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4120500000054

第54章 大结局(8)

大逆不道(二)

行了一阵,却见前边队伍停了下来,一群人往左侧顿足观望。厉先生和凌云霄不明白发生了何事,赶上前去,原来正是行到了南坡镇所在,这些人众触景生情,忍不住停下脚步好好观望一番,也许今日一别,永世不再相见了。

只见那南坡镇子所在,被阳有仪那一把火烧了之后,如今早就成了残墙断垣,废墟一片了,一眼瞧去,满目感受到的皆是死气沉沉,苍凉无比,哪还有了以前种种的繁华景象?

众人无不洒泪,心情格外沉重,赖以生存的家园,突遭生变,转眼成空,谁不难过,谁不悲切,谁不伤心?

厉先生理解众人之心,但时间紧迫,不能在此多呆,便硬着心肠催促道:“大家瞧一眼就行了啊,还是加紧赶路才是,误了时辰可就坏事了。”

在厉先生几人不住声的催促下,众人方才抬起步子,缓缓上路,那也是一步三回头,边行边泣,走得是缓慢之极。厉先生几人是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好在行了一阵,过了南坡镇所在地界,众人实在是瞧不到南坡镇分毫了,才又恢复了原先的行走速度,慢慢加快步子起来。

不过队伍中孩童老人不少,要得互相帮扶着前进,也是快不到哪去,幸亏阳有仪想得周全,寻的那地处离义庄路程也短,不过三十来里,日头尚未西沉,便已行到了。

风乐与阴无极早迎到路口等候,见众人来到,便急急领着众人拐上左侧的一小土包上,厉先生对着罗盘围着土包绕了一圈,点点头甚是满意。待大伙儿都来得全了,阳有仪着人又是清点人数一番,看有无遗漏,另又叫人架锅造饭,赶了一天的路,天大的事情,也大不过填饱肚子紧要。

凌云霄指着前边远远处一座黑黝黝的大山对着厉先生道:“师父,前边那山就是乱葬岗,岗下有个大洞,就是这些尸物的埋尸所在。”

厉先生对乱葬岗并不陌生,早些时候他就经常来过此地,但对以岗下竟然藏着个大洞,而且还是尸变发源之地,倒是第一次听闻,闻言不禁对着那山多望了几眼,兀自沉吟不语。

凌云霄小心翼翼问道:“师父……?”

厉先生回过神来,想了一想,道:“小三,你带为师进那洞里瞧上一瞧。”

凌云霄一惊,问道:“现在?”

厉先生双目炯炯盯着他,道:“怎么?你怕了?”

凌云霄一挺胸脯,傲然大声道:“不怕,只要和师父在一起,就算老天塌了下来,也没什么好怕的。”

厉先生笑骂一声道:“油嘴滑舌。”当下在土坡周围制下几道禁锢,叫过阳有仪几人,又是吩咐一番,便要带着凌云霄上路。

阳有仪等人见他只带着不学无术的凌云霄进洞查探,自是吃惊不小,忙忙上前阻拦,厉先生瞪起眼睛道:“为师如此做法,自有用意,你们只管守好此地,护大伙一个周全便是,别的事无需多理。”阳有仪平素最为惧怕师父,见其说话严厉,不怒自威,哪还敢再行阻拦,只得让至一旁,厉先生拉着凌云霄下了土坡,往前大步奔去。

两人脚程极快,不多时便已赶到乱葬岗山脚之下,凌云霄当前引路,顺着山脚往里走去,终是忍不住,有些不解问道:“师父,徒儿愚笨,道法差得很,眼睛在暗处又不好使,您老怎的想起让我这个不成材的弟子相陪夜探此洞?”

厉先生笑道:“不磨练不成材,不多练练你就永远原地踏步,何况那土坡守护任务繁重,不似义庄有护墙防卫,四面光秃,急需道法修为高深之人镇守,想来想去,只有你能相伴为师进洞咯!”

凌云霄扰扰头道:“那老计不也是对道法一窍不通么?怎的不叫他一同前来?”

厉先生佯怒道:“那好啊,你回去叫他来替你,你就不必与为师进洞了。”凌云霄只道是师父真的生气了,一吐舌头,不敢再说。

厉先生见吓唬住他了,微微一笑,才道:“计先生虽不熟道法,但一身武功修为,犹在你之上,若是土坡有些什么不测,单凭人力,他也能独抗一处,所以只能叫你前来了。”

凌云霄见师父说话语气温和,偷眼瞧他,面色平静,知道师父并未生气,遂放下心来,大着胆子又问道:“师父,徒儿尚有一事不明,您说,若是尸兵来袭,您老又进洞去了,他们如何能够防得住?”

厉先生笑道:“一路来为师不停的探测,这方圆数十里地里,并无尸兵踪迹,所以为师才要进洞一探,瞧瞧是不是藏在这罗盘探查不到的阴暗地处里?”

