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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为了维权,本章节有709个字未上传——江锋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吴鸣被这场高烧折磨得脸型消瘦,与戴上了手铐穿脚镣的邬聪明相比,从脸型上简单地对比说,便是一个尖嘴猴腮,一个胖乎乎滚圆如瓜。在令季华莫名其妙地染上急性黄疸型肝炎,脸上蜡黄蜡黄的如僵尸一样时,廖管教的工作就又多了一层麻烦事。他看着吴鸣脸上也蜡黄,便决定带两人同时去医务室,让医生们彻底地瞧瞧。

进入大寒的第三天,廖管教心情非常好——儿子进市一中的事情终于有了着落!从昨晚接到三班班主任阿娟的电话后,他久悬未绝的心终于尘埃落定。大清早走进看守所,一路上都哼着小曲。到二十七仓看了看,又转到二十八仓。把所有需要处理完的事情处理好后,便打开监仓大门,高声叫唤着两人出去。二十八仓五十三名羁押人员,都听到廖管教的叫喊。他们没听到廖管教接下来叫两人收拾东西,便又像泄气的皮球一样,继续盘腿静坐。他们知道,在这个点,如果不叫收拾东西,那只是暂时地出去,很快就又要返回监仓。如果是在晚上,又叫收拾好东西出去,那百分之八十就是释放出看守所。当然,对一些顽固不化,恶意破坏监仓纪律的羁押人员例外,则可能就是调仓。至于一些案情特别重大的羁押人员,他们则没有相应的换仓和过所的时间,往往都是冷不丁地被换仓,或突然袭击地过去二所。

吴鸣高烧了两天,吃了几包“头痛散”,发了一身臭汗。昨天傍晚他咬紧牙关洗了个冷水澡,穿着唐元杰多余的衣衫,就像穿着个大褂一样地让人看了怪怪的。在听到廖管教的命令后,他霍地跳下通铺,快速到风窗里等待;令季华则脚上拖着一字镣,双手将手链紧紧地握在手心,肩膀朵拉地跟在廖管教身后出门。到了大走廊里,吴鸣贪婪地深呼吸了几次,觉得外面的空气都是那么的清甜。他看着“蛤蟆头”要死不活的的样子,倒希望他的行动——慢点慢点再慢点。这样,就可以在惨白的阳光下多呆一会儿,双眼多看看周五那些绿色的植物,令神情开朗些。

从天桥下,三人像蜗牛一样地行进到医务室。令季华戴着脚镣,艰难地上了两个台阶,进去没两分钟就出来,在花圃边的台阶旁边等候。廖管教在里面朝吴鸣挥了挥手要他进去,一边继续问肥肥胖胖女医生的话:“人员密集度这么高,他这病,会不会传染呀?”

“会。”女医生一边回话,肥硕的身躯一边转着圈圈地在药架上拿药:“开饭时,单独给他个饭兜和勺子,留在监仓让他固定用。免得集中收齐,那些花崽们偷懒洗都不洗,第二餐又派发给其他羁押人员。万一形成爆炸性区域疾病,惊动省厅和中央,怕是谁都不好交差。”廖管教听着点了点头,看着女医生给吴鸣检查,便在靠背椅上架起二郎腿,掏出烟卷悠然地吸了起来。

吴鸣坐在间隔的铁网窗口边,按女医生的要求,将嘴巴、伸舌头、眼睛都给她仔细地观察着。在女医生拿起根不锈钢条,压他舌头时,他不禁想起了他的老同学聂聪明和严犹飞老师。这两人都是医生,那时有个头疼脑热,基本上都是他俩给解决的,要么就是王槐新王医生。如今,第一次让一个女医生这样瞧病,心里倒是有点难为情的样子。

没一分钟时间,女医生便站起臃肿的身子:“没事,只是缺乏营养。给你几天调理,有大鱼大肉地吃着,再喝几两小酒,没准比武松还厉害。”她把性感的嘴唇咧了咧,圆圆的脸蛋,白皙的皮肤便堆满了笑。接着,看了看廖管教,又看了看大门外的令季华:“他就比较麻烦,急性肝炎初期的治疗是非常重要,如果半年后还不能治愈,就会转为慢性乙肝,需接受抗病毒治疗才

……为了维权,此处有709个字未上传——江锋……

可以终生得到免疫。”女医生说着乐呵地笑了起来:“要不,你找他多亲近、亲近,也弄个终身免疫?”

