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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如梦初醒

路面有冰,高速被封。

郁可菲顺着国道向L市疾驰。

她要问邵杰夫娶杨乐乐的原因。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邵杰夫断送自己的幸福,而且是为了她才断送掉的。

她脑中只有这个意念,浑然不觉车速飙升。

随手扔在副驾驶位子上的手机开始振动。

没有精力接,也不想接任何人的电话。可手机一直振。

“说话。”由于忘戴耳机,郁可菲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拿着手机。

“是我,邵杰夫。你见到我妈妈了。”郁可菲的慌乱失措惊到邵母,老太太担忧之下打电话通知邵杰夫。

“为什么?”

“跟你没关系。”他的声音很淡漠。

“真实原因?我不傻子,别糊弄我。”郁可菲情绪有些失控,声音有点像喊。

“你在开车?”他声音略高。

“为什么?”

“先停下车。”

“为什么?”郁可菲脑海里就这三个字。

“停车。我五分钟后打过去。”他不由分说,挂断电话。

郁可菲已经不理智,她仍执著地向前疾驰。

五分钟后。

“停车了吗?”

“为什么?”

“我说过跟你无关。”很明显,邵杰夫根本就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你爱她吗?我知道她不爱你,她爱的人是凌长风。为什么对象是她,而不是别人?你们约定了什么?她会这么短时间内甘愿为你们邵家生孩子,你到底答应了她什么?”郁可菲眼前模糊一片,根本没有留意到车子已经驶进相反方向的车道。

而前方,正在一辆货车迎面而来。

一声巨响响起。

郁可菲的车子如断了线的风筝,被撞进国道旁的土沟里。

“可儿,怎么了?”正在医院陪杨乐乐做四维检查的邵杰夫咆哮一声,拨开挡道的众人,冲出了医院。

货车司机呆呆看着土沟里走形的车,哆嗦着嘴唇:“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是她冲到这边道上的,责任全在她,跟我没关系。”

他步子虚浮,慌忙上车逃离了现场。

邵杰夫给他爸爸打了个电话,他希望得到L市移动公司、交警部门及急救中心的援助。因为,他无法预料郁可菲在哪个路段出的事。

邵藏德答应得很爽快。他很喜欢这个办事果断的丫头,他曾希望这丫头能改变他的小儿子,虽然知道现在可能性很小,这丫头已不可能嫁入他们家,可他仍希望能尽自己的能力帮助这个丫头。

邵杰夫车子轮胎虽绑了防滑带,但他的车速仍让前后的车子咋舌。

终于,在出了L市市区不足二百米的地方发现了郁可菲的雪铁龙。

但他不敢擅动,因为郁可菲的车子已经变形。他只能站在破碎的车窗边,一遍一遍叫着:“可儿,醒醒。你不能睡……我不结婚,我永远都不结婚。我会一直陪着你,你醒醒,千万不要睡……你忘了,你还欠着我的账,你还要陪我去爱琴海,陪我去马尔代夫……”

大片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有越下越急之势。

邵杰夫再一次催促救护车。

可时间却似定格了一般。仅二十分钟,邵杰夫却觉得过了一个世纪。

赶来的救护人员呆了,跟着来的邵藏德同样呆了。

眼前的邵杰夫已被盖了层白雪,抓着车窗上双手被破碎的玻璃扎破了,血顺着车门染红了一片。

可救人哪容耽误时间,邵藏德拉起傻了一般的儿子:“杰夫,不要耽误救人。”

医务人员来得及时,抢救措施也十分到位。诊断结果出来得极快。郁可菲左腿骨折,左臂及左侧头部被车窗玻璃划了几道,虽不至于破相,但她左颊耳下那道长约两厘米的划痕却必须缝合伤口。

伤口小,却在脸部,外科联合了整形科主治医师,可遗憾的是,整形科权威告诉邵杰夫,会留下细小的疤痕。

邵藏德默望着郁可菲病床前的儿子,冷峻的脸上多了丝狐疑与不解。但他知道,医院不是询问的最佳地点,此刻也不是问的最好时机。他的目光在儿子握在郁可菲的手上停驻一瞬,转身离开医院。

因没有伤及内脏,郁可菲在腿部上完夹板两小时后苏醒过来。

“可儿,痛吗?”邵杰夫仍紧握着她的手。

郁可菲觉得他手心濡湿的都是汗:“这是哪儿?”

