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蓝云逆有些局促不安的问道,现在她和景林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是跟他继续对着干,死的更快。而且,她也实在看不惯东陆那老皇帝的所作所为,先是私仇,后是国事,她要代表月亮消灭他!
“怎么办?收拾那群人去!火种不太确定在哪里,但是我可以确定不止一个。因为那死黑之气我还是比较熟悉的。”
“温仕呢?”
“咳咳”蓝云逆无辜的睁大眼睛,竭力想逃避这个问题,但是在对面那双极亮的眼神的逼迫下,她开始箴字酌句,要不要把真相告诉他呢?
“你不会——拆我台去了吧?”景林见她那奇怪的神情,忍不住问了一句。
“啊啊啊啊,所以我说你这个笨蛋!”蓝云逆想到这事就来气,“我不就割了你一缕头发丝,你至于置我于死地吗?没办法,只好自己解决了。”
景林有些歉意的看着她,眼睛里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悔恨——冲动是魔鬼啊!“抱歉,我以后再不这样了。”
咦?蓝云逆做梦也没想到景林骄傲如斯,也会道歉?
“你有什么办法召回他们没有。”她有气无力的说道。
“他们不是你的守护兽么?我怎么知道?”景林用一种你就是白痴的眼光看着她。
“那就没办法了。我叫他们去你们黑暗灵殿大闹一番,把你的注意力吸引过去。”蓝云逆突然转头,意气风发的突然一指:“你们那里的人要是伤了他们我这辈子也要穷其一生杀了你!”
啥?景林哀叹的扶额:连正当防卫都没有了。
算了,还是先通知一下那帮人吧,小心一些,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要是温仕在就好了。”
蓝云逆白他一眼,“他瞎了,没用。”
景林回想起温仕那一双发白的眼怒气冲冲的盯着他,几乎想把他盯出几个洞来,就知道他的眼力浪费过度了。
“全军出城来不及了,居民更没法搬迁,他们必然会放火,可是单凭我,救不了火。”景林淡淡的道。
“你还会管那些战败者的死活?”蓝云逆讽刺一笑,突然抬头,神情慢慢的惆怅起来,“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上位者,从骨子里认为他们是贱民,你是不会守护他们的。”
“因为我就这么放着不管的话,你会生气。”景林没有否认,他的确看不起那些人,在他的观念里,手无缚鸡之力却还妄想过上平静生活的人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他们因为自己的懦弱、笨拙、胆小、愚昧而成为社会最底层的人,他们喜欢兴风作浪,喜欢在背后嚼人舌根,只为自己着想,从未考虑他人的麻木之人,凭什么还要给他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但是,为了她,他可以忍受,只要他们不惹到他,他可以是考虑放过他们的。
蓝云逆默然不语,她感觉景林一定有不为人知的辛酸往事,不然的话,他不可能对他们有着如此怨念的思想。
但凡有此思想者,不是从小娇惯在世家大族的花花公子千金小姐,便是从小被人歧视任人践踏侮辱的傲骨少年。
黑暗灵殿的少主之位不是靠血脉继承,而是从民间普选,所以景林,很有可能是后者。
那么就让她,把这一段痛苦的记忆抹掉吧。
景林抱住蓝云逆,翻身闪入了城中,月色越发明亮,罩在他的身上,柔和缱绻。
凭着对死黑之气的微弱感知,景林在一队同样穿着宪法制服的人面前停了下来。
麻利的收拾掉这伙人,蓝云逆道:“这样干事太浪费时间,你去感知死黑之气,把他们一个个找出来,我去大营,看有什么不法之徒企图火烧大营的,把他们都解决了,当然了,前提是你得信我。”
景林看着面前的少女,少女的眼神在黑暗的月光下明媚发亮,在渡过一层迷蒙月色的白纱之下,那双温和却锐利坚定的眼,直直照亮到了他的心里,照亮了他心中的阴霾。
随即他笑道:“信。”
一只手伸了出来,那是信任的物证:帅印。
蓝云逆怔怔的看着景林,脑袋一下子转不过来:人人惧怕的眼镜蛇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他还真是相信呢!
双手接过那块帅印,小心翼翼的珍藏起,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唇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像是明媚月光下拂过的风,温暖和煦。
景林看着她双手托着那帅印的模样,心底泛起暖意,深深的愧疚涌上心头,在即将离别的时刻,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却换得对方嗔怒的薄笑。
漾起红晕,眼角微微扬起,少女的笑就像是黑暗世界中的一盏烛火,霎那间将某人空空的新房填满。
随即她立刻闪身,绝尘而去。
景林在后面摸着鼻子,自忖今来不及了,等事情结束后,好好补偿自己一下。当然,她也是。
景林越想今晚这几个毛贼心中越恨,如此良辰美景,正好适宜他赔罪认错,某人心一软也就原谅他了,然后便可名正言顺的,正大光明的——
可惜啊可惜,全被那几个煞风景的混蛋破坏了。
其实景林知道她会那么快原谅他也是他运气太好,现在他已经基本证实了他师傅的语言,她本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但是却自己身负使命,周围的人处处不合,正常的人都以为她离经叛道,所经之路也是凶险不断,虽然也有人对她好的,比如沐清,但是他不了解她,应该可以说,因为弄不清楚出处,他们——都不了解她。
所以,她寂寞。
所以,才需要有人倾听,有人理解。
现在先去收拾那些人。
景林觉得自己浑身热血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被释放的,因为好事被打断的气愤,决定要将那些人全部揪出来,乱刀分尸;同时也因为如此才给了双方被信任的契机,他决定留一个人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