凌云霄呵呵一笑,舔了舔嘴唇,道:“这罗盘真是个好东西啊,师父,一会您得教教徒儿,怎么用罗盘寻出那些妖物来。”

厉先生摇头道:“一般寻常术士,都会此类寻妖之法,这是吃阴阳饭这行当的入门基础,以前为师都多有传授,只是你这家伙耐不住半点性子,从不肯静下心来修习,是以觉得此术很是玄妙难解,其实不然,现在一时半会的,让你临时所学,又哪里记得住,以后再说吧。”凌云霄被师父说了一顿,窘得是面色微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下去,再也不敢出声相询。

行了一阵,凌云霄指着前边道:“师父,到了,就是此洞。”

厉先生抬眼望去,只见前边十丈处,山壁藤蔓中,一个偌大无比的洞口显露在两人身前,洞中冷风不停涌出,这夏秋时分,本是炎热之时,但洞外四周,却是冷冽异常,寒风刺骨。厉先生不由停了脚步,是暗暗吃惊,好大的一个山洞,竟是隐藏得如此之深,自己呆在南坡镇也有些年头了,竟然未曾发现此洞,说来也真是惭愧,若是早早发现,何来发生这尸变之事呢,说来说去,还是大意了事啊,心中如此想着,不禁暗暗咒骂自己一番。

凌云霄眼见师父瞧着山洞走神,只道也被这大洞给震惊了,笑着道:“师父,徒儿刚发现此洞时,也是大大的吓了一跳,这洞真的大得出奇,师哥初来之时,更是好笑,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厉先生回过神了,右手伸指在凌云霄额上眉心处一弹,道:“如今你已开了天眼,这就随为师一道进去吧。”这一弹甚力,凌云霄只觉额上生痛,双眼随之一黑,唉哟一声还没喊出口,视力又自恢复,触眼之处皆是明亮如昼,瞧什么事物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又听师父如此一说,知道是天眼所为,不禁忘了疼痛,欢天喜地随着师父奔入洞中。

两人往里直走,沿路不断见着地上散落着大量的杂物器刃,定是洞中晚清残军落下的物事,只是未见一具尸首,想来俱都变成无魂尸物了。厉先生行了一阵,低头瞧了手中罗盘一眼,不禁咦了一声,脚步加快,往里急奔而去。

凌云霄知道师父定是发现了尸兵踪迹,本很放松的心态犹得提紧起来,紧跟在师父身后,急行中心中却想着道:“原来剩余尸兵果然藏在洞中,只是那么多日,它们竟是不出洞去,当真奇怪得紧,难不成洞里还有引它们兴趣之物?”正胡思乱想着,却见眼前一空,已进入到一大洞之中,四处空旷,地上更是杂乱不堪,刀枪衣物是到处散落,地中壁上更是血迹斑斑,可知此洞前些日子里发生的激战是何等的惨烈。

厉先生进了此洞,停下步子,侧耳听了一会,面色有些疑惑,自言自语道:“奇怪?”

凌云霄低声问道:“师父,奇怪什么?”

厉先生嘘了一声,示意他噤声,又竖起耳朵耐心的听了一会,然后又瞧了瞧手中罗盘,面上是惊疑不定,皱眉想了半响,抬起脚步继续往里奔去,凌云霄猜想师父定是发现了什么甚为难解的怪事,心中虽是好奇万分,但也不敢再出声相询,强捺奇意紧跟着师父继续前行。

走了一段路程,前边竟是一大片的水域,黑沉沉的看不到头,远处岸边依稀见着一身影,盘腿坐在岸边,那人身后摆着六具大棺,正是那存放尸兵的墨玉血棺,棺盖早已打开,散落在地中。

厉先生和凌云霄想不到竟在此地还见着有人,不禁大吃一惊,两人提起功力,暗自防备,慢慢向那人行去。

洞中空旷,脚步声听来极是清晰,可那人似是毫无所闻,面朝水域深处仍是端坐一动不动。两人行得近了,那人才回过头来,瞧到凌云霄,似乎甚为惊讶,有些不可置信的道:“是你?”

凌云霄瞧得清楚,更是惊得啊的一声呼出口来,也是惊讶万分,失声道:“是你?”原来此人不是别个,正是那东街仁心药堂的当家掌柜,为了岑掌柜之事,凌云霄与他曾有过一面之缘。

两人才问罢,又几乎是同时异口同声的道:“你怎么竟然还活着没死?”

大逆不道(三)

厉先生瞧他们神态,知他们认识,也有些奇怪,不禁问凌云霄道:“小三,故知?”厉先生本人不但精通阴阳法学,而且对岐黄之术也深有研究,是以从没进过药店,故而并不认识眼前这名老者。

凌云霄当下将这老者身份简要和师父禀告一番,厉先生点点头,对那老者抱拳行了一礼,问道:“这位老先生,你怎么会在此地出现?”

那老者呵呵一笑,也不答他话,反问道:“那你们又怎么会在此地出现?”

厉先生指着那些血棺道:“追踪此物而来。”

老者笑道:“这么说来,你们也是吃阴阳饭的了?”转思一想,又道:“怪不得这位小哥如今还活得好好的,精神得很啊。”

厉先生淡淡道:“哦!那先生莫非也是吃这行当的?如今也与我们是同一目的?”