“医院。”

郁可菲环顾周围满眼的白,这才觉得疼痛从左腿一波一波送向大脑,脸顿时一苦:“疼。”

“不是让你停车了吗?!”

车祸之前的情形一下闪入她脑中,于是,她继续追问:“为什么?”

“因为我需要一个结婚对象。且作为邵家的儿子,我有义务为邵家添丁,这也是我唯一能为邵家做的。”他口气很平静,目光很清澄,直视着郁可菲,仿若要看到她心里去。

“为什么是杨乐乐,我相信凭你邵家二公子的这个头衔,想找结婚对象,会有整打的美女挤破脑袋。为什么你选了杨乐乐?”

郁可菲问的重点是为什么是杨乐乐,而邵杰夫似乎总在回避这个问题。

“我认识的女人有多少,你也清楚。况且这杨乐乐也算半个熟人。我同意,她也同意。”

“比起杨乐乐来,李孝琳和你更熟。”

“李孝琳有男朋友。你见过的。”

“这……”郁可菲词穷,怎么忘了这茬儿。

“可儿,如果不是杨乐乐,而是其他人,你可以接受吗?”冷场几分钟后,邵杰夫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郁可菲语塞。是啊,她会同意吗?她从来没有细想过这个问题。

邵杰夫双眼渐渐流露出希望、兴奋等诸般情绪。

郁可菲心里一紧,不自觉握起双拳,这个动作导致正在输着液的左手一阵刺疼,她双眉骤然皱起,看得邵杰夫心里一抽,慌忙把她的手扳平,轻呼一声:“可儿。”

郁可菲垂下眼睑,陷入沉思。

“可儿,能接受吗?”邵杰夫犹豫很久,终于还是没有忍住问出了唇。

这个答案对于他来说太重要,以至于他目不转睛直直盯着郁可菲。

可郁可菲却如同失语了一般,十分钟、半小时……两小时过去了,她仍没有开口的意思。

邵杰夫心中陡然涌出股巨大的悲伤,可他脸上仍平静无比,面部动作也仅是轻扯了下薄唇,淡淡笑了下。

郁可菲心里一直不断地思索,如果不是杨乐乐,自己会这样吗?会这么失措、悲伤、心疼吗?思来想去,她自己没有任何答案,她明白,情感不是假设出来的。因此她不敢看邵杰夫,双眼一直盯在对面的雪白墙壁上,几小时后,她双眼酸涩,头脑昏沉,最后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乡。

床边静坐的邵杰夫唇边的笑退去,丝缕悲伤自黑瞳之中涌出。他一点一点松开握着郁可菲的那只手,微颤着伸到郁可菲左脸边时,停顿了一下,等手止了颤才轻柔地抚在她的脸上。

两个人一躺一坐,仿佛成了一幅静止的画。

半小时后,邵杰夫唇边又涌出丝苦涩的笑,探起身,在郁可菲额头轻吻一下,然后走到窗边。

病房内的画面再次静止。

自进医院,两个人的手机同时被邵杰夫关了。因而他们没有外界的任何信息。

期间,邵藏德来了一次,他和郁可菲笑聊了几句,宽慰她伤势恢复得很好,临走时若有所思瞟了眼已长出胡楂并且连续几日没有换洗衣服的儿子,面色现出丝凝重之色。

而郁可菲与邵杰夫之间似乎再无话题,病房内时常是长达数小时没有声音。

这天,郁可菲斜坐在床上,正默望着窗外飘忽慢落的雪花。忽听一个陌生的声音出现在病房里。

“杰夫。”是一位服饰笔挺的年轻人。

“李经理,大哥找我吗?”