“找他免疫?我看还是晚上找你多免疫免疫,补补钙才好。”廖管教放下二郎腿嘻哈地笑着,女医生也哈哈地嬉笑了起来:“行呀,要不今晚我们床上比划比划,大家一起补补钙。”

听着两人打情骂俏的玩笑话,吴鸣出了医务室大门。他想起女医生对他身体的评价,人顿时精神了大半,竟乐乐呵呵地观察起周围来。见解管教带着欧阳锦辉从二所天桥下过来,远远地便摇了摇手。引得天桥上巡逻的武警,以为发生了什么突发性事情,见是管教陪同羁押人员散步,才正了正军帽继续巡逻。解管教和欧阳锦辉的步伐始终不紧不慢,两人像聊着重要事情一样,到了相距二十步开外的地方,吴鸣也只是看着两人嘴唇在煽动,却听不到声音。

“辉哥,怎么样啦?”共同在二十八仓待过,吴鸣一声怎么啦,在里面呆过的人都知道,是在问对方案情的结果怎么样:“出去我跟你混算了,长这么大都没去过香港,还真的想去那看看花花世界开开眼界呢。”吴鸣没病一身轻松,竟乐乐呵呵地开起了玩笑。

欧阳锦辉露出雪白的牙齿,点头笑了笑:“别,香港有什么好,那是有钱人的天堂,穷苦人的地狱。”他说着,很快就到了吴鸣的身边:“我已上庭,确定了十年,随时都要上场。你这案子,说起来根本就不是个事儿,只是你在顺德没人而已。”他说着看了看解管教:“有火吗,我想吸根烟,难得同仓一个多月,这么久没见过面。”

脸上刮得胡茬青青的解管教,将圆圆的脸蛋抖了抖,从裤兜里掏出红双喜烟和火机递给了欧阳锦辉。欧阳锦辉拿着烟和火机便站立着不动,将右脚微微地叉开,蹲了下去。解管教见他没有走动的意思,便笑了笑:“你呆着先,那童年耀屁股生疮我,给他拿些膏药回去。”他说着,想起关监仓门时,隔壁监仓的胡管教也托他带些“感冒清”回去,给他监仓里的冯建民用,便快步地踏着两个台阶进了医务室。

“辉哥,你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人缘好,黑白通吃。出去不和你在一起发达,那确实枉活了一辈子。”吴鸣嘴里叼着烟卷笑笑地说。觉得蹲着不舒服,便干脆在花坛边坐了下来,也不管水泥台面干不干净。他知道,反正衣服脏了有马仔李素坤会帮忙洗。

“你请律师了么?”欧阳锦辉见吴鸣点了点头,便淡淡地继续道:“律师有个叼用,只会拿钱,不干事,还老拖延时间。”他说着见吴鸣坐下,便也到花圃边坐下:“律师越多,在看守所呆的时间就会越长。到终了,却还是两个字:上场!”

“也是,那些没请律师的,他们大概三两个月就上场,快得如飞。”吴鸣说着,看了看医务室,见解管教、廖管教和女医生他们正开着玩笑。便深深地吸了口烟道:“我都不知道家里人给我请律师干嘛,进来都三个月零三天了,只见过两面。连律师的名字都不记得,也不知道要花家里人多少的冤枉钱。”

“人生在世,钱不钱的已没所谓。”令季华想插嘴,便接了吴鸣的话:“每次听到有人说请了律师,我都好羡慕呀,我怕是没有亲人来理会,更别谈什么律师不律师的了。”吴鸣看了他一眼,没回话,继续听欧阳锦辉说话。

“没关系,你的事政府会有安排,不过那些辩护人,大抵都是例行公事。”欧阳锦辉说着顿了顿:“你两条人命在手,事实既然如此,早死早投生,没必要上什么诉。早一天上场,早一天解脱。”欧阳锦辉说着猛吸了口烟,接下来的话,算是对吴鸣讲:“在看守所的日子,是当刑期,但没有减刑假释的机会。干嘛在这死耗着?爽爽快快地‘上山’多好。像我这十年刑期,到监狱去,不用五年就可以获得自由,又何乐不为呢?”欧阳锦辉说着,见令季华动了情,把烟屁股伸手在花坛边,龙船花的树根下摁灭,转过话题问吴鸣:“番禺崽还没过所?”