那老者笑笑,转过头去,继续望着那一望无际的水平面,缓声道:“是也不是。”

凌云霄忍不住插言道:“老先生,你一郎中,跑来此地,难不成此地还有伤患要老先生救助的?”

老者转回头笑笑,摇头道:“非也非也,你倒是说对了一半,但另一半却是说错了。”

凌云霄一愣,厉先生已是笑道:“愿闻其详!”

老者站起身来,走到其中一具血棺之前,伸右手拍了拍棺沿,道:“我是救它们而来。”

凌云霄更是糊涂,奇道:“救它们?它们有什么需要老先生救助的?”

厉先生缓步走到那棺的另一面,俯首往下望了一眼,只见里边静静躺着一只尸兵,就似睡熟了一般,厉先生探手下去,触了触尸兵面颊,收回手来双眼凛冽望向老者,也不说话,又走到相隔的另一具棺前,里边一样躺着一具尸兵,与前一具一般无二,都似睡熟过去了。

厉先生行了回来,冷道:“老先生,只怕你不是救它们而来的吧?”

老者眉毛一扬,笑道:“自然是救它们而来,当然,也是为了救你等众人而来。”

厉先生轻轻哦了一声,双眼紧盯老者,面无表情道:“那可得好好听老先生说道说道了。”

老者对着厉先生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意,道:“其实就算我不说,你现在估计心中早也是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吧?”厉先生不语,那老者呵呵笑了几声,继续道:“虽然你已经猜得我的所为,但我因何如此做,只怕你还是不知,反正如今闲的无事,说给你们二人听也无妨。”说到此处,他眯缝着双眼,略停了停,道:“这事说起来,还得追溯到四十余年以前。”

凌云霄惊道:“四十年?年代够远的了!”

老者似是自言自语道:“是啊,四十年了,说短也不短,说长倒也不长。”

凌云霄不解道:“难道四十年前你就知道此地藏有妖物不成?”

老者轻笑道:“年轻人性子就是冲动,你且待我慢慢细说就是了,说完了自然明白。”

凌云霄正待开口,厉先生沉声道:“小三,听这位老先生把话说完,我们听着就是,莫要打岔!”

那老者笑了笑,行到水边,又坐了下来,背对着厉先生两人自顾说道:“四十余年前,我本是茅山一脉,游走天下大川大脉,只因正值壮年,血气方刚,揭破了许多伪道学,破了人家的饭碗,被人所恨,于是纠集起来,追杀以我,无奈之下我只能逃到云贵偏僻之地隐姓埋名起来,又不甘心一生绝艺就此失传,于是就收了两徒弟,将自己衣钵尽数授以两人,那大徒儿天性聪慧,学任何东西都是过目不忘,而且能学一反三,领悟极快,再加他性子沉稳,做任何事情都是井然有序,做好了方可,这修为是进步神速。那小徒儿虽也不笨,但却是心机颇深,极有城府,整天挖空心思想走捷径,达到速成之道,你们也是学法之人,心中自然明白,这天下道法,虽然门派繁多,正邪不同,各有修法,但修炼之道却是一致的,那就是唯有苦修苦练,方能达到正果,岂有捷径可走?那小徒成日里********钻在这些歪门邪道之上,修为自然就渐渐比不上他那师兄了。”听他说到这里,凌云霄心有所动,已是隐隐猜到他是何人了。

“我当时对那小徒儿所为,也甚是痛心疾首,苦口婆心屡劝不止,甚至动以粗刑,这小徒每次被我打过骂过,明里是服服帖帖,承认错误,我也道他是个孩子,只要真心悔改,也是有救的,所以每每事后便也不再追究,想不到这人却是阳奉阴违之辈,他表面答应我要好好按正道修法,背地里还是行他那一套速成捷径,而且被我教训得多了,竟对我心存怨恨起来,只是当时我也不知而已,这也为以后的祸事埋下了深深的隐患。”

老者叹了一声,又正待开口,凌云霄突然拱手问道:“老先生尊姓大名?咱俩也算有缘,可否告知?”

老者一愣,随口答道:“姓吴,至于名字嘛,时代久远,早已不用,我也忘得干净了,小哥若是想寻个称呼,就叫我吴大夫或者吴郎中都可。”

凌云霄知他不肯相告,也不追问,微微一笑,点点头也就闭了口,静待老者继续说道。

老者继续道:“终于有一天,让我发现这小哥俩背着我鬼鬼祟祟往后山而去,觉得有疑,便悄悄跟了上去。原来这小哥俩相约在此秘密比武斗法,其实这师兄弟相互切磋过招也无可厚非,只是我瞧着却觉得不大对劲,他们竟是以性命相搏,丝毫没有点到即止之意,忍不住之下现出身来,将他们制住,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们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这么做了,每次都是打得遍体鳞伤有一方倒地求饶方止,当然,每次求饶的都是那小徒儿,每次挑事的也总是他,他嫉恨师兄本事比他高,所以能得到我的宠幸,不服气之下就屡屡挑事。唉!他哪里知道我的苦心哟,问了明白后,我是恨铁不成钢,气不打一处来,就将那小徒关了禁闭,饿他个三天三日,本是想拿此法惩戒以他,让他长点记性,想不到更是令他恨我不止,只道是我偏心眼,有意袒护大师兄,心中仇恨是一天天加剧,只不过他平素隐藏得好,面上不露半点痕迹,对我是礼敬有加,我自然还是半点不知。”