“是。”

邵杰夫回头看郁可菲一眼:“我马上就回来。”

然后,他对李经理点了下头。两人正准备走,郁可菲坐直身子:“杰夫,我的电话……”

已走到病房门口的邵杰夫停下,但并没有转过身,语调有点冷:“在床头柜的底层放着。”说完,仍是没有回头,只是,步子僵了一些。

拿出来开了手机,郁可菲却犯了难。

打给谁?她该怎么解释会出现在这里。

晓曦?似乎更不可能,那是个说话毫无遮拦的人。她知道了,就等于妈妈知道了,妈妈知道了,也就是家里人都知道了。

大哥?绝对不行,如果让大哥知道她出车祸的原因,他会如何看待她和凌长风的婚姻,如果让他得悉他们的婚姻有契约性质,他会直接让她离婚。然后他会关注她的生活,他会担起家长角色,她的终身大事会是郁建业生活的重要事情。

可她如今的情况,又怎可能单独开车回L市。况且,她的车被撞成什么样子,还能不能正常行驶都是她不清楚的。

她的注意力一直在手中的手机上,根本没有发觉病房门口多了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一个女人,一个眼蕴恨意的美艳女人。

“郁小姐果真不是凡人,有一个老公还不能满足你,还要来纠缠别人的老公。”门边人显然不想再无谓地等下去,她的语调很轻,但意思相当恶劣。

郁可菲很平静抬起了头:“杨乐乐,你爱邵杰夫码?”她不想和杨乐乐多费唇舌,她只想问自己想知道的。

“这重要吗?”杨乐乐手放在看起来仍很平坦的肚子上,她轻蔑地盯着郁可菲,嘴角涌出丝奇异的笑容。

“爱吗?”郁可菲面色依旧平静,但心却紧紧揪成一团。

“你爱长风吗?”杨乐乐笑容退了,她双瞳中喷出恨的火苗。

“……”郁可菲语塞,她对凌长风的感情是发展到了喜欢,可说到爱,似乎还没有到这个程度。

杨乐乐的恨意从双眼蔓延到脸上:“你这种女人不应该活在世上,这次车祸应该让你下地狱。你对长风没有爱,如果有,你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在长风面前和杰夫纠缠不清。你这样的行为,是用钝刀把长风的心一点一点割成了碎片。……”

郁可菲心头一阵难过。她明白,杨乐乐说的是实话。

杨乐乐却没有停止的意思:“你对邵杰夫才是真正的舍不下丢不开,你爱的是邵杰夫。男女感情发展到一定程度,就会把爱情演变成左手和右手之间的亲情。你的潜意识中早已把杰夫当成了你生活中不可少的一部分,他早已是你的手,是你身体的一部分,怎么样?突然发现自己的手不在自己身上的感觉很糟糕吧?”

郁可菲肝胆俱裂。她被杨乐乐的话惊住了。

“你摘走了我的心,我拿走你一只手。这是一桩还算公平的生意。”杨乐乐似乎很满意眼前的情形,她妩媚地轻笑起来。

是啊。这么在意邵杰夫的婚事,仅仅是为了弄清楚他因为什么结的婚吗?!这根本就是不能容忍他身边有另外一个女人。杨乐乐的话虽然恶毒,但确实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她郁可菲爱的是邵杰夫。她一直爱的就是他。

怎么办?她能快速结束她的契约婚姻,可是,杨乐乐却已有身孕,她怎么可以让一个孩子没有出世就失去家庭呢?

她下一步该怎么办?她能不能对邵杰夫实话实说,说她其实爱的人是他。如果说了,她敢肯定邵杰夫会毫不犹豫陪在她身边,即便是所有人反对,也影响不了他。

可是,她真能那么做吗?

“我说得不对吗?”杨乐乐再次开口。

郁可菲慢慢抬起头,见她虽说是得意之色挂在脸上,可眉梢眼角却满是悲伤,郁可菲苦笑:“这就是你嫁给杰夫的目的?”

