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月后,已是凛冬时节,山川大地白雪皑皑。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寒风卷着雪花咆哮着。
石寨口围满了族人,口中呼出白气,欢笑声此起彼伏。
“沐云哥哥最棒了,石飞哥哥是个大笨蛋!”
“石飞,摩风,摩雨你们仨像个爷们站起来,趴在地上吃雪吗,你看看沐小子那细胳膊腿都比你们坚持久”
“沐小子你要是能摸到大火豹尾巴,我就把我俊秀女儿许给你当老婆”
...
众族人大笑,就连族内傻憨子也手舞足蹈,很是高兴。
石痕,摩虬在不远处火堆旁喝着浊酒观看着。
“今年可是格外的寒”摩虬饮了一口酒感叹道。
赤火豹自从上次狩猎后,便留在村寨里了。族人们刚开始还有些害怕,但时间久了便摸清它的习性,四个月时间已是让赤火豹与族人熟稔起来。
石飞更是胆大,闲暇的时候,常拉着沐云以及族内少年跟赤火豹练身手。赤火豹对几个少年也是起了兴致,与他们闹在一起。
“吼...”赤火豹突然跳到千斤巨石上,朝着远方低吼着。吓得几位少年急忙避开。
而这时一名族内远哨踹着粗气来石痕面前,“族领,有十余人骑着嶙驹向着寨子方向赶来。”
石痕听后脸色微变,“嶙驹为一等一的好马,小部落里不会太多,石碣部落也仅有几匹,平日好生供养着,哪里舍得骑。这一下来了十余骑,莫非是那匡山部族的人。”
匡山部族为中等部落,依附他的小部落近百。其每年都会举行一次交换会,众多小部落必须上缴些供奉才能参加,供奉可以是元石也可以是药材,灵材。族长石老向来低调,自来到石碣,就没出过远门,所以每次都是族领石痕组织族人参加交换会以换取一些物资。
十六年前沐老带着沐云来到部落后,石老下令严禁族人外出与人交流。封丘虽然偏僻,但不贫瘠,能自给自足,石痕这些年便没有组织参加交换会。
“哒哒哒...”十余骑嶙驹来到石寨口,扬起一阵雪屑。为首的人乃是一光头大汉,身穿甲胄衣,腰间別着黑色长鞭。大汉手举着一面兽皮幡旗,狂风吹着幡旗,幡旗翻摆不停。幡旗上绣有一个大大的“匡”字,“匡”字下面绣着小一号的“契”字。
“这是...匡山部族的契战人?”摩虬向着石痕说道。
石痕道:“契战人大多凶狠残忍,吩咐族内战士不要放松警惕,我去看看。”
“马儿...马...”傻憨子突然异常兴奋,大喊大叫跑了出来,挡着前方,大概是他出来没见过这么多嶙驹。
“让开点,娘个碎皮,什么个破地方,害得老子跑这么远”光头大汉谩骂着。傻憨子并没有让开,仍然手舞足蹈。
“娘个碎皮,原来是个傻子,敢挡道,看我不抽死你!”光头大汉抄起腰间的黑色长鞭,运转真元手腕一抖。长鞭散开,于空中舞了一个半弧,向着前方的傻憨子抽去。
长鞭夹着破空声。
“不好”石痕心道,却也来不及阻挡。
而这时,沐云想都没想,抄起地上的石块,运转真元凝聚在手上,而后奋力一掷,朝着光头大汉座下,嶙驹的双眼砸去。
“嘶...”嶙驹长鸣一声,它的左眼被砸中,此时吃疼,前腿抬起。光头大汉险些摔落,长鞭因此也错了方向,击在傻憨子旁边,炸起一片雪花。吓得傻憨子瘫坐在地,哇哇直叫。
“娘个碎皮,好大的胆子!”光头大汉跳下了嶙驹将兽皮幡旗插在雪地上,口中呼着白气,目光落在沐云身上。
沐云心中一紧,但目光仍旧没有半分退缩。傻憨叔虽然是个傻子,但小时候,傻憨叔常常会去摘些野果给他,对他非常的关爱,沐云怎能眼睁睁看着他受到伤害。
石痕见此,快步走到前光头大汉前,向着光头大汉一拱手道“拜见...大人,族内小孩子不懂事,多有得罪,还望大人见谅。”
“哼!”光头大汉收回目光,一脸的不满,“老子才不是什么大人物,他娘的大人都在族内围着火堆搂着女人喝酒呢,你们这便是石碣部?”