“没有。”吴鸣也狠狠地吸了口烟,憋了老久才缓缓地吐出,连烟都清淡清淡的看不出什么烟雾,就像大清早从嘴里哈出的蒸汽一样:“前些天进来位道士,给他掐七陷八的一算,还说他可以回家过年呢。”

“这狗杂碎,都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简直就不配在道上混,是个人渣。”欧阳锦辉说着,重重地朝水泥地面吐了口痰:“将来有一天再见,非废了他不可。”他愤恨地说着,左手握着香烟盒,扬起右手朝天桥上挥了挥。吴鸣见他和上面巡逻的武警打招呼,便也抬头讨好地冲武警点点头。

“说来也怪,天下之事无所不有,无所不奇。你知道冯磊快速过所,那应该很正常。可他老爸进来四十天不到,就过所了,真的是难以置信。”见武警离去后,欧阳锦辉笑笑地对吴鸣说。他知道吴鸣在外面就与冯磊和冯建民认识,便告诉他:“我经常会出来放放风,遇见过他们好几次。冯磊在二所二十八仓,他老爸在我隔壁的仓。老冯这么快过所,那铁定了是没有律师。”

“不一定,有可能是有前科,也有可能是律师不作为。嫌人没钱,或没必要那么在意都不一定。”吴鸣伸手又向欧阳锦辉要了支烟接着点燃,令季华不吸烟,而是看着两人重新续着。他听着两人谈论认识的人,讲一些“上场”和解脱的事,心里不由得黯淡无光起来。什么“上场”、解脱,觉得都与他无关,心里不禁难过得想哭。或许是蹲久了的缘故,他猛地站起,感觉到天旋地转,一屁股跌倒在花坛的边缘。接着身子一歪,整个人都扑倒在花坛上。在附近浇水的花崽们忙惊呼起来,他们则担心令季华会把花草给压坏,到时又有许多工作要做,便纷纷地上前去扶他。知道他病情的吴鸣和欧阳锦辉,却忙往后退了两步,担心靠得太近,怕会传染上黄疸病。

花崽们将他扶起,令季华老半天才重新站稳。这时,廖管教和解管教也都出来了。“你没事吧。”廖管教手里惦着几包药,他打量令季华没什么问题,见他摇了摇头,便与欧阳锦辉打了声招呼,简短地聊了聊。之后,才命令吴鸣和令季华一同回监仓去。两位管教告别,吴鸣和欧阳锦辉也相互挥了挥右手,算是告别。欧阳锦辉迈步往大走廊方向走去,解管教跟在后面,很快两人又并排起来行走,聊着话题慢慢地回二所去,就像散步一样。

廖管教依旧哼着小曲,跟着吴鸣和令季华从天桥下返回。在经过一个大支柱转弯回监仓时,几人差点与江枫和押着的白敏相撞了。廖管教立马往后跳了一步,声音怪怪的:“哇,十二月见鬼呀。”他猛地一出口,把近前的几人都逗乐了。

“哟,什么时候成老顽童了?看来你今天心情不错。”江枫手里拽着一大串钥匙,夹着个日记本,看着廖管教笑了笑。

“我哪天都这样,吃得饱睡得着。”廖管教说着,露出黑乎乎的烟熏牙哈哈地大笑起来,掏出烟顺势点燃,看来是想和江枫多聊几句天。

“他脸上像黄纸一样,看来你的工作量又增加了不少。”江枫理了理胸前的警服,笑笑地看着廖管教吸烟:“看你还乐得起来,那铁定了是心有喜事。”

“那是,我正要找你说说小年的事呢。如果你们两人真的成了,那不是喜事么?”廖管教笑笑地说着,一忽儿又把声音压低:“我可是转达张厅长的意思,不过你也的确是该有个像样的家,孩子都不反对你给他找个叔叔,还犹豫什么呢?”

“一边去,这事不用你说。”江枫说着看了看身边的几人,最后又看了看吴鸣。她岔开话题道:“前天是不是他发烧呀?人家小年还特意打电话来问我,就你事多。”她说着又多看了吴鸣一眼。

“哈哈哈,原来你们已经有联系了,那算我多嘴。”廖管教说着,见梁锦园在不远处指正挥花崽们工作,便挥了挥手要他过来。瘦条个的梁锦园小跑着过来,廖管教指了指正对面二十八仓黑漆漆的大铁门,命令他领吴鸣和令季华两人先回监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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