“我得不到长风的痛苦,现在能让你郁可菲体会到一些,我很开心。我要去做检查了,不奉陪了。”杨乐乐转身之际冷冷交代了句,“邵家不是一般的家庭,以后请郁小姐自重。不要纠缠有妇之夫。”

郁可菲直起的上半身重重地摔倒在床上,导致脸颊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可她却丝毫不顾。

原来这就是杨乐乐嫁给杰夫的初衷。

而邵杰夫之所以娶杨乐乐,必然是为了扫清她与凌长风之间的障碍。郁可菲可以肯定。

越想心越痛,但还止不住去想。郁可菲不知道此刻的她弓起的身子如虾米一样缩成团,一手紧握着被角,一手抱着头……

落在床边的手机“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清脆的声音使得她轻颤一下,泪终于还是喷涌而出,她的声音开始呜咽:“杰夫,是我害了你……”

几分钟后,她仍是这个姿势缩在床上,嘴中仍重复着这句话。

一小时后,她仍是先前的姿势,嘴里还是那句话。

“唉,真搞不懂你们年轻人。”邵母的声音突然响在病房中。

郁可菲抑住泪再次坐起来。

看到不知什么时候进病房的邵母,打了声招呼:“阿姨。”

邵母坐在床边椅子上:“我以为你会成为我的儿媳妇。真没有想到……杨乐乐的话是真的吗?”

看来她听到了郁可菲和杨乐乐的对话,可是她的问题郁可菲却无法回答。

邵母再次轻叹一声:“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婚姻不是儿戏,既然决定了,也已经形成事实了,就顺其自然吧。毕竟婚姻生活中除了爱还有其他的,比如说责任和义务,在我眼中,它们比爱情更重要。杰夫对杨乐乐是有责任的,对我们邵家也是有义务的。杨乐乐说得是难听了些,可有个意思她表达对了,杰夫已经是有妇之夫……”

邵母的意思相当明显。

郁可菲默默听着、思索着,她不知道邵母什么时候走出了病房,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几小时后。

郁可菲头脑清醒,目光却很空洞。

刚进病房的邵杰夫眉微微拧起:“可儿。”

郁可菲目光自窗边收回,说了句对邵杰夫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的话:“如果不是杨乐乐,我可以接受。”

邵杰夫脸上血色迅速抽离。

郁可菲强忍着心痛:“我不该赶过来,给你添麻烦了。”

邵杰夫唇角有了丝笑:“那我就安心了。你好好养伤,我回集团一趟,大哥让我办件事。”

郁可菲点点头,她面带微笑看着他步子虚浮仓皇离开病房。

心思定了,也知道电话该打给谁了。

她拿起手机,号码还没有拨完,就有一通电话打入。

看到号码,郁可菲笑了。

“你在哪儿?”凌长风的声音很焦急,“儿子一直嚷着找妈妈。”

“我在L市人民医院××号病房,你来接我吧。”她脑子里一直是邵杰夫步子踉跄的背影,那抹背影一遍一遍地闪现,她已顾不得电话那端凌长风的想法,说完这句话,她觉得全身的力气似是瞬间抽离了一样,软软地倒在床上。

“医院?你怎么了?”听筒里,凌长风的声音很慌乱。

“被撞了下,没大碍。”她头脑一片空白,只是机械地回答着凌长风的问话。

“出了车祸?”凌长风惊呼。

“快来接我,我想回家。”郁可菲的声音极是疲惫。

“马上就来。”

三小时后,在医护人员的帮助下,郁可菲坐进了凌长风的车子。

郁可菲神色恍惚,凌长风的注意力又全在她身上,因而两人并没有发现,病房楼的一扇窗子前有一道孤寂冷凄的身影,他默默注视着凌长风的车子缓缓离去,直到车子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外,他仍似一尊瓷像般立在原地。

而车上的另一个男人凌长风心里同样不是滋味,自见面起郁可菲就一言不发,她的神情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可她却不愿意对他说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无法开口询问,因为他知道郁可菲会出现在L市,必是为了那个男人,可那个男人的事,她从不给他插言插手的机会。

