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和真醒了,虚弱地说:“看到我这个样子,流泪就那么好吗?”
“我不跟躺在病房里的人争斗,你要是觉着委屈就抓紧起来,让我们公平地打一仗,嗯?”
“我输了,英兰,你赢了。”
“我从来没有跟你玩过游戏,所以没有赢的人也没有输的人。对我来说现在才开始,说实话,我很讨厌你,其实现在还是恨的,也恨说我赢了的你。”
“对不起,英兰,我想对你说这句话,所以叫你来了,事实上你没有罪。”
“好了以后真心实意向我道歉。”
“要走了……”
“去哪里?”
车和真呼吸急促:“要我快点走,在催我呢。”
“别闭眼,看着我,谁催促你让你快点走?”
“恩智的奶奶,在这边,来了……挡住了我的车……不要恨我,帮我种一棵树……”
英兰哭着,泪流满面,车和真的心跳逐渐微弱,微弱,趋于直线,医生进来了,卸下所有仪器,将车和真的脸盖上,冲进来的tommy等人痛哭流涕。
闻讯赶来的姜刑警已经晚了。
善宇在公司接到了英兰的电话,问朴主任:“说要种一棵梦之树是什么意思?”
“是安葬的含义,董事长。”
善宇悲恸地大哭起来。
恩智叫上雄儿跟贤泰赶到医院安慰tommy,她对外婆说:“您不要我们去我们也会去的,因为我们是结拜兄妹,我们要分享所有高兴的事和不高兴的事。”
来到医院,恩智一直陪伴tommy.善宇来了,看到那张面目全非的脸,问:“是你吧,和真,真的是你吗?怎么会这样子?那张漂亮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那会有多痛啊?你真的是死了吗?真的走了吗?还活着吧?为了生活那么苦苦挣扎,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即使你不爱我,我也没有一点怪你。怎么会那么凄惨地离开呢?”
守灵的时候,善宇对道植说:“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如果她见到这场面一定会说“这是干什么呢?”好像会扒开那些花出来一样……可是不会了……”
道植说:“节哀顺变吧。”
正熙三人赶着去参加葬礼,路上正熙叹道:“啧啧,真是世事难料啊……要是早知道这样就该对她好点……”
开车的信儿说:“算了吧,要是再有个类似的女人出现,你又该打起来了。”
安葬的时候,善宇吩咐的人种上了“车和真之树”,祭拜过后大家离开,善宇依依不舍走在最后,忽的他看到白衣白裙的车和真从树后走出来,说:“就这么走了?”
善宇再定睛一看,什么都没有,他痴痴地看着,想着,英兰走在最后看着他。
葬礼完毕回到家,看到厨房,英兰就想到当初车和真坐在这里吃她做的粥,看到客厅沙发,就想起当初车和真躺在上面吓得她魂飞魄散又怒气冲天。
善宇也回家了,他对英兰说:“一切都结束了,因为和真发生的事,让你生气的事现在都结束了。”
英兰冷若冰霜:“不知道对你是不是结束,但对我来说不是,你不要因为车和真去世了,就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一样,想一切回到原来。但是,对我来说,不管和真活着还是她死去,都没有什么区别,这是你和我的问题,而不是和真的问题。”
赵夫人打电话给英兰:“一切都过去了,你就打开心里的疙瘩吧,妈妈希望你们能复合,夫妇的缘分那要修五百年才能成的……”
“妈妈,不是您让我打开就能打开的,让我填满就填满的,别让我做这个不做那个的。”
“那个女人不是死了吗?”
“到底那个女人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您觉得那个女人死了埋在地下,我的心,我的精神,我的伤痛,我的绝望,我的自尊心,我的意志,这些也就都跟着埋没了吗?求您别把人都想成白痴,我讨厌像白痴一样活着。”
善宇听到她打电话,完了问她:“你到底要怎么样啊?”
英兰平复了心情,努力平静地说:“我到现在一直说的话你们好像全都当做是耳旁风,结束了那个女人的葬礼回到家,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不是关于恩智的话,你对我说的什么话你还记得吗?不记得吗?你说现在都结束了,说因为那个女人发生的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就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这样过去了一样,就好像轻轻地碰了碰无所谓的事,那些书是这样吗?因为那个女人发生的事,真的就是那么无所谓吗?所以让我别带什么不满地去继续生活,你真好笑,把我当傻子,怎么可以根本不考虑我痛苦万般的心情?只想着自己舒服地活着呢?现在都结束了所以让我解开心里的疙瘩,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我做不到,我没有办法就这样活着,我需要治愈创伤。”
善宇认真听完了之后问:“我还想问你,和真最后说了什么话?”