石痕点了点头,道“不知大人来这里所谓何事?”
光头大汉斜着眼睛瞅一眼石痕“你算什么东西,也配问老子事情,喊你们族长出来。”
石痕微怒,沐云,石飞以及众族人皆怒目相对,赤火豹有所感应,朝着光头大汉连连低吼。
光头大汉看见巨石上的赤火豹,目光一缩。赤火豹感受到光头大汉的目光,喉咙低吼着,爪子扒着巨石,作势要扑过来。
“咦,小部落还有这等傲气,真是少见!”光头大汉惊讶,他到过很多小部落。匡山地界内小部落的族人只要见到这面兽皮幡旗,无一不是低声下气。“我倒要看看是真傲气还是假傲气!”
光头大汉执起黑色长鞭向着石痕抽去。
石痕虽然知晓契战人凶狠残忍,却未料到这般行事无常。长鞭夹着破空声袭来,此时已经避开不了,只得单手抓向鞭尾。
“嘭!”
石痕闷哼一声,紧紧握住鞭尾。手心鲜血流出,落在白雪上,格外的刺眼。
“父亲”石秀喊着想要过去。石飞怕光头伤着石秀,便一把抱住了她。
“吼!...”这时,赤火豹“嗖”的一声撞向光头大汉。速度之快,光头大汉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撞飞在雪地上。
“好畜生!”光头大汉腾起,满身的雪屑,光头上冒着热气,样子颇有些狼狈。其身后十余人纷纷跳下嶙驹,抽出长刀。
赤火豹低吼着,回头望向石痕,像是在征询石痕意见,石痕按住了它。他不是鲁莽之人,匡山部族势大,若得罪了匡山部族,必定会给部落带来存亡危机。
“多有得罪,还望大人见谅,我这就去请族长”石痕说道。
光头大汉打量着赤火豹和石痕,他为先天大圆满,而且不是普通的先天大圆满。这小部落竟然有人能接住他的鞭子,让他有些惊讶,刚才被赤火豹撞倒在地,有些落了面子。此时,虽然想要找回面子,但心中还是有些忌惮。
又见石痕道歉,给他台阶下,他要是再出手,倒是落了下乘。毕竟他来到这里目的不是契战而是另有要事。
“哼!下次再找你们算账,这大豹定要剥了它皮做大衣”光头大汉放出狠话。
“你来我部,所为何事?”石老冷声道,自空中飞来。这些契战人来到石碣部落他便一直关注着。
“不好,是臻境修者”光头大汉心中大骇,本以为这小小的石碣部落,是不会有臻境修者的,所以他才这么狂妄。若是他早知道有臻境修者,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样。
“前辈,方才多有冒犯”光头大汉恭敬的向着石老一拜,态度转变之快让沐云等一干族人咋舌。
“我乃匡山部族的契战五队统领,来此地是为传达域主大人的口信”光头大汉急忙说道。修者一途,强者为尊,特别是像光头大汉这种过惯了刀口舔血日子的契战人,尤其崇拜强者。
“域主大人口信?”石老淡声道。
“金族于附属二十三域选招赤金卫,赤金卫为金族最强悍的族卫,担负起整个金族的安危。域主大人希望匡山地域内所有天赋好的年轻人都能参与试招,一但成功入选赤金卫,将给予所在部族丰厚的资源以及享受匡山地域最高级别的庇护”光头大汉说道。
“知道了”石老应付了一声,似乎对金族招募赤金卫并不重视。
“还有一件重要事情...”光头瞅了一眼赤火豹,继续说道“匡山地域最近有不少部落遭到异兽妖魅频频侵袭,伤亡惨重。事关匡山地域各部族的安危,域主大人下令,各部族首领务必前往匡山共同商讨防范计策。”
“异兽妖魅侵袭...”石老看向赤火豹,略有所思。关系到族人安危,他不得不关注。
“定在什么时间?”石老道。
“赤金卫试招和商讨防范计策的时间都定在今年的交换会期间”光头大汉答道。
石老点了点头。
“那就不打扰了前辈了,望前辈能准时参与”因为之前的小冲突,光头大汉也不好继续待在这里。
一行人匆匆忙忙的来,又匆匆的去。
“统领,就这么放过他们”光头大汉后面一人说道。
“娘个碎皮,你打得过吗,那可是臻境高手,等他们到了匡山,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们”光头大汉骂道,“此地还有一个叫天启的小部落,赶快通知完回去复命,这破地方连坛酒都没捞到,晦气!”