老者望着水面远处,深思半响,才道:“如此又过了五年,他们已是长成半大小伙,与我学艺也有将近十个年头了,我就有意考教他们的修为,是否学有所成,我对那大徒儿自然是不担心,可对小徒,心中总觉得有丝丝不大对劲,可究竟是哪不对劲了,又说不上来。当时我是令他们相互斗法比试,看看他们究竟学到几成本事了,事先我还对那大徒儿有意交待了,让他留些手,莫伤了他的师弟,想不到如此一来差点酿成大祸。刚开始两人斗得倒还是中规中矩,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后来那小徒就渐渐不支了,我想,也就点到即止吧,正要叫他们收手,却不料那小徒突然使出一招邪法来,我是瞧得明白,此招术绝对是西南边陲邪童所通之法,当时一见他使了出来,我心中是大大吃了一惊,正待上前喝止,哪里还来得及,那大师兄已被击中,这邪术厉害之极,专吸别人功力。所幸小徒功力不深,学艺也是不精,大徒见其不妙,百忙中闪避了过去,但也伤了些皮肉,如此一来,却激起了大徒恼怒之心,不再手下留情,冲上去就是一阵狂轰乱打,只把那小徒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得连连后退,我怕事情要糟,就赶忙上前制止。”

“不料才到近前,那小徒突从怀中取出一包石灰粉,迎着我俩就撒了过来,我未曾料到他竟敢对我下手,猝不及防之下就着了道,好得他也只是想要逃而已,一撒出石灰粉就立马逃之夭夭了。因我挡在大徒之前,他倒无事,唉,我这一下却挨得不轻,虽然涂抹菜油及时,但我的一只眼还是废了,另一只眼虽然无碍,但视力也下降了许多。”老者转回头来,凌云霄仔细一瞧,见他左眼果然一片灰色,眼眶内是白多于黑,果真是一只废眼。

凌云霄暗忖道:“安然这厮果然作恶多端,小小年纪就做上这等叛逆不道的大事来,被岑掌柜所杀,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厉先生叹了一声,道:“道兄命运坎坷,临到老还收了逆徒,着实令人同情,可又和现今之事有何关联?”

老者道:“此时只是果,我所论述的是因,因果相循,有因才能有果,别急,我这就继续慢慢说下去。”他转回头,又是盯着水面,侃侃道来。

“我当时只道小徒是孩子天性,做错了事害怕而逃,等他想明白了也就自然回转,虽然我一眼已废,但倒不记恨于他,只盼他回来和我道声歉,这事也就过去了,毕竟他年纪幼小之时就和我住在一块,在我心中,早已把他视为自家儿子一般了,哪有父亲记恨儿子的道理?想不到,他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直到一个月后,我的仇家寻上门来,那是一番恶斗,虽然他们都是一些伪学术士,但人多势众,况且所学之术,多为邪术,我寡不敌众,只能边打边退,往山上移去,竟退到一处悬崖之上,在激斗中不留神,竟是失足坠落崖下。”

凌云霄听得啊了一声,虽知他绝对不会死去,但听得入神,还是忍不住叫出声来。

老者不理会他出声打扰,自顾言道:“所幸下边竟是一道滚滚向南而流的混浊江水,我虽掉落水中,但江水滚急,我冲力又大,也是断了好几根骨头,我怕仇家继续追来,就忍着痛随波逐流,往下游出百十里地后才上了岸,躲入一原始老林之中。我未学道之前,本就是名走方朗中,精通医术,这茫茫山林之中,不缺医治内外伤的山珍草药,于是我便在那山林中呆了下来,医治我身上所受的重伤。当时心中想着,只待伤有大好,便立马回转,寻我那大徒儿去,若是我的那群仇家敢牵累与他,我会一一找上门去,将他们一个个杀了了事,替我那徒儿报仇雪恨。心中虽是如此之想,无奈伤势的确太重,所谓伤筋断骨一百天,急也是急不来的,每每到了夜里,我都细心回想,哪里出了纰漏?我在云贵蛮荒之地,隐姓埋名,根本无人知晓我的身份,那些仇家又是从何得知我的消息的?想来想去,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后来猛然想到,会不会是自己身边的人泄露了消息?一想到这,心头大乱,苦不堪言,难道是我的徒儿,为了泄一己之愤,竟干出这等不忠不孝的大逆之事来?”

尸镇完结章(一)

凌云霄朝地呸了一口,恨声接道:“你这徒儿做这种事可是拿手得很,天下最为卑鄙无耻的事情,只怕还没他做不出来的。”

老者哦了一声,奇道:“听小哥话里之意,你已经知道我那徒儿是谁了?而且还打过交道什么的?”