“好吧,现在在你眼前活生生的我说的话,也比不上死去的和真说的话,所以你不是希望和我一起生活,而是认为我理所应当这样做,你就这样无视我,量你想走也不能去哪,你心里是这么傲慢地想着吧?你还没有尝到苦头呢,谢谢,你让我的心一下子自由了,把你的浴袍换下再和我说话,我不想面对这样无礼的男人。”
善宇换好衣服过来,看英兰好像要忙乎晚饭,问:“你要做晚饭吗?”
“我好像分明说过,如果那个女人死了我也离开,想吃我做的这顿饭的化,先跟我对我的事情做个了断。”
“到底要下什么结论,到底是什么问题?”善宇拉了根椅子坐下听:“我认为和真死之前让你去,肯定是有什么话要对你说。所以我想知道她说了什么话。”
“真是又温柔又体贴啊,那为什么对我这样?她对我说对不起,因为想说对不起,所以把我叫过去。”
“就只说了这句?”
“她说我并没有错,所以对我说了对不起。”
“还有呢?”
“说自己输了。”
“那是什么意思?”善宇不解问。
“在游戏中输了,应该是对妈妈感情上的报复吧,因为想知道妈妈的坟墓在哪,所以跟着你们一起去上坟了,所以她在开业仪式那天又去了,但是她说婆婆从墓地里跟着她,一直跟着她的车,然后跟到了病房,婆婆催促她让她赶紧走,就是这些。”
善宇追问:“她没提tommy吗?说让大姐照顾,这是她的遗愿啊。”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英兰收拾行李要走。
“你菲要今天怎么做吗?”
“怎么?还想我安慰你?你爱的那个女人从此埋到地下,往后虽然你的心痛得像要裂开一样,随着时间流逝会慢慢忘记,所以别太伤心啦,你还有像****一样的什么都不是的老婆呢,我会好好做饭给你吃的,你多吃点,打起精神,”英兰说这话的时候善宇抬起头来可怜巴巴看她,奢望那能够成为现实,英兰冷笑继续说:“你是想听我这么安慰你吗?我没那样做,所以你很失望?告诉你,想得到我的安慰的化,先跟我道歉请求我的原谅,你先安慰我!”
善宇说:“如果你就这么走了,以后我再也不想见你了。”
英兰扭头说一句:“拜托你一定要这么做!”说完就出门了。
善宇在楼上看她的车缓缓离开,嘀咕着:“真走了?不会的。管它的,想怎样就怎样吧。”说完也不吃晚饭了,爬上床昏昏睡去。
离家出走的英兰提着行李到了母亲家,可是赵夫人没在家,此时赵夫人在大女儿英心那里讨论二女儿英兰的事,赵夫人说:“这次他们应该可以复合了吧?”
“妈妈您别管了,英兰说他们的事和那个女人没有关系。”
“当时吵架因为郑女婿动手了,所以英兰离家出走,郑女婿以前不是这样的,都是那个女人唆使的。”
“妈妈,吵架的时候动手,这能说是别人唆使的吗?这是个人的本质问题,你见过弱者对强者动手的吗?都是强者对弱者动手,因为郑女婿骨子里无视英兰,只知道饭来张口,要是这样的人,我才不给他做饭呢。”
不一会了,英兰也找来了,说:“今天我本打算呆在家里,可是你知道那人回来第一句话对我说的是什么吗?说一切都结束了,对我连一句抱歉的话都没有。觉得一切理所当然,而生气的我才是奇怪的。”
英心问:“真的吗?对自己老婆毫不关心,对别的女人就亲切又体贴,这是他的天性吗?”
“葬礼是我想去的吗?人们看我的眼神我现在还忘不了。”
车和真将自己的遗产委托给律师办理:为了抚养自己的养子tommy,给了英心现金,把公寓的房子给了姜刑警,而投资在公司里的钱在tommy成年之前由善宇、朴主任和道植三人监督管理,至于她留给英兰的遗产——就是活生生的善宇!
第二天一早,英兰驱车与俊辉会和,问俊辉今后打算,俊辉说:“要帮善英联系一个学校上学。”
“那么出国的事就此打住了?”
