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兰受了很大的伤害,乎得站起来:“您好像认为自己可以这样随便评价别人的人生给出结论啊。”
院长也缓缓站起来:“可这事跟我儿子有关。”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英兰眼里噙着泪水,她没有说话,抓起包包走了。
坐出租车回到摄影室,她疯了一样把自己的照相机摔个粉碎,然后取下墙上自己的大幅照片“哗哗”全部砸烂。在暗室里的俊辉迅速跑出来:“你这是在干嘛?又犯神经了?”
“不是,我好好的,我很正常啊。”
“正常的人有这样的吗?啊?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我这段时间迷糊了,现在才正常过来,你把我租房子的钱给我腾出来,不要笑,那是我的全部财产,我分明拜托过你把我的钱还给我,我知道屋主是谁,我要搬出去!”
俊辉思忖一小会:“原来你去见了我父亲啊。”
“虽然很短暂但是很幸福,我活到现在的这三十七年里这是最幸福的,被爱的女人原来是这样的心情,”英兰含着眼泪:“想看起来好一点儿,想看起来漂亮一点儿,想看起来年轻一点儿,但是,这下怕是完了,我们的路太短了,这下怕是到头了。”她张开双手摆了摆,然后要走,俊辉拦住她:“现在开始才是真正的幸福啊,你在胡说什么呢?我昨天不是说了吗?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吗?可你到底为什么这样啊?”
“我现在不会更幸福了,跟俊辉你恋爱的这段时间,把这辈子的幸福都提前用完了,所以……”
俊辉吻住她的唇,他们在俊辉的床上相爱了。
激情过后冷静的英兰越发难以入睡,身边的俊辉呼呼大睡着,她轻轻挪开他的手,他问:“去哪儿?”她说:“厕所。”
回到自己的房间,英兰对自己说:“这么说我女儿的爸爸不合适,但是郑善宇,你就是厕所啊。”
医院里善宇仰头睡着了,他翻身的时候猛然看到英兰像个幽灵似的站在窗前,他侧过身去不想见她,她说:“勾引一下我吧。”
“不。”
“为什么?”
“你也有幸福的权利不是吗?”善宇枕着手说:“到你爱的人,也爱你的人身边吧。”
英兰无力地坐到善宇的床上。
善宇说:“护士看见了又要说什么了,病人的床是不能上的。”
“管她说什么呢,我愿意。”
两人就这样无言地坐了一夜。
英心给雄儿送水果进来,雄儿目不转睛盯着电脑,英心说:“我们的进步青年,大孝子,吃东西了……好吧,你不回答也行,只要你高兴就行……”笑呵呵地出去了。
一转身,她看见老公道植回来了,道植将刚才听到的车和真跟善宇的谈话统统告诉了英心。英心听了心情也很沉重:“老天呀,还真是特殊的原委啊。听了那事儿,突然觉得她可怜了。”
道植说:“怎么,可怜起她来了?”
“当然了,那也是她母亲的孙子啊,不过那个妈也太狠毒了吧,钱再好也不能,怎么能……”英心摇头:“以分手为条件要求一辈子有吃有喝,人心怎么这样?”
“你是女人,可能不能认同她的观点,以我来看,车和真的做法有些道理。如果那个孩子出生了,郑女婿也没跟车和真结婚,那更不好办了,反正车和真一直以单身的心态活着不是吗?虽然不幸,但是对车和真来说,没有孩子更好吧?还有一件事,这个,现在还没跟她说,也不是既定事实,只是我从郑女婿那样这样的话里,综合了一下得出的结论。”
“嗯,是什么?”
“说明内容之前,我们先从结论下手,我——跟那个女人一起共事可以吗?”
“你说什么?车和真?怎么突然说这个?跟那个女人共事?”英心一连串问号。
“车和真有往郑女婿公司投资的意向。”
“那个女人那么有钱啊?”
“不知道,反正正好配送部门出问题了,为了解决那个问题,怕是会重组。”
“哦,所以说那女人会投资?”
“嗯,我负责经营,就是经理。”
“郑女婿任命了吗?”
“还没有,只是委婉地说过。到时候,你可以和我一起去上班。”
“我去那儿干嘛?挨家挨户摁着门铃干派送?”英心做个喇叭口姿势好像在叫卖。
道植呵呵笑了说:“让你负责客户管理,你明确哪天几天左右派送,还有确认收到。”
“那还不错。”英心欣喜着。
“如果让你做的化你做吗?”
“只要不是每天都跟那个女人碰面就没问题。”
“她可是投资人,而且会成为股东。”
“好吧,什么事等郑女婿出院再说吧。”
车和真回家,看到tommy在看小说,tommy问妈妈又去那边了吗?车和真笑笑说你怎么知道,tommy说:“感觉,妈妈晚上外出应该是去那儿。恩智的爸爸,那个叔叔,好些了吗?”
“嗯,好些了,我们还说了好多话呢。”
“妈,我,可以跟那些孩子见面吗?”
车和真温和地点头:“嗯,我没关系,但是不知道那边怎么想啊,他们的父母、家人会说什么呢?会干涉很多的,不必要地关心,见谁了,跟谁接触呢,吃什么穿什么等等,他们会无视个人的兴趣嗜好的,相比叫它个人主义而言,这个叫家族主义吧。”
tommy一直认真听着:“也就是说,跟恩智见面聊天一块玩儿这些事,她爸妈说NO的化我们就不能见面了?”
车和真无奈又温和地点头:“嗯。”
“那雄儿呢?”
“那边也……他爸爸还可以,妈妈可是个怪物啊,跟我吵架最多的也就是雄儿妈啊。”
英美边看电视边哭得一塌糊涂:“好可怜啊……真是个大坏蛋……得报仇啊……”
洙儿不耐烦了,说:“别哭了,吃饭了。”
“现在是吃饭的时候吗?”
“怎么又这样啊,看看有趣的喜剧吧,别看这样悲情的了。”
英美把电视关了,愁眉苦脸:“不管怎么样还是不行,我没有自信啊,没有生孩子的信心,抚养的信心也没有,当母亲这么大的担子想想都不行,我没有做母亲的资格……”又哭出来了:“在我这样的妈妈手里出生的孩子,也会是个悲剧啊,孩子也是,我也是……”
“所以你要怎样?”
“什么怎样?打掉才行啊。有这样的想法我也很难过啊……”掩面呜呜哭起来、洙儿快疯了:“又来了,好,一块儿去医院吧。”
“什么?你说什么?”她抬起头。
“我说一起去医院,现在!马上!”
“干嘛发这么大火啊?”英美不依不饶了。
“这世上就你一个人生孩子吗?现在就去,马上!快点!”不由分手拉了英美的手就走。英美这下不干了,要努力挣脱,洙儿没好气说:“走,去打掉,顺便我们都做个不孕手术!我受不了你了。快走!”
“我不走!”
拉扯间争吵声音太大了,尹夫人和黄先生闻声赶来,看见英美坐在地上哭,忙问怎么回事。英美哭着说:“说要马上去医院打掉孩子,说我折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