凌云霄撇嘴道:“何止认识,简直是熟悉之极。”

老者更奇,皱眉道:“朋友?还是仇家?”

凌云霄冷笑一声,道:“他这种人,估计八辈子也不可能扛出个朋友来,仇家倒是遍地开花。”

老者笑道:“小哥这话在理,我这徒儿心机阴险,生性狡诈多疑,认识他的,多半都是他的仇家了。”

厉先生轻咳一声,对凌云霄道:“莫打岔了,让这位老先生把事情说完。”凌云霄点头应了,不再答话。

老者也不再出声,思绪飞回到从前,腮帮子咬得咯咯作响,可见前尘旧事着实令他恼怒不已。他不开口,历先生和凌云霄也不答话,三人沉默良久,老者方开口继续道:“我一念至此,虽然不敢相信,但又找不出说服自己的理由,思来想去,哪里还呆得住,不顾伤势未愈,便急急忙忙赶回家中,却见那几间草屋早被人一把火烧光了,我山前山后仔细寻查了一遍,找不到大徒儿的尸首,想来他已是离开了,不知去向。于是我便开始了漫长的寻徒之路,一来想获知大徒的安危,二来也想澄清与小徒之间的误会,查清楚此事到底是不是他所为。这一去就是好几年,我是跑遍了大江南北,可两人却是渺无踪迹,似乎都已经是在人间蒸发了。我万般无奈之下,只得返回故地,就想孤独终老算了,以前的恩恩怨怨,就让它随风而逝,不再理会。”说到这里,他谓然长叹一声,神情苦楚。

沉默一会,他继续道:“也算机缘巧合吧,就在我回到故地之时,却又碰上了多番寻找未果的人,而且一碰就碰到了两,人虽说见是见着了,可时机却有些不对,他们似乎刚经历一番了生死搏杀,浑身血迹,但这次却是我那大徒弟被小徒弟打翻在地。我想了一想,便忍住性子,不再现出身形,瞧他们如何说话再做决定。不料这一听,才知道,那小徒对我怨恨已深,而且几年前引仇家上门的,正是他的所为,此番前来,是他早认定我已死多年,回来寻那大徒出气的,原来他们早就定下生死之约,就在这年这月这日,一较高下,明白了事实真相,我心极苦,便打定主意,不再出去与他们相认。”又是轻叹一声,念及这段往事,他仿佛陡然间又是苍老了一些。

厉先生和凌云霄也是无言以对,含辛茹苦培养而大视之若子的爱徒,突然反目成仇,恩将仇报,如此沉重打击,非一般人所能承受得住的。

老者接着言道:“我心中虽是愤恨不已,但还是忍住性子藏在暗处,继续听他们所言,越听越是吃惊,原来这两孽徒,为了一己之利,争那无用的虚名,竟是自甘堕落,双双入了歪道,同拜了邪童为师,学那世人所不齿的歪门邪法,成了人人喊打的邪灵乩童。这种邪法歪学,是人心越坏,学得越好,自然合了小徒之意,而那大徒虽说脑子聪明好使,但论心机,那是比不上小徒万一,自然就比不过小徒了,哼!若是他洁身自好,不入歪道,对我所授之法,勤加苦练,也未必会输了去,那些旁门左道,哪是玄门正宗的对手?”

厉先生点头道:“此言正理,想那旁门左道,都是投机取巧之辈,使得都是一些为人所不齿的龌龊伎俩,若论真实本事,岂能与玄门正宗相比?”

老者道:“正是如此,想到这里,我是万念俱灰,心道:罢了罢了,任由他们胡闹下去吧,我不与他们相认就是了,等他们离开,我就在此地等死就是。想到这里,我就想着悄悄离开,想不到那小徒竟给大徒下了什么封言蜕皮之咒,令他帮其寻找什么前明尸兵,我一听,就大感新奇,这小徒寻那些尸兵到底意欲何为?好奇之下,待他们离开,我就一直尾随着小徒,才发现原来他竟混入军中,当上了官军,怪不得我一直寻他不着。跟得久了,也基本摸清了情况,原来当时局势混乱,清政府摇摇欲坠,这些当官的就寻思找条后路,正巧遇上小徒,小徒献计说,如今世道,若靠人力,是万万不能扭转颓势的,莫说后路,就连自保都难,他有一法子,能让这些官家人美梦成真,再加他故弄玄虚,使了一些常人都不得知的法术手段,使那些官家人是深信不疑,双方臭味相投一拍即合,而这条所谓的妙计,就是寻那些前明的尸物,替他们开疆辟壤。我打探清楚后,是大大的吃惊,唤醒沉睡的异界之物,扰乱世道,这还了得?这可是犯了大忌的大事,当下一合计,不管如何,定是不能让他成功,于是我开始四下查探,寻了好几年光景,终于让我查到,这前明尸兵就藏身于南坡镇地界之中,于是我便乔装打扮,变成另一样子,在南坡镇住了下来,待机行事。不料却在南坡镇遇上了我那大徒,原来他也探到尸兵音讯,赶到此处,只是他已是认不得我了,我将计就计,装成一落魄茅山后人,接近与他,取得他的信任,从他口中套出了尸兵的确确下落,他还以为是我落了他的套,用了几个铜板换了本尸物解封大法而洋洋自得,殊不可知,那是我有意而为之的。那解封大法,无非就是一本废书而已,里边所记载之术,早让我改得面目全非,根本没甚大用。”老者得意的笑了笑,眨吧着眼,一脸的狡黠。