凌长风侥幸地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可菲会变回以前的可菲。

可是,让他始料不及的是,外面的雪融化了,树草均露出黄色的青芽,可郁可菲心中的“冰雪”仍没有一丝一毫的融化。郁可菲腿上的石膏拆了,行动自由了些,可是,她的状态仍是自L市回来时的样子:沉默寡言。本就对身边的人和事没什么热情的她更加孤僻,连儿子贝玺的撒娇都不能让她发自内心地笑一次。不仅他能感觉得到,就连儿子贝玺同样也觉察到了,小家伙带着探询的目光悄悄观察着他的爸爸和妈妈,他忽然间像懂事的大孩子一样,不再纠缠郁可菲。

凌长风突然想起郁建业的话,“她像寂然不动的岛屿一样,遵循着属于自己的漂移规律缓慢应对变化。这样,让她觉得安全。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她很少与他们对话。她对身边的人没有兴趣……她像社会边缘人……”凌长风觉得郁建业分析得太透彻了,他太了解自己的妹子了。

凌长风考虑了许久,他觉得他必须打开郁可菲的心结,否则,不但会影响她的健康,而且她永远不能快乐。他们也永远不可能过上他所期望的那种和美幸福的家庭生活。

这天,贝玺又如往常一样,吃过晚饭就去了二楼卧房。

而郁可菲却意外地没有回房间,而是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凌长风觉得这是个机会。

于是,他自厨房端出削好的水果放在茶几上。

而郁可菲仍如往常,对于他的到来熟视无睹,仿佛这个空间只有她自己存在,她仍像静静地盯着电视屏幕。

“可菲,我们谈谈好吗?”凌长风心中暗责自己,他觉得和她谈谈的决定作得太晚了,他应该早点行动。

“呃,谈什么?”郁可菲注意力仍在电视节目上。

凌长风看看电视,又看看郁可菲,然后他没有丝毫犹豫关了电视:“谈谈怎么样才能让你恢复到以前的模样?”

“什么……”电视被关,郁可菲开始吃水果。

“在L市发生了什么事?”凌长风决定开门见山,他知道这是一次艰难的交谈,他也无法预料这次交谈会带来什么结果,但他却知道,他必须这么直接开口问。

郁可菲咽下嘴中西瓜,放下叉子后才说:“路面滑,我被对面的车撞了。”

“邵杰夫知道吗?”

“知道。”郁可菲面色平静,但心里却再次闪出邵杰夫问“如果不是杨乐乐,你会接受吗”时神情,是热切的是满怀希望的。她的心陡然一揪,心中突然有种感觉:L市之行或许是个错误。

“你不想让他送你回来?”凌长风问得极其小心。

“他有事,走不开。”郁可菲回答得看似很坦荡。

“你为什么在那种天气去L市?”虽然一问一答间郁可菲很配合,凌长风知道郁可菲说的也是实话,可是,内情她却一字未漏却也是事实。因此,他又一次开口问。

“杰夫结婚,我去道贺。”郁可菲目光自茶几上收回,坦然看向凌长风。

“哦。”这个消息对于凌长风来说很突然,因为在他看来,邵杰夫那小子有非郁可菲不娶的劲头。他没有办法再问下去,因为郁可菲已经站起来,看样子准备上楼,但这样的答案他已经满足了,原来他的可菲消沉的原因是那小子结婚了,他心头一阵窃喜。

郁可菲走到楼梯口停下来:“这阵子我状态不是很正常,我自己会调整,你不要担心。”

听了这话,正在收拾水果盘的凌长风又是一阵开心。但是,当他和郁可菲目光对视时,这小小的开心一下子消失了。

郁可菲目光空洞,神情显得极其哀伤。这才是她的真实状态。淡漠只是她的掩饰。

凌长风刚好的心情顿时落至谷底,他的话有点言不由衷:“不要勉强自己,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不要担心我们。”

郁可菲微一抿嘴,算是笑了下,然后不再说话,径自朝楼上自己的房间走去。

凌长风无奈轻轻摇一下头,他已经无招可使,更不知道怎么做才算正确的,他重重靠在沙发背上,陷入了沉思。

邵母和邵父细谈后决定简办小儿子的婚礼。邵杰夫完全没有意见。准儿媳杨乐乐也同意。

所以,邵杨二人婚礼只有邵杨两家至亲至近的人参加。但是,毕竟邵氏企业举国闻名,因此,无缝不入的记者们仍齐聚L市捕捉新闻。可是,邵家保全相当到位,婚礼丝毫没被惊扰到。