“还没下结论呢,还没放弃希望。”
英兰说:“从这里出去,我要去考出租车司机驾照,原来以为自己什么都懂,一学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俊辉说:“这世上不需要专业知识的,出了爱就没有别的了。”
英兰去寺庙的山上找了个农家乐住下,生活很简单,她不希望任何人打扰她。
姐妹们虽然都知道她的去处,可是都对善宇守口如瓶,善宇没有办法,只好去找俊辉,俊辉不得已告诉了他,并叫他好好治疗英兰内心的创伤。
tommy搬到英心家住,英心细心照顾着他,这天,英心对赵夫人说:“妈妈,现在tommy是我的儿子了,你不要看他不顺眼,还有,我感觉像是咱们胜儿活过来了一样。”
“哎,也不知道上辈子结了什么缘分……”
“妈妈,您就搬来和我们一起住吧。”
“谢谢你们的心意,我只要有贤泰就够了。”
“英兰闹那么大的矛盾你还往她家住,现在……”
“人老了就是负担。”
“跟贤泰就不老了?难不成要你的宝贝独苗孙子照顾你吗?”
善宇三天两头往英兰那里跑,英兰死不松口,要善宇给她做一顿饭吃,善宇照做了。
英兰仍然不服气,要求善宇重新向她求婚,征得她的同意他们才能重新开始。
善宇左右为难,在办公室转来转去,发着低烧。
道植说:“英兰那是在考验你,这样下去是不能生活的,我不知道她以前是怎么过的,但是和真出现以后的事我是清楚的,你想想看,世上有哪个女人经历过这么多事以后还能跟你一起生活?而且事实上你们已经是离婚的陌生人了,只不过有一张纸维系着,现在想要重新开始,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把不愉快的记忆都丢掉,像初次见你一样地接受你,你不感恩戴德,反而什么自尊心,难为情?”道植一把夺过让善宇签字的文件,出去了。
善宇抽出一支桌上的鲜花开始练习:“英兰,嫁给我吧。”练了好几遍:“不行,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道植催促他赶快上路,他准备了鲜花,让金司机开车去了。
俊辉是求婚竞争者之一,英兰知道他要来,特意出去帮善英买了零食。
两个男人的车在路上相逢了,善宇吩咐金司机继续发出超车信号,无论如何要超过俊辉的车。
善宇先一步赶到,花篮放在那里,英兰没有动,俊辉也赶到了,单腿跪下向英兰求婚,旁边的善宇像狮子怒吼一样发疯了,将俊辉的花扑扑摔打在窗户上,俊辉质问他,他说:“如果不想吓着孩子,就滚!”
看到他狰狞的样子,英兰气愤站起来:“你来干什么?你的目的是什么?告诉你,郑善宇,托你的福,我不是以前的赵英兰了,过去的15年我没有一丝留恋,我可以完全抛下,如果你没有丝毫改变,我可以抛下你,因为我不想回到那日子里,我是傻瓜吗?日子这么好不知道过好的,要重新回去?”说完英兰噙着眼泪抓了外套要出去找俊辉。
在发动汽车的时候,善宇立在车前,英兰按了喇叭他依然纹丝不动,英兰调转车头,他也挪动步子站在车前,两人对峙着。
英兰下车了,善宇说:“是和平回去还是?”
“你没有资格说这话。”
善宇一把抓住英兰,死都不放,干脆把她搂在怀里,英兰努力挣扎着,不停捶打他,用高跟鞋踢他,善宇咬牙忍住没吭一声,但是死都不放手。
英兰累了,停下来,善宇还是不松手:“你长得真漂亮啊,要不我们结婚吧,就在今晚,我们会比世上任何夫妇都幸福。就算杀了你,我也不会把你让给其他男人。我会努力把我自己换掉,”善宇流泪了:“以后不会再让你伤心,让你难过,也不会让你心痛得像刀割,会让你脸上天天有幸福的微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缓缓放开她的手:“我会努力让你冷冻的心慢慢地融化,回答吧,你会和我结婚吧?”
英兰流泪点头。
两人拥在一起。
晚上两人住在一起睡着了,恍惚中,善宇看到白衣白裙的车和真坐在他面前,说:“我该走了。”
“别走,别走,和真。”善宇想去留住,所以醒了。
身旁,英兰甜甜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