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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刘萨诃与瑞像寺

今永昌县城北二十里处,有一座在历史上曾经声震海内外古寺院遗址,它就是北周武帝时(公元561年)建造的瑞像寺,隋时改名感通寺,中唐改名圣容寺,一直到现在。圣容寺的历史,在不少佛籍里有大量记载;敦煌莫高窟壁画中,有很多壁画反映了它的发展情节;1979年5月,从武威出土的《凉州御山石佛瑞像因缘记》石碑,记载的也是这个寺的发展历史和神化了的传说。

现就根据这些历史的真实记载,将刘萨诃和尚和这个寺的由来及发展情况以及与它有关的记载,作一个较详细的综合追述,以帮助今人了解一下这个被历史冷淡了几百年的曾经有过辉煌经历的他(它)们的历史状况。

北魏太武帝太延元年(公元435年),名僧刘萨诃离开中原,带了几名弟子准备西去印度观佛迹。他们跋山涉水,来到了河西走廊,行至凉州(今武威)西一百七十里的番禾县(番禾故城在今永昌县城西二十里的水磨关一带)刘萨诃止步拄锡,向东北望御谷山,若有所思。弟子们不解其意,发问道:“师傅凝望此山,此处有何祥兆?”刘萨诃指着御谷山奇峰说:“此山景象非凡,有奇彩祥光,将来会有宝像显现。宝像出现时,如残缺,预示着天下离乱,黎民饥馑,如宝像肢首俱全,预示着天下太平,民生安乐。”授记之后,刘萨诃率弟子继续西行。他们经甘州(今张掖),休息数日,又经肃州(今酒泉),行至肃州以西的七里涧时,刘萨诃无病而逝,骨头自动化为小碎块。当地佛僧听到这个消息,认为是刘萨诃显圣,就集资修建了一座骨塔,纪念刘萨诃。

北魏孝明帝正光元年(公元520年),凉州番禾郡御谷山一带,忽然大风骤起,祥云密布,雷电交加,山摇地动。只听轰隆隆一阵巨响,御谷山崩裂,绝壁断崖上,现出一尊石佛瑞像,其余俱全,唯没有头。当地官民十分震惊,立即找来了能工巧匠,雕成佛头,然后举行了隆重的安首仪式。可是,白天将佛首安放上去,夜晚就跌落了下来,经多次安放都是如此。此后的约40年时间中,天灾人祸连连发生,北魏皇帝苛政失道,百姓痛苦,正好应验了刘萨诃和尚生前授记之言。

北周明帝宇文毓元年(公元557年),在距此山二百里的武威城东七里涧,夜现祥光,照耀几十里外的地方,人们都去观看,是一尊石佛像头。有人说,这必定是番和县灵像的头。于是,就把它迎送到御谷山,举行了祈祷仪式,当众僧侣敬捧佛首放戴于肩的时候,佛首“相去数尺,飞而暗合,无复差殊”。于是官民“悲欣千里”,礼佛庆贺。从此以后,天下太平,人民安居乐业。

以上这些记载,有些情节是神化了的说法,这当然是不足为信的。其实,分析一下当时的社会情况就会明白。当时的河西走廊地区,从北魏至北周,佛教已经非常兴盛,佛徒甚众,高僧云集。众佛徒为了实现在番禾建寺的愿望,因而,首先造就了佛像,又造出了这些舆论,并利用佛教的影响力和地方官府,把这些情况上报给了朝廷。

北周皇帝宇文邕知道了这些神奇、荒诞、真实而应验的传说后,又信又不信,就派遣宇文俭亲往察验。结果,得到的回答是属实的(其实还是官府来自民间的传说)。于是,武帝于保定元年(公元561年)下旨,调集凉州、甘州、肃州三州力役三千人造寺,三年建成,寺分三处。该寺初有僧人七十人,敕赐寺额为“瑞像寺”,从此,香火盛极,僧侣众多。

到建德初年,(约公元572年)一天夜间,瑞像佛首自行落地,僧侣官府惊愕,马上把此情报告了朝廷,皇帝派大冢宰和齐王亲临验察,并举行仪式重新安放,但是,还是白天安好,夜晚脱落,反复十余次,仍然如此。不久,长安僧人因隐藏刀茅等武器,被嫌疑造反,封寺治罪,随之,天下僧寺受到了牵连,遭到武帝焚寺灭法的严厉打击,瑞像寺无例外地遭受了被焚厄运。寺被烧毁了,但石雕的佛身、佛首依然完好。因此,人们更信仰神僧刘萨诃的预言都得到应验的传说。