这些事情阳有仪在那州衙大狱中是听盐商自己说过一些,可凌云霄和厉先生就一无所知了,此时听来,大感新奇,陪着老者微微发笑。

老者一口气说了甚多,休息片刻,继道:“哪曾想到,我那徒儿果然聪明绝顶,虽然那只是本残缺不全的解封之法,但硬是让他自个儿琢磨了出来,竟然真能给一具尸兵解了封,这又是我始料未及的事情,好在虽然给尸兵解了封,但却无法将其尸气释出,也就一具普普通通的僵尸罢了,他也没拿来干些什么坏事,我见危害不大,也就由着他,免得暴露了我自己,这么一拖,又是数年过去了。直到数月之前,他抬棺而来,我本想将那尸兵收去,想不到却让这位小哥抢了先。”望向凌云霄笑笑,凌云霄面色一红,支支吾吾半响说不上话来。

厉先生狠狠瞪了凌云霄一眼,面色严厉,凌云霄忙忙低头,不敢相望,厉先生对那老者拱手道:“小徒顽劣,倒叫老先生见笑了。”

老者摆手笑道:“小哥孤身夜探粮铺,其勇气可嘉啊,持有这份胆气,正是阴阳术士的本色,我哪敢笑话与他。”未等厉先生发话,他已是自顾说开道:“只是这小哥空有一身胆气,这道学嘛,就马马虎虎了,在那岑家老宅之外,竟想用烂泥困住尸兵,这可是大大的凶险之举啊,那尸兵尸气未释,只是一具普通之极的尸物罢了,可你困住了它,若是拖到寅时,它情急之下,必会自行解封,到时全镇可就危矣,我等你走后,就将那尸引了出来,自放它回山去了。”

凌云霄闻言恍然大悟,猛一拍额头,道:“原来是你把它放出来了,令我想到如今都想不明白,原来是你干的好事。”

厉先生骂道:“小三,不得无礼,老先生这么做是为了你好,要不然你才是危害全镇的最大罪魁祸首。”凌云霄缩缩肩,一吐舌头,不敢再行出声。

厉先生思想了会,转而对那老者道:“听先生这么一说,似乎是件好事啊,可如今你在此地所为,似乎又不大像是件好事?”

老者叹了口气,道:“你这位老先生法眼厉害,何事都瞧的通透,我也不想瞒你,据今算来,我其实已活了百岁有余,其实早在五年以前,我就大限已至,只是想瞧瞧我那两个孽徒的后事,所以一直赖着不走罢了。”

尸镇完结章(二)全书完

厉先生沉声道:“可老先生如此做法,就不怕被外人所知,一世英名付之流水了?”

老者摇头道:“什么英名?我连我名字都记不得了,哪来什么狗屁名声?”

厉先生也跟着摇头道:“那可不然,我们学道之士,虽不为功名利禄,但也总有些禁忌的,哪些可为哪些不可为,可老先生今日所作,已是犯了禁忌,和那些邪童妖道又有何区别?”

老者面色凄苦,沉默一番才道:“可若不如此,我又如何苟延残喘活到现在?又怎能看到我那两徒儿的后事?让我就这么白白的去了,我也心有不甘,死不瞑目啊!”

厉先生不语,老者也不再开口,两人互望,俱是一阵沉默。凌云霄听他二人对话,却是如坠迷雾,听得是一窍糊涂,不明所以,可又不敢出言相询,只急得连连搓手,一脸猴急之像。

两人沉默良久,厉先生率先打破沉默道:“可你得分清楚,再如此下去,必坠魔道不可。”

老者突地发出一声长笑,笑声惊人响亮,直把凌云霄吓了一跳,那老者笑声一停,冷冷道:“本来原意只是拖延时日而已,倒没深思其中弊端,后来竟上了瘾,一日不吸,便浑身发痒不自在,现在想来,只怕早是入了魔道了。”

凌云霄再也忍耐不住,也顾不得师父责骂了,忙忙插言道:“老先生,怎么个就入了魔道了?”

老者嘿嘿一笑,道:“你师父不敢说与你听,他方才一进来,早就了然于胸,既然如此,我就来说说,这天地世间,相传有一道法,就是吸纳天地之气据为己用,至于这天地之气,可谓其多,道法修到极处,随处信手拿起一物,都可占为己用。古时就有采阴补阳的邪说,其实就是这道法的分支而已,那采阴补阳是邪童们信奉的道法,龌龊之极,岂能一试?我只不过是借助死物的尸气,延长我的寿命罢了,只是吸得多了,也就上了瘾,沾上了死物的戾气,变成不人不妖的怪物了。”他说得平淡,似是不关他事一般,听得凌云霄却是大张了嘴,半响出声不得。

凌云霄愣神半响,才喃喃道:“如此说来,你已经成了怪物?可瞧着怎么不像,语言清楚,思维情绪,和常人也无分别嘛?”