听从家长安排,邵杨两人新婚后均留在L市。杨乐乐在家安胎,邵杰夫被逼日日进双鱼。无奈之下,邵杰夫在某个深夜走进了父亲书房,当然,他也叫来了母亲。

“我要离开L市。”邵杰夫开门见山。

“我不准。”邵父直接拒绝,“成家立业。既然成家就应该立业了,否则,怎么养活妻儿。”

邵杰夫转而看向母亲:“您应该知道可姿吧?!”

邵母虽然摸不着头脑,但仍点点头:“知道。前几天刚逛过。”

邵杰夫看向邵父:“那是我一手创办的品牌。”

两老人顿时愣了。

邵杰夫打开书桌上的电脑,点开公司首页后说:“这里有更详细的资料。”

邵父看得相当仔细,他看了足足一小时,然后,他满脸自豪:“虎父果真无犬子。我邵藏德的儿子怎么会那么不成器,杰夫,为什么不早点说?”

邵杰夫见父亲已经相信,他再次恢复懒懒的神情:“早说干什么?我可不希望生活跟你们一个样,到哪都得提防媒体,想想都觉得累。”

“公司有事?”邵父问。

“要去香港一趟。”

“真的不进双鱼?”

“那是你们的,不是我的。”

邵父笑脸慈祥:“以后你来去自由。”

满脸欢愉的邵母问了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你和可菲……”

邵藏德也等待着这个答案。

邵杰夫仍然笑着:“我们都已经有了选择。”

虽是早春,但寒流仍不时来袭。

昨晚的一场细雨更是把刚刚升起的温度一下子浇熄了。

身体慢慢恢复正常,郁可菲决定开始上班。

她打开衣柜,却见那包年前在可姿拿回的衣服仍放在衣橱一角。

打开拿出来,除一件冬装外全是春装。她穿在身上走到镜前,上衣为长袖裙装样式,下身紧身仔裤,所配鞋子是与仔裤颜色相近的平跟皮质鞋,端庄不失优雅。这种风格稍异于邵杰夫往常的设计,想来是为了她的上班专门设计的。

她鼻头有些酸,眼睛有点涩,正在调整时门轻轻被打开了。

贝玺的小脑袋悄悄探进来,见到郁可菲已起床,他的小脸一下子灿烂了,推开门蹦跳着进来:“妈妈,爸爸让我看看你醒了没有。如果醒了,我们就开饭。”

郁可菲努力压下心底那丝难以抑制的情绪,挤出丝笑:“当然醒了,可儿的病好了,当然不会赖床了。”

“不是可儿,是妈妈。”贝玺耳尖地挑着郁可菲的语病,“妈妈”这个词自他开始叫起,就不愿意再改口。

“走,和妈妈一起下楼吃饭。”郁可菲回头看了眼尚未整理的卧室,心想只能吃完饭再收拾了。

小家伙高兴地牵起郁可菲的手,刚刚走出房门,便大声向楼下凌长风“报告”:“爸爸,可以开饭了,妈妈早醒了,今天妈妈打扮得可漂亮了……”

郁可菲摸了下小家伙的脑袋:“真漂亮吗?”

正缓步下楼的小家伙回答得异常干脆:“是真漂亮。比街上任何一位阿姨都漂亮。爸爸,你说贝玺说得对不对?”

站在餐桌边的凌长风放下筷子,仰起的笑脸很明净:“对,贝玺妈妈是靓女,穿什么都好看。”

郁可菲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脸上刚堆起的笑容顿时消失。

凌长风心里一沉,这衣服难道又是邵杰夫所送?!她和他不是已经没有联系了吗?难道休息在家的她仍然外出和他见面吗?

凌长风不敢再想下去。

郁可菲却又再度沉默。

自然而然的,饭桌上,又是只有小家伙一个人情绪高涨。两个大人仅是附和着孩子扯了几句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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