隋初,文帝提倡佛法,佛教再度兴旺,重建了这座很有名气的寺院,瑞像身首复合一体。隋大业五年(公元609年)炀帝西巡到河西,在御驾东还时,亲临该寺烧香拜佛,施舍了不少财宝,并下旨圹建增修了寺院,御笔改额瑞像寺为“感通寺”。不久,感通寺声名大震,驰名中外。

唐初,唐僧西天取经归途来该寺,诵经礼佛,并接见了番禾僧侣,畅谈了西游感受,当他听了该寺高僧介绍该寺由来之后,深有所悟,他说:“我到五天竺时,听彼国老宿云,那里曾有佛像一双,一日一像忽然不知去向。今日才明白,这尊瑞像原来是从五天竺东飞降临的。”唐贞观十年(公元636年)也有灵异,遣使供养。唐中宗时(公元684年),该寺已发展到声震海内外的程度,中宗曾派特使到该寺赐物。神龙初(公元705年),兵部尚书郭元振到该寺画像、赐物。时有僧人一千五百多(一说一万多人)。大约就在这段时间前后,朝廷拨款在寺后山顶上和隔河山腰问,建起了大小七级佛塔各一座,至今雄伟壮观,依然伫立。到中唐吐蕃统治河西时,改该寺为圣容寺至今(群众俗呼后大寺)。到宋朝中后期西夏统治河西时,寺院进行过维修,并在寺院对面山崖上留下了不少石刻文,今大部分无法识别,唯佛经六字真言“唵嘛你钵弥口牛”,用八思巴文、蒙文(或回鹘文)、西夏文、汉文、梵文、藏文刻凿的六体文字,还保存在石壁上。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曾经多少次维修的这座古圣容寺只存山门,被群众拆毁。今只存瑞像身躯、佛首(佛首藏于县文化馆)。

以上是圣容瑞像的由来和圣容寺建立、发展和消亡的记载。而这些又都是从圣僧刘萨诃的预言而出现的事。那么,刘萨诃又是怎样一位圣僧呢?据记载,概况是这样:

刘萨诃,未出家之前,名刘率和,刘萨河,出家之后,法名叫释慧达。他是我国南北朝时期少数民族中有名的高僧。

刘萨诃出生在今河北卢龙县的一个少数民族家庭,家有良田万顷,奴婢甚众,富比王室。刘萨诃兄弟三人,练就了十八般武艺,官府惧怕,百姓畏之如虎。刘萨诃排行第三,武艺最精,但是个目不识丁的人。他乐好游猎,爱食野味。后来当了兵,任梁城突骑,戍守襄阳。

一日,刘萨诃大会亲朋,饮酒过量,死昏过去,但心口有一点温热,家里人守候不葬,过了七天,刘萨诃复苏过来,他给人讲述了七天的经历:我死之时,阎君差来皂隶,把我绑定,向西北方向拖走,不多时,来到一高大宫殿,按倒我,让我爬到殿脚。只听三声鼓响,一个身着龙袍的阎君端坐在大案,阎君厉声问我:“下跪者是刘萨诃吧?”我战栗着答道:“是小人。”“你可知杀害麋鹿之罪吗?”“我没有这等事。”我抵赖着说。“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得拿出点事实来让你看看。”阎君说罢把手一抬,一匹大黑马走出后堂,诉说了他被杀害遗弃的过程,阎君又把一支箭丢在我面前,问我最初干了什么坏事。我装作不知,抵赖说:“这不是我干的。”说着,后堂拥出一群鹿、兔、野鸡等,都来作证明,我只得低头认罪。阎君说:“你有罪,今日要惩办你。”并命令道:“把刘萨诃投入油锅。”顿时,我被七手八脚抬起来扔入滚开的油锅之中。刹那间,我全身焦烂。接着,把我的焦骨捞出抛在地上。忽然有一股凉风吹来,我碎骨聚起,肉皮还身,恢复了原形。

还身之后,又让我游了十八层地狱。这时,观音菩萨迎面走来,笑着对我说:“刘萨诃,你生前杀生过多,是有罪的。你如果离俗出家,可免地狱之苦,你愿意出家吗?”我表示愿意。观世音菩萨告诉了我出家后有很多事应该怎么做才对。我都记住了,往前走去。我有点纳闷,不知什么东西绊了我一跤,忽然醒悟,我回到了人间。

刘萨诃复活之后,再不游猎杀牲,也不沾荤食肉。出家为僧。拜入佛门,苦心学法,很快成为佛界高僧。他遍游中原佛地,瞻仰佛祖真容,游化宣法,受到了佛教界普遍敬仰。

后来,他决心西去印度观佛迹。行至河西后就产生了前面已经记述的与瑞像和瑞像寺的因缘。

(永昌县地方志办公室祝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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