,原本不该怪任何人。”
不知是风还是怎的,苏子喧如扇的美睫微微颤动。
“所以,年年,无论有多大的阻拦,我今生今世只会娶你一人。”
他的声音那么动听,带着满腔的诚意,他回过头看向身后之人,前一瞬桃花目还闪着温润的笑,下一秒瞳眸便骤然沉凝。
荷年努力睁大眼睛想将他看清楚,他说出这句承诺时,会是什么表情呢?
眼皮有些重,一垂一垂地快要合起。
她的心呐喊着要去拥抱他,可是步子刚迈出一步,喉中止不住地翻动,她忽然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软软倒下。
“年年!”
一个温暖的怀抱及时接住了她,她无力地扇动长睫,眼见晃过一道人影。
努力撑大眸子,渐渐地看清了。
“子喧……”她低声呢喃,出口的声音黏住了似的,含糊不清。
“年年,不要怕……不要怕……”苏子喧打横抱起她,迅速跑出院子,一个转身,飘然上了宫殿的屋顶。
恍然间,她看到白衣殷殷地晕着鲜血,那悲凉的眼神深深刺痛她。
血腥的水雾覆在她的睫毛上,模糊的视野中只剩下他的脸。
仰着头,靠在他怀里,她又看到了那双弯弯生春的凤眸,只不过这一次,这双俊眸没了笑意,满满的全是痛色。
脸上有温热的液体划过,荷年微微吃惊。
“你……”她无力地抬起手,想将他脸上的眼泪抹去。
“别动!年年,别动!”苏子喧猛地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脚下速度加快。
她的每一次短暂呼吸都几乎让他心跳骤停。
呼呼的风声在耳边,这生死的刹那对她来说像是永恒。
潜意识里涌起甜蜜而幸福的感觉,她想要抓住,却发现那样美好的心情像是丝绸,很轻易地便从指缝里溜掉。
“我……还好。”
她轻轻吐出一句话,嘴角浮现了一丝淡若云烟的微笑,再也支撑不住,头轻轻一歪,闭上了眼睛。
苏子喧的一颗心,仿佛也随着那轻轻一偏,重重地垂下去。一丝凉气,刹那间从肺腑扩散到指尖。
“年年……”话一出,声音颤抖地语不成句。他这才陡然惊觉自己已满脸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