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可笑?”舒柔猛然昂起头,一脸轻蔑的瞪着她。
舒荷晶亮的眸子从她身上一扫,低低道,“身为庶女,你身穿绫罗,头戴金钗,钗环粉黛之物皆是一等的上品,不仅如此,你对身为嫡女的我,不但没有半丝尊敬,反倒处处嘲讽,处处刁难,颐指气使的就像在教训一个三等丫头。”
一面又抬头看向面色紫涨的二夫人,“父亲,如果女儿没记错的话,我娘还是这府里的当家主母吧,可是,您身边属于我娘的位置如今坐着二娘,本该属于我娘住的秋爽斋也被二娘占着。您看看二娘与柔儿妹妹,这通身的气派,再查查她们往日的吃穿用度,再去那小院里看看我跟娘亲过的日子。想必,您该明白,若是嫉妒,我舒荷只怕不等叶姑娘来,早已成了狂成疯了。”
舒柔听罢,当即不依的叫嚷起来,“舒荷,你胡说什么?你和你那贱人娘是咎由自取,若不是你娘……”
“住口!”舒匡一听,眼神陡然凛冽了起来,一声断喝吓的舒柔一缩脖子,浑身一个激灵,瘪瘪嘴,最后在二夫人的示意下,忿忿闭嘴不敢开口了。
“哟,大姑娘说的这话,岂不是让我母女俩无地自容了么?”二夫人脸上一阵凄惶和委屈之色,“相爷,这府里的事情是您亲手交予我管的,大夫人与大姑娘的事情,我……也是按照您的意思办的啊,不想,大姑娘竟然误会我……”
“罢了。”舒匡不耐的挥挥手,打断了二夫人接下来准备的一段哭哭啼啼的委屈控诉。
“这件事,老夫心里自然有数。”
舒荷默然垂首,右眉稍稍挑了挑,接着不紧不慢的说道,“女儿被别人冤枉也就罢了,别人不懂,可被二娘和柔妹妹冤枉,女儿心里真的很难过。父亲,关于澜王爷退婚一事,既然已经成了定局,我也不想再说什么了,孰是孰非,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不过,你说荷儿不知羞耻的在皇后娘娘面前提议征服男人的比赛?这等罪过我怎敢承担?先不说这件事本身是经过皇后娘娘同意的,不过换个方式寻个乐子罢了,这其中并无任何有伤风化和人伦之事。”
顿了顿,又道,“这也就罢了,但是就连皇上和皇后娘娘都认可的事,二娘竟然认为是不知羞耻的事情,那么,请问,你们将皇上和皇后娘娘至于何地?是在质疑皇室清白吗?”
额——舒柔一懵,脑子一时间没有转过来,只知道舒荷这贱人怎么质问起娘亲来了。
而二夫人则是听明白了,脸色唰的下就白了,“大姑娘,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随便说。夫人我什么时候质疑皇室清白了?”
“没有吗?”舒荷一脸疑惑,“那是我理解错了吗?二娘说我不知羞耻提议这些有伤体面的比试,而这有伤体面的比试偏偏是皇后娘娘允可的,那不就等于说皇后娘娘也是同我一样,不知羞耻了么?这不是……”
“大姑娘。”二夫人一声惊颤,这话若是传了出去,她还要活不活了?
“荷儿。”舒匡也即时的制止了她,但却没有一开始的那般凌厉了。毕竟,刚开始看到宫里送来了这些东西,又听二夫人在耳边歪曲着事实说了不少的话,这才导致他一时间判断有些失误。
虽然认为比试这件事有些大胆离谱,但就连皇后娘娘都允可了,他一个做臣子的还能说什么呢?
舒荷的一番话可谓是当头一棒呢,差点,真的差点就让他犯了大错。
不由得,他狠狠的瞪了一眼身侧的二夫人,说自己的女儿不知羞耻犹可,可连带着皇后娘娘一起骂了,这还了得?
这话若是传进皇后耳里,不顾是他今后的仕途,甚至整个相府只怕也保不住。
皇后背后的势力,别人不清楚,他却是最清楚不过了,而皇后的野心也让他心生畏惧。
这个女人的野心是绝不允许别人对她有着一丝丝的忤逆与背叛的。
所以,这等言论一旦流了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光想到这儿,舒匡便是惊了一声冷汗,忙出声绕过这件事,“此事,休要再提,若敢再提者,老夫一定严惩不贷。”凌厉的眼神扫过屋中三人,心中暗自庆幸,都是自己人。
舒荷心思一转,不禁疑惑舒匡为何突然惊惧成这般?
舒柔却是一脸忿忿,哼,没想到父亲还是帮着这小贱人,真是可恶。
二夫人看了看舒匡的神色,虽然不明白为何这般,但也知道看人脸色,知道这件事还是不要纠缠为好。
“这些也就罢了,可大姑娘好端端的为何要盘下醉仙楼那座青楼,难不成堂堂大小姐不当,非要去妓院当个老鸨子不成?”今天之事,本来皆是冲着舒荷而来,没想到这丫头三两句话就将局势扭转了过去,二夫人心中动怒,所以,抓着这最后的错处,打算死整舒荷。
然而,舒荷听到这句话,却是笑的更欢了。
犀利的眼神陡然射向舒柔,舒荷冷声道,“柔妹妹,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连话也传不清呢?”
“什么传不清?舒荷,你到底什么意思?”舒柔气的小脸通红,咬紧的牙齿咯咯作响。
舒荷见了,唇角笑意越发深了,“不是吗?今天当着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面,我可都解释清楚了呢,就连皇后娘娘都夸我胆识过人,能做别人不敢做呢。怎么?柔妹妹却还要说我是想当老鸨子?惹的父亲和二娘白白担心呢?”
舒匡闻言,顿然看向舒柔,眼神已经有些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