老者哈哈一笑,道:“你见过妖怪么?”

凌云霄摇摇头,老者笑道:“这就是了,你都没见过,怎么得知妖怪就一定是生得面目狰狞,无头无脑的?”凌云霄为之语塞,无言以对。

厉先生瞧了瞧那些尸兵血棺,摇头叹道:“一般你都是上乱葬岗吸取尸气的吧?如今寻到尸兵,这尸气强猛,但后遗甚多,你合两尸兵之气,如今可就是真的成魔了,一代得道高人,临到老竟自甘入魔,着实令人惋惜啊。”

老者也跟着叹气道:“我明知此法后患极大,一旦修上,必是欲罢不能,最后是人不人鬼不鬼的,可就是私心作祟,再说也上了瘾,想停也是停不了了,若非另几只我寻它们不到,要不也是吸得干干净净。”

凌云霄闻言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心中暗道:“此老道法竟高深至此,那尸兵强横至极,合我们师兄弟几人,都是斗得辛苦之极,三师伯都命丧尸口之下,想不到在他口中,轻描淡写,就似他的食物一般。”

厉先生沉声道:“小三,你出去吧,回到那坡上去。”

凌云霄一愣,不是师父何出此言,不解道:“师父......”

厉先生轻轻一摆手,止住他话头,神色严厉道:“别多问了,马上回到你师兄旁边,若是到了夜时,未见为师回返,就不必等了,交待师兄们,一切按原计划行事,出了南坡北岗二镇地界,你们就算安全了。”

凌云霄听着这话就似临别嘱托,不禁神色大变,还在磨磨蹭蹭,不肯离开。厉先生回过头,双眼紧盯着他,一言不发,双眼中隐含着严厉,又多了几分期盼和信任,更多的,是对亲人的温情之意。

老者哈哈大笑,道:“小哥,你师父是为了你好,你还是听你师父的话,速速离去为好,一会就是我与你师父性命相搏,只怕到时,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凌云霄闻言大惊,更是挪不开步子了,嘴里喃喃道:“为何如此?为何如此?不打不行么?”早就六神无主。

厉先生大吼一声,道:“凌云霄,你走是不走?若是不走,我现在就将你逐出门墙,永世不再相认!”

凌云霄从未见过师父生如此大气,不禁浑身颤抖,双脚一软,跪伏下地,咚咚咚就在地上给厉先生磕了几个响头,站起身来,泪如泉涌,咬紧牙关,转身大步行了出去。

身后传来老者之音道:“你若不能杀我,这世间必乱,若是杀了我,对我也是一种解脱,敬请出手,不必留情!”

厉先生答道:“先生道法高明,修为精深,令我佩服不已,如此,只能得罪了......”

凌云霄双目模糊,奔走如风,两耳传来呼呼风声,再也听不到二人半点话语,这般全力奔走,没费多长时辰,只觉双目刺亮,便已出到洞外。

凌云霄犹如无魂之人,麻木的朝来路行去,一路行来,心中所念所想,皆是师父的安危,说来也怪,这老者可说是师父生平劲敌,可能还会因此杀了师父,可在凌云霄的心中,竟是对他提不起半分恨意。

到了坡上,众人只见他一人孤身返回,神色又是不对,呼啦啦围将上来,七嘴八舌问个不停,凌云霄也不理会,自顾坐在地上,眼望来路,怔怔地出神。阳有仪等人虽然已是隐隐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只是不管如何软施硬泡,凌云霄俱是呆呆望着来路走神,来个不答不应,只把众人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却又无可奈何,若不是为了坡上诸人,只怕这几人早跑到那洞中探个究竟了。

一直到了傍晚时分,残阳西落,一片血红色中,凌云霄看到,远远处,背着手缓步行来一白发老者,金色道袍飘飘,与残阳余晖相互映衬,就似神仙下凡,好一幅仙风道骨之像......

同类推荐
  • 魑魅魍魉的世界

    魑魅魍魉的世界

    从夏初南走进白象高中的那一刻,恐怖因子已经开始降临,宿舍窗前的鬼眼,离奇的鬼打墙,军训时同班同学的离奇死亡,请笔仙询问真相,最后连笔仙都被灭口,这到底是惹上了什么鬼东西?三番四次救夏初南一命的女子到底是谁?冰冷沉默的少女又有何身份?突然出现的抓鬼天师又以什么目的来到白象高中?他是否能带领夏初南等一干同学逃出这死亡之校吗?这魑魅魍魉的世界等你来揭开
  • 碎水

    碎水

    惊悚而不恐怖,过把恐怖瘾!取景各个环境的冒险惊悚故事:都市、雨林、山村、沙漠、墓穴。惊险刺激不容错过!
  • 我的同桌是冥王

    我的同桌是冥王

    在18年前,一神秘男子带着一恐怖鬼婴,踢开冥界之门放出了鬼王和七大法王,第四代冥王献出了自己的阴魂才封印冥界之门,来到了现代……
  • 玄门异事录之神算天师

    玄门异事录之神算天师

    细数华夏几千年来,其中能人异士极多,各种玄妙神秘的术法更是数之不尽,本书所写就是就是玄门秘术中,同时也是最神奇的预测卜术,或者通俗点叫算命,主人公穿越者三国这一战乱年代,同各大神算宗师一决高下,。
  • 我是僵尸吗

    我是僵尸吗

    我是一只红眼僵尸,和自己的手下呆在古墓里一万多年了,今天,我将带领着我的手下,融入人类社会。但是,命运难料,我竟然在一夜之间失去了尸气....
热门推荐
  • 超级村长系统

    超级村长系统

    我们的疗养院可以让您增寿十年、我们的矿泉水水质全球第一、我们的冰上公园堪称世界第九大奇迹!这里不是第二个马尔代夫,而是一个全新的旅游胜地、人间天堂!这里被称之为学问的圣地、文艺的故乡,在这里你可以一朝顿悟、可以灵感如泉涌!很多记者采访陈纪时都会问到,这里为什么这么的与众不同?陈纪笑而不语,因为……这里遍地都是黑科技啊!这是一个高三学生获得超级村长系统从而建设一个美丽海岛村庄的故事!求推荐、求收藏、各种求支持啊!!!拜托诸君!!!
  • 情缘入骨意难断

    情缘入骨意难断

    “林琳儿,你来这里做什么?”穆蓉蓉警惕地看着林琳儿。当初见她可怜,父亲才将她带回家中领养,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出卖了将军府,又害死了自己的家人,还麻雀伪装凤凰,抢走了自己的最爱的人!
  • 春雨姑娘

    春雨姑娘

    清晨,一阵沙沙的声音把我从睡梦中唤醒。我推开窗户一看。呵,下雨了!秋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密集的雨点像绣花针似的撒向大地,又宛如无数颗晶莹的细珠,编织着宽大无比的帘子,整个小镇笼罩在迷蒙烟雨之中。在黄冈市的东边有一座大型的广场,那是我市最大的、也是最美丽的广场——东方广场。假如你从远处的楼房顶上眺望,东方广场就像一块长方形的大蛋糕,还是一个生日蛋糕呢,广场的底层是灰白色的大理石地面,东西两边整齐挺拔的樟树,就像插在蛋糕上的生日蜡烛,比底层稍高一层是绿色的草坪,第三层摆成各种各样图案的五彩缤纷的灌木;再加上红、黄、白各色花点缀其间,那就是蛋糕最诱人的一层啦。
  • 宠妃录:东宫有恙

    宠妃录:东宫有恙

    【温情太子:再爱我一次,1v1】苏盼恙是神医,老爹是武林盟主,老妈是毒仙。然而,落在了东越国太子的圈套。“你妙手回春,我辣手摧花,不是绝配?”“错,你歪瓜裂枣,我美貌倾城,配个鬼!”“哦,娘子你死了也想与为夫百年好合啊。”“……”东宫有恙:太子有病,得治!
  • 无限之道无止境

    无限之道无止境

    当命运的齿轮选择到了你时,你就是命运中的宠儿,你将比普通人幸运,同时也伴随着危险。东方无殊将在这个世界乃至诸天万界中闪耀出他自己的色彩,与主神殿的对战中撞出不一样的火花,与轮回者们进行争斗。回到地球之后,又会发生什么样的精彩事情喃,你所知道的地球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东方无殊将带领你们走向不一样的无限流。这个世界和地球和诸天万界又有什么样的牵连,让本不应该相遇的诸天万界,有重新的走在了一起,来吧!跟随东方无殊的脚步领略诸天万界之中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吧。
  • 风花与雪月

    风花与雪月

    这里有宫廷的权利之争这里江有湖的快意恩仇争夺过后,繁华落尽权也罢,利也罢,情也罢,爱也罢都化作那一场的风花雪月
  • 山海赋传

    山海赋传

    山海赋,乃是古人对于自我认知探讨挖掘,所创作的一本奇书,江湖人传言:得此书者,可称霸武林;高堂流传:得此书者,安天下;民间传言:得此书者,得天下。。。
  • 鬼王阴阳妻

    鬼王阴阳妻

    只因为拥有阴阳血,被亲人算计。害她下墓竟然和一只鬼定下婚约,阴婚?冥婚?莫笙:您是鬼王,我是人。难道要我下地狱做你的王妃?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帝皇的懒妃子

    帝皇的懒妃子

    最爱不健康食品的女主一朝被泡面噎死,这就是不真爱生命的报应!早穿一天,那就能逃走!偏偏穿过来的今天被送去暖床。千万保佑!夫君别做皇帝!不然自己又是一代祸水了~不是我故意气你的,你死之前就放生了我吧~---------作者不喜欢在书开始前就把人物朝代都介绍一番,想了解的慢慢看下去就是了PS。作者不是个好人。节操早掉光,看多了没节操毁三观别怪我。没事写着玩,第一次写穿越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